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伟祺，你死定了！
段伟祺，你可以的，这种事也敢瞒着！扎也好，通也好，有跟老娘商量过吗！你任性到了天上了是吧！你爱结扎就结扎，还搞什么团购！还拿冲动消费当借口！
段伟祺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跟蓝耀阳道了谢，把电话挂了。然后她怒气冲冲，抡起抱枕一通打。
他回国的时候，李嘉玉出差去了，两个人没能碰上面。段伟祺毫无危机意识，他还被自己感动着，盘算着找个好时机，安排一顿浪漫的烛光大餐，向李嘉玉宣布他同意要孩子。
“我不怪他。”李嘉玉觉得再不挂电话就要忍不住骂人了。
复通手术确实是个小手术，但男性复通成功率很低，何况像段伟祺这种时隔多年的，简直就像撞大运。段伟祺很幸运，手术还成功了，虽然修复了，但生育能力受损是肯定的，还能不能生，就跟买彩票等中奖似的。他想着，他已经拼成这样了，老天爷应该会照顾吧。
“那时候他真的是下定决心的。他也不恋爱，整日玩车赛马，有那种想法也很正常。真的，你不要怪他。”
如果实在不行，李嘉玉又真的很想要孩子，那他们最后还可以做试管。
李嘉玉觉得手机都要拿不住了。
只是段伟祺了解了试管的流程，心里还是排斥的。这毕竟对女方的身体有伤害，过程太折腾也痛苦，他并不愿意李嘉玉去受这个罪。最好还是能自然怀上，他好好恢复，养养身体，勤做检查多进补，应该会有机会的。
“哎呀。”蓝耀阳觉得挺尴尬，真是命苦，怎么还得做帮着兄弟安抚老婆这种事呢，“他那时候太年轻了。他的个性你也知道，说风就是雨，那时候年少轻狂，跩得不行。他一直说不结婚不要孩子嘛，段叔邱姨越骂他，他越来劲。那时候他在美国有帮朋友，其中有丁克夫妻，他跟他们玩得好，觉得无拘无束的生活特别好。然后有人指责他们说，男人说丁克都是假的，什么不结婚，什么不要孩子，以后就反悔了，很多这样的。伟祺就很生气，觉得被污蔑了，他跟那个叫Herman的朋友，还有另外一个朋友，就一起去做了结扎。”
又或者，要不上，那最糟就是跟现在一样，他们两人丁克，反正李嘉玉已经接受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怪他！他当年也是在美国做的？”
段伟祺在这事上又有犹豫。既然接受了，那他重新给了她希望，最后要不了，岂不是让她痛苦？所以究竟该不该说，要不要等她有孕了再表示能接受？
复通？李嘉玉怀疑自己听错了，是她以为的那个复通吗？
可是她上次已经提醒他要做措施，如果他一直不做，她又会生疑，到时候一样要解释。
“唉，这种事，是男人都难以启齿的。而且这么多年了，复通的成功率很低很低的。但他也愿意去试一下，对你真是没说的。”
算了算了，段伟祺最后决定还是老实交代。至于最后怎么样，他们两人共同承担。最后李嘉玉选择什么，他都配合。
“他不说我才会怪他呀。”
这样真是太有诚意了，他真是绝世好老公。
“那倒是，所以他才说等手术结束了再告诉你，这样知道结果了才好跟你说。他提前说，肯定也是压力太大了，他很需要你的支持。你也别怪他。”
李嘉玉终于出差回来，段伟祺装作若无其事，她也一如平常。出差回来特别忙碌，两个人都不例外，几天后终于有了时间，那天段伟祺提前在会所订了位置，约上李嘉玉，说有喜讯跟她宣布，一起吃大餐。李嘉玉答应了。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段伟祺很高兴，换了身时髦的休闲装，打扮了一番，很期待一会儿能看到李嘉玉感动地抱着他笑。
“不用担心，真的就是小手术。”
李嘉玉临下班前有个会，耽误了一会儿时间。段伟祺便在会所等着她。
李嘉玉一阵眩晕，居然严重到要手术了？她定了定神，道：“没有呢，刚准备开始。我很担心啊。”
李嘉玉来的时候，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束，脸上妆容精致，明艳的色调凸显了她的五官，正红的唇色让她很有气势。
“这样啊。”蓝耀阳拖着声音说，“他手术结束了吗？”
段伟祺便笑道：“你开会都这气场，所以效率特别高吗？”
李嘉玉在沙发上坐好，这才稳住情绪，她努力佯装镇定道：“他都告诉我了。”
李嘉玉也笑道：“特意补了妆给你看的。”
“哦。”蓝耀阳的语气立马正经起来，而且一点不意外。
段伟祺哼道：“不要总想着强调你的美貌，老夫老妻早看厌了。”
李嘉玉很严肃地道：“伟祺刚才在医院给我打电话了。”
“哦。”李嘉玉淡淡地应道。
蓝耀阳很快接了，笑嘻嘻地调侃：“怎么了，李总？”
“我开玩笑的。”段伟祺马上改口。
李嘉玉左思右想，拨给了蓝耀阳。
“好笑死了。”李嘉玉也哼道。
李嘉玉坐不住了，很想马上打电话给段伟祺求证，又不知道他在那边医院是什么状况，她冒冒失失给他压力，会让他更难受。
“不是我吹，我老婆很漂亮的。不化妆更好看。”
李嘉玉没法阻止自己的想象，越想越觉得情况很糟糕，难道是什么癌症之类的？他需要在美国偷偷确诊吗？
李嘉玉看菜单。
段伟祺挂了电话，李嘉玉却越来越心慌。联想起他近期的种种反常，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不会得了什么病吧，需要瞒着她的，肯定是特别艰难的情况。李嘉玉认真想，段伟祺确实有过背着她偷偷打电话的情况，最近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似的，很黏人，像是要诀别……
段伟祺道：“你该接句话。”
“当然没有。”段伟祺答得很快，但马上又说，“我回去跟你说啊，现在得挂电话了，一屋子人等我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好笑死了。”
李嘉玉对他太熟，熟得像是自己的一呼一吸，便察觉他这话里透着的心虚：“你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段伟祺寻思着，老婆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段伟祺愣了愣，很快笑道：“没事啊！你怎么这么问？”
“公事上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你身体没事吧？”她有些心慌地问。
“没事啊，都挺顺利的。现在大家干劲十足，非常好。”
李嘉玉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你忙就忙，为什么要强调不好联络了？
“那就好。”段伟祺不再说什么，只催服务员快上菜。
段伟祺似乎没注意到旁边的杂音，只说在美国分公司的办公室，又说一会儿开会，然后要出去谈事，一天都很忙，可能明天才有空联络了。
李嘉玉也不主动找话题，段伟祺与她聊了些业界八卦，很快菜上来了。李嘉玉安静地吃饭，段伟祺也不言语，他有些紧张了，想着什么时候切入正题，入正题后怎么说，李嘉玉会是什么反应。他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心里泛起小激动。
李嘉玉看了看，现在是那边的上午，这种时候他没有行程安排吗？李嘉玉陪他聊了几句，忽听到旁边有位女士用英文叫着某人名字，又说医生如何如何说。声音很快过去了，但李嘉玉感觉不对，便问段伟祺：“你在哪里？”
李嘉玉这时候问他：“不是说有喜讯宣布，签下什么超级好的项目了？”
