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虽然我不太懂规则，但这好像是单方面虐杀啊？”
第二盘，周淮声明显就是急红了眼，接发球都有些急躁，好几次都将球打出了线外。
“怎么办，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最终还是因为周淮声将球打出了线外，张胜赢得了第一盘。
“哼！张胜那疯子又在欺负新生了！”
第一盘比赛，两人势均力敌，把战线拉得很长。
“那个学长最开始说话也的确有些欺人太甚了……”
周淮声先发球，张胜因为身高优势，很快就接到了第一发球，接着两人开始了相对稳定的接拍发球。周淮声步伐很灵活，但是张胜人高马大，加之手长脚长，总爱打一些斜线球，周淮声虽然跑得快，多少有点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比赛采取五盘三胜制，每盘比赛又分为六局。当一方先赢得六局，且要净胜对手两局以上时，本盘结束。如果出现5比5时，则要打到7比5，本盘结束；如果双方战成6比6，则要进入抢7，就是谁先赢下第七局，则获得本盘的胜利。具体到每局，谁先赢得4球，且净胜对手2球以上者为胜。具体计分方式是，赢得第一球15分，赢得第二球记为30分，赢得第三球记为40分，赢得第四球记为60分，谁先到60分，且净胜对手2球即获胜。每局比赛中，至少要比对手多2分球才能结束该局比赛，先胜4分者胜1局，一方先胜6局则为胜1盘。
有两个女孩一开始就溜进了网球场，坐在座椅上观看。戴白色鸭舌帽的女孩还有些羞涩地轻戳了一下顾风的手臂：“那个……这个大一男生还有可能翻盘吗？”
大一学弟对大三学长的个人赛，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知不觉中，球场外又围拢了许多人。
顾风正聚精会神地观看比赛，摇了下头：“不知道。”
江小川灵活地跳上了球场中间的裁判椅，说了声“比赛开始”，周淮声便开始发球。
女孩还想继续搭讪，她扑闪着大眼睛仰头看向他。男生高高瘦瘦的，清俊的侧颜十分养眼，目光也很坚定，看样子应该是常年在球场里奔跑的人，皮肤竟然没被晒成小麦色。
江小川都要哭了，当个裁判而已谁需要鼓励啊！他把自己的手机塞到顾风手里：“他们待会儿会回我消息，帮我看看啊。中场休息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说的啥，我去了啊。”
女孩又继续开口问道：“那你呢？你能打赢这个学长吗？”
顾风和他无声对视了好几秒：“加油。”
顾风的目光仍然只在球场上，他微微张了张嘴：“没打算跟他打。”
江小川正拿着手机在微信群里一个一个私信问张胜学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结果就被点名当裁判，他只能一脸夸张地看向身边的顾风。
“唔……”真是太帅了！
两人分别走到了各自场地，张胜咧着嘴笑开：“你先发球。”又转头看向江小川，“小川，过来当裁判。”
女孩忍不住换上敬慕的目光转向顾风的时候，哪知顾风已经朝结束了第二盘的周淮声走过去了。
4.
周淮声慌了心神连输两盘，现在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张胜边吹着口哨，边拿起球拍往场地走：“打哦，小不点。”
江小川见顾风没和周淮声说两句就回来了，他心急地跳下裁判椅，拿回自己的手机显得十分紧张：“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呀？”
周淮声低声咒骂了一句，放缓口气：“废话那么多，你还打不打？”
“张胜是上网型选手。”
“哎……学长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江小川也愣了一会儿，毕竟是他介绍的人，他可不希望两边吵起来。
闻言，江小川又低头快速扫了眼微信回复：“你就说了这么一句？他们都说张胜总爱欺负新生，又暴躁又凶还记仇，如果不幸赢了他，他还会阴着搞人……”
旁边还有些刚报了网球社听说网球场会有场比赛而一直待在场外没走的同学，男男女女都有。
对面的张胜却已经兴致泛泛地开始吹口哨了：“不是还有三盘吗？算了算了，我不太想跟你打了，你还有几个兄弟不是吗，一个来一盘呗，我一个一个地教。”
这简直就是周淮声碰不得的底线，十八岁，一米七三的个头，放在常人怎么也算还行吧，但是网球运动员的黄金身高却是一米八五，虽然他还能长，可是娘里娘气的江小川居然都能有一米八一！
周淮声整个人差点炸了，现在听到这句话更是直接快步冲过去就要打人。
“没想到是个小矮子。”
江小川打了个寒战，立马跑过去抱住了周淮声，他要吓惨了，好好的开学第一天硬是被他搞砸了。
可是顾风今天一整天跟随他们都只是为了友好地来完成江小川口中的“室友第一天怎么也要同吃同住同行”的任务，他一直在出神。
“学长我们不打了……”江小川忍了又忍，抱住周淮声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是越想越气，他忽然发自肺腑地吼了一句，“我们不和没素质的打！”然后秒地硬拽着红了眼的周淮声就往球场外走。
“你？”张胜冷笑了一声，表情轻蔑，“还以为是你们四个中间最高的那个。”他在看顾风。
顾风却快速上前两步挡在了网球场门口，他拿过周淮声手中的网球拍，敲了敲自己的肩，看向很远的张胜，白皙冷峻的脸上却忽然露出笑容：“赢了没素质的再走。”
周淮声上前走了一步：“我。”
他绕过周淮声、江小川二人，径自走向赛场，利落的声音中还略微带着点少年音的沙哑：“先教我吧。”
张胜白了江小川一眼：“那不一样吗？”
5.
