她不敢保证，如果程晓梦再继续这么说下去，她会不会将她暴打一顿，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气得差点晕过去的言一菲，那捏着的拳头，指甲都钻进了肉里，她都感觉不到疼。
可是程晓梦真的如她料及的那样，她继续不知好歹的说：“你要是找不到你爸爸，你可以找我啊，我关系广，我可以帮你！”
“……”
“我保证帮你在艹过你妈的那些男人里找到你爸爸！”
“你的爸爸是谁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言一菲！不如，你去找找这些操过你妈的男人，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你爸爸！”
“程晓梦！你本事，你再说一句！”
言一菲怒发冲冠的对着她吼着，步子朝着她逼上去两步，可是程晓梦见她逼上去两步后，她自觉的朝后面退，退得差不多的距离之时，她继续冷嘲热讽的指着她的鼻子辱骂：“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就是你妈被千万男人艹出来的野种！”
这一次，是言一菲凶神恶煞的指着程晓梦的鼻子，程晓梦高亢的抬着连，她双手叉腰的瞪着她：“我说了怎么的？你妈就是个千万人艹出来的野种。”
“你不要再说了！程晓梦！”
“……”
言一菲冲着她吼了一句，她却说得更加的丧心病狂，她狠狠的指着她的鼻子，凶神恶煞的说：“你是你妈千万人艹出来的你知道吗？言一菲，所以，你才有一副小婊砸的性格，所以你才这么不要脸的喜欢当别人的小三！你跟你妈一样不要脸！跟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言一菲怒气的水光都在眼睛里打转，可是她还是在忍耐。
“你不要说了！”
程晓梦看她似乎还在忍，她一并凑上来，走到她跟前，讽刺的看着她这张气得脸青面黑的脸，她轻蔑的说：“言一菲，啧啧啧，你知道你有多重口味吗？我看新闻上说，你居然还跟你妈玩儿同性恋，你真的如同新闻八卦上说的，给你妈当过xing伴侣？”
“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你不清楚吗？”
“……”
“她背后有多少个男人帮她支持着曾经的言氏集团，你会不知道吗？言一菲？”
是可忍孰不可忍，言一菲的气得全身发抖之时，她狠狠一把将程晓梦一推，程晓梦被她推在了地上，而她却在继续冷嘲热讽的质问她：“你们母女真是够贱的，想玩儿同性恋还缺女人吗？居然母女之间这么玩？你妈死了，没人跟你玩儿了，你应该很想念她吧？”
“整个中国人都知道，她是靠什么发家的，她的那些小姐会所被警察端掉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吗？”土休页圾。
“你妈和你都真的太恶心了！她那么老，那么贱，那么肮脏，被那么多男人上过，你怎么下得了手，你都不嫌弃？”
只见程晓梦又接着苦笑了几声，她笑得特别的夸张，然后又继续说：“怎么？我骂了你妈你不服气了？是吗？言一菲！？还是你觉得我说错了？你的妈以前不是小姐吗？她不是个妓女吗？”
“她已经死了，我妈已经死了！她已经很可怜了，程晓梦，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你说我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她说得这么不堪？”
当这一刻，程晓梦当着她的面，这样辱骂之时，她怒气的火焰已经在心里翻腾，但言一菲还是忍耐了下去。
彻底爆发心里火气的言一菲，情绪失控之下，她重重的抓起了旁边的一堆石灰，她抓起来就往程晓梦脸上撒。
每每想起那些画面，都像一幕幕惊魂的噩梦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旋转。
她本来以为白色的东西是沙子，可是那白色的粉末状飞出去，飘在空气里时，言一菲才闻清楚，这是石灰。
她死的时候，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白色的脑浆。
她才一撒上去，程晓梦就双手捧着脸，她尖叫一声：“啊！”
不管别人如果辱骂她，她都可以忍，可是洪玉莲，那个那么疼爱她的母亲，她已经死得很凄惨了。
有不少的石灰都撒进了她的眼睛，等到言一菲清醒过来，正想要上前去扶她之时，一个英俊的身影却走了上来，他面色阴沉的望了一眼言一菲，便俯下身，扶起满脸都是沙子的程晓梦。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还是在意的，每每想起这些缠绕在她心头的蜚语，还有母亲被唾弃到不堪入耳的龌龊之言，她的心里就好难过，她难过，她甚至有时候悄悄的责备自己，责备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的亲生母亲，让她这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
程晓梦大概已经感受到是宋恺威出现了，她不停的哭，她不停的尖叫，她不停的趴在宋恺威怀里嘶吼，说她的眼睛好痛，还让宋恺威带她去医院。
但却只是她的表面……
宋恺威将她一把横抱起来，自始至终却没有再看一眼言一菲，他抱着程晓梦伤感了车，直到车子开走，言一菲都还愣在原地。
这些恶心的舆论，虽然她重来没有真正的在意过。
接下来的这几天，言一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一直担心程晓梦的眼睛，她甚至怕程晓梦就这样瞎了。
