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她,她竟像抱着宝贝一样地抱着那束花,不由得笑着问:“第一次收?”
霍慈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爱不释手。
“是第一次收到男朋友送的花。”追求她的人不少,送的花,霍慈连办公室都不让拿进来,直接让人扔了,要是谁愿意拿着玩,那就拿去。
满墙壁的镜头,还有她拍摄的照片。
他微微一笑。
两人从茶水间出来的时候,白羽已经走了,工作室一片安静。这是易择城第一次来她的工作室,地方挺大的,特别是她的办公室,到处镶嵌着她的标志。
两人上车之后,霍慈问他:“我们去哪儿?”
“真想把你带走。”他摸了摸她白皙的耳垂。
见她难得兴致勃勃,他偏头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她直接用行动表示。
“是不是我想去的地方,你都愿意陪我去啊?”霍慈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想,特别想。
瞧着她这模样,易择城点点头。
她点头,又抬头亲他。
“小心点儿,不要摔着。”周围很热闹,因为都是小孩子。
“想我吗?”这一次,他是贴着她的耳根儿问的,微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上。
看着这满场的小孩子,易择城不由得有些无奈,他怎么都没想到,她想来的地方,居然是滑冰场。
他这一世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她。
旁边的霍慈正在穿冰鞋,她一边系着鞋带一边说:“我小时候差点儿成为职业花滑运动员。”
易择城将她抵在茶水间的墙壁上,门已经被他关上,手里的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易择城挑眉,他当然看过花滑比赛,只是一想到她穿着优雅的比赛服在冰上起舞,竟生出了几分期待。
白羽直接被扔在外面,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他淡淡地笑着问:“那怎么没继续?”
他低头,在亲上她的唇时,已经把人带到了旁边的茶水间。
她叹了口气:“我太高了。”
霍慈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下一秒,她直接就冲了过去,扑到他怀里。要不是他及时张开手臂,她真的要撞到他手上拿着的花了。
花滑女选手的普遍身高是一米六几,韩国的金妍儿身高一米六四,在花滑选手中已经属于偏高。霍慈骨龄测量超过一米七,最后只能把滑冰当作爱好。
霍慈正要说话,忽然有个声音在门口响起:“谁说我没准备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抬头看着冰场上的小萝莉们,她们正在学习跳跃,轻盈的身体一跃而起,迅速在空中转动了一圈。
白羽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知道易择城最近都在美国,有些同情地说:“易先生就算不在国内,怎么连束花也不叫人给你准备一下?”
突然,他说:“那看来以后咱们的孩子,也不能从事这个了。”
“哦。”她放下相机,准备处理后期。
“因为爸爸妈妈都高。”
白羽无语地看着她:“今天是情人节啊,这个点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爸爸妈妈。
见一个个收拾东西,比什么都快,她皱眉:“他们有什么事儿吗?”
这两个词,霍慈从未觉得有这么甜蜜,她也抬头看着前方,穿着运动服的小萝莉们,把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干净漂亮的小脸儿,认认真真地听着老师的指点。
霍慈拍完照片的时候,外面天快黑了,就见工作室众人脸上都表情凝重,还是白羽过来,让他们都早点儿走。
易择城也在安静地看着这些孩子,轻声问:“你小时候也像这样吗?”
他觉得老板自从和霍小姐在一起之后,都被带坏了。
穿着贴身的运动服,长发扎成丸子头,像个小精灵一样在冰面上游走,就算摔倒在冰面上也不会哭,爬起来拍拍裤子,继续认真地练习。
杨铭:“……虽然我是单身狗,但到底招谁惹谁了,天天吃狗粮不说,还要被嘲笑。”
想到小萝莉时期的霍慈,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易择城看着他,冷淡地说:“是情人节。”然后他接着轻笑一声,“我忘了,你不需要过这节日。”
此时霍慈已经绑好鞋带,她见易择城已经穿好了,说:“走吧。”
杨铭被他严肃的模样吓住了,小心地问:“是霍小姐的生日?”
不过她起身之后,有点儿担忧地问:“你玩过吗?”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易择城目光淡然地看着他。
易择城轻轻一笑:“没怎么玩过。”怎么可能,当年大院里的一帮孩子凑一块儿,游野泳、冬天在玉渊潭滑冰,胆子大的还非要去野湖。
等出门之后,杨铭想了下,还是劝说:“可是后天就要正式谈判,您这么来回奔波,会不会太累?”
