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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丢掉了笑容

“许千川。”

这天晚上,她在画室一个人待到很晚才锁门离开。

她将画室钥匙放进挎包中,惊讶的转身。

一切安排妥当,画室将于明日准备开业。

一个男人,头戴白色的鸭舌帽,大黑天的脸上还挂着一副墨镜。身穿红色格子衬衫,胸口挂着一条十字架配饰。身体躲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

万颜和谢轩乔恍然大悟,就见她薄弱的身子踩上板凳,把这幅画像挂在了画室最为显眼的位置。

许千川以为是自己幻听,转身准备走开。

到了画室,她掀开盖着画的白布,一张景荀之俊美的面容赫然出现。

男人大手一下子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别走。”

别人看她抱着比自己身子还大一倍的画子时,想上前帮帮她,许千川摆摆手说自己可以。

她甩开他的手,警惕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气的说:“你是谁,要做什么?”

唯独有一副油画,体型比其他作品大一点,她执意自己搬动。

“是我。”他摘掉鸭舌帽和墨镜,深邃的眼睛清澈的望着她。

长达半个月的装修终于完工,谢轩乔和万颜前来家中帮忙将许千川的所有作品搬过去。

许千川露出吃惊的表情,小声惊叫道:“司马光尘!?”

除了画自己的丈夫,她还会画山水,城市等景物。

地下音乐酒吧。

画纸中,一个小孩子,长相可爱,五官精致。眼角一颗泪痣,明艳动人。孩子手中拿着围棋,正坐在地上托着腮思考接下来怎么走这步棋。

舞池里跳动着音乐,各色男男女女拥挤在一起摇摆身体。

她笑着摇摇头,说:“不,这是我的丈夫。”

包厢内,安静一片。

万颜带了一些滋补品来看望她,望着那副还未完成的画,问:“这是景怀吗?”

她闷声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她照着他儿时的照片,在画纸上画出他小时候的样子。

“你和他怎么样了?”

他是个怀旧的人,储藏室中那些儿时使用过的东西,她整理出来一一摆好,比着画。

许千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干脆拿起酒瓶子往喉咙里灌。

她把一张张空白的画纸,描绘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司马光尘粗鲁的抢走她的酒,又问一遍:“我们六年没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她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在落地窗前,坚强的拿起画笔。

她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烈酒,说:“他死了。”

虽然看不懂球赛,但是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她还是会熬夜按时在电视上观看直播。始终不明白,十几个人围着一颗球来回跑,有什么好看的。深夜,看着看着她就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醒来时,湿润的眼泪让枕头潮湿一片。

“什么?”司马光尘皱眉。

他喜欢的咖啡,香烟牌子,看新闻报纸的习惯。都无声无息的,变成了她的喜好。

“荀之爸爸死了。”她干净的眼睛明亮的望着他,没有一丝杂质。

许千川每天早晨喝的牛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成了咖啡,她偶尔会翻看英语书籍充实自己的另一门语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看新闻报纸。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好看,亮的仿佛让周围所有的景物都悄然暗淡下去。

她就会诧异的爬起来,四处寻找丈夫的身影。可她从不知道,那是两个孩子为她披上的。

他很了解她,失去最心爱的人,不可能很快重振旗鼓。想必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才慢慢放下心中的悲痛。才会以现在这幅坚强的面孔,跟他平淡的聊这件事。

但每次醒来之后,都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他的外套。

司马光尘歉意的说:“对不起,让你又想起不好的事情。”

哭过,累了,她就卷缩在衣橱中睡着了。

“没关系,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美好的事情,并没有不好之说。”

有时会嚎啕大哭,有时会默默流泪,有时自言自语的埋怨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孤独五望的世界上。

“我去过你的婚礼,我看到你穿着漂亮雪白的婚纱站在门口在等自己的丈夫。那时的你,真的好美。胜过世上一切,可我却没有勇气上前跟你打声招呼或者说一句祝福的话。”司马光尘顿了顿,继续说:“这些年,我强忍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不联系你。我以为你终于获得幸福,此刻应该跟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吧。我有什么资格再打扰你呢,所以我想,等自己真正又能力的那一天,再出现在你面前。”