但是那些讨厌她言一菲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因为她说过，她也要让宋恺威愧疚。
她也同样一直被社会舆论谴责，就算是之前有宋成明给了她机会，让她代言服装广告，她渐渐有了一些喜欢自己的粉丝。
想到她说的这个话，言一菲觉得程晓梦一定是疯了。
还有她言一菲。
她居然拿自己的眼睛作为代价来开玩笑，哪怕得到宋恺威一点点的怜悯吗？
妈妈去世的这些日子，就算她已经不在这个人间，也还是避免不了社会舆论对她的讨厌。
先不管程晓梦出于何意，言一菲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
洪玉莲一直都是言一菲心里的禁忌。
到医院之前，言一菲还买了一些水果，可是去医院后，真的如同她想的那样，程晓梦的双目失明了。
听到这里，言一菲下意识的将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眼角膜坏死，被石灰寝室，其中一只还流着血。
言一菲还没有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却又是一阵苦笑，笑得那么的恶心，言一菲没有说话，只听见她继续说：“你妈妈是婊子，你也是婊子！你老妈子做的恶事太多，看看吧，都报应到你身上了！所以，你的孩子流掉了，根本不是我的错，这是你的报应！为什么宋恺威要说！要把我说得这么不堪？”
言一菲出现在病床边的时候，程晓梦正趴在宋恺威的怀里哭，她不停的说：“恺威，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你了！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呵呵，言一菲，你这个小婊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的孩子为什么会流掉吗？你觉得真的是我设计才变成的这样的吗？”
就在宋恺威抱着她，安慰她的时候，余光扫视到了一旁的言一菲，当他看见言一菲手上还提着水果的时候，他的眉心微微的皱了皱，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告诉程晓梦她来了，而是轻哄着她：“没事的，就算看不见了，我也要你。”
言一菲皱了皱眉，问她：“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线特别的温柔，甚至对她言一菲最温柔的时候，也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她旋即自嘲的笑了笑，又是两行泪水滑落而出，她咆哮着说：“既然他对你愧疚，我也会让他对我愧疚，我要让他对我跟你相同的愧疚！我要让自己比你还要惨，言一菲。”
在这一刻，言一菲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她这么做的意义，她那天就是故意将她带到了那个建筑工地，故意说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算到了洪玉莲在她心里的位置，所以她才那般的辱骂，逼迫她气急了的时候，抓着石灰扔到了她的脸上，从而石灰腐蚀了她的眼角膜。
言一菲忍耐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该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我一直都打算离开，是你们一直在苦苦相逼，我一直打算离开这个城市，是你们处处不让我走！你毁掉了我的药，那是我生命的延续，我没了它，你叫我如何离开？”
她这一招，的确够有用。
她就算可以讨厌她这个小三，她就算可以更加讨厌她言一菲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的方法没有用对。
至少此刻，宋恺威这么温文尔雅的抱着她，安慰着她。
她看上起来是挺可怜，可是这一刻，言一菲，却不觉得她同情，一切的后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虽然不是爱，却也真的是愧疚，就如程晓梦说的那样，她要宋恺威对她也产生愧疚。
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句比一句激动，那两行泪水缓缓的从她的眼睛里滑落出来，一阵春风吹来，不少的头发都跟她泪水黏在了一起。
哪怕得不到宋恺威的爱，让他愧疚也行。
她说：“我明明设计得这么精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相信你，不相信我！他知道孩子是我弄掉的！他骂我歹毒！他说我没有心！他说。女人应该善良，应该温和！他说他对我很失望，他还说，他是打算让我当她一辈子妻子的，可是这件事，让他心寒了！”
程晓梦的的确确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言一菲自然不知道程晓梦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只见程晓梦一边丧心病狂的说，一边一步一步的往后面退。
言一菲将手上的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她继而看着宋恺威怀里的程晓梦，她好半天，才咳嗽了一下嗓子的说：“程助理，对不起！”