那会儿一帮半大小子,胆子比天大,悄无声息地就去了。结果有一年就差点儿出事,孟西南带着他妹妹一块儿去,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刺溜”一下就掉进湖里了。
“这几天进展不错,明天给你们所有人都放一天假。”易择城敲了敲桌子。众人在心底欢呼,连续工作这么多天,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当时小成直接跳下去救人,把小丫头救上来,他自个儿却因肺炎在军总住了一个月。
杨铭有点儿愣住了,半晌才说:“您现在要回国?”
其他几个,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被自家老子领回去,狠揍了一顿。那是易择城记忆当中,易怀泽打他最狠的一次。因为他们不仅对自个儿不负责任,还对人家小姑娘不负责。
挂断电话,易择城转头对杨铭说:“帮我安排飞机回国。”
责任,这是易择城从小到大,受到的最大教训。
“我过几天就回来了。”易择城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平板,嘴角上扬。
“那你先在场边走两圈,然后我再拉着你。”霍慈认真地叮嘱他。他们刚进去,就有个小姑娘忽地从他们旁边滑了过去。
霍慈轻声说:“想。”
霍慈哼了一下:“小丫头。”
这人……
谁知没一会儿,小姑娘又擦着他们滑了过来,要不是霍慈避得快,差点儿被她刮得摔倒。不过小姑娘瞧着也就十来岁,两人都没打算和她计较。谁知对方不这么想,滑到前面,转身冲着他们喊:“大哥哥,我看这个姐姐一点儿都不厉害,要不我来教你吧。”
谁知他不满意,反问:“‘嗯’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眼,霍慈憋了好久,终于讥讽着说:“你还真是招人喜欢,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要和我抢你。”
霍慈轻轻地“嗯”了一声。
易择城愣了下,轻斥:“胡说八道。”
实在是太撩人了。
可小姑娘是来真的,她又滑了回来,站在他们面前,抬头对易择城说:“哥哥,我真的滑得很好,我可以拉着你哦,只要你叫我师傅就行。”
一想到这么清冷淡然的人,居然也会用这么宠溺的声音说话,就连团队中的已婚女下属,都觉得心在怦怦跳。
居然来了个收徒的。
“想我了?”他语气淡淡地开口,声音带着暖暖的笑意。一旁的秘书和助理不敢抬头,可谁都知道,老板正在和女朋友打电话呢。
霍慈嗤笑一声:“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滑得好不好啊?”
这回她问出口,是真想了。
“那咱们比赛,谁赢谁当他师傅。”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一点儿都不怕人。
他已经走了快半个月,霍慈并不是个特别黏人的人,平时打电话也从没问过他什么时候回国。因为她知道,只要工作结束,他一定会回来。
“好呀,比就比。”霍慈轻笑。
她轻笑一下:“没有。”可是下一秒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易择城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大概也没人想要问问他的意见,看他是不是真想找个师傅。他没说话,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已经准备好了,两人顺着冰场跑一圈,看谁先回到易择城身边就算谁赢了。
这一刻,霍慈真的好想他,她想抱着他,跟他说说话。
“你小,我让你跑内圈。”霍慈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
易择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不开心?”
小姑娘仰着脖子,奈何身高所限,先输气势。
“还没有。”她的声音略带着疲倦,有种意兴阑珊的味道。
易择城无奈地看着她,就见她拉着自己的手,骄傲地说:“别怕,我会把你赢回来的。”
霍慈坐在房间的飘窗上,看着窗外璀璨的星光。直到手机响起,她才回神,接通,那头的声音响起:“睡了吗?”
等两人冲出去,易择城干脆依靠在护栏上,安静地看着远处的两人,她穿着黑色大衣,此时大衣敞开,衣摆飞扬,长发在半空中飞舞,整个人明媚又张扬。
霍慈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说,然后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小姑娘虽然滑在内圈,可到底体力和速度都比不上霍慈。
“那真不好意思,我已经走出来了。”
当她冲过来时,易择城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他的后腰撞在护栏上,疼得龇牙咧嘴,可下一刻,霍慈已经抬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很多事,他一直都没有忘记。
她靠在他的怀中,笑着问:“我像不像勇斗恶龙的勇士?”
