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泰听到若薇的话，身体瞬间变得僵直，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失去了，可是自己却无法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抽离自己的身体。
“因为我的眼睛已经被他装满了，心里也是，都被他一个人填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人。”若薇淡淡地说，清澈的眼睛里全都是坚定的神色，声音温和得不可思议，让听到的人也能感受到一种平和的温暖。
房间里是一片安静的窒息，甚至连空气都似乎被凝固住了。
徐恩泰对若薇的拒绝显然不能接受。他压抑住心中不断往上涌出的忌妒和隐痛，命令自己用最冷酷的语气说，“为什么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却总是看不见我的存在？”
徐恩泰望着若薇苍白的面容，目光骤然变得冰冷起来，目光冷冽得似乎可以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住。他的瞳孔在剧烈地收缩着，眼底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无可抑制的、受伤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辗转地进入了他疼痛到近乎麻木的心脏。
若薇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是的，我对霖的喜欢已经深入骨髓了，他就像我的生命一样重要，如果以后的生命里没有他的陪伴的话，那么这样的生命，我宁愿不要……”
还是没有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吗？
“为什么？为了他，你可以放弃活下去的机会？”徐恩泰的情绪变得有些失控，低沉的声音拔高了很多。
就算是用她的生命做代价，也没有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吗？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若薇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我知道我应该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摆在我眼前的每一个机会，但是，如果这个机会的代价是我跟霖的分离，那么我宁可放弃不要……”
“你真的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为了上官霖，你连生命都要放弃吗？”徐恩泰伸手拽着若薇的手臂，神色冷然，有一种苍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梁若薇，你知不知道我也是……”
“他当然不去，既然他无法照顾你，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徐恩泰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
徐恩泰的话没有说完，就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声音猛然顿住了。然而，他的手掌却仍然紧紧地抓着若薇的胳膊。
“霖一直都想瞒着我，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每天他在我面前假装很坚强地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有多难看呢。”若薇轻柔地问，“那么，霖也会去吗？”
知不知道，他也很喜欢她啊，深入骨髓般的喜欢……
“你的头部受了很严重的伤，这家医院不能治好你的病。我爸爸的一位好朋友在这方面是世界级的专家，我已经得到他的允许带你去瑞士治疗，后天就走。”徐恩泰不急不慢地解释，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问题。
知不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在爸爸面前为她争取了这一次的机会。可是，她竟然就这么……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什么？”若薇疑惑地看着他。
若薇似乎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压抑和黯然，心里有些发愣。
“他难道都没有告诉过你吗？”徐恩泰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里面透着决然的光芒。
瞬间，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毕竟徐恩泰的出发点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她。
看着这样的若薇，徐恩泰的心脏一阵紧缩，她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所以才会对他说的话那么的不信任呢。
“对不起，刚刚好像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她说得十分坦诚。
若薇用力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抬起眼迎上徐恩泰那双深邃的眼眸，语气淡淡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俏皮的味道，“你是在讲故事吗？我才不信呢！”
徐恩泰仿佛对于若薇的道歉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胸口的气血不断地往上翻涌着，眼睛里的情绪不断地变化着。
“我也不知道，应该回家了吧。”徐恩泰的声音仍然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异样，然而，他的目光有些闪躲，“若薇，过两天我就会带你去瑞士，机票已经买好了，你到时候准备一下。”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走了？他去哪里了？”若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你的决定而选择放弃吗？”徐恩泰看了看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眼睛里惊涛骇浪般翻涌的情绪全部都隐藏了起来。
“他走了。”徐恩泰的声音有些冷漠。
若薇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开口解释，心脏却猛然紧缩。
“你怎么会在这里？霖呢？”若薇缓缓地开口。
“如果……如果我像上官霖那样对你。”徐恩泰定定地看着若薇的眼眸，“像他那样对你笑，像他那样对你说话，你会不会……会不会爱上我呢？”