然后他出差去了。过了两天，李嘉玉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有些支吾，然后又只说想她了。
“不是。”段伟祺清了清嗓子，觉得时机来了，他坐直了，认真道，“嘉玉，我觉得，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我们就生一个吧？”
段伟祺愤愤地咬她，为了证明自己的老腰很好使，又来了一次。
李嘉玉抬眼看着他，问：“怎么改主意了？”
李嘉玉看着日历，安排着自己的时间。离他们的婚礼日期越来越近，她需要把时间排出来。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段伟祺要去美国出差，李嘉玉没怎么在意，反正他经常飞到这里飞到那里，出差真的是常态了。但这次他走之前有些黏人，周末的时候抱着她在床上不肯放，后来她不得不拍拍他劝道：“悠着点用，对你的老腰好点，毕竟不年轻了。”
“我就是觉得，你很喜欢孩子嘛，看你这么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们试试看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这样了。
李嘉玉道：“我什么时候难过了？”
李嘉玉也很高兴，这段日子是她这几年最开心最充实的时光，关于要孩子的问题虽有遗憾，但她也接受了。生活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她觉得满意。她要与孟文飞一起努力，把飞扬打造成国内一流大企业，开发出更多的好产品，日后也能投资帮助更多的好企业。等到她家段总70岁的时候，这世界大概已经是另一个模样，但他们肯定不会落伍，还会享受美好时光，会开车展，会为自己这一生的努力和成就而自豪。
段伟祺愣了愣，这反应不对啊。
孟文飞亮出了他亲爱的女友，她叫方靖，一个立志要成为厨神的姑娘。方靖和孟文飞请李嘉玉、段伟祺吃了顿饭。方靖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情侣大餐，其中一道“刻骨铭心”专门送给他们，这让段伟祺很高兴。
“孩子的事，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要丁克，我同意了。”
李嘉玉、段伟祺与孟文飞成了很好的朋友。在孟文飞看来，段伟祺这位百亿富翁就是个作精，他其实根本不担心李嘉玉变心，但偏偏要表现一下在意和吃醋，又尴尬又无聊还有点幼稚。大概只有李嘉玉能受得了他吧。
段伟祺有些支吾道：“我怕你，以后后悔。”
来到飞扬，李嘉玉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她忙碌，但是开心。她辛苦、绞尽脑汁，但是有成就感。
“确实是。我并不确定我以后会不会后悔。”
一个新潮、欢乐的健身应用科技公司，一个有励志情怀、有服务用户信念的健身App。飞扬的品牌形象与口碑慢慢在市场中扩散开来。
“对，所以我改主意了。”段伟祺忙道。
另外，李嘉玉也利用自媒体和用户在社交平台上的宣传，打造了飞扬的企业形象——我们不但对用户服务好，我们对员工也好。薪资水平高，工作环境好，公司上下全员健身真不是开玩笑。码农爱举铁，你见过没？
“那你以后后悔怎么办？”李嘉玉问他。
不是有自媒体黑飞扬的用户体验不好？飞扬用服务质量直接给予了正面回击。
“不会的。”
所有的客服人员都经过健身、营养相关的系统培训。客服不但能解决用户在App使用上的问题，还能解答一般常见的健身问题。如果有更高的指导要求，还可以选择付费的VIP客服产品，有健身教练、营养师和在线客服共同提供健身指导。针对你的健身需求，应该怎么练，怎么吃，健身工具怎么用，都有专门指导，客服还会在线督促你今天的锻炼和饮食，传授各种健身知识。
“怎么不会呢，我以后有可能后悔，你以后当然也有可能。孩子生不出来，跟孩子生出来塞不回去一样，都是不可逆的。如果你不喜欢孩子，生下来对他不好，那我干吗生？”
孟文飞与她配合得很好。她提出来的系统要求，孟文飞这边的技术支持都及时跟上，开发出了配套的在线系统。飞扬在业界开创了“服务第一”的口号，开发了VIP客户服务的产品。
“我不会的。我考虑清楚了才做的这个决定。”
李嘉玉当初在做咨询和母婴项目时，积累了许多经验，其中客服系统和产品后期服务体系是她一手领着客服部建起来的。现在，她将经验放到了飞扬。
“你怎么考虑的？又怎么知道考虑清楚了？”
节目从筹备到拍摄到后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李嘉玉不着急，每件事都扎扎实实地做细致，进行了节目宣传和参与报名的营销推广后，她配合着宣传势头，开始推出第三波营销卖点——客服。
李嘉玉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段伟祺接得有些手忙脚乱：“我真的考虑清楚了，所以，我去做了一个小手术。”
Blue的节目策划部便觉得投资价值大打折扣，反馈回来的合作条件压低了许多。李嘉玉也不在意，她排除了坚定要求加入明星和其他元素的合作方，在保留了他们的方案核心的基础上，与一家网络平台签订了节目合约。而营销合作，她还是交给了蓝耀阳。
李嘉玉不说话了，等着他继续说。
李嘉玉坚持了他们的品牌战略，不要明星。
段伟祺被她盯得有些心虚，原本设想的场面都没有出现，他乱了阵脚，只得硬着头皮交代道：“我那什么，我大学那会儿，不是创办了‘恐怖故事’吗，然后我出国，那会儿玩得特别疯，投资了赛车俱乐部，又弄了赛马队，还经常出海……”他看到李嘉玉皱起了眉头，立即加快了陈述的进度，“总之就是，我那时候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这一生不会结婚，当然也不要孩子。那时候身边一起玩的，有丁克的夫妻，他们过得很幸福，我更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李嘉玉先将节目策划案进行了版权登记，然后拿到平台方洽谈。几家网站和娱乐公司都挺有合作兴趣。她也把方案投给了Blue，蓝耀阳自己很感兴趣，让节目策划部开会讨论，大家一致觉得形式很新颖，值得做，但建议加入明星元素。
李嘉玉插嘴道：“人家是丁克夫妻，你是不婚主义顺便不育，人家过得幸福，你是怎么坚定不婚想法顺便不育的？”
这个节目，集健身知识、人性考验和励志热血于一体。所有参与者都需在飞扬App注册，并且在飞扬社区里进行互动。
“啊？”段伟祺愣了愣。
从教练选择组员开始，残酷的竞争就已经开始。是否选对了人？选择的组员是否有毅力能坚持？他们能团结吗？对教练信任、满意吗？团结是力量，坚持才有胜利。
李嘉玉继续道：“羡慕别人夫妻生活幸福，不是应该愿意结婚然后丁克？你为什么还是不婚主义？”
因为组员年龄不同，职业不同，家庭背景和环境不一样，需求和锻炼强度也不一样，这样组成的团队，需要磨合。而胜利是以团队效果来评定的。所以组员们不但得自己练好，还得帮助和鼓励其他人一起练好。坚持60天，是一个巨大考验。