在人流多的地方,他偷偷牵起她的手。
易择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姑娘,那也不至于是恶龙吧?
在图书馆里,他拿着笔敲打她的脑袋。
霍慈异常得意,她伸手抱住他,开心地说:“我把你赢回来了,谁都不能抢你。”
他想起年少时单纯的时光。
易择城伸手摸她的脸:“跟小孩斗气,出息。”
他没有往前走,他的心一直还停留在这里。虽然他已经在英国的医院得到了工作的机会,可他还是放弃了一切,决定回国,就是因为他没有办法走出来。
“我不管,反正我赢了。”霍慈抬起头,冰场炫目的光线下,她整个人白得仿佛会发光,连漆黑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光亮。
“我没有。”就在霍慈转身的时候,他突然轻声说。
小姑娘大概是觉得输了丢人,站在不远处,也不过来。
霍慈淡然地看着他:“沈随安,我们早就已经各自往前走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
易择城微微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直接滑行到小姑娘的身边。他低头看着小姑娘,语气淡淡地问:“不开心了?”
沈随安心中大痛,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当时他回来了,或许今天他们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吧。
他半蹲下来,虽然表情依旧清冷,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你却头也不回,就算我出车祸,你也没有回来不是吗?”霍慈平静地看着他。
小姑娘憋着气,低头道:“我输掉了。”
沈随安苦笑:“我知道。”
“那是因为姐姐比你高,还比你有力气,你不是输给了她,你只是输给了年纪。”易择城温和地说。小姑娘重新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他嘴角微扬,“等你长大了,也可以像姐姐这么厉害。”
她此刻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你知道我为了去机场追你,出车祸的事情吗?”
小姑娘咧嘴大笑。
可是在她等着成为更优秀的人时,他突然抽身离开,头也不回。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嘉嘉,你今天怎么也不等我?”
就算两人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牵手而已。因为他不想让她分心,他想让她成为最优秀的人,可以看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小姑娘回头看见身后刚赶来的男孩,有点儿意外,可高兴的表情刚露出来,她又闷闷地说:“你不是说滑冰是小女孩才玩的?”
他说,他会在B大等着自己。
“那是因为我不会玩,不想在你面前丢人才这么说的,现在你还愿意当我师傅吗?”来的小男孩,和小姑娘差不多大年纪,俊秀的小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
他总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现在还小,你还是个高中生,最重要的是学业。”
“好呀,你快换冰鞋啦。”小姑娘顿时情绪高涨。
她年少时,内心所有的悸动都因眼前这个人而起。他给她发的每一条短信,给她写的第一封信,在她考试受挫后,轻声地安慰她,给她补习功课。即便两人心底都喜欢着彼此,可他一次都没超越界限。
她匆匆和易择城说再见,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曾经在自己心目中,他是这么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不远处,会合的男孩女孩站在一起,笑得肆意天真。
霍慈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便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是毁灭性的打击。父母离婚之后,她以为最起码他会陪着自己。他说过会在B大等着,只要她上了大学,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霍慈顿时大笑,靠在易择城的肩膀上,坏笑:“易先生,原来你只是个备胎啊。”
“我知道,这声对不起来得太迟,当初我太懦弱了。你母亲和我父亲在一起之后,我一时没办法接受,又正好收到了英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于是选择了离开。”
易择城转头看她,凑在她耳边,柔声说:“你今晚是不想下床了吧?”
突然,她好想易择城。
霍慈:“……”
霍慈以为她不会在意了,毕竟现在她的生活和沈随安已经完全没关系了。她已经走向新的方向,她的人生不再孤单,有个人会拉住她的手,不会让她孤独。
两人从冰场里出来,天早就黑了。易择城要开车,霍慈拉着他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甜品店,咱们过去吧。”
他说:“对不起,我当年不该一走了之。”
今天她说了算。
“霍慈。”沈随安看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等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易择城突然低头一笑,霍慈觉得奇怪,问道:“你不喜欢?”
