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场嗤笑：“你想睡我。”
晏合没挣扎，让他控制着自己：“我在想什么？”
晏合心里万马奔腾，紧张得要死，脸上还装作十分平静见过大场面的样子，嘴硬：“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有这种自觉。”
沈千场的困意有点减淡，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人拉近，嘴角一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么说，今天晚上，咱俩得发生点什么才行，是吗？”
他等了好一会儿，晏合都没开口，睁开眼，发现她坐在地上，正盯着他看，从额头垂下来的头发还湿着，卸了妆，脸上很干净，和她的眼神一样。
晏合起身跪在地上，双手撑在他头两边，脸贴近他，试探：“你敢吗？”
“嗯？”
呼吸相撞，如同一颗冰冷的石头砸进滚烫的开水，两人的眼中都开始沸腾。
“沈千场。”
晏合的视角变得越来越小，就快要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来，天旋地转间被狠狠地扔在了不算太软的床上，被震得眼冒金星。
“让万万开也是一样的。”
她都没回过神来，沈千场就扑了过来，压在她身上，捏住她的下巴，痞痞一笑：“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假装要朝她怦怦乱跳的心口摸去，“不敢的，是你才对吧？”
“我更怕你休息不好，你明天还要开车。”
晏合心里有点怕了，身体下意识地想后退，被沈千场察觉，然后嘲笑：“刚才你不是挺能的吗？”收回手放在她头边，“不要勾引我，我想睡你的时候，根本用不着你做任何事。”
“你不是怕吗？”沈千场的嗓音里充满了疲惫。
晏合用力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抽出来，然后摸索到他手腕上，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猛地用力，两人上下颠倒换了位置。她喘着粗气坐在他腰上，捋了捋蓬乱的头发，得意地笑：“我什么都没做，你却说我是在勾引你，你分明就是想为自己的身体反应找个合理的借口。沈千场，你虚不虚伪？”
晏合无奈了：“这样不舒服，你要不回你房间吧。”
被拆穿了，沈千场勾唇一笑，伸手把人拉到眼前：“你不要后悔。”
“嗯，随便睡会儿，马上就天亮了。”
“后悔的是狗。”
“你就睡这儿？”晏合踢了一脚椅背。
至此，拉锯战结束。
晏合回来的时候，他枕在自己胳膊上，身上搭了件外套，闭着眼。
——算了，别撑了，你已经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再说他事先也答应过晏合，要当她小弟的，也不能只是光说说。简单思想斗争之后，他在晏合去公厕洗漱的时候，自己用椅子在她房间搭了张能躺下他三分之二身体的“床”。
沈千场无奈地笑着去蹭她的脸，认输、妥协：“我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
要是搁以前沈千场肯定是要把他叫醒的，不过这次，时间有点晚了，加上罗万万最近跟着他东奔西跑也确实够辛苦，没忍心。
万里长征过半了！
沈千场成功地用自己的直男思维让晏合尴尬得开不了口了，人家还浑然不觉，光速冲回房间准备跟罗万万打个商量，但罗万万已经先睡为敬了。
晏合心里偷乐，冲他眨了眨眼：“那我努力努力，让你更喜欢我。”
“我叫……”叫万万过来？不合适，“要不你换个房间？我们那个房间门锁是好的。”
沈千场抱住她的背，翻身过去把人圈在怀里，长臂一伸关了灯，黑暗局促的空间里，呼吸声格外清晰，晏合脸上一热，点到即止的温柔一吻结束了漫长黑夜中所有的躁动。
“嗯。”晏合低头，犹豫着开口，“你晚上能睡这屋吗？那扇门反锁不上，我有点害……”
自从那天早上，罗万万亲眼看见他万户哥从晏合房间出来，那句“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就被他问了无数遍。
“那你去走廊那里洗，我洗过了，那边有热水。”
但两个当事人，都在那儿装傻。
“算了，本来也没有热水。”
最后逼得罗万万没办法了，只能用一句“你们成年人的世界真乱”来结束自己痛苦的猜想。
