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他眼神凌厉地望着喜欢。
“没事，”李乔阴着脸，声音几乎冷寒如冰，“你出去，不用管，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想怎样？”喜欢忍不住嗤笑，“怎么不说是你想怎样？”
听到这边的动静，秘书担心地推开门，看见地上凌乱的文件和支离破碎的笔记本电脑，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李先生——”
李乔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可是他眼里的冷漠，却一点点地冻结了她的心。
“我不管——”看着他的目光又一次回避，喜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扬手把他的电脑和文件扫下桌。
他竟是真的要结婚。
“我很忙。”他终于看向她，却是极其敷衍的口气，摆明了不想与她纠缠。
喜欢悲哀地看着他——是因为那夜被他目睹的一幕吗？所以他要将她所有的感情尽数推翻，一点希望也不留给她？
“看着我！”喜欢狠狠地瞪着他，胸口因为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而抽痛。
李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以为上面已经写得够清楚了。”
“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我不信……”她近乎绝望地宣布，试图说服他，也说服自己。
啪的一声，一张红色的喜帖被重重地甩到办公桌上，喜欢盯着他，连声音里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什么？”
李乔没有喝止，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下一刻他忽然站起身，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向办公室的里间，狠狠地把她甩在床上。
他的声音淡淡的，客气而疏离。
门落锁的声音响起，他颀长的身躯已经欺了下来，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李乔抬头瞥了一眼来人，视线回落到电脑屏幕上，“有事？”
“叶喜欢，你永远学不乖吗？非得要这么任性？”他的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戾气，凤眸里迸出的目光如刀一样锋利。
“叶小姐，李先生正在忙——”门突然被人推开，秘书小姐的声音紧张而尴尬地传进来，却又被迅速地隔在门外。
“你逼我的——”喜欢咬牙瞪着他，如受伤嗜血的小兽。
“不，”过了许久，齐雅的声音响起，轻淡而缥缈，“我们结婚。”
“是你逼我，一直在逼我，”他捏住她下颌，一字一句地出声，“我的耐性已经被你耗尽了，非得要我给你教训你才肯罢休吗？”
“你是慌了吗？”她清亮的明眸望着他，居然带着一丝骄傲的笑意，“你休想我——”
“我不是为了你考虑，”李乔抬头，打断她的话，“从订婚的那刻起，你我就早已预见这样的结果。”
下一秒，衣料破碎的声音遏制了她的声音，她骇然地、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却丝毫无法阻挡他的愤怒。
“你不必为了我考虑——”齐雅犹豫着开口。
冰冷的吻落在她的颈间，胸前，一路向下，不带任何温柔的疼惜，近乎惩罚性的啃咬，连他的手指也是冰的，悍然地侵占她每一寸肌肤。
很想告诉她，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这一生，她不该，也许也不会只爱他一个，就如他自己——也已变心。
“不——”她惊慌地望着他，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惶恐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今夜坐在车里看着对街甜蜜相拥的身影，他才蓦然清醒。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苍白的表情——懊悔，惊痛，害怕。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脱掉西服，解开皮带，当他伟岸的身躯再度覆下来的时候，她终于含泪出声：“住手。”
差一点他就要放弃一直以来辛苦的抗拒，差一点他就想抛下一切陪她任性一回。
差一点。
一旁的穿衣镜上，清晰地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她狼狈而几近全裸，而他却还穿着衬衫西裤。
黄沙万里的阿拉伯半岛，他想起她举枪指着他时倔强的模样，忽然间思念如空气中的热浪席卷而来。总是这样，她的一颦一笑，不经意就跃上心头，痴缠不休。
还有什么样的拒绝比这更伤人？他用了最残酷的方式，扼杀了她所有的坚持和勇气。
——要我，还是要命。
喜欢侧首，感觉他自她身上离开，有薄毯轻柔地盖上了她的身体。
在他心里的喜欢，美好如水晶，只能放在橱窗里远远望着她的璀璨光芒，却不敢轻易捧在手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碎。与其终日担心着失去，不如不要贪心地拥有。
温暖的感觉缓缓地漫上来，她咬牙捉住他的手臂。
她会忘记她曾经这样爱过他，甚至忘记他这个人。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她凝聚一生的勇气，静静地开口，“你爱我吗？”
“是，我不敢，”握着沙发把手的大掌骤然抓紧，关节都泛白，李乔目光阴郁地望着她，“当她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已垂垂老矣，如果连她的半辈子我都可能照顾不到，还谈什么爱？没有谁是不能替代的……日子久了，她就会慢慢忘记。”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他轻轻地，又决绝地推开她的手，“别再逼我，别让我再看到这样的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结婚，她会怎么样？”齐雅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你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
被他推开的手，颓然地滑落，如她的心，从此沉入万丈深渊，再也无法救赎。
是谁说过，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
“你今天回来，是先去找喜欢了，对吗？”
她的爱情，死于这个秋天，连带从前所有因他而起的眼泪和欢笑，都如落叶一样，碾作尘土，灰飞烟灭。
“我们结婚，马上。”他重复，黑眸淡定无波，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齐雅还是不禁微讶地望向他。
李乔的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的背影，看她打开门，缓缓地走了出去。
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清晰地在夜晚的空气里响起。
只是一瞬间，门突然又被推开，她就这样重新出现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
“我们结婚吧。”
心跳，在这一刻以狂野的速度加快，他望着她，只能望着她，几乎连呼吸都凝滞了。
“可——”
然后，他看见她的唇边轻轻地绽放一个笑容，渐渐地，点亮了那双琥珀色的明眸。
李乔似乎是一怔，然后轻轻推开她的手，“没事，不用管了。”
“再见。”她说，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美到他的心都痛起来。
齐雅连忙抽了纸巾打算帮他擦，一抬头却看见他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表情有些茫然，于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再见。
“白兰地。”齐雅把杯子递给他，李乔伸手去接，竟没有拿住，半杯酒尽数洒在西服上。
“随便。”他闭着眼，声音有些疲惫。
再见面时，她将不再是从前的喜欢，他的喜欢。
“要喝什么？”
“李先生，电脑我收拾好了，数据还是能还原的。”
“给我倒杯酒吧。”李乔走向客厅，靠在沙发上。
他点头，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齐雅苦笑，“怎么睡得着，你呢？”
电脑碎了，数据能还原，那么他弄碎的那颗心，该怎么办？
“雕像”终于活动了，转过身看向她，“你还没睡？”
“您眼睛……怎么那么红？”秘书望着他，迟疑地询问。
窗边的人已经不知站了多久，背影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齐雅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终于出声：“李乔？”
“没事，”他淡然出声，转过椅子望向落地窗外，“电脑屏幕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