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弦坏笑着看她:“还赌啊?当真?不怕你输得课桌板都剩不下?”
邹唱一看线索有用,高兴了起来,“想让我往下说?你得跟我打赌。”
“去你的,你才课桌板都没得剩呢!”邹唱也不是真要在这种关头跟康晓弦较劲,见康晓弦笑嘻嘻地挡了回去,就继续往下说了:“所以啊,你不是要找那篇文章的作者吗?你不觉得那是个重要目标吗?”
康晓弦回忆了一下刘婉忻的办公桌,也点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康晓弦觉得有道理,一拍邹唱的肩膀:“邹唱同志我输给你了,回头请你吃冰沙!”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邹唱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可被“周乐萌”拉着手的感觉也不坏,她不是很想松手,“上周四,我在刘老师的书桌上看见过。你也知道她喜欢投稿吧?她那儿有个蓝色的文件夹,里面都是一些投稿相关的东西。”
邹唱留在原地:“……你的冰沙,我很稀罕吗?”
康晓弦的脑子里炸开了这三个字。她一激动,站了起来,紧紧拉着邹唱的手,“你在哪儿看到的?”
然而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却在渐渐扩大。
关山越!
康晓弦知道,今天刘婉忻上午在任何一个班都没有课,她不一定在工位上。天赐良机!她走进办公室,还抱着个文件夹作为伪装,溜到了刘婉忻的办公桌旁。
“周乐萌你是不是傻!”邹唱抱怨了一句,继续说:“就是你自己之前给我看过的那种文章啊!我见过的,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果然没人,那个蓝色的文件夹也还在!康晓弦高兴极了,趁着旁人不注意,打开了文件夹。就像邹唱说的,刘婉忻的文件夹里有几篇散文,都是准备投稿的习作,或是刘婉忻打印下来作为参考范文的。
“啊?哪篇文章?”康晓弦一时还有点凌乱。
康晓弦一篇篇地翻看,看到最后一篇时,几乎忍不住要再挥拳庆祝一次了。
第二天,邹唱风风火火地进了班级,到康晓弦课桌前的第一句就是:“我想起来……我想起来那篇文章了!”
这个熟悉的文风,不是关山越又是谁?
周乐萌在星顿,也过上了这样光怪陆离的高中生活吗?
她想再多看看,可刘婉忻这时候回来了,喜气洋洋地拎着一个网兜,请办公室的所有人吃橘子——原来,她的又一篇散文得到了某文学期刊的认可,下个月就能发表了。
康晓弦觉得,她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自己,也更喜欢现在这样的高中生活。这才是青春本来该有的样子吧!
刘婉忻一看康晓弦来了,更是高兴,拉着她谈了快半个小时的文学,什么唐诗宋词,什么鲁郭茅巴老曹,康晓弦的脑子都快被带着一千多部作品徐徐走来的一百多个现代文学作家,一口气踩到土壤板结了。好在她极富耐心,慢慢把话题引导到了她想要的方向——
但,连康晓弦本人都快认不出那张旧照上的自己了。难道那个自己,才是虚影,而现在自信勇敢,敢作敢为的“周乐萌”,是自己本来该有的高中时代的模样?
“你问这篇散文的作者?哎呀你可不能说出去……”刘婉忻谈兴正浓,忍不住拉住康晓弦爆料,“你肯定想不到!”
如果回到那年那月,康晓弦自己真实经历过的高中时代,她会怎么做呢?康晓弦不禁有点好奇。现在这个鸡飞狗跳的高中生活,几乎是她向岁月偷来的。这样的鲜活有力,是真实存在的吗?
康晓弦:好的老师,是的老师,我如果想到了,我还来顶英上什么学啊?
那个青涩、怯懦,从来不敢高声说话,也不会公开发表意见的自己。
刘婉忻:猜猜看嘛。他一直用笔名写作!
疑虑一闪而过,康晓弦继续看照片,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最初的自己。
康晓弦:当然啦,谁能把关山越当他真名啊?
当然啦,谭克倒是相当好认。他个子高,黝黑黝黑的,站在最后一排,面孔的颜色和校服的颜色对比鲜明。不对,他为什么闭紧了嘴巴,没有露出一直以来的开朗笑容?
刘婉忻:这是一个资深作者!
经过了近二十年的时间,照片不但泛黄,而且变得极为模糊,康晓弦辨认了一会儿,才找到好多熟悉的面孔。
康晓弦:肯定资深啊,不然能被我看中嘛。就是说年纪很大?
不知不觉,康晓弦的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她找到自己的相册,轻松地翻到了高中时代唯一的一张班级合照,也就是毕业照。
刘婉忻:孺子可教——哎呀,不卖关子了。答案就是,我们的童主任!
虽然在达人秀上输得彻底,康晓弦也有点小郁闷,但这种青春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不,哪怕康晓弦自己读高中的时候,似乎也没经历过这么多姿多彩的高中生活。那会儿的她,被试卷和习题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参加什么达人秀?
什么?WHAT!
当然,这奖跟高一(3)班的大串烧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硬要说的话,给个金乌鸦,烂番茄,金酸莓奖,也不是不可以有。
顶英的镇校神兽,头发不多,心眼特小,把她排在黑名单首位的……童奎一,童主任?
达人秀也是要评奖的,邹唱当初就是奔着这个奖去的,她也如愿以一曲小提琴独奏获得了本次达人秀的二等奖。
是关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