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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辈子暖暖的好

显然,两人是看谁都对不上眼的,表面上不说,从语言上则能感受到。言珩也识趣,男主人都不欢迎他这位客人了,他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自然是请退辞别了。

“托你福,有前途。”言珩语气惯有的平和,微微一笑道。

“师兄,这么快就要走了?”一生不知他们表面上平和内心其实是互相排斥,还以为都十分友善。

言珩突然感慨道:“小师妹,这时间过得真快,记得当初见你时,你还那么稚嫩,如今要嫁人了。”言珩抬起胳膊,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不想偏巧被刚进来的宋安辰看见了,不过他这次不像早上那般寒气逼人,反而是和颜悦色走来,顺当坐在一生旁边,搂着她,对言珩说:“言大医生,在外留学怎么样?”

“我送送你吧。”宋安辰此时显得分外热情,跨出一步,挡在一生面前,对言珩笑了笑。

“婚礼大点好,搞得人人皆知,要是有意外,不是说离婚就能离婚的哦。”言珩带着调侃,朝一生眨巴眨巴眼。一生先是一愣,随即扑哧笑了起来。对于未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意外。

言珩歪嘴一笑,对一生说:“小师妹,我走了。”而后凝视着宋安辰,“那么,就麻烦你了。”

“宋安辰说在B市,办个大型点的,其实我觉得麻烦。”

“不麻烦。”

当屋内中只有两人之时,言珩说:“婚礼在哪里办?”

所谓送佛送到西。宋安辰一直信仰这句话。把言珩送到楼下,言珩突然开口:“我们就地喝杯茶吧,聊聊。”

叶爸爸不打扰他们私聊,推脱去了隔壁宋家。

宋安辰蹙眉,并未同意。

一生惊讶看过去,却见言珩朝她温润笑了笑:“我是不是不该来?实在没辙,你今天忙嘛。”他后面的语气还带着一份小委屈。一生哭笑不得。

“都把她娶进家了,还担心什么?”言珩似笑非笑,倒有讽刺的意思了。宋安辰这才点头,反唇相讥:“只怕有些人来捣乱。”

“朋友?”一生惊讶地看向父亲,只见父亲十分委屈地说:“我是无辜的。你师兄是来送礼的。”

“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忽然,言珩的语气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伤感,很无奈又无能。宋安辰此时被他的情绪愣住了。

“今天我也没班,闲着无聊,过来看看朋友。”

两人随意找了间茶楼坐下,刚开始两人都保持缄默,喝了几口茶,口也不干了,不说话实为不好。作为主动的一方,言珩首先开口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一生在哪吗?”

言珩只是朝错愕的一生微微一笑。一生走上前,轻笑:“师兄,你怎么来了?”

“一生提过,新生接待的时候,是你接她的。”

叶爸爸见一生回来了,对坐在沙发上的言珩说:“说巧不巧,这丫头就回来了。”

“其实不是。”言珩微微一笑:“是在医院。”

两人赶到A市,回了各自的家,一生刚一开自家的门,意外不已。她从未想过,家里会来客,更不会想过客人竟是言珩,与她爸爸一点也不认识的师兄。

宋安辰愣了愣,目光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愕,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去医院干什么。

“嗯。”

“那时,我一个同学在妇产科实习,请我带个东西过去,我就进了妇产科。一个小女生身边有大包小包的行李,看起来不像是旅行,像是搬家一样。她就坐在妇产科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攥着一张纸,眼神中充斥着不安还有惶恐,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谢谢。”两人的对话似乎就如此僵硬下来,一生挂了电话,觉得有些不了了之的感觉。而坐在床边的宋安辰似乎感觉到气氛的诡异,脸色稍缓,揉揉一生的头发道:“洗洗吧,今天去A市接咱爸。”

宋安辰忽而说不出话来。

“我回来的真巧,一定要参加。”那头的语气似乎有些尴尬:“新婚快乐。”

“我当时想,这个女孩是得了难言之隐的病吗?结果从人流室里出来一名护士,叫她进去,我才知道怎么回事。”言珩一丝无奈地笑了笑,“本来这样的事,并没有什么。只是接下来的事,太过意外了。”

“还有两天……元旦那日。”

宋安辰的目光闪烁,甚至带着一丝紧张。关于一生曾经怀孕的那件事,一生不想回答,而他也决口不提,只是简简单单知道——她怀孕过,但是孩子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什么时候结婚?”