沈随安看着她,突然伸手去拉她,霍慈刚才是一时不觉被他拉着跟个傻子一样地跑。这次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沈随安,你够了。”
“不是,只是觉得你很专注。”易择城低声说。
“我早就说过了那是你家,和我没关系。”霍慈不冷不热地说。
霍慈有点儿不懂易择城的意思,可他也没解释,只是拉着她的手直接进了店里。此时已经快九点了,店里没什么人,只有收银台前安静地坐着一个姑娘。
沈随安叫了她一声:“小慈,过几天是元宵节,要不你回家来吃饭吧。”
等他们走过去,收银姑娘抬起头,正要招呼他们,脸上却露出惊诧的表情。
“没事,我走了。”霍慈淡淡地说,方才要不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至于被他拉着跑。就算正面碰上沈茜又怎样,她可没什么对不起沈茜的地方。
“你们好,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些什么?”收银姑娘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看,许是憋不住了,带着点儿轻笑说,“你们和好啦?”
此时再看面前眉眼冰冷的人,沈随安想,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霍慈正在抬头看菜单,听到这句话,看着她。
一直到今天,沈随安都记得她在冰场上,笑靥如花的动人模样。
旁边的男人握着她的手,低声“嗯”了一声。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眉眼动人,俏丽如画中人的姑娘。
霍慈要了热可可,又点了两份甜点,易择城要了咖啡。两人在位子上坐下,霍慈才感慨:“你知道吗?从我小时候开始,这家店就在了,到现在差不多开了十五年了。”
小姑娘开心地笑了:“你还记得我啊。”
那时候,她喜欢滑冰,周末总会来玩。霍明舟要上班,偶尔才能陪着她。待她大了之后,她就自己来。如果她没成为摄影师,那成为一个花滑运动员,似乎也很不错。
“霍慈。”他轻声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已带上说不清的温柔。
没一会儿,霍慈的热可可就到了,大红色马克杯里装着热可可,刚端过来就闻到巧克力的甜香。等收银姑娘离开后,她才想起来问:“刚才她问我们是不是和好了,你之前来过这里?”
沈随安这才看清她的脸,原来是学校开学典礼上的女孩。他是这年的高考状元,而她是学校的中考状元。
霍慈经常来这里,所以收银姑娘认识她不奇怪。
后来,她在自己的身边停下,娇俏地和他打招呼:“沈学长,你也过来玩啊。”
可这是她和易择城第一次过来,或许他从前和别人一起来过这里?
说起来霍慈和沈茜才是同学,沈随安比她大,当年他们是在霍慈的高中开学典礼上认识的。后来他和她在同一片溜冰场相遇,她滑得非常好,沈随安是被同学强拉过去的。他穿着冰鞋拽着栏杆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有个穿着黑色衣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像只黑蝴蝶一样,在冰场里翩跹起舞。
想到这个可能,她端起面前的热可可喝了一口。
沈随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无奈地低声一笑:“你和沈茜真是不对付,以前就是这样。”
“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小姑娘,像一个人?”突然,易择城开口对她说。
霍慈冷笑一声:“真是人以群分。”
霍慈双手撑在桌上,手里握着热可可杯子,摇了下头:“像谁?”
“沈茜和陆璐在一起,我想你也不愿意撞上她们吧。”沈随安靠在墙壁上,温和地看着她。
易择城看着她,扬唇一笑:“你不觉得她很像你?”