徐恩泰一脸冷峻地静静凝望着她，眼底幽暗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若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若薇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表情很宁静，嘴角微微往上扬着，大大的眼睛分外明亮。当她侧过头去的时候，眼底有抹诧异之色。
“说啊，如果我像他那样对你，你会不会爱上我呢？”他的心漫过一阵无望的哀伤。
宽敞洁白的病房。
“不会。”
寂静的长廊里，上官霖停下来，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间病房门，神情无比忧伤，一切都将要结束了吧……
徐恩泰心脏一阵紧缩，在他的世界里，恐怕再也没有什么字眼会比这两个字更加残酷吧。
徐恩泰冷冷地看着上官霖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步子极为缓慢。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原来还是不行呢！就连我变成他的样子，也不行呢，梁若薇，你还真是一个深情的人呢！”
原来，他终究还是要失去她啊……
若薇沉默了。
痛苦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彻底将他吞噬掉，就算身体在这一刻化为灰烬，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悲伤也会和他的灵魂永远地纠缠着。
“为什么要这样？”
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痛彻心扉。
他的语气变得淡然起来，因为心里的剧痛而让他俊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的倨傲冷酷。他命令自己放松下来，他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任何的脆弱或者不堪。
上官霖的嘴角才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你会一生都好好保护着她吗？”他的声音有些干哑，语调中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为什么她要如此喜欢上官霖？
良久。
为什么最先遇见她的那个人不是他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房间里一片死寂。
为什么她可以为了上官霖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上官霖死死地握紧自己的手指，指甲都陷入了肉里，他丝毫没有感觉，仿佛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人的身影在若薇的病床上折射出淡淡的阴影。
若薇缓缓地笑了起来，笑容很温柔，“我一直都相信，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会存在一个对于自己来说最最重要而且不可以代替的人。对于我而言，霖就是那个人，那个我生命里最最重要而且不可代替的人。如果让我以后的生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继续延续下去，那么我宁愿不要这样的生命，这对于我而言没有温暖和意义。”
微凉的风从窗口灌了进来。
若薇把这些话说得那样坚定，那样的决绝。
上官霖安静地看着沉睡中的若薇，没有回答，但是他紧紧蜷缩起的手指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于是，徐恩泰深切地体会到了，他真的连一丁点想要抓住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么以后，就由我来全心守护她……”徐恩泰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动摇了，于是提出了这个条件。
良久，他转身走了出去……
上官霖语塞了。是啊，若薇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对她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现在既然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如果他执意谢绝的话，岂不是显得太自私了？
医院。
“是吗？”徐恩泰冷冷地说，“可是我记得医生说过她的情况很特殊吧？并且，根据我的调查，在脑外科方面，这个世界上，好像没几个比我爸爸的那个朋友更权威了。而以若薇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宜拖延太长时间，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若薇安静地站在苍白的病房里，看着白色的窗纱随风飘动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安宁。她的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一双眼睛分外地灵动和明亮。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心底海水一般深沉的痛苦和悲伤。
“不！”上官霖立即拒绝了，“我们上官家会为薇薇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这一点就不劳徐大少爷费心了。”
吱呀——
“我父亲的一位好友是脑外科方面的世界一流专家，我想带她去瑞士治疗，或许会有机会治好。”徐恩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注视着若薇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俊脸上的表情沉静如水。
身后的那扇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微风吹进来，吹动着桌面上花瓶里摆放着的百合花。
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瘦弱的肩膀。他在她的身后，将瘦小的她紧紧地拥进了自己宽厚的怀里。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古怪而诡异。
若薇的眼眸在刹那间颤动了。
上官霖没有开口说话，他再次转过头来，同样目光沉寂地注视着沉睡中的若薇。
她没有回过头去，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熟悉温暖的气息。
徐恩泰的目光停留在病床上若薇的苍白的脸上。
依然是那种安心的感觉，让她依恋……
长长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带着微微的凉意。
若薇紧紧地闭上眼睛，想要阻止泪水放肆地蔓延。
上官霖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徐恩泰那张冷峻的面容。他的眼神冷淡，俊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倨傲。
良久，她才转过身去，上官霖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不重不轻的脚步声。