自然想到的,是她做了人流。

一生对电话说:“今天没班。不过要陪宋……”一生话还没说全,就感受到宋安辰那凛冽的急冻光,把到口上的“宋安辰”给咽下去了,有些委屈地改口说:“要陪老公办一些结婚的事。”

“一生跟着护士走进去,可不到半分钟,她就冲了出来,拎着她大堆的行李急急忙忙地离开。”

“请了。”宋安辰没好气地说。

宋安辰愣怔了一下,他明白了,那次,一生临时改变主意,并没有做人流。而言珩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宋安辰心疼:“一生的孩子,是自然流掉的。”

一生捂住话筒,小声问宋安辰:“你请假没?”

宋安辰傻傻地看着苦笑的言珩。言珩说:“新生军训的时候,她一直请假,教官脾气上来了,就罚她跑操场十几圈,也就是这十几圈,孩子没了。她是个坚强的女生,自己善后,然后正常军训。可没想过流产没留干净,最后不得不自己又偷偷地去做了清宫。”

“唔。”一生忽然一迷糊,还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班,只是随意一睹,却见宋安辰正坐在床上,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她。

“这些,她告诉你的?”宋安辰的声音似有些沙哑,他从未知晓一生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更未想过那个孩子带给一生多大的麻烦。

“今天有班?”

“不是,是我朋友,当时正在妇产科做实习,她告诉我的。”言珩还记得他那八卦的同学谈及一生时的震撼,还记得那句话:“前几天,有个女孩来做清宫,你根本无法想象,因为跑步流产,还自行解决的那种淡定,那女孩很随意地说,上个厕所,放血,孩子顺着流了下来,我以为没事。天啊,这女孩真是对自己放心啊。”

“嗯,早上飞回来了,不过貌似打扰你睡觉了。”那头传来温和的声音,似水一般柔和。一生这头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我比较爱赖床而已。”

而他也被一生震撼了,她怎会那么不爱惜自己呢?清宫对子宫伤害很大,本来没必要清宫。

“师兄。”花朵朵笑嘻嘻地说:“回国了?”

宋安辰一直沉默,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一生夺过他的电话,按了师兄的电话,那头传来质疑的声音:“喂?”

言珩微笑,然而心底还有一层秘密无人知晓。

她当时明明半睁开眼看着他,而宋安辰也与她对视了会儿,难道有人睁开眼睡觉的?

宋安辰很心疼一生,他回到家,正见到一生和叶爸爸在促膝而谈,那脸上洋溢着不一样的微笑,淡淡的,却是如此的舒适。宋安辰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心底暗暗下了个决心,那种决心虽然早已在心中笃定不已,然而此时,他知道,已经磐石无转移了。

“看你还在睡。”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有说有笑的一生面前,轻轻地揽着她,动作如此娴熟自然,在叶爸爸面前毫无忌讳。叶爸爸先是被突然出现的宋安辰吓了一跳,而后苦笑道:“安辰,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从身后窜了出来。”

“言珩。”宋安辰递给她衣服,一生捂紧被子,白皙的香肩露了出来,脸也红润了。她轻咳:“你怎么不让我接电话?”

宋安辰接话道:“不是爸爸与老婆谈得太欢,忽略了我这个人吧。”他故意调侃一句,惹得叶爸爸哈哈大笑,无比无奈地说:“得,安辰这嘴还是得理不饶人啊,而且还这么小气,拐着弯儿说我霸道你老婆了呗。”

一生抬头看向已经梳洗好,一身俊朗的宋安辰:“谁的电话?”