霍慈没想到,沈随安在挂完电话之后,会拉着自己往商场的另一端跑。一直跑到拐弯进了一个角落,沈随安才停下来。
霍慈一愣,立即反驳:“我哪有这样。”
可是她没等到沈随安抬头,而是听到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你小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啊。”易择城看着她,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当中,原本上次还只是怀疑,可这次是确定了。
她忽然惊喜地说:“唉,唉,哥,我看见了,我就站在二楼自动扶梯这里,你抬头……”
原来他们的缘分,比六年前还要早。
“哥,哥。”沈茜见对方接了电话却没出声,又喊了几声。
霍慈愣愣地看着他,就见他指着不远处的座位说:“那时候这里还没这么大,只是一间很小的店铺,你就坐在那里,一直哭。”
沈随安这才发现,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
这一次,霍慈震惊了。
“哥,你在哪儿呢,我和陆璐买了不少东西,你快来接我们吧。”电话那边沈茜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连霍慈都听到了。
她呆愣地看着他。
霍慈淡淡地看着他,没说话。她突然发现,当自己再次面对沈随安的时候,心底的那种刺痛已经减轻了许多。沈随安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歉意地一笑。
“怎么可能。”霍慈下意识地反驳。
“一个人?”沈随安走近,微笑着看着她。
可是她记起来一件事,那是她高中时候的事情。当时她一个人来这里滑冰,玩完之后,就坐在这里等店员把饮料端上来。
那种年少时突然被放弃的愤怒,很多年后,依旧清醒地刺痛着她。
谁知电视上却突然插播了一则新闻,她喜欢的组合正式宣布解散。
商场明亮璀璨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温润如玉。霍慈看着他,脸上不悲不喜,就在两个月前,她看见他时,内心还是愤怒的。
那时候班上的女孩都喜欢这个组合,霍慈也不例外,甚至在他们来北京开演唱会的时候,还去看过。那是她青春岁月里除了学业之外,唯一鲜活的记忆。
沈随安就站在她的身后,温柔安静地看着她。
谁知现在突然宣布解散了,她一个人坐在店里,泪如雨下。
“霍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在她哭得特别厉害的时候,感觉有个人在旁边坐下,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她满脑子只有喜欢的组合解散了这件事。他问自己为什么哭,她也不说话。
执子之手,携手一生。
好半天,就在她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有一杯热可可端到她的桌子上。
此刻,她安静地站在橱窗前,看着面前这简单的对戒。
“别哭了,喝点儿东西吧。”男人温和地说。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难道有戒指就能代表永恒的一生?
霍慈一向自尊心强,此时哭得太厉害,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只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从事时尚工作这么多年,珠宝广告不知拍了多少,那些昂贵至极的鸽子蛋都不知见过多少,别人惊呼连连的时候,她都能端着相机冷静地给模特拍照。
直到他起身,霍慈还是低着头,怯生生地问:“哥哥,你能再给我买一杯吗?”
橱窗里摆着戒指,霍慈一眼就被正中间的这对戒指吸引。
男人轻声一笑,说:“好呀,那你不许再哭了。”
这是霍慈第一次给男朋友的父母准备礼物,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她想了许久,却不知该和谁商量,于是便在商场乱逛,直到她在一间璀璨辉煌的店铺门口停下。
“哥哥,我还想听歌。”
她来的商场一楼二楼各种国际奢侈品大牌汇集,霍慈的工作就是时不时和这些大牌商家接触。只是要送给他的父母,却让她有点儿苦恼。毕竟易家这样的人家,什么都不缺。
“听什么歌?”男人的声音清冷却很柔和。
于是她急急忙忙地开车掉头,去了商场。
她垂着头:“《为何我会喜欢上你》。”
周五工作结束,霍慈开车回家的时候,突然想起易择城不久后便回国,自己答应了他要陪着他回家见父母,可是至今她连礼物都还没准备。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正是因为这首歌,她才会喜欢上这个少年组合。
霍慈微笑,准备工作做得更加专心。
“热可可?”她看着他,满眼的震惊。
他在电话那头低声说:“当然会,每一站我都不会错过。”
这也是她后来会一直喜欢热可可的原因。
摄影展大概就是一个摄影师内心的展现,她将自己用心拍摄的作品交给大众,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为何我会喜欢上你?”她又问。
霍慈想了好久,低声问:“你会来看吗?”
对面的男人轻笑:“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了吧?”
易择城在纽约工作半个月之久,霍慈也忙于工作,两人只能抽空通个电话。他知道她在准备巡回摄影展的事情,询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霍慈抱着满手的玫瑰花,还沉浸在这个奇妙的缘分当中。
“斯扬,我叫斯扬。”
直到两人回到家里,刚开了门,廊灯还没打开,她就被人搂住腰,按在墙壁上,她怀里的玫瑰挡在两人中间。易择城伸手要把花扯开,就听她呢喃着:“不要扯坏我的花。”
颜狗,去死吧。
“很喜欢,嗯?”他说完,嘴巴贴着她的耳朵,一下把霍慈问得身子都软了。
“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让你住?”当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莫星辰心底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烛。
她轻轻点头,可是手中的花已经被男人拿走,随手放在地上。他又将她按在墙壁上,低哑着声音说:“你今晚抱着这束花抱得够久了,现在应该来抱我了。”
那关我什么事儿?莫星辰正要狠心拒绝,一抬头便撞上了他的眼睛。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霍慈更能讨他的喜欢呢?