“学长，不是切磋指教吗？”江小川嘟囔。
顾风轻轻挥动着球拍，就像真的初学者一般在熟悉球拍，毕竟这才是他第三次用左手打网球。
闻言，张胜抬起头，他长得有点糙，笑得也有些张狂：“等好久了啊。说吧，今天是谁找我PK？”
“哼，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还是你先发。”张胜还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为何，他总隐约觉得对面的大男孩长相似乎和国家队某个选手有几分相似。
“学长好。”几个男生走过去一起叫了一声。
顾风低头在场地上弹拨了几下网球，然后忽然将网球抛向半空，凌厉地打了出去。
“啊——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学长！”江小川领着他们往球场里张望，就看到了在场内长椅上坐着玩手机的平头学长张胜。
球风迅疾，有鸟雀惊得从茂密的树枝里蹿出飞走。
就连一直沉默着配合他们的顾风都别过头轻笑了下。
“哎？为什么会这样？”
“小川你会不会说话！”
“还以为会很厉害……”
江小川回头看周淮声：“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场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目光难掩失望地小声议论着，更有少数没耐心的男生拉着好友离开：“唉，走吧走吧，还有什么看头……”
周淮声嗤笑：“话说我们今天都一起行动大半天了，之后也一起去厕所吗？”
就连场地内的张胜也笑了下，动也没动。
拗不过江小川，包括顾风在内的其他人都只好掏出二十块钱入了网球社。
因为男生第一发球就压线了。
在那儿排队报名的女生们也就是朝他们这边多看了几眼而已，哪里在招手了？
还好网球有两次发球机会，顾风第二发球才稳当地打了出去。
江小川激动地往前冲：“报啊报啊，你没看到那么多女生在向我们招手吗！”
两人开始了一来一回的接拍球。
周淮声皱了下眉：“我们是体育生，还报？”
仅仅是透过彼此球拍和网球撞击的声音，也能知道两人是有多强劲的力道。
网球场门口摆了把绿色的大型遮阳伞，伞下并排放着两张课桌，已经有许多各专业的新生来这里报名入社团了。
冷静了一会儿，周淮声消了些许怒气，也开始觉得自己太容易被挑拨了，和这样的人发生争执真是太没意思了。
阳光碎在场地里泡胀了人的身影，一旁高大的榕树上蝉声盈耳。
哪个学校没有一两只臭鸟。
几个大男孩兴致勃勃地在约定的一号网球场门口停了下来。
但是看着顾风不停地在底线来回跑动，周淮声还是有些紧张，冷汗直流，像是被人抓住了心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接连上场，这可是赌上大一新生荣耀的比赛啊！
毕竟，就算被学长虐一顿，他是低年级的，面子上也不会过不去，又能学到点接拍的方式，当然，如果赢了那简直就可以横着走了。
就连江小川也看出不对劲了：“顾风平时是左手打球吗？目前看起来……很不适应啊？”
他看了其余几人一眼，就连最不爱说话的顾风也点了下头，他才更加激动起来。
顾风除去第一次发球压线，已经又失误地打出了一个压线球。
周淮声挑了下眉，耸了下肩，很有兴趣的样子：“那也就是我咯？各位没意见吧？嗯？”
很频繁的出错率，这要是在大赛上，别说被强大的对手吓到了，还没开始多久，便已经被自己消极的情绪给弄崩溃了。
“算下来，我刚才顶多才跑到第三名，我要懂得谦让！”江小川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昨天提前见了一面学长就被吓到了。
“而且，顾风也没发出什么有技术含量的球吧？”江小川的眉毛都拧紧了。
“这么厉害你自己怎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周淮声问。
顾风的确没有打什么技术球，为了更快地熟悉左手打球，甚至是在很努力地维持稳定的来回接拍球。
就这样，比赛进行到一半被迫中止了，几个大男生在操场上看着像是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其实是在发愁地往网球场走。就算比赛只进行了一半，江小川也不是第一，他仍然有些心虚：“那我们赢了的奖励又怎么办？不是说第一名可以获得学长的亲自指教？我已经把他约出来啦，可是送出了我三包猪肉脯才认识的学校网球风云人物哦！”
