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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令人作呕

万颜垂眸,冥思苦想。让他帮心爱的女孩想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情敌,上天啊!为什么对他如此残忍?

“是啊,万颜,你觉得我送荀之爸爸什么好呢?”

就在三个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你这说了等于白说,千川她现在就是纠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个男孩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样子文质彬彬。他手中抱着一本书,推门而入,径直选择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似乎经常来这家咖啡厅似的。店员见到他,笑容迎面,大概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万颜深深叹口气:“送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瑾年和万颜坐在一起,视线刚好能看见门口。瑾年眼尖的小声说:“喂,你们看那个男孩子,长得还不错嘛!”

“那你说说送什么好!”她耸耸肩,白了一眼,手指捏着吸管绞着果汁。

许千川闻言,转头朝自己背后看。发现不远处,真的坐着一个面容清秀,长相还不错,气质挺拔的男孩。

她说完,被万颜疯狂的鄙视:“你真肤浅。”

“是挺好看的,只是那眉目间怎么有一点点像千川?”万颜下意识感叹道。

瑾年抓住万颜的手,挣脱开说道。

她内心咯噔一声漏跳一拍,瑾年却不顾形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现在不是不是律师了么?再说,诱拐未成年的事情都已经实锤了,你还怕什么呀。这事你情我愿,有什么不可以呢。你想想,在他的生日,夜晚,蜡烛烛光,一顿美好的晚餐,红酒和爱人。这是男人最爱的东西吧!”

瑾年拍着万颜的肩膀说:“不是吧,你该不会满脑子都想着她,连看男生也能自动转成男版千川吧!”

许千川忽然来了兴趣,“你是说做那个吗?荀之爸爸说我未成年,他不能碰我。”

万颜撇撇嘴,端起咖啡小抿一口。

万颜立刻捂住瑾年的嘴巴,阻止她越说越离谱的话。

“我没开玩笑,你自己仔细看看。”

“哎呀就是那个……唔!”

许千川小手钻成拳头,思绪正如同麻绳似的混乱着。这时,许辉举着电话走进咖啡厅。直接在黑框眼镜男孩的面前落座。

“做什么?”

她瞪大眼睛,身边的万颜和瑾年见她状态不大对劲,瑾年停止笑声问道:“千川?你怎么了?”

“就是把你自己送给他啊!”瑾年伸出一只手,点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不是还没做吗?”

“我没事……”她木讷的说道。

“什么意思?”许千川不太明白。

男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爸,我们还是回A市吧。”

万颜立刻瞪大眼睛看着瑾年,好像她口出狂言似的。

“那怎么行,终于找到你妹妹了,不狠狠捞一笔,怎么对得起咱们这半年辛辛苦苦付出的努力呢!果然如我所料,你猜得没错,她现在住在有钱人的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攀附上那么有钱的男人,不过看样子是给人做小的。和她娘当年一样犯贱!”许辉咬牙切齿,目光凶狠的说道。

“送你自己啊!”

许辉和黑框眼睛男孩的对话很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自然,坐在一旁的万颜和瑾年也听见了。

瑾年听完许千川的描述,灵机一动。

瑾年搞不清楚状况还为他们愤愤不平,“哇,是谁这么可恶,居然给别人做小三?”

三个人约在市中心的喷泉广场汇合,找到一处安静优雅的咖啡厅,三个人入座后——

许千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撕裂一般,变得不能呼吸。

唉……没办法,刚好今天出门逛街,还是找瑾年和万颜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就算,她不认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口无遮拦的辱骂自己的女儿,这让她怎么面对当年母亲对他的痴痴等待,对他傻傻的情爱!

这样乱糟糟的围巾,她可送不出去手。

万颜细心的察言观色,发现许千川脸色很难看,表情阴沉,于是示意瑾年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当时怎么会想到要送手织围巾给荀之爸爸呢!究竟是自己脑子卡壳了,还是对自己的手工太多自信。

对面那桌子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他们三人,许辉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可是荀之爸爸的生日礼物她还没有做好,她焦头烂额的抓起那两团毛线球。一条歪歪扭扭编制了一半的围巾可怜巴巴的仿佛在嘲笑她的笨拙,许千川没好气的扔到床上。一方面气自己为什么手这么笨,另一方面又气自己居然忘记这么关键的日子。这几天丝毫没有赶进度,虽然早已开春,就算现在送围巾也带不着了。

“爸,我不赞成你这样做。”男孩三观正常的说。

她拧眉找手机,查看日期,下周……下周就是四月十三日了!