段伟祺继续愣。等一下，审案吗？还要挑他话里头的逻辑问题？想法这东西，哪有什么逻辑？人家丁克夫妻过得好，跟他还是不想结婚没冲突啊。他哪想得这么多，还要自行推理一下自己的想法逻辑缜密不缜密？他那时候就是打定主意不想结婚不要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节目考核评选每组健身的专业性、全面性和健身效果。所以教练们挑选组员时不能光挑年轻力壮来减肥的，还得兼顾全面性这一要求。他们得制定计划，除了减重，还要挑选不同年龄的有不同需求的组员：纠正体态、塑形、改善劳损、术后产后康复，等等。
李嘉玉看着他，段伟祺也看着她。
节目的主角全是素人——健身教练和报名参与健身的普通人。三名教练要自行从报名的群众里挑出他们觉得合适的五个素人，组成自己的小组，然后分别对他们指导授课，设置60天的比拼时间，看哪一组的效果更好。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
李嘉玉与孟文飞带着产品部、市场部一起讨论，策划了一档与飞扬健身App联动的健身真人秀节目《坚持就是胜利》。
李嘉玉板着脸道：“你继续说。”
李嘉玉主张：“我们不签明星，我们签素人，捧出明星。”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想法不一样了。我那时候不知道会遇到你嘛。”
孟文飞与李嘉玉都明白，友兴的这公司是要在短时间内炒出热度，抢占业界老大位置，创立品牌效应后快速进行下一轮融资。短期效应是他们看重的，融资赚快钱才是他们的重要目标。产品更新升级和用户维护，他们做得并不如飞扬。飞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那肯定的，你又不是神仙。”
友兴的App签约了明星代言，做了几场落地活动，联合了几个运动大品牌联动，大规模投放广告，拉动了一波粉丝效应，高大上的品牌形象也树立了起来。
“唉。”段伟祺头疼，怎么老婆大人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预测范围内，“你怎么突然这么杠精呢？”
飞扬在网上投放了广告，三个单词配合动感十足的健身画面，几秒钟就让人印象深刻。
“怎么是突然，你认识我的时候就说我是杠精，这都多少年了，不是早该适应了？”
三个F，蕴含多种含义——自由的，免费的，有目标的，励志的，健康的，好的。
段伟祺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飞扬的公司标识和App图标都是一个字母“F”。李嘉玉制定了品牌定位：Free（自由的），Flag（旗帜），Fine（美好的）。
“接着说呀。”李嘉玉催他道。
飞扬还安排了专业健身教练在线上每日定时答疑指导，用户参与的积极性高涨。
段伟祺已经没心情了：“说到哪里了？”
这个活动激发了许多用户的健身热情。与每日随机发个几毛几块的小钱比，万元千元当然更抢眼些，而且21天的课程坚持下来，就算没赢大奖，自己的锻炼效果也绝对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强。而且这活动跟线上社区捆绑，许多用户为了能坚持，组队打卡，互相鼓励。
“说到我是杠精。”
在App上输入自己身体的各项数据以及想要锻炼的位置和想达成的效果，App自动推荐课程，也可自行选课。按照定下的目标，社区伙伴们互相督促、共同努力，坚持21天，每天打卡，最后评选出十名万元大奖获得者和百名千元鼓励金获得者。
唉，为人夫真是不容易。段伟祺打起精神，继续努力解释：“反正就是，大家一起哄，觉得立志不要孩子必须丁克的男人，别光嘴上说说，有本事就真的用行动表示。所以我和几个朋友，就一起去做了结扎。”
孟文飞紧锣密鼓地开发新功能，李嘉玉带着市场部推出活动：定制个性化免费健身课程，为自己的身材和健康定个小目标，在线打卡21天，赢取万元大奖。
段伟祺说到后头声音小了，他看了李嘉玉一眼，飞快补充道：“我前一段去美国，就是去做复通手术了。之前还去过一次，那次只来得及咨询，没安排上，所以又去了一次。你问我怎么确定想清楚了，这就是证明。我下定了决心，所以才去做的。”
必须有相对应的竞争活动。
李嘉玉不说话。
但飞扬的优势也很明显。飞扬经过几年的运营，已经有了大批的忠实用户，社区化运营比友兴更好。当然因为友兴的猛力营销，飞扬的用户流失以及与友兴的用户之间有重叠，那是肯定的。但李嘉玉与孟文飞做了用户分析之后，觉得眼下这个情况危机还不是很大，红包吸引只是一时，但时间久了肯定不行，两种产品过于相似，这意味着飞扬的用户在友兴的使用体验也不会太差，时间久了，倒培养出新的使用习惯了。
段伟祺等了等，忍不住问她：“你不高兴吗？虽然复通后也不能保证能要上，但我们可以试试。医生开了些药，我自己也多保养保养，还是有机会的。”他没提试管，他不希望用到这个选项。
友兴做了大量的工作，烧钱铺路，在口碑和运营上全面向飞扬施压。各应用市场的下载排行、测评推荐、自媒体的宣传等，友兴全都拔得头筹。友兴还在App里做了登录打卡发红包的活动，只要每天使用App计步或是完成任何一组运动打卡，便给用户发金额不等的现金红包，还可以提现。这使得友兴App的用户数和用户在线时间猛增。
“段伟祺，我们结婚几年了？”
紧接着，业务上，飞扬与友兴展开了正面竞争。
这问题明显意有所指，段伟祺警觉。
首先，她与段伟祺仔细沟通了业务需求，经过通盘考虑，投资追加到6000万。李嘉玉成为飞扬科技大股东、合伙人兼首席运营官。资金的问题解决了，她与孟文飞迅速调整了公司的组织架构，扩展部门结构和人员编制，为业务的发展做好人才培养与储备。
“我们结婚的时候都冲动了，所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翻旧账没意思。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有无数的机会跟我说，你结扎了，你不要孩子，可你为什么一次都没提过？”
李嘉玉上任几把火。
段伟祺很想说，你说翻旧账没意思，但你提结婚这么多年就是在翻旧账。可他理亏，他没胆挑刺。
因为前期对行业的研究以及对飞扬的了解非常透彻，她几乎不需要适应期便进入了角色。她与孟文飞的分工非常明确，孟文飞负责技术和运营，李嘉玉负责品牌与市场。两个人在经营理念上非常契合，能力上又正好互补，又都是对这份事业热爱且热情饱满的人。这使得遭受了重创，在困境中奋力挣扎的飞扬，犹如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瞬间迸发了强悍的战斗力。
他看了李嘉玉一眼，她正盯着他，等他回话。段伟祺没办法，只得支吾道：“这个，太没面子了。而且不要孩子就是不要孩子，有没有结扎都是一样的。”
李嘉玉很快便在飞扬科技走马上任。
“意愿上不要孩子和没有生育能力，当然是不一样的。”
余进忽然觉得自己被打脸了。选友兴，选错了吗？
他又看了眼李嘉玉，试图窥破她的心思，但他看不透，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不是，嘉玉，现在重点难道不是我同意要小孩了吗？我已经同意了啊。从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谁年轻的时候没冲动过呢？人生这么长，随时有意外，那时候的我确实没想到以后会遇到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姑娘，而那个姑娘与我不一样，她想结婚想要小孩，但我想要她，所以总要有人做出让步。现在我让步了啊！”