原本俊逸的面容看上去似乎消瘦了很多，黝黑的眼眸中一片黯然，嘴唇泛白，一只手上还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他把她柔软白皙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然后怜惜地握住。
上官霖深深地看着若薇，竟在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上官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眼神痛楚。他想要永远地守护她，呵护她，永远都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可是，他现在却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她。想到这里，他心里就蔓延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若薇的眼中滚落下来，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一片……
若薇安静地躺在床上，沉睡的面容带着生病时特有的苍白，长长的睫毛柔顺地依附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上官霖的视线无声地停留在若薇苍白的脸颊上，“我接到徐恩泰的电话……傻瓜，你怎么可以不跟他一起去瑞士呢？”他的声音沉静而沙哑。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柔软而舒适，房间里的布置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白色的窗帘随风飘扬，乳白色的桌面上放着百合花，空气中飘散着百合特有的花香。
若薇靠在上官霖的怀里，鼻子酸酸的。
他只能不断地强调同一句话，希望让若薇感到心安：“薇薇，无论将来等待我们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如同被一把刀在一下一下地割着。
“你这么任性，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上官霖声音沉痛，喉咙一阵发紧。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这是梦，快点醒来就能够看见若薇对着他一脸微笑幸福的样子。
“不要你管！你放开我！”若薇脸色一变，挣扎着在他怀里低吼。
几天后，当那位医生告诉上官霖，若薇可能最多只有两个月的生命时，他忽然感觉到深秋空气中的微凉，甚至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一般。
上官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将若薇抱在怀里，目光沉痛幽暗，双臂的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一般。
上官霖听了，沉痛地走出房间，脚步有些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你……上官霖，你怎么可以放开我的手？为什么你要允许他带我走……”她在他怀里低吼着，固执地挣扎着。
“她的脑部神经和血管受到了一定的损害。但是她的情况又很特殊，只是头痛，思维却跟正常人一样清晰敏捷。然而她的血管栓塞又在逐步加重，情况非常棘手。所以，我们现在也只能一边观察一边研究对策。”那名老医生说。
突然，一滴温热的泪珠从半空中滑落进若薇雪白的颈窝里，那颗泪珠仿佛含着无限的悲痛和苦涩。
“医生，真的没办法治好她的病吗？”上官霖急切地问，俊脸上尽是憔悴的神色。
仿佛是被一根针刺中心脏一般，若薇瞬间变得不再挣扎了，她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上官霖。
秋天柔和的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房间。空气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花香。
上官霖缓缓地放开了她。
医生办公室。
若薇怔怔地看着上官霖，“霖，你刚刚……刚刚是……流泪了吗？”
每次她头疼的时候，上官霖只能心疼地伸出手静静地抱住她，为她的疼痛而揪心，却束手无策。
上官霖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若薇整整昏迷了三天才苏醒过来，可清醒的时候也总是被头痛缠绕，然后又再度昏迷过去。
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是要凝固住了一般。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你真的想要我跟徐恩泰一起去瑞士吗？”若薇在上官霖的怀里低低地问。
当他看到若薇脸色苍白地躺在重症病房里，脸上还罩着氧气罩，他愤怒地喘着粗气，扬手就朝旁边的上官霖挥出一拳，并且冷冷地说：“既然你根本照顾不好她，那么我会把她带走的！”
“这是你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上官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哀伤。
片刻后，他便疯了一般朝医院奔去。
“我不要！我才不要！”若薇低吼。
第二天，徐恩泰从老师那里得知若薇出事的消息时，震惊得呆若木鸡。他想象着若薇被车撞飞的情景，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
“傻瓜！你这个傻瓜！”上官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上官霖一言不发，他深深地凝视着若薇那张白皙的脸庞，心如刀割……
“如果我往后生命的延续是以跟霖永远分开为代价的，那么，这样的日子，这样的重生机会我宁可不要。”
被推出手术室的若薇看上去是那么的安详，紧紧地闭着眼睛，眼睫毛微微地向上翘着，脸色十分苍白。
“傻瓜，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怎么可以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生命逐渐地消逝而不做任何的争取……”上官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显的泪光，“瑞士真的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哦，而且，那个城市很浪漫……答应我，跟他一起去好不好？”
上官霖听见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甚至都忘记了如何呼吸……
