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充电器是不是落在桌子上了？”
“那我过来拿，你几点值班结束？”
“现在没事。怎么了？”
“快了，东西放桌上。”
不一会儿，回复来了：
“那我去拿完，能劳烦赵大医生开车捎我回来吗中国好邻居：）”
“忙吗？”
颜玖打出那个微笑时，脸上其实就挂着一抹笑意，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紧张地盯着赵霁诚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来了一个字：
记忆这才回到自己从医院跑出去前，急匆匆的，充电器好像落在了段青的桌子上，连忙拿起手机，刚想给他发个短信，想起来今晚值大夜第一班是赵霁诚，第二班是段青，他估计在睡觉，于是就发给了赵霁诚：
“好。”
刚刚卸了妆，打了杯牛奶，坐在桌前准备开始赶进度，电脑却没电了，伸手一摸包中，充电器居然没拿回来？！
她立刻爬起来，哼着歌，穿衣服准备出门，门口有夜班车到医院，市中心就是这点方便，哈哈。
颜玖经历刚才那些，再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但她还是不能休息，最近视然下了要求要赶稿，她需要尽快把二十集之前的剧本写好改好发过去，今晚接收到的信息量很大，估计睡是不太能睡着了，心情起起伏伏万分复杂，创作能让她理清自己，冷静下来，其实也是她的解压方式。
……
回到现在。
温乐黎刚才小酌了几杯，意识其实还算清醒，毕竟这跟她以前参加过的饭局而言，好应付很多，包厢吃完饭，大家又一起出去唱了歌，正在欢闹之余，坐在她旁边的神外实习大夫小钱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师兄，明天见啦。”
“什么呀，现在让我去吗？”
说完，她扭头看了眼准备今晚轮夜班的赵霁诚，笑着说道：
“怎么了？”温乐黎本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听着他们唱，看到小钱似乎遇到了问题，开口问道。
“要是真有这种活动我可不会参加呢，哈哈，放心，我会注意的。谢谢段前辈啦。”
“诶呦，说是我白天一份病例填的有点问题，知道我在附近，让我现在去核查。”
温乐黎笑了笑，点头应是，说道：
温乐黎低头一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小钱瘦瘦弱弱的，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拽了拽温乐黎的衣袖，咬唇请求道：
“我来医院那年也参加过这个，当时我们同届有几个从香港回来的，我的天，玩得可野了，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包括去太平间关着门站五分钟默哀等等，你可悠着点啊，明天还要来工作呢。”
“乐黎，能麻烦你陪我回去一趟吗？太晚了，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两个小时后，温乐黎收拾好手头的工作，就准备和他们去医院附近预定好的餐厅吃饭联谊了，走之前，专门来跟段青和赵霁诚打招呼，段青让她好好玩，同时嘱咐道：
温乐黎迟疑了一下，随后温柔地点了点头，说道：
……
“好。”
门再次一关，冼鸢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在卫生间格外清晰，她的眼中写蛮愤懑和不甘，还有与生俱来对比自己更美的人的嫉妒，混杂在了一起，末了，嘴角闪过一丝阴笑，似乎是有了主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推了推发尾处的卷儿，洗手离开了。
五分钟后，接近凌晨的街道，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有可能……要我我也选温大夫，美啊，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走吧。”
颜玖从夜车上下来，拢了拢外套，还是晚风微凉啊，她可不想感冒，她手上本来拎着刚在门口24小时便利店买的热牛奶三瓶，而后抱在了怀里，想想赵霁诚和段青都值班辛苦，喝点热牛奶有好处。
“不会吧，我觉得赵医生蛮正派的呀……冼鸢他都不喜欢，难道喜欢的是温乐黎那个类型的？”
段青给她发来短信，问她到哪里了，他刚刚从休息室过来，睡了几个小时，准备接替自己师父的班，师父换班之前还想再看一眼今晚收治留观的病人，出去之前让他告诉颜玖，充电线放在桌上，叫她稍等他一下。
“诶呀，你没听人说嘛，有人看到有一天她和急诊赵大夫在走廊，她手伸到了他领子那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赵大夫也没闪开，你说说，啧啧啧。”