李锤冷哼一声,翘起二郎腿。继续说:“我们父子俩,被追债的逼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你瞧瞧那个小妮子,天天吃香喝辣。你又没去看看,她住的那大房子有多么大!就像一个城堡,而她就是那个假公主!”

糟了!

“什么假公主,是你当初背着我妈在外面搞婚外情。被发现了迫不得已编制谎言骗人家离开,现在又回头来找人家,爸,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男孩摇头叹气。

她站在落地镜面前,左右思考,找不出究竟要穿什么出门,四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闷热。她选择一身碎花棉布连衣裙搭配黑色打底裤,套上一个纯白色蕾丝碎花图案的外套。满意的盯着镜子欣赏了几秒钟,视线不经意间看到被自己藏在衣橱深处的深蓝色毛线球。

许辉抱臂,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当初是觉得耿曼有两个钱,况且年轻貌美可以随便玩玩。谁知道搞怀孕了,许千川就是一下贱胚子,私生子。哪儿能跟我这亲爱的好儿子相比,你说是不是啊?研信。”

凌晨三点多才睡,她不敢打扰他休息,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间找衣服。

许研信面无表情的喝几口咖啡,将视线看向窗外。

大清早,闹铃响起,她立刻跳下床将闹钟关掉。并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景荀之,还好他没有被吵醒依旧熟睡着,只是翻个身,呼吸平稳。

许辉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打算如何如何向景荀之讨要钱财,顺带着贬低几口许千川。

隔天是休息日,她和万颜瑾年约好要一起逛街。

听得万颜和瑾年一愣一愣的,她如坐针毡,再也待不下去。提起自己的包包,伤心的跑出咖啡厅。

他是觉得自己多虑了,她的样子看起来根本没有要离开自己的意思。况且许辉也表示他不过是来看看许千川过的好不好,并不是想要强行将她带走。

瑾年和万颜跟在身后,使劲喊她。越跑越快,她只想离开那个咖啡厅,能多远就躲多远。向着更远的地方,直到自己跑不动为止。

当晚,他给她做了一盘虾仁面。并温柔的责备她没有按时吃饭,手上的动作并没停下,一遍遍的在锅子里找虾仁夹给她的吃。

眼泪在空中飞横,她一边摸一边啜泣。

“荀之爸爸……!”她抱住他满足的在他怀中蹭着,也许这就是天堂吧。没有比他怀中更温暖的地方了,她现在死也足以了。“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没有看清马路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一刹那——紧急的刹车声,车轮打滑摩擦地面发出嗤啦一声巨响!

暖融融的触感,令人心醉。

许千川摔倒在地,险些和大车相撞。还好只是胳膊蹭到水泥地,磨破了一点皮。等她回过神来,揉着发胀的脑袋时,只觉得身下有一个软软软的东西。

景荀之攥住她手忙脚乱的胳膊,倾身弯腰,无奈的眉毛微微翘起,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背着皎洁的月光,一点点舔掉她眼角的泪花。

低头一看,原来是万颜,而她正坐在万颜的肚子上!

他的声音模糊又柔软的萦绕在她耳边:“我爱你。”

她慌慌张张站起来,瑾年吓傻了,软瘫在马路一边。万颜伤的有些严重,膝盖磕出了血。他被许千川搀扶着从马路中央离开,瑾年吓破了胆,脸色惨白。

令人头晕目眩,不知过去多久,她抵挡不住他完美的攻势,软瘫在他的怀里轻微的喘着粗气。

她不知道刚才有多么危险,万颜在那瞬间,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将她抱住向后躲开了大货车。若不是万颜跑得快,反应迅速。兴许现在许千川已经被撞飞,发生了惨烈的车祸事故。