有能力，聪明，还很拼，加上她背后有段伟祺，李嘉玉敢用飞扬这小破公司来叫板，她真的不是吹牛。
段伟祺越说越大声，觉得很委屈：“我都已经牺牲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去满足你，你还要怎么样呢！”
余进也相信。
“段伟祺！”李嘉玉彻底被惹怒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说，“牺牲？你还真是伟大。但你别忘了，当我愿意跟你交往，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是接受了你的不婚，愿意跟你只保留恋爱关系，不看将来，没有将来。是你自己作，你失联，对我冷暴力，我才要跟你分手的。第二次，我明知道你不婚，你作，但我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不看将来，没有将来。”
江恩信她。
段伟祺看着她，一时被镇住了。
“那当然了。我是李嘉玉。”
“我们结婚了，你没有明确跟我提过要不要孩子的事。可既然不婚原则已经被打破，那是不是不育也并非不可更改，我有这样的想法，正常吧？是我错了，我觉得还年轻不着急，以后感情深了慢慢沟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谈判。后来你坚定地说不要孩子，我挣扎又挣扎，也接受了。我那么痛苦，也接受了。”李嘉玉瞪着他，眼里泛起泪光，清清楚楚地道，“我没有想过我是牺牲。”
“你还挺有信心能教训创达和友兴？”
段伟祺张了张嘴，想说说话用到什么词，哪有这么考究。“牺牲”这词也只是随口说出来的，拿来批斗就不合适了吧。
“这就是教训了。别做亏心事，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教训的。”李嘉玉道。
“段伟祺，每一次，当我妥协了，愿意配合你的想法，接受那样的生活状态的时候，你总要再给我狠狠一击。”李嘉玉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用力抹掉，像要抹掉自己的脆弱。
一同事笑道：“我看到刘总听说你是去飞扬，那脸色可精彩了。”
知道实情以来，她想了很多，她以为自己早就想透了，可以冷静处理，好好谴责他一番。但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会激动。他同意要宝宝的喜悦，真的无法冲淡她受欺骗的伤害。他自认委屈的姿态更是让她愤怒。
李嘉玉哈哈大笑道：“怕不怕？”
夫妻之间，比谁付出更多，真的太幼稚了。
“挺牛的啊。”江恩和投资部的同事给李嘉玉办了送行宴，这么说她，“跳槽到个小不拉叽的公司，跟我们创达叫板呢。”
幼稚得，让人心碎。
这个结果，很快传遍公司。人人都知道，刘茂把李嘉玉的项目截和了，李嘉玉反手一刀，宣战了。
“段伟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李嘉玉留下这句话，走了。
“我怎么对你了？”段伟祺也站起来，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走向，“你妥协，我难道不是吗？你每次妥协的时候，难道不是我也挣扎的时候？我为你打破我长久以来的原则，这不是事实吗？你愿意跟我没将来只是恋爱，我给你将来。你愿意不生孩子，我同意给你孩子。不是吗？我什么都依你了，你还发脾气？你简直无理取闹。”
“日后要跟创达竞争，我一定全力以赴。”
无理取闹？！
李嘉玉笑了笑，说：“就是那个被创达抛弃的飞扬。那是一家很好的公司，我很看好它的前景。那里有跟我一样怀揣理想的创业人，我想跟他们一起奋斗看看。
李嘉玉什么都不想说了。在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来之前，她拎起她的包包，夺门而出。
余进一愣。
段伟祺没追上去，他气呼呼地坐下，在会所待了一会儿，余怒难消。开车回了家，没看到李嘉玉，他便更生气，在卧室里指着床道：“又不回家是吧，真是惯得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先低头了，你等着。”
“是飞扬。”
当然没人回他话。段伟祺又等半天，等到深夜，李嘉玉一个消息和电话都没有。段伟祺翻她的朋友圈，她没发任何东西。
“是富昌吗？”余进想不到有什么地方给她的条件能比创达更好。李嘉玉非常优秀，损失这员大将，他很遗憾。
不理她，睡觉！
“我明白，谢谢余总的照顾。”李嘉玉很诚恳地说，“我在创达这些年，也多得余总的栽培和指点，我跟着余总，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是真心话。但也正是考虑到了长远发展，我觉得，我需要一个更适合我的平台。”
段伟祺气呼呼地关灯上床。黑暗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让人心惊。他忽又担心起来，怕李嘉玉出了什么意外。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忍不住开灯拿手机，再刷一次朋友圈，如果她还是没动静，就让蓝耀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打电话给她。
“如果你是在意项目被抢的事……”余进斟酌着话怎么说，“嘉玉，你还年轻，以后经历的项目多了，你会明白其中的取舍。创达有很好的资源，这不是一个项目的问题，是长远发展的问题。你在创达，会有很好的前景，这个是我可以向你承诺的。”
段伟祺这么想着，点进朋友圈。
余进也没想到李嘉玉会辞职，他找了李嘉玉谈话，挽留她，只是李嘉玉去意已决。
李嘉玉还真发了一条：
而余进在刘茂与李嘉玉的不和关系里算是左右逢源，维持着竞争又协调着平衡，整个投资部其实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一次，大家都说，老板终于翻船了。
“没吃饱。必须来点夜宵。”配图是一碗方便面。
刘茂与李嘉玉近期关系非常紧张，他不敢对她怎么样，还得处处小心，警惕着她对他怎么样。听说李嘉玉辞职，刘茂的喜悦难以言表，得意直接挂在了脸上。
段伟祺把手机一丢，灯一关，继续睡。
李总与刘总的不和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很佩服李嘉玉，在这样的压力下她还能在公司混得开，一次一次拿出好成绩。
段伟祺等李嘉玉来跟自己道歉等了三天。每一天他都抱着这个女人撑不久，自己必须坚持下去的想法，每一天都失望，然后重新鼓励自己一番。到了第三天，他觉得真的太难忍，于是把卓恺和蓝耀阳叫出来了。
李嘉玉的离职在创达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是创达第一位升到业务部门总监位置的女性，也是老板余进摆在明面上最欣赏的员工之一。但这个女人从进公司开始就风波不断，最后一次闹出动静，是被刘副总抢了项目。
三个人去喝酒。
孟文飞认真想了想，伸出手来，与李嘉玉一握。
“你们说，是不是莫名其妙！”段伟祺拍着桌子大叫，“老子这次真不惯着她！老子就是牺牲大了，哪里说错了？她干吗钻牛尖角，抠字眼！”
“那我们一起努力，把大家的薪酬都提高些。”
