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利认真地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些地方，我们还真的都去过。”
于玫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学生了，干嘛去操场？你怎么不说图书馆、食堂、小卖部呢？”
于玫捂住额头。
有的拿花，有的拿毛绒熊，有的拿蛋糕，喊着“贝利利谁谁爱你”，把里屋塞到她手里，完成了替人表白的历史使命。
所以她说贝利利不适合谈恋爱，贝利利的初恋男友估计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宇宙，居然轻轻松松就把处于颜值巅峰的贝利利给骗到手了。“我们现在是已经工作的社会人士，当然要有社会人士的约会方法。”
散着散着，就有几个男生跳出来。
她从手机里掉出截取的言情剧视频，对成若白进行现场教学：“要浪漫呢，当然要去去网红地点吃饭，比如A城之眼，仔细看这里，女主角在吃饭的时候做点小动作，比如脚无意识地碰到，把吸管放在一只杯子里……”
贝利利记得自己的第一次约会，是大一那年的元旦节，初恋男友打了个电话，约她到操场上散步。
成若白摸出个惊讶的表情符号：“不是吧，我跟慕容渊在那里吃过，但感觉不怎么样。”
贝利利自诩比成若白恋爱技巧丰富，忍不住插嘴：“学校操场就是不错的约会场所。”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喜欢一个地方，不是因为地方本身，而是因为陪你去那个地方的人。”于玫指了指正往这边看的高旗，“相信我，你跟高旗去肯定有不一样的感觉。”
快疯了。
成若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见高旗站在一束腊梅跟前对她微笑，就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飘过去找他。
啊啊啊啊……
没多会儿，于玫的手机群里传来一条消息。
成若白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如此患得患失，心情取决于高旗的每个细微表情，一会儿窜上天堂，一会跌下地狱。
白白：“他同意了！这周六我们就去。”
她这个除了传统插花，没有别的特长的女人，怎么俘获男人的心啊？总不能送男人花吧……
一只大贝壳：“恭喜恭喜。”
以前从不关注皮肤的人，竟然会偷偷使用于玫不要的护肤品小样；对综艺节目毫不感兴趣，但听贝利利说，多看综艺节目，可以提升幽默感，有幽默感的人容易被人喜欢，她就在网上搜索……
女王A：“你能做好吗，要不要我们跟着。”
每当看到进店的年轻女孩子对着高旗露出害羞的微笑，她就觉得有把火在胸口熊熊燃烧，若是高旗对她们客气一点，成若白更是坐立难安。
白白：“可以吗？”
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呢？怎么才能让对方对自己保持兴趣呢？
女王A：“当然，我可以提供一对一现场咨询，包会。”
但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掌控的能力。
白白：“大恩不言谢！”
愿望不断升级。
贝利利看到于玫的回复，不明白：“你不是要搞破坏吗，干嘛还真的给成若白出主意？”
她没向高旗表白之前，想着表白就好了；表白之后，想着能呆在一起就好了；这几天天天呆在一起之后，想着要是能做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好了……
“跟着去一趟现场，你就懂了。”于玫潇洒地收起手机，嘴角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成若白支支吾吾，但她实在不是撒谎的料，干脆干咳两声承认：“还没有正式约会，我想选个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以后能有美好的回忆。”
贝利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成若白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于玫在心里叫了声yes，对贝利利露出个“鱼儿上钩”的眼神，然后转向成若白，托着腮帮子，高深莫测一笑：“成若白，你说的是你和高旗吗，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她沉浸在约会的甜蜜幻想里，头天晚上拿着手机，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居然怎么也睡不着了。
上午结束了插花培训，趁着午后休息的空档。三个女人在店外喝茶，靠着椅子上嗮太阳，成若白见高旗忙着处理客人的询问，小声问于玫：“你知不知道，两个人交往通常会做些什么啊？”
干脆爬起来，从衣架上取下复古风格的红色大衣裙，和浅粉色羊绒毛衣穿上，又从鞋柜里取出崭新的切尔西靴，站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
终于等到成若白向她求助的那刻。
这些行头都是趁着打折从网店里买的。
她叮嘱贝利利装作若无其事，眼睁睁地在空心花语里，看着成若白跟高旗旁若无人地偷瞅对方，动不动就露出傻子似的笑容……
因为于玫说，上次成若白打扮之后出现在商场里，高旗看她的眼神跟平时不同。
于玫眯着眼睛，露出更瘆的表情，喝掉手里的咖啡，从抽纸盒里拿出张卫生纸，抹去嘴角沾到的咖啡渍，眼里露出杀戮决断的表情：“静、观、其、变，守、株、待、兔。”
成若白皱眉：“真的？”
“怎么做？”贝利利觉得于玫的表情有点像迪士尼动画片里的灰姑娘后妈，双下巴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穿衣不是为了自己方便么，她更适合白色、米色、灰色、黑色……这些基本色系的汉服，觉得换个色彩、换个款式就别扭到不行。
于玫鼻子一酸，笑着拍开贝利利：“别这样，太肉麻了。只要你不给我拖后腿就行。我们来研究下下一步方案。现在高旗和成若白两个人的感情还不算深厚，既然我们暂时没有资源、不能给她介绍新男人、从外力破坏这段关系，就等他们内部瓦解。”
于玫摆手：“当然，妹子你太不懂男人了。”
“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阿。”她坐到于玫旁边，搂住于玫的肩膀，掰过于玫的脸，搁到自己圆乎乎的肩头，轻声安慰道，“你可以早点跟我说的。我知道你是为了若白好，会跟你站到同一条战线。”
现在大家都被电视、电影、手机洗脑，嘴上不说，喜欢的都是锥子脸大眼睛穿着性感的女人，你得稍微做出改变。
贝利利听完于玫的话，沉默良久。
然后豪气地拿出信用卡，放到成若白手里，笑容里带着魔鬼的诱惑：“不要考虑钱的问题，先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