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发脾气了?”霍天擎见状后,心中也明白了个七八分。
郁暖心暗自深呼吸,她不知道住在这房间里的究竟是怎样的老人家。她的紧张情绪似乎被霍天擎看在眼中,一贯坚毅的薄唇微微翘起,像是被她忐忑不安的样子逗乐一样,大手刚搭在门把手上,房门却打开了,一个下人走了出来,手捂着额头,在见到霍天擎后,一脸尴尬地欠身道:“少爷好。”
下人将手拿下,郁暖心惊得瞪大了眼睛。她的额头竟然流着血。
一扇精致的雕花门,沉香的好木配合散发着黄金般璀璨的边框,不难看出主人精心的奢华。
“少爷,老夫人这几天闹得很凶,我们做下人的真的没有办法了。”流血的下人哭丧着脸,声音有点哽咽。
“我和你协议的时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是七天七夜。”霍天擎轻抚她的长发,英俊的脸颊笼罩着梦幻般的诱惑,犀利的鹰眸却闪过冷芒:“所以我说的话,你都要无条件服从。”
霍天擎闻言后想了想,“你下去吧。”
“什么?”她充满忌惮的盯着他,像一只突然遇到袭击的兽,每每他一靠近,她的心就会提到嗓子眼里。
“是,少爷。”
“女人。”霍天擎缓缓靠近她,亲昵的用鼻尖轻点她的鼻尖,魔魅而炽烈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上,“你似乎忘记了一点。”他两只结实的手臂将她完全围困在属于他的范围之内,似乎不给她躲闪的机会,伴着她的呼吸,尽是好闻的龙诞香。
下人匆匆忙忙离开了,郁暖心仍旧是没有反应过来。
“霍先生,我想您应该清楚一点,这种事情并不是我们之前协议中的内容。”郁暖心真的很明白他的做法,蹙着眉头说道:“当初是您说过只要假期一结束,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现在您的假期已经结束了,所以您无权命令我来做什么。”其实她一向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尤其是面对一个老人家,她自然也很乐意去帮助她,但是,这个老人家可不是普通的老人家,她是霍天擎的奶奶,他们的生活她一点都不想去介入。
“进去吧。”霍天擎见她发呆的样子,眉头微蹙了一下。
“没错,如果她老人家喜欢的话,你这几天都要待在这里。”
“喂——”郁暖心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问了句:“霍先生,您奶奶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把下人的额头打出血?她可不想无缘无故成为牺牲品。
“为什么?”郁暖心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你的奶奶弹钢琴?”
霍天擎只觉得手臂间一软,转头看向郁暖心略微苍白的小脸,目光顺势从她的脸颊转移到搂住自己手臂的小手上,心头微微一暖。“放心吧,有我在,奶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厚实的大手轻握了一下她的小手,一贯漠然的黑眸竟然泛起一丝宠溺。
霍天擎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唇角的笑容显然收敛了一些,淡淡地说了句:“一会儿你要讨得奶奶欢心。”
一瞬间,怪异的气流在两人之间微微泛起。
郁暖心打量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我以为霍先生你,不会笑呢。”
“嗯。”郁暖心的心头也泛起一丝异样,咬着唇轻轻一点头。
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门映出霍天擎微勾的薄唇,“笑有什么奇怪的?”
