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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不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他却如此特别和不同。

“跑不动了。”柴茜有气无力地摆手,脚步刚刚停下胳膊就被提了起来。

下一瞬,人就到了身侧,上次闻到的熟悉的洗衣液味道萦绕在鼻端。柴茜喘着粗气偏头去看他,钟一鸣目不斜视道:“看路,跟着我跑。”

钟一鸣有绝对的身高和体能优势,提着她还一脸毫无压力的样子。

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他说:“跑步的时候不要突然停下,容易出事。”

别人都已经跑完了,她还远远地坠在后面。

柴茜便又挪动着脚步跟上,脚后跟像是拖在地上一样。这边是背山坡,地理位置又很偏僻,基本都见不到什么其他人。

进行越野训练的时候柴茜没有达标,和另外几个学生被罚长跑,围着训练基地外围的山坡绕场一周。柴茜从小到大的体能都很一般,她可以做到熬夜一整晚第二天依然活蹦乱跳,但是运动神经真的不够发达。

过惯了都市的灯红酒绿,学校的热闹喧嚣,乍来到这么个地方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训练继续。

柴茜东张西望地说:“学校选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杀人抛尸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还好,第二天天气雨转阴。

她明显是想要转移跑步带来的痛苦。钟一鸣这个陪跑也算敬业,对她糟心的问题就算不回答也不会打断,任由她说,偶尔还能随便嗯两声。

他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出来的信息露出一个颇有些无奈的表情,不明白她怎么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和稀奇古怪的问题。

直到“哎哟”一声。

“没有。”钟一鸣放下手机摇头。

柴茜踩中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块,险些摔到路边的水沟里,还好钟一鸣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

此时在教官所住的房间,一同来训练的另外一个教官奇怪地问钟一鸣:“你干吗呢?是训练有什么变动吗?”一直频繁地看手机。

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回魂的时候发现自己和钟一鸣的姿势有点像是半搂着。

柴茜算是摸清楚了,只要不是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基本都会回复。她没话找话地和他闲扯,他偶尔回她一两句。

她也没有刻意提醒。

原本以为他应该不会回复的,隔了没两分钟,他回:“看天气状况。”

钟一鸣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声线粗粝了两分:“怎么跟你说的?眼睛是长头顶上了?”

“明天训练还继续吗?”

柴茜不生气反笑,低低地回:“嗯,长头顶上了。”

她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一个栗暴。

柴茜坐在床上发呆,满脑子都在想钟一鸣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接下来钟一鸣再让柴茜跑,柴茜死活都不愿意了。

有人接话说:“这不是挺好的吗,还可以睡懒觉。”

你说要是有其他学生在,就算碍于钟一鸣的教官威严,柴茜也不可能反抗他,但是现在状况不一样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柴茜还真没有什么顾忌的。

同住的女生扒开窗户,转头和其他女生聊天:“这么大的雨,明天估计都不能训练了吧?”

“我腿软,真跑不动。”柴茜皱着一张脸卖惨。

柴茜还没有好全,有些恹恹的。

钟一鸣看了她半晌,也没有非逼着她继续,看了看远处的天色说:“今天就算了,剩下的路程留到明天继续,有意见吗?”

这一天主要事情就是整理内务,也没有什么训练项目。结果哗哗的大雨,在晚上七点的时候终于是下下来了,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腥气。

柴茜心里瘪嘴,心想钟一鸣的原则性实在是太强。

远处的天边阴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但她表面上倒是一副听话的样子,连忙点头说:“没意见,没意见。”

钟一鸣带着柴茜他们班到达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这里的条件远比不上学校,除了训练场就是一排排平房。

混过一天算一天,柴茜抱着这样的心态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钟一鸣的建议。

心想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吗?她也没那么弱好不好?

他带着她往回走,走了几米才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动静,回头才发现她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动。

柴茜直视回去。

“还有问题?”他回头问。

他说的时候,视线在整个群体当中扫视了一圈,在略过柴茜的时候下意识地停顿了两秒。

“我歇会儿,脚抬不起来。”柴茜一脸龇牙咧嘴的表情,她这话倒是不假,跑了那么远又骤然停下,她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已经是最后的倔强了。

钟一鸣已经等在了大巴车前,等人到齐的时候他说:“野外生存训练不像你们军训的时候那么轻松,如果身体有问题或者实在坚持不了的,可以打报告退出。但一旦你们上了这辆车,接下来的一切训练都必须服从安排,明白了吗?”