他在底线轻微地喘着气不断跑动着，已经出了点儿汗。
“输了请吃饭嘛……”江小川的声音这才慢慢低了下去，之后也跟着爆了一句粗口，“小风居然不提醒我们！”
周淮声咽了口唾沫，目光直盯着赛场，炫目的阳光像是在消耗所有人的斗志，他在拼命找突破口：“但是，对于惯用右手打球的人来说，忽然碰到了左手打球的对手，应该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吧？”
闻言，周淮声很有耐心地问了句：“咱们的赌注是什么？”
“哇——”
周淮声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都在冲刺的当口了，还是抹了一把汗一边骂了句粗话，一边很快就停了下来。江小川以及另一个室友还在后面，看到周淮声停下来，又转身看到停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风景的顾风，他还相当郁闷：“怎么了？都跑起来啊！男生的友谊不都是在流汗中建立起来的吗？”
就像凛冬中第一块融化的冰角，场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轻呼！
3.
“棒啊——”
“那我先去招新了，晚点见。”
“他没接到啊，哈哈哈！”
钟荧愣了一瞬，忽然“噗”的一声笑开了，怎么总觉得顾风在一本正经地耍着小聪明。
场外的女生看到张胜飞快地跑过去，但还是硬生生错过了接球，忍不住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男生的表情云淡风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周淮声似乎是终于看懂了顾风想做什么，他的眼中这才开始带了点笑意，心中郁结着的怒气逐渐消散：“哼，这才只是开始！”
燥热的天气，女生望向那几个还在烈日下努力奔跑的大男孩儿，看样子都纷纷准备冲刺了：“那他们怎么还在跑？”
江小川也跟着笑开了，还忍不住搓了搓手：“同意同意！”
“……”
其实接下来的对决，顾风仍有不少失误，但他总能灵敏地接到对方的球，而且靠左手的优势打出了更大角度的斜线球。
顾风抿了下嘴唇：“赌注就是今晚请吃饭。”
对于张胜来说，便要反手接拍，有时候好不容易跑过去接到了，但因为是反手接拍的缘故，力度和方向无法很好控制，导致接球失误，遗憾地把球打出了场外。
女生都要欲哭无泪了：“再不追上你就输了哦。”
周淮声只觉得无比畅快，他双手抱臂：“再等一会儿，张胜就会体力不支了。”
钟荧也很礼貌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顾风还是停在了她的身边，正在轻微地喘着气，一点一点地平复呼吸。
虽然顾风没有打出漂亮的反击，但是肯定消耗了张胜不少体力。
结果女生话音刚落，隔着不远的前后跑道就纷纷传来了响应她的声音，几个大男孩儿嬉皮笑脸十分不客气地朝她挥着手。
顾风只是出了一身薄薄的细汗，狭长的眸中就像是带着狩猎的光。
“哇哇哇，感激不尽，地点我们可以自己选吗？”
“这两人算是平手吗？感觉你赢一分我赢一分的……”
“好的好的！谢谢美女！”
“不是不是……虽然大一这边的小子没有什么狠辣的攻击性，但是大三这边也绝对赢不了。”
热风呼呼地拂过面颊，她远远地看到顾风很轻松地就要跑过来了，她却跑得不停地喘气。发觉顾风看到她便开始再次放慢速度，她又赶紧朝他猛摇头：“别停别停，晚上我请你们寝室的人一起吃饭！”
场外的人时不时议论着。
女生看他很快跑回跑道，她也回过头继续小跑着径直穿过操场，想要在对面和他再碰个面。
张胜已经在大喘气了，然而顾风还在一个劲儿地打着角度越来越大的斜线球。
钟荧一直觉得顾家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骄傲，但是她和顾风还没熟到可以摸头的地步吧？
这样下去，来回消耗体力不说，还很难精准地接到球。而且一直这样软绵绵地耗下去，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也绝对不能漂亮地赢了那小孩儿！