就因为我喜欢你的脸,我就得让你在我家住几天?莫星辰被他的逻辑逼得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面的人再次抬头看着她,眼眸中透着一股可怜。他说:“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霍慈不甘示弱,笑着说:“我把你赢回来了,应该是我来拆礼物才是。”
他垂着眼睑,轻声问:“我能在你家里住几天吗?”
两人都想到冰场上的那一幕,她长发飞扬,整个人洒脱又张扬。她的每一面都叫他那么喜欢。越了解,他就越喜欢眼前这个姑娘。
“你说你喜欢我的脸。”被子被掀开,露出那张好看的脸,确实是莫星辰喜欢的,可他能不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吗?
她的大气,她的疏朗,甚至连她的冷漠,他都愿意全盘喜欢。
莫星辰想起来他昨晚刚被甩了,有些心软,问他:“怎么回不去了?”
……
“我回不去了。”被子下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天刚蒙蒙亮,床上的人便有了动静。易择城在手机上设了闹钟,调成了震动提醒。他昨晚临睡前将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刚才闹钟一震,他就睁开了眼睛。
她甩手把被子扔过去,一下子盖在他的头上,轻咳了一声:“你该回去了。”
等关掉闹钟,确定没吵醒身边的人,他才慢慢地起身。
莫星辰瞧着他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巴巴地望着她手里拽着的被子,她突然觉得他像只等着投喂的毛茸茸的大狗。
幸亏霍慈的洗手间是在房间外面,而且她家的隔音效果做得不错,他这才能去洗澡。等他裹着浴巾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床上的灯亮着,原本在睡觉的小姑娘此时正坐在床上,被子遮着她的身体,只露出象牙白的浑圆肩头。
“我有点儿冷,你能先把被子给我盖上吗?”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被子。
“我以为你走了。”一抬头看见他,霍慈有点儿委屈。
莫星辰恨不得捂着脸找条地缝钻进去,最后说道:“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我作的孽,我都记得。”
易择城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声音略低沉:“我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男人看着她,认真地提醒了一下。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儿女情长的人,可自从认识霍慈之后,他做了太多他以为自己不会做的事情。为了陪她过情人节,他坐飞机飞十几个小时赶回来。现在美国的项目还没结束,可在他心中,她更重要。
“你还说,我的脸,你很喜欢。”
他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略带着笑意问:“你怎么不能变得小一点儿?”
莫星辰:“……我怎么可能说这话!”
小一点儿?霍慈一愣。
“昨晚喝完酒,你非要拉着我一起回家。我送你进门的时候,你还扒了我的衣服。”男人坐了起来,精瘦修长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这样就能把你随时带走。”易择城低头,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还睡在我床上?”莫星辰气势汹汹地问。
霍慈一愣,突然也笑了:“你是在跟我撒娇?”
颜狗的内心被猛地戳中,盛怒竟是平白熄灭了一半。
易择城,清冷如斯的一个人,居然在和她撒娇?
莫星辰恨不得把他提起来揍一顿,他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可在他睁开眼睛,朝着她看的时候,她蓦然地倒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他连宿醉之后都这么好看?
男人直起身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吧,她不该戳破的。此时他面色清冷,似乎又成了在外面的那个高冷不可触摸的易先生了。
“怎么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口,是真的冷,她走之前忘了交暖气费。
易择城起身穿衣服,其实他的衣服颜色都很单调,最基本的黑白灰,点缀着深蓝、驼色,高雅又不失格调。霍慈坐在床上,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他修长的手指正一颗颗地扣着衬衫上的纽扣,优雅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被掀了被子的人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我该走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要去机场了。
他居然只穿了一条内裤。
霍慈不觉竟是眼眶一热,原来分别的滋味,竟是这样不好受。
“你,你给我起来。”莫星辰大声尖叫,实在是不能忍了,一把将被子全部掀开,男人修长精瘦的身体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易择城弯腰抱着她,沉声安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等……这睡衣是谁给她换上的?
等他离开之后,霍慈抱着被子坐在飘窗上,今天北京的天气居然很好,要是下大雨该多好。忽然,楼底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身影。
她起身的时候,把被子掀了起来,带进一阵冷风,睡在旁边的人,往被子里又钻了钻。莫星辰低头看着自己,还好她身上穿着睡衣。
又过了一周,易择城总算回来了。
她回家了?
