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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离不弃

那小小的年纪,第一次露出如此坚定无比的目光。她亮晶晶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迷茫,更没有多余的诠释。单纯的,就像一块璞玉。不需要过多富丽堂皇的言语,只是四个字,一个词:不离不弃。

“就算我们睡桥洞,就算我们一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饭只花十块钱。我都会跟你在一起,不离不弃。”她坚定不移的说。

他第一次感到爱情的真谛,不是包容,理解,陪伴。而是能够跟对方一起经历磨难,迎接最美好的明天。糟糕的黑夜,是为了美丽的晨曦而铺垫准备的。

他沧桑的双眸里,尽显疲倦:“我一无所有了,许千川,你还会爱我吗?”

她就像有备而来的小战士,想要将他护在身后,过关斩将披荆斩棘。

“不行,你要念书,将来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他刻板固执的说。

景荀之抱住她,再没有过多的言语,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不要走,或者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能够将现在的时光,深深印刻在自己内心深处。刻在骨头里,永生难忘。

许千川更不忍心看到他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荀之爸爸,我一点都不想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我们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我身边有你陪伴。其他的,都不重要,真的。我跟着你,才不觉得吃苦受累,我也有双手啊,必要的时候我会去打工啦!我又不是残疾人,为什么要一直靠你养活呢?”

“况且哦,你根本不是诱拐未成年啊,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耶!那些媒体也真会捏造谎言,夸大其词!”她掐腰,眼里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尸万段似的。

他白皙干净的肌肤在阳光下被照的苍白,美丽的双眸中不再透着波光琉璃的色彩,而变得宛如一潭死水黯淡无光。许千川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他眼底的悲伤和空洞,彷徨和迷茫。

景荀之说:“那些照片不是媒体拍摄。”

“千川,你认真听我说。”他双手握住她小小的肩头,义正言辞道:“我现在失业了,是个落魄的男人。因为我违法,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短时间内无法再从事这个职业,事务所即将倒闭。今后还要面临赔偿的问题,我们的车子房子可能都要被抵押出去。我感到害怕,你懂吗?我怕让你跟着我露宿街头,怕你跟着我吃苦。我不想再让你回到从前那种漫无天日的日子,我不要你跟着我一块受罪。”

“那是?!”

没想到经历过这么多之后,许千川竟然真的变成熟了,她竟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学着安慰他了。

“个人恩怨,大概是想直接置我于死地的人。”他非常肯定的说道。

他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会先自责自己,再一次把自己包裹在充满黑暗不自信的角落里。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不听他解释。

说话间,谢轩乔打来电话:“景律师!陷害你的人我查到了!”

“你像邻国落难的王子耶,嘻嘻。”她伸出小手,摸着他的大脑袋,说:“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啦。荀之爸爸,在我内心你是最棒的。我们一起度过这场难关好不好?”

“是谁?”他立刻从长椅上起身,语气掩饰不住的激动。

“什么?”

许千川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神情恍然。

“我知道,荀之爸爸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她吸吸鼻子,勾起嘴角。

“这该死的人叫王胜刚,你还记得两年前那场涉及毒品交易的案子吗?他妻子为了替他伸冤,自杀在咱们事务所门口。”

景荀之心疼的抱住她,声音沙哑:“千川,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有关于两年前的记忆,一下子被翻出,在景荀之的脑海中宛如走马观灯似的不断回放。

她觉得自己大脑就好像被挖开一个大洞呼呼地往里吹着风,嗡嗡的响个不停。她不吭声,胸闷眼晕,她狠狠砸了自己脑袋一下,终于让憋在心里情绪释放出来,眼泪扑朔扑朔掉在裤子上。

谢轩乔继续说:“我调查许千川学校附近的录像,查到这个男人跟踪你有段时间了,最近才暴露。他抓拍你们的照片,利用别人的电脑IP上传到网络上!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如何证明你是无辜的,毕竟许千川在的户籍所属是你妹妹身份。跟未成年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录像也录得清清楚楚。这该怎么办呀!”

相爱的人就在自己身旁,别无所图。

景荀之黑着脸,他的确大意了。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我记得当时,他不是被判无期徒刑了么,怎么会被释放?”