钟一鸣妥协一般地轻叹了口气。

集合的时候,柴茜来得稍迟。

他倒回来,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

头一天还挂着水的柴茜,第二天收到通知的时候都蒙了,而且当天就得坐大巴车出发前往郊区的营地。

柴茜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钟一鸣愣了愣,直到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才弯下腰趴了上去。

军训时间过半,学校说要抽调一个班去进行一周的野外生存特训,是大学军训新开展的项目。就是那么不巧,刚好抽到了柴茜他们班。

他的背很宽,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

柴茜完全没有想到钟一鸣所谓的要处理的事情,和他们班有关系。

柴茜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说:“钟一鸣,你这样很容易让女生喜欢上你的知道吗?”

2.

“你是我学生,天都要黑了,你让我把你丢半路上?”

付英俊顶着后背的凉意回她说:“姑奶奶,你真想知道自己问他,不然我怕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才不是你学生。”起码在柴茜的心里,她并不希望和钟一鸣的关系始终处在一个教导者和被教育的关系上。

柴茜还在问他钟一鸣在学校的事。

钟一鸣没有回她,稳稳地托着她往回走。

付英俊心里“咯噔”一声,钟一鸣有双非常好看的眼睛,不然也不会有学生背地里调侃他叫“钟美人”。他看人的时候会非常专注,仿若能洞悉一切。

柴茜有些出神。

钟一鸣看了他一眼。

此时两人的周围一片寂静,山林的风,天边的云。她甚至在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个时候,就算让她长时间待在这个地方,她也是愿意的。

看了看身侧并行的好友,他试探道:“一鸣,你们班柴茜还挺有意思的哈。”

3.

柴茜从他这儿套钟一鸣的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就把她的心思给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始终认为柴茜没戏,不过今天这状况,他有点摸不准了。

训练的时间过得很快,特训到倒数第二天的时候,有人提议晚上举行一场篝火晚会。

付英俊回得那叫一个快:“我找他是真有事,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呢。”

一般到了晚上都是比较放松的时间,教官和学生打成一片。

“你真会挑时候。”

大家都比较兴奋。

他们前脚刚走,柴茜悄悄给付英俊发消息。

大家在训练场的中心燃起火堆,坐成一圈。

“哦。”

柴茜的位置和钟一鸣隔得很近,盘腿坐在地上,柴茜借着火光去看他的时候,他刚好转过头,两人视线相撞,钟一鸣先移开视线。

钟一鸣最后松开她的手,解释:“我和付教官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的训练你也不用参加了,好好休息。”

柴茜瘪嘴,有够别扭的。

柴茜立马老实了,看着手背上倒流的血液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当晚气氛很好,游戏一轮接着一轮。柴茜完全是玩儿嗨了,有种类似于酒精上头的兴奋感。刚好她游戏输了,惩罚她现场找一位异性合唱一首。

钟一鸣脚下一顿,低头的瞬间立马抓住了柴茜的手腕,黑着脸说:“输着液别瞎动。”

柴茜想也没想直接指了钟一鸣,瞬间将气氛推向高潮。

“哎!”柴茜连忙伸手拦着他说,“别生气啊,我就开个玩笑。”

“教官来一首!”有男生高喊。

结果,钟一鸣收起手机站起来,招呼付英俊,淡淡地说:“走了。”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柴茜笑看着坐在地上的钟一鸣,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心说,让你刚刚躲我。

柴茜被逗笑,转头就问钟一鸣:“你是在担心我吗?”

说起来柴茜本身也挺期待的,还在学校的时候,晚上拉练,其他班的教官一般都会来点儿才艺表演什么的,就剩钟一鸣,从头到尾没见着他有什么训练外的表现。

付英俊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说:“好在你没什么大事,你都不知道,你没在的这个下午,你们钟教官那张脸都快把你们班的学生给冷哭了。”

柴茜一想到他张嘴可能唱出荒腔走板的音调的场景,莫名觉得很好笑。

不过,他正低着头翻付英俊之前发给他的消息,也没空搭理他们两个人。

钟一鸣终究是敌不过所有人的期待,从地上站起来。

他们两个人私底下见着总会贫两句,简直把钟一鸣当成空气。

他走到柴茜的身边,随口问她:“唱什么?”

柴茜挑眉开玩笑:“托你的福,好多了。”

这么淡定?柴茜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歪头小声地问他:“你会吗?”

