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赔着笑脸引导她：“跑起来啊，加点儿速度，没关系的，不会摔倒的。”
程深雪战战兢兢地站上跑步机，十分钟后，她依旧停在走步的阶段。
程深雪依旧埋着头保持走步。
程深雪点点头。姜河继续说：“那我之前讲过，跑步的时候，你的双臂要匀速前后甩动，这样不仅能保持肢体协调，也能拉动你跑步的节奏，就像我这样……”跑了好一会儿，姜河气喘吁吁地说：“来，你再试试。”
姜河在她身侧的平地上率先跑了起来，并且喊起了口号：“来，跟着我的节奏，1、2、3、4，5、6、7、8……对对对，就是这样，跑起来……啊！”
“好吧好吧！我不吼你！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哭。”姜河极力忍着怒气，继续耐心解释，“换句话说，跑步就是走步的加速版本。你看啊……”他说着，第七十二次站到跑步机上示范，“我现在是走步，当我加速、再加速，就演变成了跑步。这你懂吧？”
然而坚持了不到两分钟，程深雪就从跑步机上摔了下来。
程深雪埋着头，紧咬嘴唇不敢吱声。
“你没事吧？”姜河虽然生气，但更担心她会受伤。
“跑步就左脚右脚交替向前迈进，这么解释还不懂吗？”姜河用近乎咆哮的语调喊道。
程深雪抬起头，鼻尖通红，眼眶里都是眼泪，她懊恼地说：“对不起，我太笨了，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而另一边的特训进行得也一样不顺利。
“你……你别哭啊！”姜河最怕女孩子哭了，紧张得语无伦次，“我……你……呃……你其实进步了，你看你今天至少跑了两分钟呢。”
秦馨汀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只好照做。尽管一开始非常不习惯，但过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发现董叙阳好像真的有两下子，现在，她的高音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杀鸡了，反而圆润好听了许多。
“真的吗？”程深雪抽泣着，可怜巴巴地问，“我真的进步了吗？”
董叙阳起身为她示范，讲得头头是道：“就像这样，用双臂使劲向上搬钢琴，不是说让你真的搬起来啊，而是借用这个力量让气息彻底沉下来。”
姜河昧着良心点头，天知道夸奖一个练了三周居然只能在跑步机上跑两分钟的人是多么艰难的事情。他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深雪，虽然你是运动白痴，但我记得我们上体育课时，你也不至于不会跑步啊，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秦馨汀一脸茫然，“搬……搬钢琴？”
“我……”程深雪咬咬嘴唇，欲言又止了半天，终于说，“我害怕在跑步机上跑步。”
董叙阳咳嗽一声，再度摆出严肃的面孔，弹起钢琴，继续教秦馨汀循序渐进地拔高音调演唱练声曲。为了不惹董叙阳生气，秦馨汀努力憋着笑，硬着头皮跟唱。董叙阳突然使劲拍了拍钢琴，“喂喂！神游到哪里去了？音都唱跑了，气也虚了！”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又说：“你去搬着钢琴唱。”
姜河听完嘴巴张得老大：“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干吗要忍着练三个星期？”
“对不起，对不起嘛！”秦馨汀双手合十地道歉，“董老师，我错了，我好好学。”
程深雪将头埋得更深了，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委屈的鸵鸟。夕阳从她背后折射进来，光影下的她显得又脆弱又可怜：“我怕我说了，就不能来你家了……”
“你到底要不要学？”董叙阳的脸蓦地黑了下来，“都教你一个星期了，连个练声曲都唱不下来。你不是真笨，你是太笨了！出去不要跟别人说是我教出来的。”
她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但姜河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并且很奇怪地，他突然觉得非常难为情，整张脸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
董叙阳刚唱了一个音符，秦馨汀就第三十七次“扑哧”笑了出来。这家伙一本正经教她唱练声曲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她根本没办法忍住。
“那……今天……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出去跑。”说完，他竟逃也似的跑出了玻璃房，心跳得像擂鼓一般。
“你不能只用嗓子喊，来，跟我学，气沉丹田，用气将声音送出来……啊……”
“我是不是疯了？”他问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程深雪长得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