沈千场走进去检查了一下：“我去叫老板来修一下。”
两天的地形勘测结束，沈千场选择了一条最复杂的路线，从舍山镇出发，终点定在和镇中心空中直线距离10公里，地面公路里程大概在60公里左右的村子。
“水龙头是坏的。”
途经高山峻岭，山峦重叠，犬牙交错，山里套山，公路多盘踞在半山腰，九曲十八弯，听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家物流能满足当地人的购物送达需求。
“怎么搞得一身水？”
随着网络的发展和普及，偏远地区，绝对是一个尚未开发，但前景巨大的市场。
“哦，没事。”晏合用手背擦了擦脸，过去给他开门。
所谓无人物流，就是从“发货—送货—交货—取货”全程由无人机与计算控制中心自动完成，全程无人类参与。
沈千场洗漱完，刚准备给自己点根烟，就听到隔壁一声尖叫，吓得他把火机随便一扔，拔腿就跑过去敲门：“怎么了？”
降低了人力成本的同时，在地域上它不受限，只要GPS能定位到的地方，都能一视同仁地送达。
正想着要不去车上凑合一晚算了，晏合手底下的水龙头终于松了，但接着，把手的地方忽然断开，混着铁锈味的凉水就那样冒出来滋了她一身。
在测试安排上，沈千场和罗万万提前到达目的地，模拟消费者购物，网购成功后，晏合控制的后台会把消费者的地址等物流信息与商品大小、重量等信息发送给无人机。
而那个所谓的大床房，其实就是多了个卫生间，床的大小并没有区别。发霉的味道，潮湿的空气，门锁还是坏的，卫生间的水龙头生着锈，拧了半天拧不开，蹲便器的颜色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无人机根据物流信息系统发出的指令飞往指定地点取货，取货成功，起降定位器把检测到的相关信息传输给信息处理系统，仓库和消费者都会收到发货成功的消息。
晏合还没来得及孔融让梨，两个大男人就“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此后，理想情况下，飞控系统将全程监控，并给无人机发送指令以保证它安全顺畅地到达目的地，通知客户取货，返航，再次派货。
罗万万拿着钥匙有点纠结，向沈千场投去求助的目光。沈千场没有犹豫，拿起小床房的钥匙就喊了一声罗万万。
仿真模拟测试成功只能说是理论站住了脚，并不代表实践起来就能一帆风顺。
女老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记录表，摇头说：“只有一间大床房和一间小床房了。小床房里没有卫生间，洗漱在外面走廊尽头那个公厕里。”
面包车走在盘山公路上，上坡的时候老化的发动机发出了嘶鸣的声音，罗万万从头到尾都抓着头上的把手不敢动，生怕一个转弯要么跟迎面开来的车撞个你死我活，要么没控制好一头扎进悬崖里车毁人亡。
“那我们要三间小床房。”罗万万觉得自己可会算账了。
“万户哥，你能不能再开慢点？”一个大拐弯后，罗万万可怜兮兮地向沈千场发出请求。
女老板盯着手机屏幕，比了一个巴掌：“五十块。”
“时速已经降到30了，骑个自行车都比这个快，要不你来开？”
“那小床房呢？”罗万万问。
罗万万摆着手：“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种山路你让我开，除非是想跟我一起上天堂。”
“大床房七十块一晚上。”
“怕成这样，你留在舍山不就完了。”
值班的是个中年妇女，正在看一部宫斗剧，太过投入，以至于沈千场敲了两次窗户，对方才回过神。
“万户哥，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留在舍山，跟合子姐不尴尬吗？”
车停在宾馆楼下的空地上，两个人把放在车上的几架样机以及相关设备抱着就去二楼登记住宿。
“有什么好尴尬的？”沈千场问。
在她下车之前，沈千场丢了件外套给她：“穿上，外面冷。”接着就把罗万万叫醒。
“问得好。”罗万万掰着指头跟他算账，“在我们那里，牵人家小姑娘的手都要给个说法，你倒好，都把人睡了，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人家是生米煮成熟饭，事儿差不多也就定了，我算看明白了，到了你这里就是炒成爆米花都没用。你们城里人的操作实在是让人看不懂。说实话，万户哥，你真是让我太失……啊……”
晏合打了个哈欠：“可以，就它吧，快困死了。”
下一个拐弯，沈千场猛踩一脚油门，破面包车“哧”的一声，拖了个长尾，罗万万感觉自己半截身子都被甩出去了，大惊失色地叫唤了出来。沈千场勾唇一笑，方向盘转得飞起，车身擦着崖壁，撞出几星火花，歪了两下，在罗万万嗓子都要喊破的时候驶上了正路。