“爸爸……”一生嗔娇地囔囔一句,又准备用眼嗔一下宋安辰,刚把头转过去,宋安辰火速送上一吻,还厚脸皮地说:“老婆的奖励收了。”

只是她邮件发完的第二天的一大早,她的手机就不适宜地响了起来,一生迷迷糊糊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胡乱地摸索床头柜,却听见身边一个清爽的男人的声音:“喂?嗯,她昨天晚上累到了,好,拜拜。”

一生突然特别无力,对于厚脸皮的人,她没辙,一点办法都没有。

言珩的爸爸是外交官,很多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一生并不例外,只是觉得突然,说走就要走了?于是她给师兄写了封邮件,当点完发送以后,一生也没多想,直接躲进被窝,等宋安辰回家。

那天晚上,宋安辰坚持要在一生的房间里过夜,用此禽兽的话说:“这床有老婆的味道。”

“师兄没跟我说。”一生有些心不在焉,她这段时间貌似有些“见色忘义”,没去看MSN或者邮箱了。正如赵吉祥吉言,一生回去以后打开电脑,邮箱里有几封未读来信,都是师兄的。内容大多是一些慰问和最近情况,直到最近一封来信,才告诉一生,他回国办移民。

一生白了一眼:“什么味道?”

“我想,一定是来参加你的婚礼。”

“欲火焚身的味道。”宋安辰笑眯眯地说,那双眼线细长的缝眯成一条,看起来特像笑面虎。一生忍不住哆嗦一下。她早就领略到关于禽兽在闻到欲火焚身的味道以后,那种种的表现了。

一生讶然看向赵吉祥,三个月而已,学业归来?

可那天晚上,宋安辰只是紧紧搂着一生,什么也没做。

“说的也是,这婚期都拖了将近两个多月了,热度都没了。”赵吉祥挨近些,神叨叨地说:“刚才我在更衣间听一位护士说,言大医生要回国了。”

而一生特囧,她觉得,宋安辰不禽兽一把,反而很别扭,睡不着了。她睁开眼刚去看他的时候,发现宋安辰也在聚精会神地看她,一生有些意外:“你怎么还不睡?”

“紧张劲儿已经过去了……”

“你不是也没睡吗?”宋安辰立即回了一句。

一生重新站岗,等下班。交替上班的赵吉祥也换了便装,穿着护士服走来,坐在一生旁边说:“三天后要做准新娘了,不紧张?”

一生顿时哑然了,她实在说不出口,她为什么睡不着的理由。

什么事情就这样烟消云散吧,她想,谁也不能阻止她和宋安辰在一起了。

然而这次,宋安辰很乖,他没有发挥他禽兽的潜质,而是轻笑搂了搂一生,带点感慨地说:“一生,这个地方我住过一晚。”

一生有些意外,林母居然知道她爸爸关进监狱了?一生点了点头,还未寻思其他,林若涵已经被推了出来。林母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一生趁着此时,悄然离去。

一生听后,愣了愣。

“你妈去世了?你爸放出来了?”

宋安辰却紧紧抱着她说:“那天,其实我是半醉半醒的,但是我还是放纵了自己。”

也不知这是客套话,还是别有用心。一生回答:“我妈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爸爸现在很好。”

“……”一生对于宋安辰如此的爆料实在是太震撼了,她无法去相信,宋安辰竟然同意她“不轨”行为,还很配合?

几人都被拦到外面去等候。一生本想转身走开,林母却突然来了一句:“你爸妈还好吗?”

“那时的一生,”宋安辰朝她眨眨眼,抓住一生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当中,把手安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她就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嘴里一直在说热。”

这时其他手术科的护士纷纷走进来,看来是手术准备工作要开始了。

一生咬咬牙,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妈,他是医生,我是病人,仅此而已。”林若涵突然有些疲惫,捏了捏额角,那目光中已然带着无奈。

“你知道后来怎么样吗?”宋安辰眯起眼,又笑了。然而一生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他笑起来,总没好事。她一脸惊悚地看着阴森森的宋安辰。

林母似乎相当意外,僵硬地转头看向林若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难道你还想丢人现眼一次?”

宋安辰没立即说,而是把一生的手直接撩进他的衣服里,手上忽而一热,一生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宋安辰把她揽过来:“你那么笨,当然得我指引了。”

一生回答:“宋安辰。”

“你……”一生结巴地无法说话了,主要是她知道下面该是如何情景了。敢情原来不是她上他,而是他诱奸了她?

林若涵略有些无奈:“妈……”

“对不起,老婆。”宋安辰突然语气来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把头抵在她的脖颈之间,语气很是忧伤。他该自责的,要不是当时一时情迷诱惑她,就不会导致她意外怀孕,又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林若涵点头。林母却横着问:“主刀医生是谁?可有什么来历?”

