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原原本本地王雱的话记下来之后,王安石对这次对话给予了自认非常中肯的评价:韩老匹夫,教坏吾儿。
他把王雱打发走,拿出一本崭新的本子,在上面记录今天发生的事。
王雱小小地作了个死,又回去和司马琰感慨他爹没有远见,还煞有介事地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还好弟弟他们有我这个哥哥。”
王安石想揍儿子了。
司马琰只能第无数次感慨,王安石不愧是将来能当宰相的人,宰相肚里能撑船!
王雱语重心长地说:“爹您这就不对了,两岁怎么了,我孩子还没出生,我都已经想过了!您这儿子都生出来了还不上心,就不怕以后阿雭他们娶不到好媳妇?”
那样的话,就真的没法往外解释了。总不能说官家做了个梦,觉得王雱是老天送给他、送给大宋的,早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王安石怒道:“你两个弟弟还不到两岁!”
漕运永远是许多人关心的重要领域,不少人都注意到洛阳往开封的水路快了不少,开封往四周的水路运输也都更便利了,充沛的水量早早就够容纳足够多的货船同时往来!
韩忠彦和吕希纯可都是他的同窗,感情深,结个亲!
官家再一次在朝堂上提出迁都之议。
王雱把王安石的分析听完了,摆出一脸震惊的表情:“没想到韩相公是这样的人!”他和王安石保证,“爹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师朴他虽然娶了吕家的小娘子,但吕家小娘子可不少。别的不说,子进就刚得了一个妹妹,正好比弟弟他们小一岁,将来我让弟弟他们去把人娶回家!您可是一下子生了两个,竞争力比别家强多了!还有,师朴好像也刚得了个女儿,不过这辈分好像有点乱了,我回头再琢磨琢磨。”
这一次王雱有资格上朝了,他目前还在三司干,掌握了许多“不可言说”的证据。他记性好,哪怕韩琦与蔡襄把账目抹平了,他也还记得不少。当官家如他所愿再次提出迁都时王雱自然没有再干看着,他持着朝笏出列,开始了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朝会发言,为迁都之议摇旗呐喊。
王安石听了冷哼两声,显然很不赞同王雱的话。在他眼里,韩琦这些人之间早就达成利益联盟,别看韩琦看着秉公为民、私心不重,实际上儿子与吕家结了亲,与文彦博、吴育、赵概等人又都是同年关系,在许多事情上共同进退。若是他想改一些东西,首先反对的一准是韩琦这些人——现在韩琦没怎么样,不过是因为没动到他们头上而已。
这一次,众人终于直截了当地感受到王雱这个被台谏敬而远之的邪乎玩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王雱先是若有似无地擦着边指出一片问题,这些问题都若有似无地与朝中不少人有干系,若是深究下去,往后朝会上就得换一批面孔了,许多人通通得去海南岛吃海鲜!
王雱说:“我觉得韩相公他们还挺好的。”
接着王雱话锋一转,表示只要迁了都,不仅这些问题会迎刃而解,还对大家都有极大的好处。当然,大家都不是想要好处的人,两袖清风,高风亮节,从不贪图功名利禄。迁都主要是对百姓好,对朝廷好,对大宋的将来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共创美好大宋!
和韩琦他们不同,王安石还是很担心儿子的,总觉得韩琦他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千叮万嘱要王雱别着了他们的道。
司马光听了王雱一通话,感觉,自己这女婿还是很有当谏官的潜质。若是让王雱到台谏去,怕是没别人什么事了!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就是父子俩单独说话的时间了。王安石把剩余的《资本论》留给王雱,叫王雱只能送给看得懂的人,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决计不能送,太浪费!
赵概这个资深台谏官员倒是很淡定,因为他早就分析过王雱那些折子,充分了解一个事实:只要王雱想动嘴皮子,其他人都闭嘴吧,绝对比不过的。
王安石自是都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王安石想要外调的事,王家也开过几轮家庭会议,兄弟几人把酒说话,两个弟弟都表示让王安石放心,家中有他们在。王雱祖母最了解王安石这个儿子,没有多劝,只让他别去太久,两个小的才刚满一岁多,别让孩子将来连爹爹都不认识。
千钧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