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介意。虽然裙子上沾染的可乐已经特意找洗衣店清洗干净了，但，仔细想想，她其实很少再有什么场合需要穿到它。之所以留着它，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希望吧。
许贝妮挑眉：“当然不会。你要喜欢我带你去试试。”
或许，许贝妮想，或许有一天，那件漂亮的裙子也可以成为她日常服装中的一件，不需要独占衣柜最里面的位置，不需要套上防尘袋精心保管。
乐此不疲地试穿了无数套衣服。最后耷拉着嘴角不满地总结：“贝妮，我还是觉得你那天穿的那件裙子最好看，你不介意跟我穿同款吧？”
“好看吗？”
说是一起逛街，但大半天的时间里，许贝妮都是跟着宋梦染的节奏走的，商场人很多，她抓着她的胳膊，带她穿梭在每一个装潢漂亮的店里。
已经换装完毕的宋梦染叫她。许贝妮回过神，针织和薄纱相结合，将女孩的笑颜衬托得更显纯净甜美，她由衷得赞美：“很好看，很适合你。”
许贝妮低头笑了笑，如果宋梦染的性格不是那么骄纵跋扈的话，她会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那我真的买了啊！”宋梦染开心地瞪大了双眼，向她确认，“你真的不介意是吧？”
说完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宋梦染朝许贝妮挤挤眼睛，说：“青阳哥哥从小就只知道看书和打篮球，话也不多，表情还总是很严肃，明明是个很无趣的人，但神奇的是，很多女生对他抱有好感，说他给人诚恳踏实的感觉。”她皱起眉头，“诚恳踏实不是形容老牛的吗？那些人的夸奖可真够令人无语的。”
许贝妮佯装不耐烦地转过身，摆手示意宋梦染快去结账。
“脸上的伤……”宋青阳侧头看了看，又面无表情地点头，“看起来好多了。那我去书城了，你们慢慢逛。”
但当收银的姐姐报出一个不菲的数字时，许贝妮惊了一下，顺口问道：“我不久前买过一件同款，当时折扣很低的，不能便宜点吗？”
许贝妮笑笑：“还好。”这衣服其实本来很厚的，但因为质量不好，里面的鸭绒掉了很多，渐渐变得越来越单薄。
“不可能的。”收银姐姐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家衣服是设计师款，每款衣服最多只有两件同品，从不打折。”
“你穿那么少不冷吗？”宋青阳指了指她身上的白色面包服。
言外之意是许贝妮大概买到了假货。本来话题完全可以在这里终止，反正论宋梦染的家境，也不需要讲价。但涉及到尊严问题，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反驳：“我上次就是在这家买的。我和朋友一起来的。”说着她四周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位导购说，“当时是那位姐姐接待的我。”
许贝妮不自然地笑笑，宋梦染对自己前后天差地别的态度令她觉得不适应。但转念又想，作为没有见识过世间丑恶的单纯小公主，讨厌或喜欢一个人理应是非常简单的决定。
那人闻声望过来，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对对，上次你是和一位很漂亮的女孩一起来的对吧？其实……”她欲言又止地说，“其实你朋友当时拜托我保密来的。我们的衣服真的没有折扣，是她看你很喜欢，趁你换衣服的时候先帮你付了一部分的钱……”
“嗨！”宋梦染跑过来，亲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许贝妮当即惊住了。
上午，站在商场门口的许贝妮，远远看到从私家车上下来的宋梦染和宋青阳时，十分庆幸自己没有为了这场约会刻意隆重装扮。毕竟，与对面养尊处优长大的两个人相比，她最漂亮的衣服也显得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