一生闷闷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依靠在他怀里。没有什么对不起,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她一直很愿意。因为她是那么那么地喜欢着宋安辰,一直都是如此,从未改变。

一旁的一生看出她那眼神中的不友好,只对林若涵说:“手术时间是十点半,一般提前半个小时。”

宋安辰低头,双手捧着一生那一脸无辜的脸:“怎么不说话?”

“叫你别来B市,这么个不吉利的地方,又遇见不吉利的人。”林母显得很恼怒,随意嗔了一眼一生,那眼神中带着太多的厌烦。

“我要说什么吗?”一生脸上一脸的问号,她不知道宋安辰想表达什么。只能天真无邪地朝他眨巴一下再眨巴一下……宋安辰叹息:“没什么,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洞房呢。”

林若涵躲闪她殷勤的手,把目光转向林母:“妈,你怎么从首都赶过来了?”

“……”明天是结婚的日子,不过洞房……他们似乎洞过好几次房了。

“若涵,你可别怕哦。”Judy蹭到林若涵的床位上,显得很担忧的样子却要极力安慰她。

两人又安静起来,一生的瞌睡虫也跟着出来了,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对她说话,她只能迷迷糊糊地应了。

一生大概不会想过再见到林若涵的妈妈。这个妖娆的女人,即使徐娘半老的年龄,依旧潮流。在手术的当天,她着一身紧身尼龙大衣,身披白狐坎肩走来,看起来还是富贵太太的样子。而她手臂被Judy挽着,两人从走廊走来,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势。

“老婆,我爱你。”

“嗯。”

“嗯。”

“是你说的,一直在我身边。”

“老婆,大白痴。”

宋安辰没说话,只是静默地注视她几分钟,然后开车,回家……在车刚到达车库,停下来以后。宋安辰直接扑倒过去,吻住一生,来势汹汹的那种。一生吓了一跳,呜呜几下,淹没在他热烈朝火的吻中。

“嗯。”

一生淘气地吐了下舌头:“因为我在你身边了。”

“……”

宋安辰挑了下眉毛,示意她管得真多。

“老婆,我们现在洞房试试。”

“戒不掉了。”宋安辰轻笑,捏捏一生的脸颊。开档,准备开车。一生却在此时握住宋安辰的手说:“把烟戒了吧。”

“嗯。”

熬了一个晚上下班以后,一生出院门,见到五个八的车号……她开门进去,只见宋安辰在抽烟。她抽走他嘴里叼着的烟,说:“以后别抽了,慢性自杀。”

总之,一生在睡觉之初,说什么,回答一律“嗯”!宋安辰于是知道了,对此以后他百试不厌,一生则是恨得牙痒痒。

一生也不好说什么,作为护士,她也不能在她一个病房逗留,她讪讪一笑,离开病房。林若涵望着她离去,脸色顿时苍白,因疼痛留着虚汗。这病,也只有自己知道。

宋安辰不是衣冠禽兽,脱掉衣服,只是禽兽不如而已。

“呵呵,我自己知道。”

B市华尔兹广场附近的教堂里,正举行一场大型婚礼。教堂坐满了人,牧师正站在十字架下,翘首企盼着新娘的驾临。

“你这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在牧师面前,宋安辰着一身白色礼服配颀长的身子加上那清隽的面庞修饰,整个人给人一种王子的气场。台下那些护士们,不禁啧啧称赞。

“没有,我还是做不到。”林若涵叹口气:“今天跟你说这么多,算是补偿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就要过了时辰了,新娘还未出现。

一生笑了笑:“冰释前嫌了?”

牧师忍不住念叨:“还要等多久?我还有下一个行程呢?”

林若涵收到她询问的目光,轻巧地说:“你这几天的表现,让我明白了许多。当年那件事,谁也不想发生,不仅我是受害者,你和宋哥哥都是,只是那么不巧,你们两情相悦,水到渠成而已。我一直耿耿于怀是心灵打击太大了。我一直给你脸色看,对你也不好,本来一些杂事不由你来做,你也包揽了。你确实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啊,让我不好意思再计较那么多了。”

宋安辰蹙了蹙眉毛,脸上原本带着的喜悦之色顿时变得苍白,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一般。台下的看客和家属都有些着急,尤其是叶一生的爸爸叶天明。

果然,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一生不禁黑了脸,又见林若涵,总觉得怪怪的,林若涵怎会如此友好的告诉她这么多呢?