沈千场把头探出车窗，扫了一圈，没看到其他能住宿的信号才问晏合：“能将就吗？”
“看到没，”沈千场威胁他，“要是再乱说话，你的安全就没法保证了。”
整条街不算长，面包车两分钟就能跑个来回，店铺基本上都关着门，街中间有两块写着“棋牌”的灯牌闪着廉价的霓虹光，再就是街尾一座三层高的楼房第二层有个灯牌亮着“宾馆”两个字，除此之外，整条街再没有其他发光的东西。
罗万万抗议：“我去，草菅人命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到达舍山是晚上十二点多，镇上基建跟不上，街上连盏路灯都没有，沈千场开车，罗万万在后排睡得昏天暗地，晏合坐在副驾上也是强忍着才没打瞌睡。
沈千场拍了拍方向盘：“天理在掌握控制方向盘的人身上，想要天理，你来开？”
海城有座小镇叫舍山，也是海城军校所在的位置，离城区很远，平均海拔在1000米左右，地形起伏很大，高山巍峨，昼夜温差很大，五月份夜间气温不超过10℃，外套还需要那种加厚款的。
放在工具箱里的手机响了两声，罗万万给他拿出来一看是晏合打来的，就按了扩音。
第一场测试的是升级后的无人机智能避障以及自我防护的能力。
“还没到吗？”晏合问。
第三，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海城的空域比较好申请。
来舍山第一夜结束，沈千场找了在海城军校读博士的江舟，是他小时候还住在军区大院认识的长他两岁的哥哥，在他们学校内部的招待所给晏合开了个房间。她这会儿刚起床，心不在焉地听着远处军校生出操的声音。
二来，海城拥有国内顶尖的军事院校，作为最先涉及无人物流的军事领域，这所高校有能拿得出手的经验可以请教。
沈千场回：“这边夜里下雨了，有几段路不好走，开得慢。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来，海城地理环境复杂，可以获取无人机在不同地形、天气等因素中的直观数据。
“正在想等下往箱子里放什么东西。”
测试地点在海城。
“那行，争取一架无人机搞定。”沈千场边开车边吐槽，“你是不知道这边的地形，公路感觉是20世纪修的，好多路段都是泥巴路，路基有的修上了山顶，一眼望不到山脚。要是在这种地方炸机了，基本上没有找回来的可能性。”
晏合抿嘴笑，顺便把手里的包递给他：“从现在开始。”
“如果炸机了，只能说明，它的避障功能还达不到要求，早点发现早点改进，也不是什么坏事。”
天！直男的思维真没情趣得可怕。
“理论上这么说没问题。”
“那——”沈千场挠了挠头发，“这一路都听你的，我给你当小弟？”
“实际上的问题是什么？”
“没诚意。”
“钱。”沈千场说得很直白，“我现在要是有座金山，你操作无人机来撞着玩我都没意见。”
“你这什么怪要求，”沈千场低头看了她一眼，觉得那脸上做作的骄傲也很可爱，就没原则地答应了，“好了，求你。”
晏合没作声，但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我设计出来的系统，测试的时候我肯定要在现场。但是，”晏合往他对面一站，十分傲娇地提了个要求，“想让我去，你还是得求求我。”
到达目的地已经临近中午，路上遇到个要去镇上给孩子送生活费的大叔，但一夜山雨，路不好走，正打算折回去，明天早起坐班车去。
沈千场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包，特自信：“你都准备出远门了，还说没打算？”
沈千场好心带了大叔一程，中午就厚着脸皮在大叔家里蹭了顿午饭。
晏合装傻：“说什么？没说。”
晏合听说后，到宾馆下面买了一条烟，准备测试的时候让无人机载着带过去，替沈千场表示一下感谢。
“好看，好看。”把烟在垃圾桶上摁灭，然后丢进去，“万万都跟你说了吧？”
然后就一直在等时机。
“到底好不好看？”
到下午两点，出了点小太阳，气温23℃左右，气压在1000kPa左右，风速2米每秒。
“好了，别闹，你们学校的保安已经在催我们把破车开走，不然要报警了。”
山中天气多变，如果情况理想，这趟飞过去，也就10分钟左右。
晏合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那我回去重新选个色。”
但是因为所经地势复杂，又要兼顾避障，速度上可能要比预设的低一点，晏合预计的时间是20分钟到30分钟。