这次回来,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不仅明盛集团日常事务要他处理,时窗那边的预告剪辑也出来了。
莫星辰猛地坐起来,然后往四周看,这是她的房间。
霍慈的巡回展览也在筹办当中,关于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宣传,也提上了日程。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赤裸的胸膛在她面前。她的脸离这个胸膛,只有数寸的距离。
毕竟,这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第一次在中国做这样大规模的宣传。就连易择城这边,都松口答应了杂志社的邀请,准备接受他们的采访。
她愣了下,原本意识模糊的脑袋突然清醒了。
岳素没想到,易择城会答应她的采访邀约。他的秘书告诉她时,她激动不已,立即去找主编。她一直在跟这条线,但是谁都想不到,她真的能成功。
床头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嗡”地响着,莫星辰伸手去摸。好不容易按掉,她翻了个身,居然撞到了一堵墙。
“开年的封面人物已经定了。”杂志三月开年乃重要的月份,一般杂志社都会请大牌坐镇。
最后两人烤肉没吃多少,反而是喝了好多酒,后来莫星辰嫌啤酒不够劲儿,又叫老板拿了白酒上来。
岳素所在的更是国内顶级商业杂志,这期本来定的是一位国外的公司创始人。她为难地说:“这种重量级的采访者,总不至于只让他上内页吧。”
他举起面前的酒瓶,轻声说:“干。”
主编正为难,岳素劝说:“这可是他在国内接受的第一次采访。我觉得易择城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点可以挖掘了。他出身名门,毕业名校。在工作两年之后,毅然选择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成为MSF最杰出的外科医生,却又突然因不明原因退出,空降明盛集团。他从前是外科医生,现在是年轻企业家。”
外面北风呼呼作响,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显出别样的温暖。
说完,岳素突然一笑:“况且他长得这么英俊,如果是他当封面人物,我想我们这期杂志销量都不用愁了。”
男人直直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原本一直黯淡的神色,竟染上了一抹浅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
现在是男色时代,易择城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没人能拒绝。
她举着酒瓶,认真地说:“你前女友眼光太差,咱们为你能离开一个眼光这么差的女人,干一瓶。”
他的人生经历又是这样精彩,每一个阶段都有让人想要去更加深入了解的欲望。
啤酒一上来,莫星辰拿起酒瓶对着桌角一下就把瓶盖拍掉,看得对面的男人一愣。莫星辰已经直接把酒瓶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主编哈哈大笑:“难为你磨了这么大半年都没放弃,看来确实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就把他作为这期的封面出现。”
一醉方休,醉了之后才能忘记这么糟心的事情。
“谢谢主编。”岳素大喜。
见他还不开心,莫星辰干脆点了几瓶啤酒,失恋嘛,不就是得喝醉了才好。
随后她又说:“那边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莫星辰性格豪爽,一向最看不上小气的男人。可对面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点儿不反感,反而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主编好脾气地表示:“你说。”
“我不是怕你点得多,只是不要浪费。”男人看着她,认真地说。
“他们要求由霍慈来拍摄这期的封面。”岳素把明盛公关部的要求提了出来,这是他们最坚持的一点。
莫星辰一愣,想起来这是人家请客,脸上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甚至那边直接说,如果不是由霍小姐负责拍摄,易先生将不接受采访。
男人瞧着她一口气点了这么多,有点儿犹豫地问:“就咱们两个,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主编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坚持,有点儿犹豫地说:“他们是不是不知道霍慈最近的麻烦?”
点的东西,也就多了。
其实霍慈的事情说麻烦也不麻烦,不过她闹的这一出,确实是让人看不懂。主编和她也接触过几回,摄影师嘛,傲气又冷淡,又是长得那么漂亮的姑娘,实在看不出来是在人家婚礼上闹场子的人。
连霍慈那个万年单身狗都脱单了,莫星辰想到这儿,不由得有点儿伤心。
岳素摇头:“应该不会吧,明盛公关的人不至于连微博都没有吧,这件事连上了好几天热搜,他们肯定清楚。”
只是自个儿喜欢的,实在是太难找了。她找来找去,到现在还单身着呢。
“你再和他们确定一下,要是对霍慈没意见,尽快拍摄,这位祖宗也是难请。”主编摇摇头,心情却不错。
莫星辰还是想要找自己喜欢的,也不要钱多,反正她赚得不少;也不要什么高学历,反正她就是B大毕业的,其实所谓名校也就那样吧。
这边岳素又跟明盛的公关部确定,那边肯定地回答:“对,岳编辑,我们易总只接受霍小姐的拍摄。”
这人啊,怎么就这么势利呢!