这么重要的日子,该不会掉链子了吧?

“还是你最了解宋哥哥啊……宋哥哥的原话是,叶一生生出来,就是给宋安辰做老婆的。”

终于,时间已经到了决堤之时,宋安辰忍无可忍。他现在心里有一百万个后悔,早知道就不听叶一生的,自行先来,应该等她化完妆一起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

一想到那女人最拿手的就是逃跑,宋安辰心里就愤恨交加。

林若涵扑哧笑道:“果然如此。”

他立刻走到叶天明的身边,有礼貌地说:“爸爸,借个手机。”

“这真是宋安辰说的?”在一生的印象中,宋安辰不是这么煽情的人啊。

叶天明赶紧给了宋安辰。宋安辰立即掏出电话给叶一生打电话,居然是关机了?宋安辰顿时手指哆嗦,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难不成她临时变卦?不嫁给他了?

一生怔了怔,林若涵丢掉手上的棉球,坦然地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宋哥哥说,要是先认识我,你还是你,还是他想要的老婆。他要你,并不是因为责任,也不是因为青梅竹马,理由只有一个,他找不到第二个叶一生,他心尖上的女人。”

绝对不容许。

林若涵耸肩,表示无辜:“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而已。”

宋安辰立即给叶一生不离身的赵吉祥打电话。很好,通了,并且没有花他太多即将崩溃的耐心。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对于林若涵的挑衅,她开始想开门见山。

“宋安辰,一生脚扭了,然后影楼的车抛锚了,我们一直想打车,又打不到车。”

林若涵又开口:“你说要是我先认识宋哥哥,你还算什么呢?”

赵吉祥把迟到不来的来龙去脉都说完了,可宋安辰没那么好打发:“你们难道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吗?”

一下子,都沉默了。

赵吉祥解释:“一生手机关机了。”

一生有口气闷到心里,堵得慌。

“你的。”

“也只有叶一生才能让他动容一下,其他女人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他只会把目光注视在叶一生身上,把她保护得好好的。”林若涵终于把目光转向一生,“就连那天我生日,我以为自己能主导一切,他会把一点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结果……”林若涵面如死灰,不再说话。

“哎呀,我忘了。”

“不过,宋哥哥果然是宋哥哥,结果第二天中午,拦路把禾晋揍了一顿,我以为出气呢,没想到他却对禾晋说,以后带你回去,不要在晚上,就算在晚上,也要安全把你送回家。瞧,这个男人有意思吗?”林若涵歪嘴一笑,但目光中还是泪光点点,“他那么保护你……”林若涵顿了顿,自嘲一笑,“我以为只要我跟你一样倔强,惹他生气就好。可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无论我怎么蛮横,他总是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

“……”宋安辰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慢声慢气地说道:“你们等着。”

“还是个笨的可以的女人。”林若涵突然抬起头,目光注视天花板,然而从她眼角处,滑下一行泪来,带着哭腔地说,“你每次跟别的男生一亲昵,你知道宋哥哥多难受吗?但他本身又骄傲,怎么也不肯表露出来。”林若涵最后却嘲讽地笑了起来,“你到禾晋家补习,那个傻瓜跟在你身后,因为太晚了,怕你出事。而我只能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个傻瓜,那卑微的守护。”

说罢,他果断挂了电话,拉起发傻的牧师往教堂外面冲。

“可偏偏有什么青梅竹马,还是个一无是处,样样不如我的女人。”林若涵望向一生,不再是嘲笑,而是苦笑。

“跟我走。”宋安辰语气坚定不容牧师拒绝的态度。

一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在听林若涵的故事。

牧师神色一敛,有些担忧地说:“我不要和你私奔。”

林若涵抬起头,把头看向圆月当空照的夜色中:“我第一次见到宋哥哥的时候是在机场上,他陪同他爸爸来接我和妈妈,在我远远对面,我见到一个很漂亮的男生,大大的眼睛,一眼望去,似乎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更自恃优秀,见过漂亮的男生也不少,可偏偏就那一眼,我迷上了。”