颜玖一句到了刚刚发出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电梯，刚想再看是不是温乐黎，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血液科的白大夫。
“为什么这么说？”
颜玖后来也去看过念念几次，她父母都在那场车祸中没了，现在是外地赶来的亲戚在照顾，病情也算稳定住了，她一来二往，也和白大夫认识了。
“不去啦，报告没写完，带我的沈大夫挺严格的，我还想争取留下来呢，我又不像温乐黎，感觉她可能是我们这批第一个可以留下来的人了。”
“今晚你们科室你值班啊？”
“是呀，还有不少好玩的活动呢，要持续到凌晨，他们从国外回来的就是会玩，哈哈，对了，你真的不去吗？”
她看着白大夫手里拿着的从贩卖机买的咖啡和零食，笑着问道。
“诶听说今晚的实习医生联谊聚餐了吗！”
“是啊，你怎么来了？”白大夫看着她手里拎着的牛奶，眼珠一转，同样笑着打趣道：
她一着急就喜欢喝水，喝得多了，去趟卫生间，心里还是想着那回事，刚刚进隔间，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道：
“来找赵大夫啊？”
冼鸢握着笔的手，因为发力，指尖都微微泛了白，她脑子里想起她那张脸就生气，一个网红非要来急诊实习，她不信她目的就那么单纯。
颜玖低头一笑，承认说是，确实啊，她就是来找他拿充电线的。
不行。
可这话在白大夫耳朵里就变了意思，她摁了电梯上行，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道：
虽说段青是负责温乐黎的人，可听说赵霁诚很欣赏她，默许她跟在自己身边学习，她不敢完全相信这只是因为他惜才，万一两人看对眼了，她不就彻底没机会了吗！
“哈哈，我就知道。”
冼鸢在后头将这一切看得非常真切，她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赵霁诚以前从来不会是这样，他干什么都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以前熬大夜也没见他这样过，这不禁让她联想到了最近急诊新生的变化，温乐黎的来临，是不是这变化的产生原因。
颜玖知道明天念念就要出院回她亲戚在的老家了，这个孩子很可爱，也挺不容易的，她很喜欢她，将袋子里的自己要喝的牛奶拿出来，在脸上靠了靠，还是热的，递给白大夫说道：
赵霁诚轻轻摇了下头，压低嗓音面色缓和地感谢了主任对自己的关心，意识到了自己确实在走神，深呼了一口气，将注意力从某人着急跑出医院的背影集中回了会议内容上。
“回头麻烦帮我放在她床前吧。”
“霁诚，你没事吧？是不是没休息好？”
白大夫刚想接过去，电梯就来了，颜玖像是被那“叮”的声音提醒了似的，将牛奶往袋子里一放，跟着白大夫上了电梯，说道：
身旁的王主任也发现了他的反常，悄悄侧身向他，问道：
“我还是上去看看她吧，估计在睡，再瞧一眼。”
看着发言的其他科室主任，不一会儿眼神就落到不知哪里去了，凝固在那儿似的，出神。
……
他坐下后，虽然握着笔，却一个字也没落下。
温乐黎等在神外办公室的外面，小钱进去翻病历单好久了都没有出来，她站在安静的楼道里，因为酒劲过去了而有些冷，想下去急诊那儿拿件自己平时放着的外套，于是跟小钱说了声，就摁了电梯向下的按钮。
可是今日的赵霁诚似乎有些分神。
“那我们回头楼下见吧，我男朋友开车来接我了，我们先送你回去，谢谢乐黎啦。”
冼鸢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赵霁诚在干什么，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打开他那黑色皮面笔记本，一支钢笔记录些东西，然后喝口茶，面色冷峻地坐在那里。
小钱看着她上了电梯，长舒一口气，停下了找东西的动作，赶紧编辑了条短信，发了出去。
他要汇报的内容不多，急诊科的主要负责人还是王主任，会议开始后不久，冼鸢姗姗来迟，坐在了副院长后面的位置上。她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会议了。
此时是深夜，医院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少，这个东北角的两台电梯外的每一层，都没什么等的人。
赵霁诚作为老院长提携过的得意弟子，在他还不是副主任医师的时候就可以破例来旁听会议，所以流程什么的早已是驾轻就熟。
一台的数字显示着红色，下行，一台显示上行中。
科主任会是由院长、业务副院长主持，科室的正、副主任参加的会议，主要是安排、布置医疗业务、医院管理等工作，还有听取科室的工作汇报，解决工作中的实际问题。
然后，左边那台的显示数字骤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