卓恺劝他道：“你也确实是骗了人家好几年。”
孟文飞也笑道：“那你太吃亏了。”
“可我不是顺着她了吗？不是去做手术努力满足她的愿望吗？”
李嘉玉便笑道：“孟总拿多少薪水，我就拿多少。”
蓝耀阳道：“嘉玉脾气这么硬，你这种施恩的语气，她当然会生气了。”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管了，先喝口酒压压惊。
孟文飞看她递过来的简历，非常惊讶，更多的是惊喜。“我怕是请不起你呀。”孟文飞很坦白地说。
“不是，正常人，我是说很想要一个孩子的女人，突然听到老公说同意生孩子，不是应该不可置信、高兴、欢呼吗？”
李嘉玉去找了孟文飞，向他毛遂自荐。
突然？
她对这行业很有兴趣，对孟文飞也很欣赏，她也觉得飞扬是家好公司。
正喝酒的蓝耀阳“噗”地一下把酒喷了出来。
李嘉玉心动了。
他懂了。
“用不着在你不喜欢的地方浪费时间，理念不合是最辛苦的。时间这么宝贵，该去做自己想去做的事，这才有意义。”段伟祺道。
“你干吗？”段伟祺瞪他。
李嘉玉看着他。
“没事没事。”蓝耀阳赶紧擦擦嘴，不能承认自己蠢，老早被人套话了。
“你是为了我放弃的。放弃已经开创好的事业，放弃了你热爱的项目，还有那些难得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你是有遗憾的，不是吗？”段伟祺将她搂进怀里说，“重新再来一次怎么样？我们不用异地，就在一起。这公司底子不错，你不需要从零开始。我投资，就当给你的创业金。你这把刀，已经磨了很久，该实战一下看看好不好用了。”
段伟祺也顾不得理他，又拍桌子说：“她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当然记得，怎么会忘。那种感觉还不时地在她血管里涌动，让她蠢蠢欲动。
卓恺道：“她要跟别人一样，早就受不了你了，还能等到现在？”
李嘉玉看着他，内心有些许澎湃。
蓝耀阳补充道：“她要是跟别人一样，你早就受不了她了，还能等到现在？”
段伟祺坐到她身边，将她耳旁的头发拨到耳后，亲亲她的脸颊道：“还记得积木吗？记得你为积木努力时候的热血吗？记得那种为自己的事业拼搏获得成功的喜悦吗？”
段伟祺张了张嘴，把话咽回去，又道：“反正这次我不会先低头了。哼，等不了几天，她就得回来跟我服软道歉。”
李嘉玉愣了愣，问他：“你认真的？”
蓝耀阳心虚不说话，不敢承认从他被套出真相后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足够冷静了吧，但李嘉玉还能跟他吵起来。女人的心真的好难琢磨啊。
“飞扬的管理结构不行，全靠孟文飞一人，他缺一个真正懂业务、有资源、像他一样有热情的合伙人。”
卓恺问：“那现在已经过了几天？”
“什么？”
段伟祺一噎，不说话了，自己给自己倒酒。
段伟祺忽然对她道：“不如，你去试试吧。”
卓恺又问：“如果她就是不跟你道歉呢？”
这晚，比段伟祺还认真看飞扬项目书的人是李嘉玉。她看得津津有味，还画重点，还要跟段伟祺讨论一番，这样行不行，那样好不好；这个执行上应该如何，那个应该找谁谁可以谈；这部分可以这样做，那部分其实改一改更好。她调研这行业挺久了，接触了不少公司，对渠道、对产品、对运营都很有想法和体会。
段伟祺把酒杯用力一放，道：“你怎么这么乌鸦嘴呢，你学学二蓝。”
段伟祺接受了他的项目书回去研究。
蓝耀阳更心虚了：“要不，你还是先道歉吧。”
段伟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如李嘉玉夸奖的那样，是个人才。但他也跟李嘉玉一样有个毛病——太理想化了，有理想，很固执，胆子还大。
段伟祺一扭头，对卓恺道：“算了，你别学他。”
孟文飞认认真真地跟段伟祺谈了一次。他没有局限在一家企业和一个行业的范围，而是从整体经济、消费理念、国家政策、国内外趋势等各方面推展开来，最后归结到他的企业经营上。
李嘉玉这头，也在跟方勤通电话。方勤听了经过，也是叹气道：“亲人啊，男人听不懂的。我家李铁这样的，十次吵架有八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段伟祺又笑，这语气，真像李嘉玉啊。
李嘉玉抿紧嘴，其实已经不那么气了，但段伟祺一直不找她，连个留言都没有，她也委屈：“他说话太伤人了。”
“我们飞扬是小公司，就不装什么矜持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方勤吐槽她。
段伟祺笑了：“孟总，你胃口挺大的。”
“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孟文飞淡定道：“5000万我想收下，但我还想争取更多的资源。如果段总对我们飞扬的业务不了解不欣赏不认可，那今后当然不会花心力在我们身上，甚至等热情消退了，还有可能撤资。一个公司需要发展起来不只需要钱，还需要平台、合作、通路、技术、产品、市场支持，等等。就像相亲一样，两个人看对眼了，就得考虑日后如何一起过好日子，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当然会经营得更好。段总既然愿意花时间与我见面，我还想多争取一些段总对我们公司业务运营和市场前景的赏识。”
方勤沉默了。
段伟祺愣了愣，道：“我已经说了我会投。”
“我以为我懂他的，其实并不懂。”李嘉玉很难过。
孟文飞拿出一本厚厚的项目书，推到段伟祺面前道：“不是，我不怀疑段总。段总的做事风格我打听过，是个爽快人。我只是想说，能面对面向段总推荐自己项目的机会不多。所以我想抓住机会。这是我们飞扬新的项目书。李总手上那份，已经过时了。”
“好吧，我帮你分析下。就是他瞒了你这么多年，你很受伤害，对吧？”
“对，投资策略方向确实不同，那位经理没说谎。但我要投什么，我自己说了算。”他顿了顿，“你不会怀疑我逗你玩吧？”
“嗯。”李嘉玉应着。
孟文飞道：“在接触李总之前，我也向富昌的投资经理递过项目书，但他说富昌暂时不投这类项目。”
“然后他说到这事的时候，轻描淡写，还觉得自己有功，态度伤了你，是吧？”
“5000万吧。”段伟祺很痛快地回，“我看过你给嘉玉的项目书，也调研过。5000万给你把公司重新拉上轨道，足够维持到你进行下一轮融资。”
“嗯。”
孟文飞倒似不在意这个，一本正经地问：“段总对飞扬有投资兴趣吗？”
“但是他瞒着你的这件事，是过去的事情了，没错吧。”
段伟祺便对孟文飞道：“好了，这下他们知道你跟我有关系了，除非他们真是想不开，想把我卷进来找麻烦，不然不会再对你下手了。”
“嗯。”
段伟祺对着陈文星遥遥举杯，萧立也见着了孟文飞，脸色不算好看，但也维持着体面互相笑了笑算是招呼。
“过去的事，总不能揪着不放，你还爱他，还是要跟他过下去的。所以最重要的是看将来，是不是？重要的是，将来他不再这样了，对吧？”
后来某日，段伟祺打听到陈文星与萧立约了客户在某会所吃饭，他便把孟文飞约了过去。两人与友兴那帮人坐了个斜对角，互相看得见，但听不到声音。
李嘉玉犹豫了一下，答道：“对。”
陈文星便不再说话。
“那就别生气了，跟他讲清楚，以后再这样弄死他。好了，搞定。”
陈文星对下面新的小公司具体业务自然不清楚，但他也知道那是与创达合资的。这点小业务哪用得着段伟祺来说话，何况也跟他这样的位置说不着。陈文星是何等老江湖，听出些意思了，便找下面人问了问孟文飞这人，又问了下新公司跟这人没什么事吧。负责那公司的萧立当然说没有，只是因为CEO是从飞扬挖过来的，所以之前有些法务纠纷，但也都解决了。