当时,宋安辰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牧师一掌劈晕,然后扛出去。都这份上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他现在情绪极度不佳。

一生抬头看向她。

想必,在B市最惊悚的画面,应当是一辆婚车在马路上狂飙车的情景,所幸途中一路绿灯,要是有红灯的话,也不知这辆婚车会不会考虑闯。

直到手术将至的那天晚上,一生与宋安辰同值夜班的那天,一生为她拔针,林若涵难得说:“你真是一个遭人羡慕的女人。”

坐在副驾驶上的牧师垮着脸,用一种即将崩溃的表情看着前面那些与他错身而过的疾驶车辆。

在林若涵手术前的那几天,都是由一生照料,刚开始林若涵都不怎么说话,任由一生操办,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很专注的那种。一生尽量无视掉,安守本分地干自己的。

太……太惊悚了!

事后,宋安辰解释道,在她刚转进这家医院的时候,他心存内疚,便委托医院的名医王主任来。不想她却反过来要他来主刀,牛一样的倔强性格,院方还是不同意,毕竟按照宋安辰的资深,最多是些小手术,这大手术是万万不可。可她签下了协议书,术后一切的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院方才松了口。

叶一生坐在马路一侧,脸色看起来还算好,还能与赵吉祥有说有笑。

林若涵似乎明白一生的感受,她却把目光转向别处,眼神缥缈一处很遥远的地方,不知看什么。

一阵狂躁的急刹车声音在叶一生面前回荡。而那辆熟悉的婚车也同一时间停在她面前。她还来不及反应,从婚车里下来黑脸的宋安辰,然后又看黑脸的宋安辰把副驾驶位上的牧师硬拽下来,雷厉风行地闪到她面前:“能站吗?”

一生一直愣着,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么蛮横的女人会有一天如此病弱的在自己面前,似乎她的话也很轻飘,随时都噎不上一口气。

叶一生愣了愣,傻傻地点头。

林若涵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一生:“听说叶姐姐是住院部护士,以后劳驾你了。”

“起来。”宋安辰没好气地说。

宋安辰轻笑:“未分化癌,手术较宜。”

叶一生也知道自己理亏,慢吞吞地站起来。

林若涵笑道:“宋哥哥,我这命就交给你了。”

宋安辰立即转脸对惊魂未定的牧师说:“开始。”

一生极其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宋安辰,宋安辰说:“甲状腺癌。”

“啊?”牧师与叶一生同时愣住。

在高级病床上,林若涵脸色苍白,稀疏的头发更显得病态,她极其空洞地看着他们,似笑非笑:“来了?”

“不就是个仪式吗?速战速决,正好见证人也多。”

一生愣怔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而宋安辰的脸上太过于平静,无法窥测出他内心想什么。在一生纳闷地跟着宋安辰去了以后,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非同平时了。

不是多,是多得离谱,瞧瞧,马路上的,车上的,都缓慢脚步往这里瞄呢。叶一生一阵臊红,拉拉宋安辰的衣袖:“不要吧,这里……”

不想宋安辰立即给了一生答案,他说:“走吧,跟我去一趟。”

人多,实在不好意思。

宋安辰蹙了眉,那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似乎不大情愿去的样子。一生有些纳闷,以宋安辰这种敬业的精神,怎么会拒绝病人的邀请呢?

宋安辰不理会她,直接给牧师一记有力的狠眼:“开始。”

那位护士走了进来,朝一生笑了笑,再对宋安辰道:“G13的那位病人要见你。”

牧师哆哆嗦嗦地念起陈词,终于念完之后,大呼一口气:“好了,你们正式成为合法夫妻。交换戒指。”

这时一位护士走来,见到诊室里有位“准宋太太”叶护士,有些尴尬起来。一生睨了一眼,缄默不语。宋安辰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口迟疑不进来的护士:“怎么了?”

走得匆忙,忘了把戒指拿过来了。

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她明明没做什么,为何气氛如此诡异呢?

叶一生觉得尴尬极了。

而且一生察言观色发现,宋安辰的脸色并不十分好。

宋安辰反倒没事一般,直接揭开她的头纱。

一生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去留问题,是王主任交代的事吧,而且手术科室的那位美女还叮嘱她来着,怎么是由宋安辰手里转手的呢?

