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了。”
众人也都哈哈哈:“阿琰你这招数太烂了,哪里还有小姑娘能上钩……”
俞郅琰起身,指了指他们身后三五米处的辜娓:“小姑娘来了。”
他说完最后这几个字,旁边服务生的表情可以说是很玄幻了。
众人:“……”
“娃哈哈。”
叶南生收敛了那副唧唧歪歪的模样,一排人一一耷拉着脑袋,心虚地狗腿招呼:“嫂子好!”
他余光往右边瞥,果然,辜娓坐不住了,起身就往这边走。
“行,”俞郅琰躲在辜娓身后,“那你们……继续?我就先走了哈,得回去跪搓衣板。”
“嗯,最近是想再勾引个小妹妹的!”说完,他就招呼着服务生,“老板,给我拿一瓶八二年的……”
众人:“……”
没想到,俞郅琰真的点了点头。
辜娓还没来得及说话,被俞郅琰连拖带拽两个人一起溜了出去。
叶南生也就拿着这事儿出来打个趣。
夜里起了风,俞郅琰自然地将小姑娘裹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觉得今晚的酒劲儿又上来了不少。
毕竟,想当初多少人都觉得俞郅琰只是图个新鲜才跟辜娓在一起,那姑娘太倔,他俩这事儿,早晚得掰。
“俞郅琰。”
紧接着,一群人都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辜娓从他怀里挣脱,白了他一眼:“你讲不讲道理,是谁发短信让我过来救场的?结果呢?现在搞得我跟母夜叉一样,大晚上过来抓人?我什么时候让你跪过搓衣板了?”
他一脸戏谑地点了点下巴,颇有深意道:“道上现在都传,琰哥妻管严,是不是……嗯?想再勾引两个小妹妹?”
现在圈内外谁不知道俞郅琰嫁……啊呸!娶了个母老虎?
“啧!”叶南生算是品过味儿来了,“咱琰哥,就是跟外边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这么端着在我们这一群人里可真是出挑呢,是不是……”
“你不冷啊?”俞郅琰牵着嘴角笑,直接越过这个话题。
“不是,阿琰,”老K反应过来,跟见鬼似的打量起俞郅琰,“什么个情况啊,你别是真中邪了?”
“不冷。”
今天这波操作,过分了啊!
“你不冷……”他忽地伸手一把重新将人拽了回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冷,给我抱会儿。”
一群人瞬间蒙了,感觉好像突然被鬼从后边抓了一把一样,个个面容狰狞。
他声音很低,没有商场上的警惕与凛冽,也没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语调,只剩下无尽的耐心与平和,看上去就像无辜的大型犬。
然后,他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服,坐得越发笔挺,一副我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小标兵的超级无敌之极度乖巧模样:“小酌怡情大酌伤身,你们这是酗酒,会有什么酒精肝,加重肾负荷,诱发心脑血管疾病……”
辜娓身上暖和和的,心里一阵柔软,忽地就没了脾气。
“你们这群酒鬼!”他暗戳戳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口香糖,偷偷低头闻了下自己身上的酒味——等会儿就说是从叶南生身上沾的好了。
午夜的街道上,偶尔有车疾驰而过,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线,两个人就这么慢慢悠悠地晃着。
于是——
“俞郅琰,”辜娓低头抵在他的手臂上,嘴巴埋在围巾里说话有点瓮声瓮气地,“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俞郅琰也不说话,稳住自己高冷大气的形象,看着这群酒疯子发癫儿,刚一抬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嘶!”
“阿琰这是要从良,为老婆洗手做羹汤啊!”
他像被难住了,歪着脑袋贴着她,认认真真想了好一会儿:“对啊,我为什么喜欢你?你脾气很臭、性冷淡,还是个工作狂,还……”
“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这哪是进了坟墓啊?分明就是进了佛门!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
“俞郅琰!”辜娓听不下去了。
俞郅琰:“……”亏你说的不是取了媳妇儿忘了“娘“!
这是积怨已深啊?!
“你说说你成天跟小尾巴黏一起都不腻吗?”他一个没稳住,踉跄了两步,差点坐小胖脑袋上,“娶了媳妇儿忘了兄弟!”
“嗯?”俞郅琰忍着笑,故作冷淡。
俞郅琰:“……”你还真是一喝多就能忘记自己性别啊?
“你……”辜娓索性抱着他的手臂咬了一口,“你是不是想死!”
叶南生勾肩搭背地过来闹他,晃了晃脑袋,一脸被抛弃的怨妇模样:“你真的是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
“哈哈哈……”他笑,“我骗你的,你是世界上脾气最香的人,也没有性冷淡,然后还爱岗敬业,堪称一代楷模,长得好看,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琰哥!”
辜娓:“……”
老K的酒吧,一帮人各个面前都堆了好些个空酒瓶,只有俞郅琰面前的酒杯一口不少。
“怎么样?”俞郅琰收住笑意,“这波吹捧你接受吗?”
老地方。
辜娓好半天没吭声,安安静静好一阵之后。
老子刚清醒一点的脑袋,现在更晕乎了!
“俞郅琰,”她沉吟半晌才开口,“仔细想想,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处于主动地位,你付出的远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你就没有觉得不公平过吗?”
你们这群单身狗,就不能温柔点吗?
“可能是因为你有毒?”
靠!
他埋头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地笑。
俞郅琰刚摆了摆手,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后边的车子里小胖他们冲出来,五六个大汉子二话不说架起人直接就往车里丢。
“娓娓,斤斤计较讲求付出与回报对等的,那是生意。但爱情不是,哪有什么公不公平,喜欢就是喜欢,我愿意在你面前变成晃着尾巴的大忠犬,变成唠唠叨叨的话痨……”
他刚打算打车回去,接连几辆车涌过来,在他身边停下来,打头的是叶南生。他倚着车窗户,笑着冲外边打口哨:“小哥哥,一起嗨一波去,小胖的脱单趴,怎么样?”
“你可以不说话,也不用配合我手舞足蹈,你做你自己就好,你觉得你自己不擅长恋爱,但是没关系啊,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
车是开不了了。
“你愿意试着喜欢我,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荣耀。”
他也不觉得烦,心里反倒美滋滋的,丢了嘴里那根本来就没点燃的烟,然后噼里啪啦回了消息,转身进24小时便利店买了盒口香糖塞嘴里。
说完,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得起了一地鸡皮疙瘩,他干巴巴咳了两声:
——关于养生的日行一问。
“呃……反正别人说的什么登不登对合不合适,都是嫉妒。”
他一低头,微信里弹出辜娓发来的消息。
“嫉妒让他们愚蠢,嫉妒让他们丑陋,嫉妒让他们面目全非。”
自从某天辜娓看到一支关于身体健康的广告小短片,她就开始强烈要求俞郅琰戒烟戒酒,可是,这两样儿跟了自己近十年了,加上工作的原因,根本不是一两天就能改掉的。
辜娓笑。
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
得,是话痨本痨没错了。
俞郅琰跟合作方谈完一个大项目,出了酒店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一行人散去,他打发走了助理,自己摸了根烟咬在嘴里,靠在车边吹着冷风散酒气。
“俞郅琰,”她仰头看他,“我觉得下次你可以说‘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唠唠叨叨代表我的心’!”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