沈千场使劲忍着：“不是，就……”实在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你这嘴唇跟中毒了一样，哈哈哈……”
沈千场那边发来了购物成功的信息，六旋翼无人机载着5kg重的箱子从舍山出发，低空600米飞行。
“不好看？”
无人机离开舍山，通过无线电通信遥感技术，把地理坐标和状态信息，实时反馈到晏合那边的调度中心，然后又接受来自调度中心的指令，用GPS自控模式飞行。
他很迅速地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一改之前的“我很暴躁”，玩味一笑：“三十分钟，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沈千场的电话通着，嘴上说不紧张，却一直在瞎扯淡，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晏合走过去，沈千场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抱怨为什么让他等那么久，自然而然地冲她偏了偏头，意思是“跟我走”，接着继续跟电话里的人砍价：“不行，你这个价格我不可能接受……你等下，”终于想起什么一样，扭头上下把晏合打量一遍，冲电话那头说，“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再谈。”
“距离目标只剩下两公里了。”晏合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冷静，带着点胸有成竹的意思，“相信我，这肯定是一次‘爽飞’。”
没能让她们实施的原因是沈千场从站在楼下开始，电话就没断过，时不时还会爆两句粗口，让小姑娘胆怯了。
“续航时间显示呢？”
路过的几个本科小女生光是看就脸红了，小声讨论着要不要去加个好友。
“还没过半。你可以更新你的物流信息，这样就能跟我同步看到它的飞行轨迹。”
身上挂着件T恤，露在外面的手臂肉眼可见的结实。头发疯长起来，没时间打理，耷在眼皮上，用拿烟的手往后撩的时候，帅得让人血脉贲张。
“我不看，我相信你。”
沈千场烟已经抽了三根，靠在她们宿舍楼下的木棉树上，手里点着第四根，侧着头正打电话。
晏合觉得他就跟高中时考试完，约他去看成绩，明明心里没底，还硬要说，我觉得我考得还行，不用去看一样。
晏合在宿舍折腾了小半个小时，化了妆，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才慢悠悠地往楼下走。
“你做出来的东西，你想错过它的首飞吗？”
这顿狗粮让两人等得有点久。
“你别说了，”沈千场在那边干笑了一声，承认，“我现在紧张得要命。”
十分钟后，黄琳和周小娜从食堂回来，经过晏合宿舍，把门敲得跟土匪进村一样，说上次那个“九点钟帅哥”在楼下等她，让她火速下去，她们要吃狗粮。
晏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距离你还有800米，需要我给你提前发送一条收货信息吗？”
罗万万：“……”
“别闹行吗？最后100米再发，我们说好了的。”
“我有时间。”脱口而出后，晏合又提了个条件，“但要让他亲自来找我。对了，我手机没电，宿舍是7栋，让他自己想办法。”说完就在罗万万面前把自己那部电量还有三分之二的手机给关了。
“它很乖，”晏合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比设想的要好很多，第8分钟和第13分钟都遇到过紧急状况，差点没能及时拐弯而撞到障碍物。但……”她夸，“你在材料上下的血本得到了回报，足够轻便让它在执行指令的时候反应快得不像话。距离你只剩下112米，106米，100米。”
“哦，正要跟你说呢，我们按照你改进的飞控系统做了几架样机出来，正打算实地测验呢！合子姐，你有时间吗？我感觉我万户哥想找你，但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叮咚——”
晏合现在有点认同彭囍说罗万万让沈千场洗脑洗得很彻底这个观点：“对了，你们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沈千场手机发来清脆一声，物流信息更新：您的包裹即将送达，请做好收货准备。
“那不一样，你那种话听起来像啃老，我万户哥才不是那种人。”