付英俊根本没回答他,反而转头问柴茜:“你怎么样,好些了没?”

“你点。”他说。

“什么事?”钟一鸣问。

柴茜想了想,举棋不定地问:“要不《理想三旬》?会吗?”

结果,钟一鸣待了不到三分钟,付英俊拿着手机急匆匆走了进来,搭在钟一鸣的肩膀上说:“我一猜你就在这儿,打电话给你也不接。”

钟一鸣点头说好。

钟一鸣无声笑了笑。

柴茜还挺惊讶的,她点这个歌的原因是因为莫名觉得他的声线和这首歌很合适,加上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没想到他还真会。

钟一鸣随口接了一句,换来柴茜一个斜眼。

雨后有车驶来

“我觉得人家说得挺好的。”

驶过暮色苍白

她的语气里含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抱怨,像在外受了委屈跟家长告状的小孩儿。

旧铁皮往南开 恋人已不在

柴茜偏偏头,悄声和钟一鸣说了一句:“又开始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儿被念叨了快一个下午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收听浓烟下的

校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他正戴着眼镜给旁边一个女生扎吊针,嘴里一直说:“你们这些娃娃就是太娇生惯养,身体底子太差,这两天温度一高,我这儿都快安不下你们这些晕倒的学生了……”说得停不下来,没完没了的。

诗歌电台

她偏头去看他,发现他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不动情的咳嗽 至少看起来

不过钟一鸣名气不小,从他刚踏进这里的时候,柴茜就听见不少关于他的谈论声。

……

教官来看学生也算是情理之中了,这小小的医务室里基本都被军训的学生给占满了。

从钟一鸣开口的那个瞬间,柴茜就彻底闭了嘴。她唱歌一般,不想打扰。其实不只是她,整个现场都静了下来,只有钟一鸣淡淡地,带着点儿沙哑的声音响彻在耳际。

柴茜在钟一鸣的眼中看见了无奈,然后才拉过凳子在旁边坐下,柴茜扬了扬嘴角。

柴茜看着他的侧脸,一时痴了。

“不是,这样仰着看你我脖子累。”

当时内心的感受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些人是可以把普通人逼上绝路的,他像是一块挖不尽的宝藏,有无数的闪光点等着你去发掘。

“不用,我站着就行。”

直到他落下最后一个音,柴茜才在尖叫和哄闹声中回过神。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这姿势莫名让人觉得压力。柴茜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先坐。

柴茜说:“你这把嗓子,当什么兵啊,不当歌手我都替那些唱片公司遗憾了。”

“好点儿没有?”钟一鸣问。

钟一鸣听见了,转头笑问:“评价这么高?”

“你俩不是……你怎么来了?”柴茜惊讶道。

“必须啊。”柴茜说。

感觉身边站了人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许小诗、齐阮她们去而复返。

当天闹到很晚才收场。晚上,柴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进来的时候,许小诗、齐阮她们刚走。她正闭着眼半躺在椅子上,医务室里的空调吹得胳膊凉飕飕的。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钟一鸣唱歌的时候录音。

不过柴茜倒是没有料到钟一鸣会来医务室。

辗转反侧到十二点的时候,她干脆爬起来了。

柴茜翻了个白眼:“剧情还能更狗血一点吗?这手段还是留着对付你家陆执吧。”

这边不比学校还有特定的门禁时间,要出宿舍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许小诗则拖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笑道:“你这都进医务室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在操场晕倒,说不定还能换个钟一鸣的公主抱。”

外面的场地和房檐下都有照明灯,柴茜披了个衣服坐在石阶上发呆。

齐阮说:“你发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大晚上不睡觉,干吗呢?”

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齐阮和许小诗来看她,顺便带了晚饭。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的时候,柴茜吓了一大跳。

当天,她后面的训练就没有去参加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医务室里挂着水。

结果一看居然是让她失眠的罪魁祸首,他就站在她后面,走路没声没息的。

柴茜不得已请假。

“你怎么出来了?”她问。

哪里想到她这个拉肚子拉得没完没了,成功把自己给送进了医务室。医生说她肠胃炎,但好在不是特别严重,不过最后还是建议她挂两瓶水。

钟一鸣往前走了一步,停在她的身侧说:“刚刚巡视的徐教官告诉我在这里看见了一个悲春伤秋的孤独背影,怕你遇到什么事情想不开,让我来看看。”