乳白色的和奶咖色的墙面,营造了温馨又甜蜜的房间格调,房间很大,完全是主卧的格局,偌大的客厅尽头一道精致的拱门后便是主卧。
“你,在笑?”电梯中,郁暖心疑惑地看着霍天擎,像是在看着外星人似的,看他隐忍的唇角,似乎像是泛着强忍着的笑意。
郁暖心跟在霍天擎身后,两人刚一进卧室,一只古董花瓶便朝着这边飞了过来,她惊得刚要躲闪,下一刻,花瓶便被霍天擎利落地接到了,身手之快让郁暖心几乎震惊。
郁暖心深叹一口气,对着安娜·温斯莱特轻轻一欠身,快步跟上。
“奶奶,怎么您打算将孙儿的额头也打出血吗?”他大踏步走了进来,手中的花瓶把玩了一下后,放在了一边,走向了坐在床上正在生气的老夫人身边。
霍天擎强忍住笑意,对郁暖心说了句:“走吧。”说完自顾自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天擎?你度假回来了?怎么你度假也不告诉奶奶一声?心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老夫人语气尽是埋怨。
“好了天擎,带她去见奶奶吧。”安娜·温斯莱特的抵触情绪显而易见,她不喜欢这个女人,甚至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
“当然有了,为了奶奶我这不是将假期都取消了吗?”霍天擎脸上露出在外人面前从未展露的微笑,轻轻哄道。
安娜·温斯莱特一怔,显然没料到她敢顶嘴。而霍天擎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边不着痕迹地勾起弧度,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是有趣,敢跟他母亲顶嘴的女人除了奶奶外,也就是她了。
这一幕看在郁暖心眼中着实震惊,虽然她与这个男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这样一个他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在这个老妇人面前,霍天擎眼中尽是平易近人和笑意,跟以往的他大径相庭。再看这位老妇人,一身剪裁得体的唐装,短短的卷发衬得她有些可爱,慈眉善目的老者看上去更像是混血,并不像霍天擎所说的完全是亚洲人,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响亮而又快速,不难看出她身体的硬朗,床头边放着一根龙头拐杖,想必是她散步时用到的。
郁暖心的眉宇下意识地轻蹙了一下,她尖锐的情绪着实令她很难受。“这位夫人,请您放心,霍家这个地方并不是我想要来的,我也是被人硬拉过来的。”她清淡的声音难免有些不满。
霍奶奶似乎眼里只有自己的孙儿了,她拉过霍天擎的手,脸上尽是不悦,“天擎我问你,你去度假是不是又带着那只狐狸精了?”
安娜·温斯莱特无奈地轻叹一声,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他要是决定下来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重新走到郁暖心面前,目露不悦地说了句:“这几天你在这里最好安分守己一些,霍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希望你不要为霍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霍天擎一笑,耐心地问道:“奶奶您在说什么呢?什么狐狸精?”
“好了好了,就让她试试吧,您不是也没有办法了吗。”霍天擎安慰着母亲。
“还瞒我?就是那个演员虞钰。这几年你不是跟她走得最近吗?”霍奶奶一点都不糊涂。
“可是她是个演员呢。”安娜·温斯莱特语气稍有不满,“她跟虞钰一样,这种女人只想一步登天罢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任何东西,像她们这种秉性的女人压根就没有资格来到我们霍家。”
霍天擎不怒反笑,哄说道:“奶奶您误会了,我知道您不喜欢她,所以陪孙儿度假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子。”
霍天擎揽过安娜·温斯莱特的肩膀,薄唇泛着淡淡的笑容,“让我破例的人不是她,而是奶奶。您将正在度假的我叫回来,我自然也只能先找个会弹钢琴的顶替一下了。”
“另外的女孩子?谁?方颜?”霍奶奶敏感地看着他问道:“我也不喜欢方颜。”
安娜·温斯莱特很显然已经习惯儿子的这种说辞,漂亮的眉头一蹙,“你从来不带女人回来这里,你竟然能为一个小演员而破例?”
“好好好,不是方颜。”霍天擎连忙说道,“奶奶您忘记了,方颜不是刚刚来过吗?她又怎么会在我身边呢?”
“她只是众多女伴的其中一个罢了。”霍天擎说的毫不留情,一丝人情味都没有。
霍奶奶一挑眉,这次发现房间里原来是多了一个人的,看着门口处那个身着白裙的郁暖心后,手一指,“是她吗?”
安娜·温斯莱特看了郁暖心一眼,将霍天擎拉到一边重重一叹气道:“天擎,我想知道你跟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没错,就是她,这下子您放心了吧,既不是虞钰也不是方颜。”
“母亲,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哄奶奶开心最重要。”霍天擎轻声打断了安娜·温斯莱特的话。
“你这个臭小子,身边的女人总是换个不停,对了,你把这个女人带来这里做什么?”霍奶奶不满地质问。
“天擎——”
霍天擎起身将枕头为奶奶调整好,轻声说道:“您不是喜欢听钢琴曲吗,她会弹琴。”
霍天擎意味深长地看了郁暖心一眼,忽地一笑,“只能试试看了。”
“哼。”霍奶奶有着老人家孩子气的撒娇,这才将目光落在郁暖心身上,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后突然提高声音问了一嗓子,“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即使会弹琴又怎么样?”安娜·温斯莱特丝毫没将郁暖心放在眼中,“你就这么肯定奶奶会喜欢她?”