令人羞涩的声音在彼此的唇齿间发出,带着浓浓的烟草味。她不喜欢这样呛嗓子的味道,小小的眉头紧紧蹙起。他大手带着温暖的温度轻轻摁住她的后脑勺,逐渐加深这个吻。

她愧疚的蹲到万颜面前,将身上漂亮的雪白色外套撕成布条替他包扎膝盖上的伤口,做暂时性止血。

就像专门吊人胃口似的,他的唇不断亲吻她的耳垂,脸颊,额角,知道许千川的小手主动攀附上他的肩膀。他才满意的吻住她的粉嫩的樱唇。

瑾年担惊受怕的问:“千川,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如果要形容幸福的过程,那大概是浮光掠影,海市蜃楼,一刹那的芳华吧。就像绚烂的烟火,更像璀璨的星空。幸福可能是一瞬间的甜甜蜜蜜,也能是长久相陪相伴。

“我不认识。”她语气低下几度,冷冷的说道。

他拥她入怀,她的面颊紧紧贴着他棉质的上衣,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就在她刚抬起头的瞬间,他微凉的薄唇已经吻下来。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零零星星的碎吻,亲舐她秀美的五官。

“万颜都这样保护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跟我们说实话?你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吗?”瑾年生气的掐腰,说道。

月光如水般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景荀之把烟头扔进盛满的烟灰缸。烟灰缸早已装不下,还未灭掉的烟头带着一缕最后的灰色滚落到地上。

她站起身,直视瑾年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就算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又能怎么样?”

“荀之爸爸,你怎么又背着我抽烟呢!”

“这……”

所以他心甘情愿,她做任何决定,他都不会阻拦她的想法。

“好了,瑾年!”万颜不耐烦的说:“你每次话都多,少说两句不行么?看不出来,千川很心烦吗。”

说来也奇怪,他身边美女如云,他本人冷淡如履薄冰从不近女色。除了安容雪,几乎没有能够让他倾尽所爱、怦然心动的女人。独独许千川,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就好像一只精灵古怪的小狐狸,将他整个魂都勾了去。

“为什么我每次和她吵架,你都要向着千川,难道我这个青梅竹马在你眼里说什么都是错的么?我们是好朋友吧!好朋友为什么不能知道?千川家里倘若发生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帮助啊。”瑾年憋屈着一肚子委屈,胳膊锤在身体两侧,攥起小拳头激动得说着,肩膀颤抖。

她身上有种独有的气质,是那些主动贴呼他的成熟女人不具备的东西。

“好吧,我说。”她淡淡的道:“那两个人,大概一个是我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似乎听见脚步声,他闻言回头。许千川迎着月光,就像从神秘森林中走出来的少女。一袭白色连衣睡裙,衬得身材匀称,没有那么烈焰的前凸后翘,却美的令人沉迷。

“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声音扩散在马路边,引来路人注视。

没想到,景荀之还没有睡觉。他正站在厨房的窗口抽烟,郁郁寡欢的样子充满忧郁的悲伤之色。

她根本不想承认这两个人的存在,对于她来说,他们就像是陌生人,甚至比路过的陌生人还要来的陌生。

她捂着犯疼的胃起床,哀怨的下楼找能吃的食物。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从前听母亲口中的描述,她以为自己的父亲就算人品再怎么差劲,也不至于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毕竟,母亲的描述都是美好的过往。

凌晨两点。

耿曼啊耿曼,你瞧瞧你爱上了怎样一个差劲到极点的男人。居然想要利用私生女,来谋取钱财。

肚子饿的咕噜噜——咕噜噜——叫的就像里面有两只饥渴难耐的小老鼠。

许千川自嘲的笑了笑,什么狗屁亲人,根本就是互相利用!卖女求财的狗屁男人,她才不稀罕。这不是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

夜间凌晨一点。

她状态实在不适合逛街,早早和万颜瑾年告别,她乘坐上回家的地铁。

她生气的踢掉拖鞋,干脆直接躺进被窝里。睡觉吧,睡觉就不会饿了。

不管她如何试图变得内心强大,可还是忍不住内心那股酸涩的情绪。她低着脑袋,沮丧的深深叹气。眼泪饱满地堆积在眼眶中,她死死咬住嘴唇,伸出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泪水就扑朔扑朔的往下掉,忽然被眼泪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只陌生的手。

许千川嘟起嘴,什么嘛,根本就是把她给忘了!