结果,钟一鸣直接叫了旁边的一个女生陪着她一起去。

柴茜一脑门黑线,想说这乌龙闹得有点儿大。

柴茜想说他不会以为自己又糊弄他呢吧。

她说:“没有,我就睡不着,出来晃晃。”

钟一鸣的眉头皱得死紧,显得比以前的很多时候都要严肃。

“为什么睡不着?”钟一鸣在她身边坐下,一副要谈谈的架势。

自从上次和许小诗她们放过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故意给钟一鸣找过麻烦,她希望尽量显得自己还是有救的。她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说:“报告,我可能要去趟厕所。”

柴茜怼他:“现在的教官还附带关爱学生心理健康的项目吗?”她明知钟一鸣是好心,可她就是觉得莫名烦躁。

“怎么了?”钟一鸣突然出声的时候,柴茜还没有反应过来。

钟一鸣看她一脸我不想说话的抗拒表情,最终妥协,说:“既然没事,那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最后一天,然后就要回学校了。”

当时正练着齐步走,她强撑着站在后面,想说忍忍或许就过去了,毕竟她往年夏天在家吃再多的冰饮都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柴茜立马伸手拽住了他欲起身的动作。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还是钟一鸣。

钟一鸣坐回原地,以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这次可不是她故意找借口想请假,下午还不到三点,她整张脸已经煞白,额头还直冒冷汗。

柴茜的喉咙哽了一下,她盯着他的脸半晌也没有发声,钟一鸣很耐心地等着她。

不过柴茜没想到,两块冰西瓜下肚,她成功把自己的肚子给吃坏了。

直到最后,柴茜心一横说:“钟一鸣,我挺喜欢你的。”

当时的柴茜还并不知道,有的人就是那样,不经意间走进了你的生活和世界,他看似和你曾经遇见的每一个没有什么不同,却足以让你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夜不断想起,带来千回百转的余音。

她说了之后又立马补充:“不对,不应该是挺喜欢,也不是那种简单的好感,就是……”

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和举动,都能带来波澜壮阔般的感受和震撼。

“我知道。”钟一鸣说。

柴茜愣了两下才追上去,心怦怦跳。按道理来说,她不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恋爱,但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钟一鸣给她的感觉如此特别和不同。

那一瞬间,柴茜怀疑自己幻听了,钟一鸣说什么?他知道?

钟一鸣便提着东西先她一步走在前面。

在柴茜的认知当中,钟一鸣应该属于对这种事情相当迟钝的一个人。仿佛普通人的恋爱和情感离他很远,他总是淡淡的,不动声色的样子。

柴茜摇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柴茜觉得这几个字自己问得异常艰难,毕竟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自觉将注视的目光放到他身上的。

他什么也没说,走上前默默提过她手上的东西,然后才问了一句:“就这箱?还有没有?”

视线突然变得昏暗。

所以当他从旁边那条路朝柴茜走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点儿傻。

钟一鸣将手覆在了她的双眼上,他似乎无法忍受她那样直白看着他的眼神,做出了这个在此情此景略显突兀的动作。

下午的训练已经快要开始,钟一鸣回消息的时候人应该在操场上。

柴茜没有动,听见他叹息说:“柴茜,你不知道吗,你有一双藏不住事的眼睛。”

她连忙说:“不用过来了,我已经在路上了,还有五分钟。”

他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信息跳出来的那一刻,柴茜被吓了一跳,连带着感觉连心跳都加快了。

柴茜摸不准他究竟是几个意思,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她终于伸手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干脆利落地问他:“那你呢?”

结果没料到他秒回,简洁的三个字:“在哪儿?”

你喜欢我吗?

她想也没想就拍了一张地上的一箱矿泉水的图片发了过去,也没抱着想让他来帮忙的念头,就纯粹是想试试而已,毕竟她曾一度怀疑他究竟用不用微信。

钟一鸣笑了一下,说:“柴茜,我是你的教官,也就相当于我是你的老师。”

柴茜翻过他的朋友圈,发现他还真是表里如一,不是内容无趣,是他根本就不发。

柴茜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不论我喜不喜欢你,我们都是没有结果的。

柴茜翻着微信的时候看见了钟一鸣的名字,说起来这个还得感谢付英俊,那家伙虽然嘴上不靠谱,好歹磨了两天还是套出了钟一鸣的联系方式。

什么破逻辑!