李嘉玉无语。
段伟祺着手处理这事。他先是择机与友兴的董事长陈文星透了风，说他对做健身App有兴趣，他正在接洽的这家老板听说从前是在友兴做事的，这么巧友兴也在做健身App了，他先来打个招呼，以后说不定有竞争有合作。
“对，我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给你参考一下。”方勤道。
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她。
李嘉玉想了又想，应了句：“哦。”
“我先跟他聊聊，顺道解决一下友兴跟他的事。友兴不找他麻烦，刘茂自然也就不会在这事上惦记着找你麻烦。”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方勤又道，“但首先你得把他先抓牢了，再收拾他，对吧？”
逗小朋友呢？李嘉玉撇嘴拍掉他的手。
李嘉玉叹口气道：“他是真心愿意要孩子吗？我不敢相信。他总是很任性，随意就去做事。说结扎就扎了，说复通就通了，到底不要孩子有多坚定，要孩子又有多坚定呢？他什么都不说，想一出是一出。我真的担心呀，我好怕有了希望，最后还不如没希望。”
段伟祺看着她眉飞色舞起来，有些久违的感觉，便摸摸她脑袋。
“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最懂他的人是你，继续跟他一起生活的人也是你，只有你的判断才是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找个机会谈谈吧。”
李嘉玉便高兴起来，补充道：“对，孟文飞这人做事没问题，我看好他。他们公司整体氛围都好，技术实力也是有的，市场概念新，产品理念超前，对健身和手机应用的理解都挺透的。他家App的用户黏度真的高，我也爱用。我跟他聊过目前的困境，他也是有想法的，他们公司新的技术人员到位，社区化新功能很快能上线。目前最短板的还是管理人才和钱，但钱有了，人才也就好请了。”
“嗯。”
“所以要跟他谈啊，差不多就行了。做事行不行，最重要的是人。整个行业前景是好的，有资金有人才有资源，企业前景也不会差。”
段伟祺这边，酒已经喝到第三瓶。他开始敲瓶子放狠话：“真的，这次我就等她找我。”
李嘉玉实事求是地与他道：“可是他的产品被侵权了，友兴推出一样的东西，飞扬的优势没了。我看了最近的App市场和数据，友兴砸钱抢了飞扬不少资源，在渠道上打压飞扬。飞扬的下载排行，被挤到很后边了。还有些自媒体大V开始批评飞扬App的用户体验，吹捧友兴的。这一看就是花钱打点过的。现在这项目的处境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卓恺和蓝耀阳玩骰子，没理他。
段伟祺对李嘉玉的眼神不满意：“干吗，不是已经对他公司很了解了吗，你做事比别人细致多了，你确认过可以的，当然没问题。”
段伟祺自己无聊了，拿出手机刷啊刷。
李嘉玉也傻眼，她家段总这口气，买白菜吗？
卓恺凉凉地道：“不是说不找她吗？”
电话那边的孟文飞惊讶。前不久才知道有人要灭他，现在又突然跳出个人来说要救他？
“没找。”段伟祺语气硬邦邦地回道。
段伟祺开门见山直接道：“孟总吗？我是富昌段伟祺。我对你的公司挺感兴趣的，找个时间聊一聊吧，我看看项目书，没什么大问题就能定。”
“所以你在干吗？”
孟文飞接了。
“看朋友圈不行吗？”段伟祺凶巴巴地说。
“不管吧。”段伟祺划拉手机，找孟文飞的手机号，然后他给孟文飞拨了过去。
两个人继续不理他。
“董事长还管下面小公司的恩怨？”
段伟祺从朋友圈退出来，李嘉玉什么都没发，真是不开心。他想了想去翻行事历App，查了查李嘉玉的行程安排。前面几项都点了完成，那就是说她挺好的，都在工作。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跟友兴的董事长熟。”
心塞。在她心里是不是工作比他重要？
“嗯。”李嘉玉一点不奇怪，她家段总似乎谁都认得，“我听孟文飞说，友兴那人姓萧。”
行事历上写着明晚有一个投资圈的酒会，段伟祺知道她最近在跑融资的事，他想了想，给公司的业务负责人发消息，问明天某某酒会，公司有没有人去。
段伟祺忽然道：“我认得友兴的人。”
卓恺和蓝耀阳停下手里的骰子，看着他。
李嘉玉蹙眉，细细品着这话。
段伟祺按着手机一通聊之后，抬眼看着他们说：“怎么了，谈公事，不行啊？”还把手机亮出来，“跟公司同事谈事呢。”
段伟祺摇摇头道：“不清楚。但余进是个很现实的人。”
蓝耀阳撇嘴道：“臭不要脸。”
“但他们也是怕的。我听刘茂说的，别引火烧身。他也怕出问题被抓。”李嘉玉认真地看着段伟祺问，“你说，余总会知情吗？”
卓恺冷笑道：“死鸭子嘴硬。”
“别天真了。”段伟祺道，“你不可能找得到罪证。”
段伟祺一人瞪一眼：“滚蛋。”
“他反应还好吧，挺冷静的。他还问我安不安全，毕竟我偷听被抓个正着。”李嘉玉叹气，忧心忡忡地问，“怎么办呢，段伟祺？还能怎么帮他呢，这样太不公平了。他人很好，也有能力，这么努力取得了现在的成绩，不该被这些下三烂的败类这么欺负。”
第二天晚上，段伟祺在李嘉玉的朋友圈看到酒会的消息，她真的在。他从另一个会议下来便赶了过去，下车之前在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可以，帅。
“那孟文飞什么反应？”
段伟祺没有邀请函，下了车便打电话让公司与会的同事拿函出来接他。刚挂电话，忽听得有个女声喊：“段哥。”
挖了人家的技术骨干，偷了人家的知识产权，抢了人家的资金，最后还容不下人家留有一口气吗？
段伟祺停步转头，看到来人后皱起眉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段伟祺也皱眉，这样真的太下作了。
姜雨讨好地对段伟祺笑了笑，说：“段哥，你带我进去吧。”
“嗯，提醒他了。”李嘉玉皱着眉头道，“他们还打算在业界给他使绊子，绝飞扬的后路。他们说，要让孟文飞翻不了身。”
“干吗？你要从商了？”
段伟祺比她冷静，他问她：“你跟那个孟文飞说了这事吗？”
姜雨是他父母好友的女儿，喜欢唱歌，想进演艺圈，常在网上唱歌，准备发单曲，人气一般般。前些日子两家一起吃饭，他正好顺路就把她接到酒店，结果他的绯闻体质又发作了，当晚就被爆他与网红小歌手在酒店同出同进，还说他亲自开豪车接送，献尽殷勤。
“他们会不会是想找人装成打劫什么的把孟文飞打一顿？”李嘉玉非常生气地说，“不会更过分了吧？你看，我就说刘茂这人特别坏，他肯定不止干了一回这种事。应该找出他们的罪证，报警，让法律惩罚他们。”
报道出来，姜家有些尴尬。姜雨父母向段延富夫妇道歉，姜雨也向段伟祺和李嘉玉道歉。李嘉玉倒不在意，只说这种事女方比较吃亏。段伟祺在一旁听得猛翻白眼。现在姜雨又冒出来，段伟祺又要翻白眼了。
李嘉玉与段伟祺出来，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说了。原来她之前心情不好，便拿了烟到楼道里想一个人静静，没想到刘茂在下面的楼道里悄悄打电话，听内容，电话那边应该是友兴的人。他们说孟文飞阴了他们一把，弄得他们焦头烂额，他们打算找人教训他，还要弄成意外的样子。刘茂打完电话上来，正碰上李嘉玉，她躲不了只好装作给段伟祺打电话，打算拿段伟祺镇一镇他。结果刚装上样子，段伟祺的电话就真来了。