与此同时，头顶上无人机飞行时电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那些埋头钻研、尝试、失败……的日子里，电机的声音就像薛定谔的猫，既是天使又是恶魔。
“你直接说是找我们刘教授要钱不就完了？”
或许是因为晏合的声音还在他耳边没停，也或许是因为之前失败过太多次，等那架黑红相间的六翼无人机翻山越岭，缓缓向他飞过来的时候，他内心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罗万万指了指他身后的院办：“找刘阿姨给他投资去了。”
晏合在电话那边笑着说：“快点啊，已经给你发送着陆请求了，该卸货了亲。别忘了给好评哦。”
“万万？”晏合往车里面看了几眼，“你万户哥呢？”
沈千场眼神一改从前的锋利，变得十分柔软：“别说是好评，你现在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
一抬头，罗万万一张娃娃脸正冲她笑：“合子姐。”
这个暗示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可能是出于工科生的敏感，晏合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去看轮胎的磨损情况，经过驾驶室时，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敲击声给吓了一大跳。
“听说海城的龙虾饭贼好吃，等你回来请我去尝尝？”
五月中旬，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晏合跟周小娜她们一起回宿舍。学海路上横着一辆中型面包车，车身掉漆严重，车牌附近已经锈蚀，感觉再跑个几公里就能散架一样。
沈千场一愣，这不是他心里理想的剧本，稍微聪明点的，都会趁机表白才对，他都那么说了，不可能不答应。
控制系统设计出来是五月初，晏合找易兴澄和梅寒在计算机上做了仿真实验，结果很理想，但她没时间等沈千场用实物检验，学校在催她回去做课题，缺了一个月的课也等着她回去补。
但晏合没配合，一来是现在提要求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二来万里长征已经看到了曙光，她不怕等不来沈千场向她举起的白旗。
明山待了一周就走了，那个时候系统八字没见一撇，晏合私底下远程求助的人加起来一个巴掌数不过来，不过这事她没跟沈千场提，一个人偷摸着消化了。
十分钟后。
沈千场对那个结果相当不满意，堵在学校让几个涉事老师给沈千家表了态。后面又考虑到沈千家可能会因此被穿小鞋，索性联系他爸给沈千家换了个学校，这事虽然费了些周章但也就算完了。
国内首架民用无人机送货成功，以《全线无人参与的无人物流时代或将来临》为标题的新闻悄然出现在网络上。
张老师跟学校确定了沈千家当时没推自己，但又说沈千家突然跑过来也的确是吓到自己了，无非也就是不想道歉。
时隔六年，“当年万户”的社交账号再次更新，一段两分钟的视频，引起了圈内不少人的关注。
学校那边，张老师的孩子提前出生，成了早产儿大军当中的一个，但好在各项指标还算正常，没多久就出院了。
离开时，大叔带着新奇和不可思议的目光问沈千场能不能用小飞机帮他给他女儿把生活费送到镇上，说放学之前送不过去，她晚上就要饿肚子。
沈千家因为没人管，被送到她妈那里，整天嗷着要回来，中间她自作主张回来过一次，被沈千场胖揍了一顿，自己又哭着回去了。
沈千场看了一眼大叔用的老人机，将那句“那你怎么不给她用手机转账”的话咽回了肚子。
罗万万说他万户哥这会儿正全世界忙着融资，筹到钱就还银行，基本上是属于拆了东墙补西墙。
“没问题，保证她吃到晚饭。”沈千场承诺。
但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他，始终秉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只是在他生活的地方制造出各种痕迹，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渗透个遍。
已经放进面包车里的无人机，再次被打开，定位了目标坐标之后，电机的轰鸣声裹挟在微凉的山风中，无人机再次开始派件。
晏合跟沈千场很久没碰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