地上堆着不少的沙子和泥巴，还有一些白色的石灰堆。
这句道歉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她是真的伤害到了她的眼睛，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不会被程晓梦告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言一菲也没有拒绝，她淡淡的拉开车门，程晓梦将她带到了云城市一个建筑工地上，建筑工地上很脏。
可是言一菲刚刚开口说话，程晓梦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她不由得发抖，不停的在宋恺威怀里蜷缩着，她的牙齿都抖得咯吱咯吱的响：“恺威，是言一菲，让她走，我不想看见她，让她走，让她走！”
过了许久，她才说：“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情绪看上去，很波动的说完，身体抖得越发的厉害了，宋恺威望了她一样，给她使了一个冷厉的眼神，示意叫她出去。
她明明是想算计她，可是到了这一刻，她仿佛恨不得流产的人是她，她一向如此不讲理，一向盛气凌人，这一刻。她的泪光，在目中闪动，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言一菲瞪了宋恺威一眼，就走出了病房，她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大概是哄着程晓梦睡着了。
总之，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美眸里是星星点点的泪光，那泪光特别的深。
他这才走出来。
显然，程晓梦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底满是嫉妒，不知道是在嫉妒宋恺威对她的愧疚。还是在嫉妒其他。
他的表情很冷，甚至太阳穴上透着很深的两条青筋：“知道错在哪里吗？”
“那天，恺威回来找我，他说，你孩子流掉了，他很愧疚，问我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
“呵呵……”
茉莉又嘱咐完几句后就离开了。程晓梦整个人都傲慢的靠在车门上。
言一菲冷冷的自嘲了两声，她说：“我错就错在，我是一个小婊子，我是一个小姐，我妈妈也是小姐，我跟她一样被人瞧不起。”
茉莉说：“你们好好谈，你的情绪也别太激动。”
“……”
言一菲让茉莉提着她的一些行李，先走，她要去办点事。茉莉也没有问，跟着她走到停车场见到一脸妖媚的程晓梦时，茉莉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宋恺威没有说话，咯吱咯吱的磨了两下牙齿：“看来，你刚刚那句对不起，并不是诚心的！”
索性，她也有事情要跟她谈。
“是啊！宋恺威，我的确不是诚心的！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过是往她脸上撒了一把石灰，让她瞎了而已，没有手刃她已经很不错了。”
言一菲想到反正孩子也没有了，对她也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
这话里，多多少少的气愤，也多多少少的自甘堕落，那是因为言一菲深知，宋恺威看到了她抓着石灰往程晓梦脸上撒的那一幕，所以，尽管，她如何解释，如何为自己为开脱，倒不如给自己长些‘威风’。
这么想着，言一菲就接到了程晓梦打来的电话，程晓梦说要约她，跟她有事情要谈。
宋恺威听到这么说，像是有些不相信，他半眯着眸子，审视的看了她一会儿：“难道有一天，你真的会变成洪玉莲？”
她不停的回想着那天的那碗面，那个吴妈是有问题的无意，就算她要死，也要先弄死贱人再死。
言一菲又自我讽刺又嘲讽的笑了一会儿，她玩味的看着宋恺威：“我变成那样不是你们期盼的吗？”
如今的她，似乎没有以前那种勇气，就这样白白的去死。
“言一菲！”
可是跳下去死了以后呢？
宋恺威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怒了，还是因为看着她这样自甘堕落而怒。
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言一菲眼泛泪光的望着宋恺威，她右边眼睛里的泪水差一点就掉下来，但终究是忍耐了回去，忍耐回去以后，她冲着宋恺威笑了笑，笑得那么的阳光明媚：“打扰你们了！再见！”
她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至此，曾经最疼爱的她的妈妈也去世了，连唯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说完，她转过身，快速的离开了医院。
出院的那一天，宋恺威的人也没有出现，言一菲站在病房外面的落地窗前，她看着下面的万丈高楼，她在想。她如果就这样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言一菲那憋着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她蹲在那车来车往的路边，哭得痛彻心扉。
言一菲在医院里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一直都是茉莉在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