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额头，对这个阵容表示不能直视，谢俊以为她不喜欢摇滚，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你是不是不喜欢摇滚？”
这时，演出已经到一半，她看了一下名单，剩下五只乐队，她就认识三个，一个是阿阮的“昼夏乐队”，一个是魏清短暂参与过的“嘿呀乐队”，还有一个乐队主唱是她大学时代被魏清骂得一无是处的前男友。
“我很喜欢，但因为个人原因有点头疼。”
夏梵暗暗掐了她一把。
话音一落，昼夏乐队出场了，阿阮穿着一件白色的恤衫，头发剪成齐耳的短发，带着一个黑色的脖环，看起来特别酷。
“我只是好像看见了，并不是一定看见了。”
她一上台就和夏梵的目光对了一个正着。
这个位置特别好，距离舞台不到五米，连舞台上演出人员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夏梵环视一圈后，靠近冯思昭：“魏清呢？”
在四下的欢呼中，她神情不善，歌名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就连谢俊都觉得阿软这一场特别用力，跟要发泄什么似的。
夏梵连忙同样客气的回应。
夏梵连腔都不敢搭。
冯思昭大大咧咧的介绍：“这是我上司夏梵，这是我朋友谢俊。”
又过了两支乐队后，她的主唱前男友上场了，谢俊怕她们不懂，连忙介绍道：“这支乐队我特别喜欢，但是不怎么火，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有本职工作，在兼职做乐队。”
夏梵心知肚明，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跟着她走在前排的位置坐下，那男生长得非常清秀，见她进来立刻起身打招呼，特别拘谨。
冯思昭指着主唱：“那个主唱长得挺帅的。”
听这话，冯思昭对他还挺满意的。
他看见她们在议论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坏笑，引起女生的一阵尖叫。
这个男性朋友是朋友介绍的，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男生性格腼腆，偏偏还喜欢这种很噪的音乐，她有点儿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需要有人来助攻。
“所以特别渣。”谢俊补充道：“最多的时候，一只脚踏过五条船。”
她坐地铁过去，冯思昭拿着两张多出来的票在门口等她，两人酒吧门口下去的一分钟里，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冯思昭正在喝啤酒，被狠狠呛了一口：“五个？”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个时候，能看看魏清也挺好的。
夏梵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谢俊以为她看不上这个圈子，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小，只用冯思昭能听见的声音回答。
一听冯思昭正在和男性朋友在听地下音乐，她立刻就想拒绝，可冯思昭说了一句“我好像看见魏清了”，让她突然就没了拒绝的理由。
她看着主唱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指向她，想起几年前这个男人给她弹吉他表白的样子，还真是挺让人心动的。
送别何欢，她在地铁站犹豫了一会儿后，约冯思昭出来喝杯酒，冯思昭说：“你不是不喝酒吗？我刚好在你家附近，过来吧。”
那时候，他还没那么渣，但能初见端倪，经常和女生纠缠不清，可夏梵本身就是一个对感情极为克制的人，一旦觉得不对劲就会立即止损，何况也没发生什么，索性就睁一眼闭一眼，等着他说分手。
她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判断和做决定的，吃好了吗？我要结账了。”
可魏清气炸了，把他初中的黑历史都找出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下不了台，特别难堪。
何欢颇为无奈地看着她。
听别人说，他后来碰见魏清和她都绕着道走，听到他俩的名字都要做噩梦。
这种蠢事，她不是没有遇见过，初入职场的时候，跟所谓的能够被称之为朋友的同事吐槽老板，结果被同事截图发到朋友圈，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正所谓吃一垫长一智，从那以后，她一贯谨言慎行，但也因如此错过了与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的机会。
不过现在他还敢指她，看来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录不录音，我都这样说。”
她解开一颗衬衣的纽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何欢把手机放在桌上，也把兜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我没有录音。”
“夏梵？”一个熟悉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夏梵一时没想起是谁。
这番话挺耐人寻味的。
“乔云一？”冯思昭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那我只说一句话，做你觉得对的选择。”夏梵认为他有这种想法挺正常的，但不信任他，怕他给自己录音，到时候有道理都变成没道理：“你觉得青柠适合你就留下，不适合就去找新的工作，不要因为某个人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夏梵立刻为他拖了一张板凳过来，殷勤的态度和以往的针对相对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打死都不相信这两个人居然也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二十八岁，怎么了？”
她突然对夏梵有了信心，连乔云一这种刚正不阿的都能腐蚀，更何况编辑部那群小编辑呢。
夏梵打量着他：“你多大了？”
“我不坐了，我跟朋友过来的。”他看向谢俊，试探着问道：“这位是谁？”
“可你有推荐权啊。”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说的话，他在这场危机留下来帮她，她会不会帮他走到更高的位置。
“思昭的男朋友。”夏梵故作随意地介绍道。
夏梵笑了，“我要是能做主，咱俩就不在这儿吃饭了。”
谢俊耳朵一红，小心翼翼看冯思昭的反应，见她没有拒绝，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我留下来能填哪个位置？”
“姐夫好。”一听和夏梵没关系，乔云一立刻恭恭敬敬打招呼道：“应该再等一会儿魏清就来了，很快了。”
夏梵已经猜到他的目的，比起好意提醒，更像是在试探她的态度，波澜不惊地夹起面前的菜：“阻止是我的事吗？要真走了，咱们剩下的人就继续填坑，别操心老板的事。”
“他真的来了？”冯思昭大惊。
“你怎么看？”何欢收回手机，“不打算阻止吗？”
“你们不是来看他的吗？”乔云一也有些意外：“好像是嘿呀乐队有人来不了，临时让他就场的。”
“你也要去流浪？”
“他不会是主唱吧？”夏梵吓得站了起来，这哥要是敢唱，她绝对现在就走，那是真的要命。
夏梵接过手机，上面是一个微信群的聊天界面，群名叫“一起去流浪”，里面的人正在商量辞职的事，从头像隐隐能看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