有史以来,他第一次感到生活原来可以惬意放松。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张,实则他太看重律师这份事业,现在回头看看,他所拼搏过的时间,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停止脚步放松一下。

“这就难办了,我听说是被人保出来的。”

他双手搭在靠背上,仰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脸上吹着四月的清风。

“你现在在哪里?”景荀之举着电话,在路边打车,“我立刻过去。”

空旷的广场上,中央喷泉响着舒心的音乐。景荀之同她坐在长椅上,这种无事可做的心情,虽然令内心毫无边际的焦灼,但身体却得到了放松。

“警局!”

最后景荀之和许千川一并被轰出酒店,自然,他被辞职了。

计程车停靠路边,他转身对许千川说:“你回去上学,我要去一趟警察局。等我下午接你放学,好么?”

她绝对不允许景荀之在这里做服务生,她身形渺小,足足矮了景荀之二十九公分。不管她怎么拉他,愣是拽不动。最后急了,哭的眼睛发涩鼻子通红,严重影响公共环境下的秩序,引来管理人员的注意。

“荀之爸爸,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还是不要出现在我学校门口比较好。我会自己回家啦,放心!”她拍拍胸脯,说道。

当你不想笑的时候,却还要面对陌生人微笑着,这种行为无疑是在自虐。

“好,那你一个人小心。”

许千川震惊的望着他,心头一凉。他眼角的鱼尾纹很深,脸色难堪。他的侧颜,每一个五官的轮廓和线条都显得那样陌生遥远。

“放心!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呢,没有几个人能够干倒我!”她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强壮。

“千川。”他苦笑着看向她。

那纤细的小胳膊,一点肉都没有,这动作着实让景荀之感到搞笑。

他们的命运兜兜转转,从未停歇过。还未喘口气的功夫,糟糕的事情接二连三,最后变成彻底无法收拾的局面。那散落一地名为固执的残骸,仿佛被风碎化,漂泊在空中。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现在事件水落石出。追踪王胜刚迫在眉睫,他只能先去警局。只好一再叮嘱许千川路上注意安全,尽早赶去学校。

内心的涌动不论如何也平息不下来,事务所面临倒闭,他落魄到做服务生维持生活。这些事,全部被许千川发现。他最不想伤害的人,终究还是知道了。

和景荀之分开,许千川绕道,朝学校反方向走。她好久没有见刘琴姐姐了,刚好现在这个时间段她不上班,去拜访一下应该没什么吧?反正翘课了,再回学校也太没品了,不如干脆旷一整天好了!

他半晌没出声,一动不动,像一颗拽不动的大树。

拐进小巷口,朝熟悉的危楼走去。她看到路边的杂草丛生,正直春天,似乎更旺盛了些。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把你认错呢?纵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你,因为你是我的男人啊!”许千川拉着着他的手臂,高声哭泣道:“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来到刘琴所居住的三楼,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许千川又敲了好几下,最后发现门是半虚掩的。她推门而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被她吸入口鼻。

景荀之的大脑翁的一声,他垂眸,掩盖住自己眼底如潮水般的思绪。他抓住帽檐,压低声音说:“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

许千川皱眉,捂住鼻子咳嗽几声。

“荀之爸爸……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做这种工作,你的手是提电脑的手,不是搬行李箱!你的大脑是要去替那些含冤的人打官司,而不是在这儿想着怎么讨好宾客……你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好不好?”

整个房间,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住过人了。

她每一次朝他走一步,就觉得扎心般疼。哽咽的声音发来,嗓子眼就像吐石头似的生生的疼!

她走了几步,觉得一阵凉风吹进脊背,她抖了下身子回过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立在背后,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踪的自己。

他推着行李架在等电梯,直起腰锤了捶自己的背部,看起来非常疲劳。她眼泪无可压制的从眼眶中喷涌而出,许千川蹲在地上哭了很久,路过的住客都以为这人是个神经病。

她吓一大跳,尖叫着往里屋跑,突然脚下打滑跌了个狗吃屎。

她像一脚踩空,坠进噩梦。

那个黑影一下子闪到她面前,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咯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