“宋晨在里头。我发了微信，他都没理。”姜雨小小声道。宋晨是她高中学长，也是她喜欢的男生。对方也喜欢她，但拒绝了她，理由是家世配不上。姜雨不死心，希望能有见面机会。
段伟祺光明正大地跟余进打了招呼，拉了李嘉玉早退了。
“在这种场合偶遇的话，他不好意思扭头就走的。我们可以多说几句话。”
段伟祺去了一趟刘茂的办公室，随意寒暄客套了两句，其实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真的为了李嘉玉马上来了，在意的姿态摆得十足。刘茂客客气气的，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给面子。
段伟祺听了就皱眉道：“搞什么偶遇，幼不幼稚。”
段伟祺提心吊胆地飞车赶到创达，李嘉玉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段伟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是真的要吓死他才甘心。一次这样，两次又这样。
姜雨撇嘴道：“我看朋友圈了，嫂子也在里面。”她就是看李嘉玉在，所以才赶过来的，没想到在门口就遇到了段伟祺，“你要不肯带我，我就找嫂子。”
声音很大，他想应该足够让刘茂听到了。他马上就会出现，无论是什么事，姓刘的最好识相点，别碰他老婆一根手指头。
说话间富昌的人拿着邀请函出来了，段伟祺便挥挥手道：“跟上。”
段伟祺懂了，刘茂肯定就在她身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他抄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大声吼道：“你马上给我滚回办公室，我现在就过去收拾你。”
姜雨大喜，跟着段伟祺一起进去了。
李嘉玉又接着说：“我刚才说不跟你出去吃饭了，你听到了吗？我还有事呢。”
进场的时候，正遇上主办人拿着话筒在台上致辞，他一眼看到了段伟祺，忙摆手向大门处，道：“今晚富昌的段总也来了，欢迎。”
还真是个做坏事的好地方。
全场同时转身望向段伟祺，段伟祺淡定地对大家点头道：“谢谢，来晚了，不好意思。”
“楼梯间。”
姜雨就是想悄悄进来找情郎，没想到一进门就遇上这阵仗，她吓了一跳，但也笑着，维持住形象。
“在哪里？”段伟祺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
台上的人继续说话，一部分人转过头去，另一部分人还在看段伟祺和姜雨。段伟祺给姜雨使了个眼色，姜雨赶紧往旁边撤退，躲进角落里用目光寻找宋晨。
“嗯。”
段伟祺和他公司的同事走进人群里，与同行友人们轻声打招呼，一同看台上。
段伟祺的心却拧紧了，什么意思，应该不是普通的同事间的口角：“你一个人？”
李嘉玉在人群的另一边，她也看到了段伟祺和姜雨。待台上的人继续讲话，她把头转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她再转头过来寻找段伟祺的身影时，正对上他的目光。
“没事，我出来抽烟，正好遇到刘总。”李嘉玉笑道，语气轻松得很刻意。
两个人遥遥一望，而后各自转头。
段伟祺心一跳，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台上的讲话结束了，人群散开，段伟祺很快被人包围。他从人群中看出去，看到李嘉玉正看他，他咧嘴还没来得及对她笑，她便转开头走开了。
电话通了，她几乎是秒接。段伟祺便笑，正想笑她是不是一直等他电话，却听见她说：“怎么回事，刚才你电话掉线了吗？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段伟祺与人一顿寒暄，又聊了些事，待转头回来，不见了李嘉玉。倒是姜雨鬼鬼祟祟地过来与他道：“段哥，我走了，谢谢你啊。我没看见嫂子，你帮我打声招呼。”她说完，转头要朝门口奔，段伟祺隐隐看到门口有位年轻男士在等她，他怕小姑娘犯傻出事，便叫住她，嘱咐了几句。
之后某日，段伟祺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扫了一眼邮件，然后给李嘉玉打电话。他今天得加班，他想让她下了班到他这儿来。
姜雨走了后，段伟祺继续找李嘉玉，竟还找不到。他便烦躁起来，给她发微信，问她在哪儿。
他希望李嘉玉能从创达离职，现在他更希望她这样做了。那里在消耗她的精神和时间，他的神奇女侠，不该消极的。
她没答，反而问他：“你来干吗？”
段伟祺有些心疼。
段伟祺在“想见你”和“公事”之间犹豫了一秒，回复：“不能来？”
她终究还是对余进和创达失望了吧。
李嘉玉正从洗手间走回酒会会场，见了他的回复真是要叹气，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她离会场还有几步之遥，一边用手机按下“随便你”，一边正要迈进去，却听到有人叫她：“李嘉玉。”
段伟祺就坐在楼梯那儿，听着李嘉玉与贺亦春热烈讨论着业务。这时候他才惊觉，自春节后，就没见到她有这样的状态了。
李嘉玉转头，看见刘茂。他正与另一人在门口不知说些什么，看着她的眼神里尽是嘲讽。
那天段伟祺在书房加班，想出来泡杯咖啡，却听到李嘉玉在客厅与贺亦春聊语音。积木咨询现在发展得很好，是本省的知名企业了。贺亦春还投资了一家母婴课堂，线上线下联动，还配合了“宝宝来了”。初期盈收还没起来，但运营前景很不错。
李嘉玉不想理他，继续走。会场里的江恩看到她这边的情形，忙迈步过来。
从前，李嘉玉与他在一起，总会或多或少说到工作相关的内容，案例、行业、经济，等等，请教也好，讨论也罢，有时只是纯粹分享，反正她总是有说不完的事业上的话题。她说那些的时候神采奕奕，两眼发光，但最近这些内容她聊得很少了。
“江恩也在呢。”刘茂拿腔拿调道，他旁边的人笑了起来，显然刚才刘茂与他八卦了些不好听的。
但李嘉玉自己的工作热情却消退不少。段伟祺是第一个察觉这件事的人。
江恩刚被李嘉玉挖到飞扬不久。跟江恩一起过来的，还有四部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当初她从战略组一手带起来的。李嘉玉给江恩打电话邀约的时候，江恩跟当时被邀约到四部一样意外，他笑：“飞扬出得起我的工资吗？”
孟文飞继续为他的公司奋斗。经过这件事，飞扬科技不但竞争力大打折扣，技术骨干被挖走也是极大的损失。飞扬需要在产品上创新，并在市场营销中有所突破。孟文飞斗志昂扬，李嘉玉很为他高兴。她帮他找了些资源，也介绍了一些朋友给他。
“你过来好好干活，把你那份工资挣回来。”
这一场风波终于结束，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
李嘉玉和孟文飞做事风格很像，所以短板也很相似。他们都有些清高，理想化，爱面子，手腕上便不够圆滑。李嘉玉和孟文飞也明白，在这方面他俩是没法给对方补充了。人才是他们急需的，李嘉玉第一个就想到江恩。江恩听了李嘉玉所说的岗位职能描述，要谈融资，要投资合作，要与其他平台及品牌建立战略合作关系，等等，确实是他的强项。
段伟祺跟余进打过招呼，业务竞争的事情他不管，磨炼什么的也可以，但是他老婆不能被别人欺负。余进当然是让他放心，说对刘茂等人都嘱咐过了。
江恩考虑了一天，答应了。