从衣橱中翻找出景荀之穿过的外套,躲在衣橱中哭。

她淡然的望着桌子上的酒,没有回应。

景怀和景念很乖,不会给她惹事。但有时候也偶尔会不听话,她教育他们的时候,小孩子不懂事跟自己顶嘴吵架,有时童言无忌,说出一些伤害她的话,她就把自己关在卧室。

“千川,辛苦你了,这些年。一个人抚养孩子很累吧……”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

他的衬衫,西装,他的皮鞋和领带,她统统叠在衣橱中。

许千川愣了一下,但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景荀之使用过的牙刷牙杯,拖鞋,她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个位置。并且按天清理并未使用过的东西,长久保持着一尘不染。

司马光尘凑近她,说:“我当了演员,每次演戏的时候,我都会把戏中的女主角当做是你。自始至终,你都是我表演的动力。”

每夜入睡时,她习惯躺在右侧。明明是一张双人床,可她从来不睡左边。留出来的位置,就像他还在左侧,从背后抱住自己似的。

“司马,”她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只想说这些吗?”

景荀之为她买的婚房,她从未去过。她还是喜欢在原先的家中生活,因为这里有他影子和满满的回忆。

他立刻摇摇头,否认道:“不,其实我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么?还记得你当时怎么回答的吗?”

当你习惯两个人生活的时候,就很难一个人改掉某些细节的习惯。

她端起酒杯,强硬的岔开话题:“陈年往事不值一提,人不能总是活在回忆里。来,让我敬一杯当今的巨星!”

她苦笑,细心的发现谢轩乔抽的香烟和景荀之是一个牌子。他有意识无意识之间,喜欢模仿景荀之的举动和喜好。就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成为像他一样伟大的律师。

“千川——”他再次夺走她的酒,心疼的说:“你别这样。”

谢轩乔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沉的说:“就像你如今还保留着一些他的东西一样,这里是他白手起家创办的事务所,我不希望让它消失。”

她苦笑,总是有人让她别这样,不要那样。搞不明白,自己究竟要怎样才行。

她吸吸鼻子,说:“事务所为什么还叫景氏?”

“我曾想过一了百了,我失去了丈夫,装疯卖傻逃避现实。可是我不得不面对景怀和景念,他们已经没有父亲,更不能没有妈妈。为了他们,我努力生活。为什么,这个世界对我总是残忍相待……为什么……”

“如果景律师看到你现如今为了生活这么努力,他会很欣慰的。”

司马光尘抱住她,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她故作坚强的微笑,还是掩饰不住心底的忧愁。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哭了,我还是喜欢你微笑的模样。”

望着从画室中进进出出的装修工人们,谢轩乔掐着腰欣慰的笑道:“千川,你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泪水冰冷的浸湿了他的肩头,许千川哽咽着:“我早就忘记了怎么笑……”

紧张的装修很快开始了,她亲自设计了一张店内装修的图纸。

司马光尘好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进她的耳朵,带着柔情蜜意的语调:“不管你过去如何,在我心里,一直把那个承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爱你,我想要你嫁给我。”

景氏事务所旁边的一家店面,空间很大,刚好正在出租中。许千川用宣若借给自己的钱,将那家店租了下来。

她离开他的怀抱,往后坐了坐。

“好。”

他继续说:“我知道,我比不过他。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我跟你保证,我会用此生来爱你,照顾你。”

“我这忙着演艺事业呢,根本没工夫照顾孩子。克恩跟着他爹回加拿大啦,我们半年相聚一次。下次把你叫上,一块去加拿大玩玩。”

许千川从沙发上抓起自己的包,站起身,冰冷的脸孔上没有一丝波澜:“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查尔·克恩,是宣若和查尔·木斯罗丁的儿子,今年五岁。

“许千川!”他提高声音,“我求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我看了心疼!”

“有你能支持我,真的很高兴。”许千川反握她的手,关心道:“查尔·克恩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