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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往事

“夏梵,”乔云一为她让出位置,“我们要去超市买点儿东西,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电梯门开,乔云一和一个男漫画作者“九零”正好站在门外,四人对视一眼,九零拉着乔云一往后退,极力想回避。

“你要买什么?牙刷、面巾、矿泉水、方便面我都有,可以给你。”说着,她就准备开行李箱给他拿。

叮——

乔云一连忙制止,“我们出去买烟。”

可夏梵无法解释,只能摆手,一副不想深谈的表情。

夏梵露出恍然大悟:“那你们去吧,我住8103,你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那只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而已。

“我住你对面,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

夏梵和冯思昭一路小跑躲进电梯,拿房卡刷下对应楼层后,后者微微喘气:“他气你和恶人十八说话呢?魏清不像这么小气的人啊。”

“那你出去小心点儿。”夏梵移到旁边。

***

他乖巧地点点头,缓缓走进电梯里,“待会儿联系。”

“不,不客气。”

冯思昭和九零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同时问道:“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

“谢谢。”

乔云一在电梯合上前,尴尬地盯着夏梵:“就没不好过啊。”

文员小姐姐更是大气不敢出,“魏总,这是你的房卡和身份证。”

九零:“???”

她立刻拖着行李箱催促:“走了,走了。”

朋友,你之前在微博上撕夏梵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冯思昭连连点头。

“对了,上次那个主唱肖什么,说你是他前女友,真的假的?”冯思昭一直以为她只会工作是不会谈恋爱的类型,没想到经验意外的丰富,“而且我听他朋友说,魏清还因为你打过他是吗?”

夏梵灰溜溜跑到冯思昭旁边问:“房卡拿到了吗?”

“魏清打他?”夏梵一惊,“我哥的手那么金贵,怎么可能拿来打他?跟翻垃圾桶有什么区别?”

一个等她,一个等魏清,但见魏清眼神不善,都不敢搭话。

冯思昭:“……”

夏梵吓得话都不敢说,走到酒店大厅,其他人都已经入住,只有冯思昭和负责此次活动行政文员在等候。

她隐隐明白肖诺形容夏梵和魏清时那句“流水的男友,铁打的清哥”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感叹:“你真的很喜欢魏清啊。”

他气得胸口发痛,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转身往前走去。

夏梵一愣,认真思考道:如果崇拜是一种喜欢的话,那她的确很喜欢魏清。

她仍然没有对他放下戒备。

不然以她当年内向的性格,怎么会自告奋勇当一个男生的漫画助理?还记得在学校时,学姐在群里说:帮扩,一个朋友的朋友要招漫画助理,要求会画分镜、线稿,有兴趣姐妹的发作品到邮箱,大神亲自审。

他说得那些话,完全被她当作耳边风。

有人在群里问:是哪个大神呀?

魏清气得背过身,嘴张了又和,再说下去,只会吵架,于是他压着气:“先就这样。”

学姐说:公子清,认识吗?

一听这句话,夏梵就知道她不小心把真实想法给暴露出来,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不是,但你是我老板,就会忍不住那样想……”

那时候国内的漫画市场还不像现在这么成熟,看漫画的人不多,圈子也很小,大家都不是这个专业的,更是齐齐摇头。

他俊秀的眉宇间划过一丝疑惑,“你觉得我们是那种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合作关系?”

这时,同寝室看见群消息的朋友从上铺探头:“夏梵,你不是喜欢画东西吗?可以试试啊。”

她在经历无数次的犹豫后,终于问出口了,有些答案,终归是他要说出口才作数的。

“你疯了吗?就我这个自学成才的业余水平,怎么可能给公子清当助理啊?”她激动地直跳,一头撞在上铺的柱子上,疼得倒抽凉气。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能为你带去利益,你……会怎么做?”

“他很厉害吗?”室友不解道。

“我跟你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向他们解释,但没不必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假设,去责怪和否决自己。大家本来就只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后来利益消失了,”他隐隐觉得自己说得过重,脸上流露出鲜有的不忍:“那做什么决定都不稀奇。”

“当然啦!”就算头痛得不行,她还不忘向大家“安利”公子清是何等身价,“他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获得了很多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我超喜欢他的!”

她缓缓抬起头,似乎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涵义。

“那你喜欢画画是不是因为他啊?”

“可我不是,”他双手插入口袋里,那股逼人的气势陡然消失,语气缓和地俯视着她:“你不用向我解释,我都会站在你的立场考虑,觉得你离开幻想漫画以后,还能有人记得你、怀念你、喜欢你,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对啊,我就是看过他的作品才想画漫画,他的成名作《降临》真的太棒了,主角三观特别正,故事也超级棒,讲得是……”一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就根本停不下来,把大家听得目瞪口呆。

听出他话语里的严肃,她愧疚地抿紧嘴唇。

室友似乎也没想到她居然是话这么多的人,等她说完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那你更应该去试试啊,反正他又不知道你是谁,选不上也不丢脸。”

“如果,我只是你的老板,今天发生的事,你再怎么向我解释,我都不会站在你的立场前考虑分毫,我只会想,你对幻想漫画还有多少情谊,会不会影响到我的利益。”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于是她就怀着忐忑的心情把自己的作品和个人简介投了过去,然后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如果她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正是将诸事看得太过凉薄,今日才反而更容易被这种微不足道的真挚所动摇。

本来已经失望,没想到在她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接到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你好,请问是夏梵吗?我是魏清。”

她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