刘茂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在公司行走间也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对李嘉玉的态度始终淡淡的，李嘉玉倒也不怕他，但看到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是不爽，她常跟段伟祺说起来。
江恩和其他两人的离职惹怒了刘茂，他把这笔账算到了李嘉玉头上，觉得她故意从他手底下抢人，给他难堪。虽然对他影响不大，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积怨已久，现在见了李嘉玉，又喝了不少酒，忍不住讥讽道：“李总本事大，我还以为去了飞扬能多牛呢，结果还不是被友兴按着打？业绩不太行啊。”
于是孟文飞拿到了钱，公司资金困境得以缓解，但也只能放弃追究友兴。友兴和创达的协议继续执行，而余进与友兴的老大吃了顿饭，这次风波在推杯换盏间就过去了。
“来日方长啊，刘总。”李嘉玉可不想跟他废话，烧钱烧得猛，死得快。
比如友兴迫于各界压力，包括创达方面的施压，终于决定花钱摆脱孟文飞的纠缠，与飞扬协商和解。这很好理解，毕竟和解付出去的是小钱，与创达合作拿到的是大钱。
刘茂阴阳怪气地笑道：“是来日方长啊。当初李总多得意，在男人身上榨了不少好处吧？不过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段总身边这么快就换人了？人家小姑娘，年轻貌美，李总怎么比？段总换了人，李总也得换人吧？江恩是小虾，没意思的，李总想不想找个大鳄？”
她非但不追究他的“绯闻”，还总跟他提起孟文飞，弄得段伟祺对飞扬科技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了。
李嘉玉顿时怒了：“你刚吃完屎吗？”
段伟祺这晚没能回主卧睡，他安分了好几天。李嘉玉倒是没太跟他计较，这事后来再没提，弄得段伟祺很不适应，贱兮兮地很想老婆跟他再算算账，可惜人家并没有。
“我吃屎？那李总吃的什么？”他猥琐地笑了起来，继续说，“有本事别光吃不拉呀，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你跟余总是不是也有一腿？也拿不到好处了吗？余总老婆管得严，是不好弄。你继续巴结着段总嘛，人家不理你了吗？我跟你说，光睡是不行的，你可以靠肚子呀，用孩子求个荣华富贵也是有机会的，小姑娘爱美豁不出去，你这年纪不拼不行。得抓紧时间，你年纪大了……”
唉，真是手贱啊，发什么微博呢？
刘茂话还没说完，李嘉玉夺过江恩手上的酒杯，直接朝刘茂脸上砸过来。刘茂吓了一跳，忙往旁边一躲，酒杯撞到他的肩膀，酒水溅他一脸。他大怒，骂着便扑过来：“你敢泼我！”
段伟祺点开看，那些截图上全是网友猜的名字。
李嘉玉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刘茂的脸被打歪了，差点没站住。李嘉玉上前便要踹他：“你再说一句！以为老子好欺负！”
“大型捉奸现场。”李嘉玉发了这句话，后面跟着好几张截图。
江恩吓得有些傻，刚过来没站稳，这就打起来了。他赶紧把李嘉玉拉住，将她护到身后。
于是下面各种女星、网红、嫩模的名字冒了出来。段伟祺等了半天，就是没等到有人报李嘉玉的名字。但是他等到了李嘉玉的微信。
刘茂回过神来，又朝李嘉玉扑过去：“臭婊子敢打我！”他的朋友赶紧拉住他劝道：“老刘，你喝多了，别闹。”这什么场合，闹大就太难看了。
“又蠢、又爱装、喜欢撒娇、年轻、漂亮、跟段总有一腿的女人，大家可以下注了。”
这次酒会上还有记者。江恩当机立断，推了推李嘉玉道：“赶紧走。”
“听上去是个挺会装的女人。”
李嘉玉气得手都在抖，江恩又推了她一把，拉着她迅速离开。其他人都围着刘茂，将他们隔开。这些“精英”，打嘴炮是在行的，真有人动手也会吓破胆。刘茂酒兴上头，怒火中烧，火辣辣的脸让他颜面尽失，他失去理智，大声骂道：“贱人，李嘉玉你等着，我弄不死你！”
“这么蠢，可不适合当老婆嘛。”
一个冰冷的、压着怒火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要弄死谁？”
段伟祺更得意了。悬念！知道吗，网友们，这叫悬念！
“段总。”刚与刘茂一起八卦的人脸一白，赶紧用力推一把刘茂，解释道，“他喝多了。”
“重点是，这女人是谁？”
刘茂还要骂，又被推了一把，他转头看到段伟祺，被他脸上的怒意震住了，酒醒了几分。
“你是不是跟人同居了？”
“好了，老刘，喝点茶去，别碰酒了。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
段伟祺得意。
段伟祺盯着刘茂看半晌，直到他被人拖走再看不到身影，段伟祺才问身边人：“怎么回事？”
“这哪是想打人，这就是撒娇。”
旁边人也只看了个大概，具体冲突细节也不清楚，便将大概说了说。段伟祺拿了手机拨给李嘉玉，她很快接了，只说了一句：“我没事。”
很快下面就一堆留言。
“嗯。”段伟祺应了，挂了电话。今晚不适合跟老婆谈心，他有重要的事要干。
睡在客房里也不安分，想到李嘉玉气呼呼地举着尺子过来的样子，他心里就甜，觉得她特别可爱。于是他就发微博：“气得想打人，满屋子转却只找出把尺子的女人，太适合做老婆了。”
李嘉玉简直要跳脚，就这样？就这样？多说一句会死？
段伟祺太嚣张的结果，是这晚他得睡客房。
稍晚，酒会差不多散了。平复了情绪的刘茂叫了代驾，准备回家。代驾把他载到了一个偏僻处，一个高大的西装笔挺的人把他从车子上拖下来，狠狠揍了一顿。
李嘉玉四处找武器，可惜家里没有鸡毛掸子，因为不做饭也没有擀面杖，最后她找来把尺子。段伟祺抱着沙发抱枕笑得不行：“哎哟，要被打手心了，好激动。”
刘茂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看着那人的眼睛，不敢叫他的名字。
“你还有脸！”
第二天，孟文飞上班的时候，看到李嘉玉怒气冲冲，带着隔夜仇的脸。他看向江恩，江恩一脸无奈的样子。孟文飞挑了挑眉。
后来被李嘉玉瞪得不得不开口，他别别扭扭很没底气地说：“那不是丢人吗！人家会问我里面都有什么，为什么要放在那里……我要脸啊。”
孟文飞进办公室才坐下没多久，忽然外头大办公区炸了，所有人骚动，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段伟祺沉默了。
孟文飞只得出来问：“怎么了？”
段伟祺把自己的屁股递过来，李嘉玉一把推开他说：“停车场有监控，谁拿的那不是一查就出来了吗？”
同事指着电脑，都没反应过来应该隐藏自己上班刷微博的举动，实在是太震惊了。
李嘉玉气得直叫：“你要是年轻20岁，我真打你屁股。”
孟文飞凑过去一看，段伟祺发了一条微博，微博内容很简单：“老子已婚，有老婆！”
段伟祺抓住机会显摆家里挂满李嘉玉新衣的衣帽间，以示他已诚心悔过弥补。但李嘉玉追究起她的旧箱子来，一番“严刑逼问”，段伟祺只得细述当初他拎着箱子追下楼想给她送衣服，结果车去人空，他一生气便把箱子丢在车位，待下去寻时，已经没有了。
配图是一本打开的结婚证，证件上一男一女并肩坐着，脸看得清清楚楚。
春节后段伟祺的工作排得很满，与李嘉玉约会的时间少了。李嘉玉便也主动起来，有时陪陪他加班，也会跟他一起回家。次数多了之后，基本上也就住家里了。
段伟祺和李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