郁暖心走上前看着霍奶奶,轻声说了句:“我叫郁暖心,奶奶,您可以叫我暖心。”
霍天擎不疾不徐的样子,“母亲,她虽然是演员,但也会弹琴。”
“放肆。”霍奶奶闻言后手“啪”地一下拍在旁边的桌上,“谁是你奶奶?奶奶奶奶的,叫得还挺亲热的,你又不是我孙儿凭什么这么叫我,难道你跟那个虞钰、方颜一样都想着嫁入霍家?臭美!”顶着超级可爱的卷发,老太太的头也晃来晃去的,看在郁暖心的眼中竟然生气不起来,这个老妇人真的挺可爱。
她的回答令安娜·温斯莱特微微一怔,下一刻,蹙紧了眉头,不满地看着霍天擎,“天擎,你在搞什么?”
“我叫您奶奶只是一种尊称,就算是在马路上我见到您这样的老人家也会这么叫的,不过既然您不喜欢,那我直接生硬地叫您霍家老夫人罢了。”
“我是演员。”
“什么?你竟然拿我跟马路上的那些老人家相比较?天擎,”霍奶奶颤抖着手抓住霍天擎的大手,“你看她、她竟然敢跟我顶嘴,她——”
“那你是……”
“霍老夫人,也许是我的形容不当,不过您在这个房间里一味地生气,这样的一个您在我眼中可能还不如那些老人家,起码他们活得很开心,每天笑哈哈的,”郁暖心没等霍天擎开口说话便不卑不亢地说道。
郁暖心强迫自己对上她那双比海水还要蔚蓝的眼眸,不卑不亢地说了句:“我不是钢琴师。”
“你、你——”霍奶奶瞪大了眼睛指着她,“你是做律师的吗?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
安娜·温斯莱特闻言后,再度仔细打量了郁暖心一眼,威严的声音落下,“你是钢琴师?似乎没什么名气吧,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不是律师,我跟虞钰一样,都是演员。”郁暖心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丝坚定。
霍天擎看了郁暖心一眼,唇间尽是漠然的笑,“凭她可以弹得一手好钢琴。”
霍奶奶很显然也怔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你只是个小演员而已,竟然敢这么跟我顶嘴?还不让我把话说完,你跟虞钰都是一伙的对不对?都对我的孙儿不怀好意。”
安娜·温斯莱特狐疑地看了郁暖心良久后,才转头看向霍天擎,“天擎,我看你是忙公事忙得语无伦次了吧?她陪奶奶?她凭什么陪奶奶?”她的疑问正巧也是郁暖心的疑问。
“霍老夫人,我希望您最好明白一点,虞钰是虞钰我是我,至于虞钰想要嫁入霍家也好还是有其他想法也罢,这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郁暖心看着霍奶奶,清澈的眸闪烁着凛冽,“还有,不怀好意的人不是我而是您的孙儿,外面的人都知道他对女人一向不尊重,霍家也是他强行拉我来的。”
霍天擎微微一笑,“母亲,她是专门陪奶奶的。”
“什么?你、你竟然这么说我的孙儿,你这个女人按的是什么心啊?”
郁暖心也愣住了,看着霍天擎,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按的是什么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这里是弹琴给您听的。”郁暖心一点都不见退让,声音仍旧是不愠不火。
安娜·温斯莱特眼中一怔,“天擎,你在说什么?”