顾风扫了一眼她怀里的东西才又揉了下她的头发往回跑，声音很是轻松：“他们赢不了我。”
这样想着，张胜在接下一球时急躁地打了回去，也不管这一球会不会压线，反正他是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闻言，钟荧愣了一瞬，怪不得顾风已经换上了运动服。她往他身后瞅了一眼，最近的跑道离这儿还有三四十米呢，也分辨不清和他比赛的到底是哪几个人，她有些着急：“那你还不快回去比赛？”
而顾风也预判出这球会出线，就像他最开始的第一发球张胜就知道他会打偏一样，他早早地停下了脚步。明明是很清秀稚嫩的面庞，眼中却透着锐利的光，他扬了下嘴角：“看样子，我不太好教啊。”
“嗯，现在正和室友比赛一千米跑。”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张胜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紧紧握住球拍，不服气地走到网前：“你也会右手吧，有本事用右手打啊！”
“你居然考的A大啊。”钟荧恍然大悟，扫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顾风抿了下嘴唇：“学长应该还没有资格。”
顾风低头看着她，眼角似乎含着笑，用还介于男生与男人之间的声音对她说了句：“我来了。”
“臭小子很狂啊！”张胜彻底绷不住了，他拿着球拍似是要绕过球网过来揍人，可是顾风已经不打算再理会他。
顾风正好把抬起的手腕放下，很轻微地甩了下手。他的五官似乎更加锋利了，但每一根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清冷。也才十八岁的年纪，却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记得很小的时候，他还怎么都长不高来着。
男生走出球场将球拍还到网球社报名处，正想回头叫室友离开，结果江小川和周淮声他们就已经一边一个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钟荧摇摇头，摆了下手，那男生这才抱起足球又跑回球场，然后她再次看向顾风。
走出1号球场，那些一直在外面观战的学生看他们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兴奋，可把江小川乐坏了。
踢足球的男生也飞快地跑过来特别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实在不好意思！”
“小风小风，你的右手应该更厉害吧？”
足球被顾风挡开弹落在地上，滚了很远。
“还行。”
撞击发出来的声音异常沉闷，想到差点就会砸到自己，钟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以后有资格和你打右手吗？”
微微的热风吹动着女生因冒着细汗贴在额际上的碎发，钟荧停下来吹了下刘海，接着便察觉到一股迅猛的疾风似乎正在靠近自己的身后。等她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顾风已经纵身跳到了半空，用戴着护腕的右手手腕挡住了本将砸中她脑袋的足球。
顾风愣了一下：“你开心就好。”
9月的校园还很燥热，这才是开学的第一天，就有许多男生来操场踢球跑步了。
（半个月后，和他PK过的江小川：哼！我才不会开心呢！）
她有预感，这次的部门招新，就像当年陈远离开播音部的时候一样，想要抢一拨口才好的同学得到他的宣传部去。
6.
她是播音部部长，要想招到播音好苗子还真得尽早去抢。宣传部部长陈远也是播音3班的，专业成绩和她不相上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二那年的播音部部长选举，她以一票之超险胜了陈远，陈远就开始对她阴阳怪气了。
私人赛结束时已是夕阳西下了，按照约定，他们往学生会招新处走去。
那时候，钟荧正抱着一箱文件夹横跨操场准备带到学生会招新处。
天边大片火烧云正朝这边压过来，校园里三三两两的人群显得很是惬意。
2.