牧师方寸大乱,急忙说:“不行不行,还没到揭纱的时……”牧师还没说完,只见宋安辰双手捧着一生的脸,吻了上去。

一生迈起步子走到他对面的空椅子旁,双手捧着那份病历夹交给宋安辰。然而宋安辰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外壳,就忍不住蹙眉:“我不是退了回去吗?这手术不做。”

牧师单手在胸口划十字,闭眼碎碎念:“主啊,他们是不懂事的孩子,阿门。”

那时,宋安辰正在奋笔疾书,眉毛也没抬一下,而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幽幽地说:“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在大街上打KISS,而且还在大街上举行婚礼!叶一生想,她这辈子不用活了,根本就没脸见人。

当一生到了宋安辰的诊室,她实在是无语了。她虽知道宋安辰是带点洁癖的人,可到了他的诊室以后,她敢肯定,他还是属于“贤夫良爹”型的。只见他诊室摆设是在她见过中,最整齐立正的。并且资料叠加也是十分有序的。

两人吻完之后,周围响起了片片掌声。那热情直接让一生脸红得想钻进地缝里。抬头一看,见宋安辰那得意的笑,顿时心里不平衡起来。

一生虽有些莫名其妙,对于这第一份祝福,她是哭笑不得。难不成她太过母老虎了,导致其他小护士们都不敢再接近宋安辰?

凭什么每次都他赢?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你能找到宋医生这样的老公真是羡慕啊。”她无比苦涩笑了笑,然后稍微从自己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勉强笑道,“那我先走了。”

一生忽然想到早上收到宋妈妈的祝福语,心情大好,一脸笑嘻嘻地对宋安辰说:“原来,你命中注定是我的。”

“啊?”

宋安辰蹙眉,静听一生想表达什么。叶一生一脸奸笑:“你周岁抓周,还记得你抓了什么吗?”

一生接过病历夹,点了点头。虽然她有些意外,手术科室的护士怎么会叫她递给宋安辰而不是她自己递过去呢?还在纳闷之际,手术科室那护士突然低着头,脸色有些微粉,抿嘴道:“那个……叶护士恭喜你。”

“……”宋安辰不语,然而脸已经难得红了一会,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终于挂不住了。

“嘿嘿,尝到甜头了嘛。”赵吉祥送给一生一个飞吻,便出去了,独自留下一生在值班室里。见四下无人,又没其他的事,一生又从抽屉里抽出《医疗保健》打发点时间,可这书还没翻上几页,门口走来一名手术科室的护士,她手里拿着病历夹,匆匆忙忙递给一生说:“这是从协和医院转来的病人,上面记载了具体病历,本来这手术是由王主任主刀来着,但王主任档期满了,所以转给宋医生了,你去捎给他。”

一生洋洋得意地笑,心田滋润不已。

一生嗔怒她一眼:“欲女。”

赶过来的宋妈妈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忽而会心一笑,他的儿子终于搞定童养媳了。哦耶!关于宋妈妈对一生说的是什么?其实是……“童养媳,当年你和安辰一起抓周,他抓着你嗷嗷往你身上蹭。”

赵吉祥见一生如此嗫嚅为难的样子,也不刨根问底,摆正身姿,推着车出去准备“巡逻”病房。她在临走之前笑呵呵地转头说:“一生,等我结婚了,咱们再来交流交流。”

有时,事情就这么戏剧化,命中注定……宋安辰会爱叶一生。

“害什么羞啊,都是已婚人士了,我就拜取个经。”赵吉祥依靠在推车上,手里摆弄着吊针,漫不经心地说。然而一生实在是有些尴尬,一生觉得,夫妻之间的房事问题,最好不说。

而叶一生抓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宋妈妈告诉了她。

作为准新娘的一生并不能因为婚期将至而不上班。她照样一日工作八小时,一个星期五天的班。赵吉祥跟小桌子和好以后,对于婚姻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时不时地问一些私人事,弄得一生一时也答不上来,却又知道怎么答,实在是难为情。

“你啊,立即扑倒安辰,口水流到他脸上全是,一手拽着他的脸皮往外扯,安辰哭得那个肝肠寸断啊!”

婚礼的日子定好了,正逢元旦的那日。

原来,命中注定……叶一生会扑倒并折腾着宋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