一块尚好的丝绒手帕出现在自己面前,许千川想都没想接过去,贴近自己鼻子擦鼻涕。

她终于忍不住,趴在门口偷偷往下看。他正和谢轩乔在餐厅说话,不知道说的什么,听不太清。

耀关目十分嫌弃的说:“你就这么对待我的jewelry手帕啊!伍佰元呢!”

她抚上自己平扁的小肚子,可怜巴巴的唉声叹气。为什么不是荀之爸爸喊她来吃饭呢,就算她不想下楼,以往要是自己生病感冒,他也一定会端饭进卧室喂她吃。

她将那块手帕随手一扔,扔到耀关目干净整洁的红格子衬衫上。那块沾满了鼻涕的手帕就那么倒挂在他的胸口处,耀关目气的暴跳如雷。

许千川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晚餐的浓郁香味儿透过门缝飘进来,令她肚子咕噜噜的叫着。

“你!你这个混蛋小妮子,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他气的指着许千川的鼻子,不可理喻的说。

谢轩乔咂咂嘴,两个人围着餐桌吃饭。气氛异常沉重,谢轩乔不说话,景荀之自然不会主动说话。只觉这顿饭吃的冰冷无比,没滋没味。

她耸耸肩:“谢谢你价值伍佰元的手帕,可是我现在心情真的超级不好,你还是坐到别处去吧!”

有些事情,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他不能去扰乱,或者帮助她摆脱掉每一次困难。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懂事。

“我偏不?”耀关目翘起手指扔掉那块手帕,抽出纸巾优雅的擦着自己被弄脏的衣衫。擦完了,优雅的双手搭在靠背上,优哉游哉的说:“这地铁这么多座位,本大爷我偏偏喜欢宠爱这座位,怎么滴?”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她,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

耀关目太容易让人看懂,她知道他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自己。

景荀之做好晚餐,让谢轩乔上楼去喊她下来吃饭。可是许千川终究没有下来,她大概内心很难受,也十分纠结。

“你干嘛最近总是跟着我,别再说又是因为安姐姐。”

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权利来决定许千川的去留?难道不应该是她自己做出选择么?可是他内心焦灼,急躁不安。就算知道这件事情终归是要听她的想法,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希望她回答出令自己满意的答复。

“不,”耀关目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摇着头说:“你忘了吗?我的家跟你的家路线是一班车。”

他的内心很纠结,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湖面上摇摇欲坠。两边是两个巨大的漩涡,一个漩涡是他的自私,一个漩涡是他的无私。他就该如何选择——自私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还是无私的让她回到生父身边呢。不论如何抉择,总归会有一个人受伤。不是他,就是许辉。

哦对,她想起来了。她对耀关目印象可深,在地铁上傻不拉几做引体向上的男人。

景荀之陷入沉思,他的确不甘心。他不想让许千川离开自己,他想跟她在一起生活。可是,她曾因为自己是个孤儿一度自卑。曾说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无依无靠。认真说,对于许千川生父的忽然出现,他也抱着高兴的态度。因为她终于不再是一个孤儿,也有了亲人。这无疑,对于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父爱的许千川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

许千川疲倦的靠在窗边,假如她没有听见那些话就好了。至少对父爱,还能心存美好。她曾经是那样渴望着父亲的关爱,现如今,提及许辉,她只感到作呕反胃!

虽然现在许千川看起来内心非常排斥许辉,但是,总归有句话叫血浓于水。她真的会依旧坚持自己固执的想法,不认这个爹么?

她心痛的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许千川苦涩的笑了笑,对耀关目说:“假如,一个人说自己找了你十五年,为的就是想要弥补曾经对你的遗憾。可是,下一秒他却对别人说你的坏话。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办?”

他迟疑了,半晌都没有回话。

耀关目撇撇嘴,说:“套麻袋,砸一顿。”

“我知道啊,只是……景律师,你甘心么?你甘心愿意让她乖乖跟着凭空跳出来的亲爹跑掉?”谢轩乔一语击中景荀之的软肋。

许千川翻白眼,她真不该问这个脑子简单的家伙。

景荀之捏着眉心,太阳穴发胀般疼痛。他坐到餐桌前,撑着自己的脑袋说:“什么真假爸爸,我不过是名义上收养了她根本不是她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