江小川还在和另外一个室友热火朝天地讨论晚上吃什么好，周淮声有些感慨地靠近顾风：“小风，你从小就在学网球吗？”
“我见到了，开学那天，我见到他了。”
顾风在看路牌，很快就到图书馆下面的大广场了：“不是，小时候喜欢足球，十二岁才接触网球。”
但是……
周淮声瞠目结舌，不是从小开始学网球却能打得这么好？
女生好好理了理思路，顾屿然刚进入国家网球队没多久，正是受了正统训练球技飞升、见谁都想一争高下的时候，他顾屿然来为顾风接风？恐怕是为了挑衅自家弟弟来场PK试探实力的才对吧。
他喃喃着：“看样子，足球和网球还不知道哪个是坚持得最久……”
闻言，顾屿然愣了一瞬，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啧，他也在啊，开学那天我说抽个空来给他接风都被他拒绝了。”
道路两旁的树荫投下一晃一晃的光斑，这个时间点，学生会招新基本结束了，大广场上只余下空落落的五颜六色的招新棚。其他部门大多走光了，只有钟荧把招新宣传单搭在头上，趴在桌上似乎在休息着等他们。她旁边挨着另外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则把双腿交叉搭在桌上，正悠闲地玩着手机。
钟荧已经在衣柜旁边满心欢喜地扒拉着哪条裙子最好看了：“嗯，对呀，学生会联谊活动正好定在那儿了，小风也参加了。”
有风拂过，把钟荧头上的宣传单吹偏了点儿，顾风看着她的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许多：“还有一件事，坚持得更久一些。”
“话说，你刚才说的新闻不会是地震那个吧？队里训练忙，我听说了点儿。”
周淮声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就笑开了：“我还正想问，她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啊，你们什么关系？”
“好的。”心中升腾起的小心机就像是瞬间被扑灭了，钟荧虽然有些恹恹的，但至少那一天还是可以穿运动型白裙子的吧……
“邻居。”
“行，”男生思考了一瞬，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别穿太花哨了，素一点。”
周淮声的笑意就更浓了：“哈哈哈，所以近水楼台了这么久还没有追到？”
“行的行的！可以的！没问题！”
闻言，顾风有些凝噎，没吭声，径自走过去停在了女生趴着的长木桌旁边。
“什么新闻？”电话那头的顾屿然有些茫然，“我是来约你周末看车展的，但是照你这么一说，你应该没办法去了……”
隔壁负责人抬了下眼，上下瞄了一眼几个小孩儿：“你们找她？是报名吗？”
女生的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明显：“你也是看了新闻来关心我的吗？”
话音刚落，钟荧就扯下宣传单惊喜地抬起了头，左边红色的睡印还有些明显，她笑起来很治愈，酒窝也可爱：“你们终于来啦！”
——在等你电话。
一个仰头，一个抬头。
顾妈妈识时务地挂掉了电话，接着，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顾屿然那有些慵懒沙哑的声音：“荧荧，在干吗呢？”
顾风点了下头：“嗯。”
闻言，电话那头的顾妈妈止不住地笑：“咋这么不矜持呢，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了。”
钟荧休息了一会儿精力也充足了很多，风风火火地开始收拾桌上散成一片的报名表：“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顿了顿，又诧异地看向隔壁宣传部的陈远，“你怎么还没走？”
正想重新开启别的话题，就见又有人打电话进来了。钟荧看了一眼，然后就很激动地跑到了阳台边盘腿坐起，还特地咳了咳，清了下嗓子，眼眸亮闪闪的：“阿姨阿姨，顾屿然给我来电话啦！”
陈远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就只允许你在这儿等人？”
钟荧在这头很苍白地笑了下，这可不是她教会的，毕竟在A市待了三年，她和顾屿然才只见了几面而已。
陈远也开始收拾东西走人，却还不忘嘲讽她一句：“你们来晚了一步，不然就可以看到你们学姐为了招新唱歌吓跑了多少人！”
原来顾屿然都懂得帮人提包了啊。
钟荧显然是被戗到了，有些气鼓鼓：“哈？明明就是我靠唱歌拉回了很多想要加入宣传部的人好吗？”
顾妈妈是个话痨，在电话那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吐槽：“我这两个儿子都往你身边跑，你可得使劲儿帮我支使他们啊。能用就用，千万别客气！暑假小屿回来时都懂得帮我提包了，是你教的吗？小风嘛……他能别总是用看弱智的目光看我就好了！”
江小川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都没办法知道学长学姐哪个说的才是真话。”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江小川的神情又亮了下，“但是学姐你今天才是真的可惜！顾风有一场好拉风的私人赛你都没看到！！”
“不用啦，谢谢阿姨，我都快好啦。”
钟荧兴奋地看向顾风，顾风也正好在看着她，或者说，是一直在看着她。
“哎呀，我听朋友说的，都没看到那天的新闻！我们家还有一打护腕，有需要我给你寄过来啊，我可是准备了到小风结婚那个岁数的数量呢！”
黄昏的光景里，没想到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钟荧一回到学校，看到新闻的室友们将她团团围住问了一通，紧接着妈妈也紧张地打来了电话，伤心地说了许久的“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啊”。花了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安慰完了妈妈，顾妈妈也跟着打来了电话，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那个纯棉护腕用着还透气吗”。
哎？
1.
两人都愣了一下，钟荧歪了下头，眼中的笑意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