“我才不要听你弹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这些只不过是想讨我孙儿开心,并不是真为我这个老太婆着想。”霍奶奶将脸扭到一边。
“她不是陌生的女人,郁小姐这两天会住在御墅。”霍天擎回答了母亲的话。
“我既然答应了霍先生就要做到,琴我会弹,霍老夫人会不会听我无权干涉。”郁暖心虽然对这个老奶奶没有反感之意,但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便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的三角钢琴旁坐下。
“天擎,你将这个陌生的女人带进御墅做什么?”安娜·温斯莱特眼中尽是王室般的高傲和漠然。
霍奶奶瞪大了眼睛,“你……她、她,天擎……”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理会自己感受的女孩子,竟然不像其他人似的怕她怕的要命甚至还有些自大。
偌大的主厅气氛压抑。
霍天擎没有阻止,反倒是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双臂状似悠闲地环抱在胸前,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钢琴旁,美丽的一幕令他眸间有着浅浅的暖意。没想到她的胆子还挺大的,不但敢跟母亲言辞一色,就连同奶奶讲话也是一样的不卑不亢,这个女人倒是令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郁暖心心底深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少妇的那双眼睛,跟霍天擎似乎如出一辙,今天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句话的含义了,这两个人实在太相像了,不愧是一对母子。
白色的三角钢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修长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如凝脂般的色泽配合着琴键的白,煞是好看。淡淡柔柔的琴声响起,郁暖心的手指,灵巧而熟练地在琴键上飞跃着,如在花间舞动的蝴蝶般,轻松而自在。
“郁小姐?”安娜·温斯莱特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虽不见一丝愠怒,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
美妙的音符,伴随着她指尖的游动而释意地流淌着。音乐如水,柔美而宁静,仔细听去,竟有淡淡的哀伤,连同郁暖心的美眸间也泛起微微的涟漪,随着琴声,她的思绪渐渐飘散,一直飘到三年前的那个时候。
“母亲,这位是郁小姐。”
坐在沙发上的霍天擎眼里也有着明显的怔讼,他原以为这个女人即使要弹也会弹一些名家曲目,没想到她会弹出这么一首柔美得能够扣人心弦的曲子。在她的弹奏下,曲子如同流畅而优美的江水在缓缓流动,又如在空中快乐飞舞的天使,飘散着飞翔着,而她就如同天使般,表情也勾着那种令人着迷的梦幻,只不过,眉间那抹似有似无的哀伤竟令他的心头陡然一抽,一丝莫名的心疼漾开。
下人们纷纷将头低下,而管家福妈则立刻上前搀扶着少妇下了楼。少妇正是霍天擎的母亲,安娜·温斯莱特,她缓缓走上前,步履极度的优雅,转向郁暖心的目光却透着异常的冷漠。“天擎,这个女人是谁?”
再看奶奶,她许是也没料到,不满的情绪渐渐平复,甚至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首曲子。
她有些微怔。这个女人几乎看不出真正的年龄,美丽的金发高雅地盘在脑后,典型的英国美女的脸部轮廓上不见一丝笑容,一双深邃的蓝眸子也正在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郁暖心。
“奶奶,喜欢吗?”他低声问道。
郁暖心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妇正缓缓从主厅中间的楼梯走下来,高跟鞋碰触着黑色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睁开眼睛,手拼命地拍打着床榻,“喂,丫头、丫头!”
“天擎,你将什么样的女人带了回来?”
钢琴声戛然而止。
福妈显然没料到郁暖心会主动给她这么一个下人打招呼,立刻一欠身,“您好,小姐。”她在霍家待了二十多年,就从来没见过少爷带哪个女孩子回来过,就算是方颜小姐,也是她通过父母的关系主动找上门的,眼前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许是真的被少爷看上了,才会将她带回老宅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这次真的走运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方小姐怎么办?就在福妈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道透着威严与干练的女人声音扬起——
“霍老夫人,什么事?”郁暖心转过头,美眸间泛起疑惑。
“福妈,你好。”她礼貌地率先打了声招呼,虽说她不明白霍天擎为什么要介绍霍家的人给她认识,但必要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你这个丫头到底弹得什么呀,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他的话引起下人们的面面相觑,尤其是福妈。
“霍老夫人想听什么?”郁暖心清清淡淡地说了句:“贝多芬的?巴赫的?或者是肖邦、海顿、舒曼?”