最后人还是叫来两个,无奈东西太多。

柴茜根本不是顾虑那么多的人,直接反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柴茜最后逼得没办法,找了几个相熟的电话一个一个去叫人。

钟一鸣自知拿她一向没有什么办法,也就不多作纠缠,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很晚了,早点儿休息。”

她直接在班级群里喊了一声,结果一个个直接装死,谁也不想这么大热天跑出去干苦力。

柴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语了半天。

柴茜:“……”求您把我的号删了吧。

特训周期结束后,柴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辅导员也是心大:“之前统计的联系表我找不到了,只有你一个人的电话。我看我们班就你一天没闲着,你应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找人来帮忙。”

回程的时候还是坐的来时的那辆大巴车。

柴茜很无语,说:“老大,你是怎么忍心说出让我们这种柔弱的女子顶着大太阳去领物资的,班上的男生都昏过去了啊!”

柴茜出门较晚,上车的时候位置基本上都已经占满了,她在车厢里扫了一眼,最后一排明明还有两个位置,但她还是对钟一鸣旁边的教官说:“徐教官,我能和您换个位置吗?我有点儿晕车。”

他们辅导员是个三十一岁的单身男青年,放荡不羁爱自由,整个军训期间除了早晚来晃荡一圈基本就没有管过他们。

一周的特训下来,这个徐教官对她也算印象深刻,毕竟她好多回训练都不达标,是教官里的重点关注对象。

叫她去领物资,辅导员倾情赞助,冰水加冰西瓜。

他立马站起来说:“当然可以。”

好不容易结束了大会,午休结束前半个小时,柴茜在宿舍抹着防晒霜,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谢谢教官。”柴茜的态度那叫一个端正和有礼貌,在徐教官挪了位置后,立马将包放到了钟一鸣旁边的位置。

那已经是差不多快军训十天的时候了,军训时长过去一半,大一也迎来了军训期间最高温的时间,温度直逼40℃。

钟一鸣原本靠窗,这个时候跟着站起来说:“晕车?坐里面。”

柴茜默默收回手不说话,她也就在当着钟一鸣面的时候这么乖了。

柴茜看了他一眼乖乖挪了进去,心想不愧是在军校长时间训练过的人,什么情况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她原本还以为他躲她都来不及呢。

周围传出不少憋笑的声音,被钟一鸣扫了一眼之后又全部压了下去。

几分钟后,车开始慢悠悠地开动了。

她还没有想好说什么的时候,钟一鸣看着她还没有收回来的手皱眉说:“还不收起来?等我替你擦汗?”

柴茜其实并不是很晕车,但是因为路不是很平,晃荡得难受。

发现钟一鸣就站在她的后面。

她也没什么心情在这个时候找钟一鸣说话,干脆闭着眼睛睡觉。

柴茜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人的动作都莫名僵硬的时候,才缓缓回头看了一眼。

车窗外的阳光并不灼人,但她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是感觉眼前一暗,是有人放下了窗帘。

她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结果对方居然没反应。

柴茜猜到是钟一鸣,她扬了扬唇,并没有睁开眼。

领导讲话又臭又长,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东西。柴茜边说边低头从裤兜里摸纸巾,刚掏出来,发现女生已经转过头去了。

柴茜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在摇摇晃晃的途中睡着了。

“忍会儿吧,遇上这种大场面都这样。”

直到车子路过一个坑洼的地方才在震荡中忽然惊醒。她有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然后发现自己靠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热死了,茜茜,你热不热?”排在柴茜前面的女生转过头问她,顺便向她借纸巾。

她微微抬头,嘴唇无意识地擦过钟一鸣的下巴。

太阳差不多挂到了人的头顶上,温度越来越高。

柴茜一下子僵住了所有动作,一动都不敢动。她正在想这钟一鸣会不会把她从窗子口丢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抱着手臂,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一层睫毛刷下来,颤都没颤一下。

教导主任最后还是心软,只警告,不处分。

柴茜长呼了口气的同时,又稍微有点儿不甘。她伸出手指正准备戳戳他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耳朵有点儿发红。

人人都起哄说有勇气的时候,男生正笑嘻嘻地站在台上当着所有军训学生念检讨书。

柴茜动作一顿,又开始有点儿想笑。

拉电闸的学生就是当天晚上告白的男生,大一的,告白对象是大二的学姐。

让你装。

1.

她开始还真以为他完全毫无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