对方这么肯定地说,岳素自然也放心。
她想起了邵宜,说起来,那个陆璐也是除了家里比邵宜有背景之外,其他什么都比不上邵宜。邵宜和渣男六年的感情,最后都架不住渣男毫不留情地劈腿。
不过挂了电话,她有点儿疑惑,明盛集团什么时候和霍慈这么熟了?不过她又想起在明盛集团大楼碰到霍慈的事情。
莫星辰也理解,毕竟这女朋友劈腿,而且还是劈腿一个除了钱比自己多之外,其他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草包。要是搁她身上,她也得炸。
霍慈也没想到,易择城的杂志封面居然会让她来拍。
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她接到岳素打来的电话时,颇有些吃惊。岳素笑着说:“霍慈,国内这么多的摄影师,易先生单单指定你,你不会拒绝吧?”
“我不吃内脏。”大帅哥语气淡淡地说。
霍慈低头一笑:“当然不会。”
你说这人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呢,一双眼睛漆黑深邃,看一眼便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这睫毛卷翘的,真叫人嫉妒。
当她再次出现在明盛大楼,再次踏进那间椭圆形办公室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抬头瞧着人家,哟,这一看真不得了。
因为这是商业杂志,不需要像拍时尚杂志那样摆那么多的姿势,易择城只要坐在办公桌后面,以及站在窗前就行。
不过她也知道,吃饭不能光紧着自个儿。这对面的大帅哥刚失恋,她特别实在地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当他站在落地窗前时,霍慈端着相机,安静地看着,阳光穿窗而入,他穿着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淡然地站在那里,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莫星辰经常来吃,老板都认识她了。给她安排位置后,老板拿了菜单过来。菜单一点儿也不花哨,就一页胶纸的菜单,正反面都有。莫星辰好久没来了,本也有点儿馋了。
当他微微转头的时候,霍慈原本已经放下相机,却又在一瞬间拿起,对准他。
店里面早没位置了,老板在外面弄了个大棚,里头烟雾缭绕,倒也不是很冷。
阳光下,英俊的男人,露出他温柔的笑。
反正这会儿她也不想再回酒吧,正好这附近有一家特别出名的烧烤店。莫星辰直接开车过去,没想到大过年的,这里的生意还这么好。
看完照片,连白羽都说,易择城肯定会红,而且是爆发性地引人注目。年轻的家族继承者,英俊清冷的面容,以及周身让人臣服的气势。还有他的经历,从外科医生到无国界医生,再到现在的年轻企业家。
她正看的时候,坐着的男人突然转头:“还是我请你吧,今天谢谢你。”
就像采访稿上说的,他虽年轻,却已是一段传奇。
小伙子长得真不错。
当这期杂志面世的时候,无数营销号就像自发地一样,发出了那张封面照。
莫星辰借着旁边昏黄的路灯,又悄悄地打量了一番。她偷瞄了好几眼,见他坐着不动弹,最后就开始光明正大地看了。
英俊挺拔的男人,站在他的商业帝国之上,睥睨天下。
男人伸手猛地揉了揉头发,发型微乱,却更添了几分凌乱的英俊。
易择城的微博早已申请了,只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关注,也没发过一条微博。
谁让她心软呢,就是觉得小伙子有点儿可怜。
而在两天内涨了一百万的粉丝之后,那个安静得像没人用的微博,突然发了一条最新消息。
她下午到的北京,在家里睡到晚上九点醒了。嫌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她就出来到酒吧消遣消遣,还没和朋友碰头呢,就撞上了这事儿。
易择城:“谢谢你,摄影师。@霍慈。”
男人抿嘴没说话,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可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莫星辰思量了下,轻声问:“要不我请你去吃夜宵?”
之前的零关注被打破。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节哀。”莫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这个人向来就心软,实在是见不得大帅哥这般失魂落魄。
点进去,他唯一关注的人:霍慈。
车里的气氛有些凝滞,莫星辰没来由地心头一酸,帅哥果然瞎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