霍天擎点点头,随即对郁暖心说道:“这位是御墅的管家,你叫她福妈就可以了,在这里服务了二十多年了。”
“停停停。”霍奶奶蹙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随时都可以听到。”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我已经通知夫人了。”下人们早已经站立在主厅的两侧,管家上前笑容可掬地说道。
“所以我才弹了这首您没有听过的。”郁暖心不疾不徐地说了句。
郁暖心不由得咋舌。虽说有钱不是罪过,但这么奢侈着实是太没心没肺了吧,这么说偌大的别墅除去下人们,也就只有两个人在住,要是她的话,不被吓死也会寂寞死的。
呃?霍奶奶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给将了一军,怔住了。
“这里是霍家的老宅,平时的时候我也会回来。”霍天擎难得耐性地解释着她的疑惑,破天荒第一次。
“那么,您是否选择继续听下去?”郁暖心凝视着霍奶奶,问话的同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霍天擎,却见他的鹰眸也正在锁住自己,目光之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消遣之意。他的这副神情令郁暖心倍感不解,她这么没礼貌地对待他的奶奶,他竟然没有生气?
郁暖心微微一怔,“那,您不住在这里?”
霍奶奶想了想,心不甘地问了句:“听是一定要听的,但是你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啊?我总要知道名字吧。”
霍天擎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淡淡地回了句:“御墅是母亲和奶奶在住,除此之外就是照顾这里的下人们、园丁和保镖。”
郁暖心将头转过去,手指轻落在琴键上,低低的语息有一丝感慨,“这首曲子叫做‘相思’,是我自己谱的曲子。”
“这里住了多少人?”她轻轻问了句,眼神下意识地瞄向拐角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扶桑花图案的门。这是电梯?竟然还有在自家安装电梯的嗜好,这有点太夸张了吧。
霍奶奶眼睛瞪大,“丫头,你自己还会写曲子呢?”
主客厅华丽的水晶吊灯几乎是从十六米层高的位置高空垂下,整个主厅是通透而奢华的,纹理鲜明的紫檀木,通过有序排列而赋予韵律。质地天然厚重的大理石,通过色彩上的强烈对比,突现出空间的高贵气派。
郁暖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点头。这首曲子是她当年在与左凌辰恋爱时谱写的,每每她弹这个曲子时,左凌辰都会坐在自己身边,充满爱意地凝视着她,伴着这首幽幽的钢琴曲,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然而如今,幸福不再,剩下的就只有幽幽的思念。
整个御墅的内部设计完全可以看出成功人士对居住环境的明朗要求。豪华的欧式风格,摈弃古典欧式繁杂细致的造型,运用欧式线条及构造特点展现大气豪华的视觉空间,设计豪华但不浮夸,大气不失精致。
她眼底的淡淡忧伤落入霍天擎的眼中,下意识地他蹙了蹙眉头,他一贯深谙人心,从她刚刚淡淡的语气中他不难听出一些眉目来,心头一扫刚刚的悦感,她的眸间哀怨似乎为另一个男人而生。
郁暖心目不暇接地跟在霍天擎身后步入别墅的主厅才知道,刚刚的惊叹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该死!
当别墅高大的警卫门缓缓地自动打开,奢华的车子像鱼般驶入,所有的检查系统都开始自动地运行。
钢琴声再度响起,这次霍奶奶似乎听得很认真,许是受了音乐的影响,情绪也变得安静了下来,房间中安静极了,只有水一般的音乐在融化。
整幢别墅坐落在得天独厚的优山美地之上,配合天然的山谷缓坡地势,形成了特有的新现代主义坡地别墅。偌大的天然活水湖在别墅中动态循环流动,园林景观设计独具匠心,宛如一幅清丽的水彩画,融入休闲浪漫的南加州风情,配合西班牙的贵族建筑,营造了娴雅浪漫又高贵大气的意境,建筑空间媲美同质成熟别墅的精工巧构与优异配置,层层退台打造露台花园,处处透着唯我独尊的奢华之感。
霍天擎的目光却透着越来越明显的不悦。
霍家别墅又称为“御墅”,这是霍家老爷子在世时起的名字,寓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