“才不好呢！在我看来，瑞士的风景还不如我们蔷薇园漂亮，那是因为没有你在我身边；瑞士在我的眼里也不如我们这个城市浪漫，那也是因为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要怎么过……霖，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由于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创，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如果你执意不去接受治疗，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就会不得不面对真正的分离，可能是永诀……”上官霖说到这里几乎无法说下去了，他停了好久才克制住情绪，“你跟他去好不好？虽然我也同样不舍得你，可是只要你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啊！”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上官云立即开口询问，语气急迫。
若薇不说话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她何尝不害怕死亡呢，就是因为害怕她才不敢离开他身边啊。如果要死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他的怀里。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薇薇，你的病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虽然我们会暂时分开，但只要你的病好了，那么我们总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不是吗？”上官霖痛苦地劝解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上官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后手术室的门才缓缓地打开。
若薇定定地凝视着他，思考了良久，最后她好像终于动摇了：“好吧，霖。虽然我的病有可能会被治好，也有可能我会因为手术失败而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试一试。因为我没有办法抛弃你一个人去过天堂的日子……所以我答应你……我会跟他一起去瑞士。”若薇脸上顿时变得平静起来，说话的语调都极为缓慢。
上官霖机械地点了点头，依旧蜷缩着双腿坐在那里。
“真的吗？你真的答应去瑞士了？”上官霖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些欣喜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猜不透是喜悦还是悲伤。
“嗯，你要对蔷薇有信心才对，她一定会没事的！”紫菱再次鼓励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坚定。
“嗯。”若薇轻哼了一声，“但是，你要答应我，在家带着可可一起等我回来好不好？如果万一……”
“真的吗？”上官霖看着紫菱，空洞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光亮。
“没有万一，不会有万一！”上官霖急切地打断了若薇的话，语气温柔地说道，“我会在家等你，一直都会等你。上一次是你等我，等得那么辛苦，所以这一次，换我等你。但是薇薇，你一定要回来哦。”
“霖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要振作起来，蔷薇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紫菱抓着上官霖的衣袖泣不成声。
“嗯。”若薇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明天早上……”
楼雨晴情绪激动，趴在上官云的肩膀上低声哭泣着。
“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他打断了她的话，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上官霖将脸埋在若薇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她的肌肤，让她有一种酥痒的感觉。
这一刻，上官云没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上官霖。
但是，心里暖暖的。
“她……会死吗？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活了。”上官霖呢喃出声，眼神依然没有焦距。
若薇安静地靠在上官霖的怀里。
“上官霖，你给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上官云快步走到儿子的面前，发出一声低吼。
“如果看到你们离开，我会忌妒的，那样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阻止你们一起去瑞士哦！所以还是不要送你去机场好了……”
对于紫菱的呼喊，上官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连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若薇听着，伸手抱住了上官霖的腰，脸上是极为甜蜜的微笑。
“霖哥哥！”紫菱哽咽着蹲在上官霖的身旁。
晚上，上官霖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里，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愣了很久，才发送了一条信息——明天早上来医院接她，她答应和你一起去瑞士……
上官云夫妇和紫菱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清晨微凉的院子里。
他的头顶上方是一片红色的光芒，“手术中”三个字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上官霖安静地站在已经凋谢了的蔷薇花丛旁，那张帅气得人神共愤的面孔上流转着明媚的阳光，细细碎碎的刘海在晨光中闪烁着柔美的光泽。
上官霖脸色苍白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神空洞，一双腿因为过于修长而无辜地蜷缩在地上。
空气中，带着一种清晨特有的清爽和芳香。
医院。
她已经走了啊……
——上官霖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放开她的手，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能够陪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他……
我今天放飞了一只白鸽，让它把我的思念带给你。假如收到了，能还我一个晴天吗？
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片空旷的荒野里，四周什么都没有。头顶上的天空很蓝，凉风从他的身边刮过，他的心空落落的。
闭上眼睛还是可以看见你笑靥如花的脸。只要一想到你，呼吸都可以停止，思维都失去了控制。
他望着天空，上面似乎有一种巨大的悲伤要飘落下来。
你去了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还会不会回来？
早上八点二十分，开往瑞士的飞机已经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