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不信任，只能说人各有志。”许真能理解蒋澄的想法，但也更理解魏清：“蒋澄没有魏清那种理想，他就早点儿拿到钱上岸，青柠是否能扛起国漫的未来一点儿重要，可是对于魏清不是这样的，他必须要看到青柠漫画走出国门，成为一种文化输出走向世界，而这显然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事。”
“蒋澄就那么不信任魏清，觉得青柠一定会死吗？”
别说是一个蒋澄，不管是狂风还是巨浪挡在面前，他必然都不会让步。
许真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还好，这一年冲突越来越明显了，经常当着大家的面就吵起来了。”
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还真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两人走到楼下的咖啡厅，在窗边找了一个位置后，短暂的沉默后，夏梵直言：“他俩经常这样吗？”
“夏梵，其实我很害怕。”许真跟她已经过了彼此试探的阶段，从她愿意跟他出来喝这杯咖啡，他大抵能猜到她的心意：“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魏清把这件事看得太重了，我怕真的有那么一天，青柠经营不下去了，他宁肯死，都不愿意撒手。”
夏梵知道他在开玩笑，笑了一下，走进了电梯。
咖啡店里轻柔的歌声流转。
“那干脆再吃个烤肉吧。”
她低头喝了一口送上来的咖啡，“那我们就不要让青柠走到那一步。”
“走吧。”夏梵知道他想说什么，刚好也想和他聊聊，“我请你。”
许真一愣，随之一笑：“你终于决定捍卫他的理想了？”
会议结束，许真叫住夏梵：“去楼下喝杯咖啡吧。”
“我跟他说过的，”她转头看向窗外奔跑的孩童，侧脸透着平静的柔和，目光却异常坚毅：“他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他。”
冰冷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独裁者。
***
会议室鸦雀无声，魏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
傍晚时分。
蒋澄愤怒起身，直接摔门而去。
魏清关上电脑，打开微信，看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许真发来的。
“比起你让我操的心，这些都不算什么。”
许真问：“夏梵真的说过，你要天上的星星她也给你摘？”
“我是觉得你操心的太多了。”蒋澄也不耐烦地瞪了一眼。
他想起两人一同从会议室离开的背影，估计是说他和蒋澄的事，靠在转椅上回复：“我跟她要什么星星。”
“你把你该负责的事负责好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魏清连正眼都没给他，“其他部门汇报一下近期的目标和完成情况吧。”
许真没回复他。
大家对他俩的争锋相对早已见怪不怪，反正不管魏清说什么，蒋澄都势必要唱反调，怒刷一波存在感。
他又补了一句：“我只想要她。”
蒋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茶杯：“魏总，我自然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觉得你跑得太快了。你这样的话，不到半年，钱就得烧完，而且下一笔融资还不知道在那，所以不用这么着急吧？”
发了以后，又觉得不妥，迅速撤回。
“自媒体部门的公众号和短视频的更新都要跟上，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直接说出来。”
***
说到这儿，大家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夏梵：数据下滑，真的不是因为你把这位毒瘤挖来了吗？
韩式烤肉店。
“接下来大家都有硬仗要打，我的计划是在三个月以内，公司的人员要增加到两百人以上，然后技术部那边，能够根据产品经理的反馈，及时更新、调整。编辑部看看需不需要举办一个比赛，增加签约作者的数量。”魏清逐一安排道：“商务部的话，多安排一些投放吧，这个月的下载量和客户的日活量、留存率都有所降低。”
夏梵独自拿着夹子坐在餐桌上，手边放着许真上厕所忘记拿走的手机，魏清回复的每句话都一字不漏蹦入她的眼帘。
她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望着魏清，因为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她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其实内心忐忑，坐如针毡。
所有人纷纷向她投去目光。
他要她这个人，又不要她帮他摘星星。
他起身，让助理打开PPT，然后开始这一个月的业务进度，说到末了，还不忘点名表扬夏梵。
她隐隐猜到些什么，又觉得不可思议，没敢深思，但耳垂却很诚实的越来越红。
夏梵转着手里的笔，等着他说话。
许真回到桌上，没有注意到她红的异常的脸和耳根，擦干净手上的水，向魏清发了一个问号。
没人敢说话。
“你发什么了？我没看见。”
几分钟后，魏清走进，衣服还是早上那身，但脸色比早上还难看，阴沉能感觉到整个屋顶上空都仿佛被乌云覆盖。
魏清答：“没事，发错了。”
不少人都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眼。
“哦，我在和夏梵吃烤肉，你来吗？”许真怕他多想，不忘补充：“就我们两个人。”
在大多数场合，只要不需要她发表意见，她都是沉默无声，尽可能隐身的，然而她一进去，蒋澄就迫不及待向她挥了挥手，那表情好不亲昵。
他眼睛微眯，不自觉坐直：“来。”
话音一落，中层管理群的工作群响了一下，魏清的助理通知所有中层开会，见几个主编都站起来，她才慢慢吞吞往会议室走去。
许真不知道他的心思，立刻把地址发给了他：“不远，就在公司附近，你慢慢来，我们等你。”
“姐姐，千依百顺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这厮摆明恶心我呢。”夏梵冷笑：“要跟我比不要脸是吧？我倒要看看咱俩谁不要脸。”
五分钟后，魏清一路跑到了烤肉店门口，推门前，极力调整呼吸，强作镇定，好像一点儿都没有慌过一样。
“那他怎么对你千依百顺的？”
片刻，他从容而入。
“你别胡说。”夏梵吓得眼睛都大了一倍，她和魏清接吻的事还没说清楚，这要再来一个和乔云一的幺蛾子，那她成什么人了？
夏梵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容温婉：“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