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伯父您说。”
辜延川话说到一半，突然就看见面前的“金大腿”莫名其妙地笑了，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俞郅琰应声，目光却是落在厨房那边。
“小俞？”
辜延川忽地就懂了，别过头冲着厨房喊太太：“欣兰啊，我的钙片放哪儿了？你出来帮我找找。”
俞郅琰听着忽然就明白了辜娓之前一再强调商业婚姻的原因，蓦地笑了下。
好好地喝着茶呢，要什么钙片？
目的性太强。
这拙劣的借口！
辜延川三番五次、明里暗里提到两家合作之类的意图。
不过——
无非就是些公司的事情。
我喜欢！
辜娓全程没怎么跟他说话，自己钻厨房里煮饭，俞郅琰就负责坐在客厅里一边欣赏小尾巴的背影，一边陪辜爸爸聊天。
俞郅琰忍笑，又很懂地顺势起身：“那我去厨房帮帮忙。”
【喳！】
3.
那边大概是跟叶南生在一起，一样的风格回复：
厨房里。
【情报不错，谢啦，让继续给我盯着点儿啊。】
辜娓背对着门口，面无表情地整理食材。
隔了会儿，他又包了个红包发给老K：
俞郅琰美滋滋地凑过去，摸着鼻子轻咳了两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事实上，也确实成功了——
自己上次找“线人”的方法真是不错。
“啪”的一声。
【谢主隆恩。】
一条被剖洗干净的鲜鱼被丢在案板上。
叶南生立马收了钱，狗腿地回复：
俞郅琰：“……”
【朕今天心情好，赏你的！】
算了，老子不care！
他低头摸出手机包了个大红包给叶南生发过去：
我脸皮厚我怕谁？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当然，叶南生勉强也有那么一点点功劳吧。
他装作看不见她的不爽，径直走进去，顺手捡了两颗樱桃塞嘴里，强行搭话：“小尾巴，之前没看出来，你还会做菜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追女孩子另辟蹊径从家庭入手也不失为良策。
辜娓没接话。
俞郅琰捧着自己的无敌厚脸皮，成功地打入了地方内部。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就这样。
他扫了一眼案板上的自己……啊呸，鱼，拍完马屁又开始耍无赖：“小尾巴，你这么喜欢鱼啊，‘鱼’同‘俞’，你这种暗恋方式真有个性，我……”
落在辜延川眼里，多了一层宠溺的意味，他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拉着俞郅琰去喝茶。
“咚！”
俞郅琰只笑了笑。
利落起刀，鱼头被砍下。
辜娓到底没忍住，毫不留情地怼了句，然后被辜妈妈使了个眼色，拉进了厨房。
俞郅琰：“……”什么仇什么怨？
“小狗倒是挺适合你。”
辜娓沿着鱼骨快刀片开鱼肉，又直斜相剞成菱形刀纹，加料滚淀粉下锅。
他没说明白，颇有深意地牵了牵嘴角：“您喊我小俞就好。”
油香味飘散。
他别过眼看了看辜娓的反应，又故意补上一句：“我和娓娓现在……”
俞郅琰往前凑了点，又开口：“娓娓。”
俞郅琰也立马迎上去同辜延川握手：“伯父客气了。”
辜娓一怔，一没留神被自己口水呛住，松开锅把转身咳嗽起来，俞郅琰眼疾手快迅速接住锅：“……”要不要这么激动？
这反应……有点过吧？
“小尾巴，”他这次乖乖换了称呼，拍拍她的后背，决定解释一下，“你也别生气，早上跟你说那些话，虽然听起来比较……”
辜延川系着围裙出来，看到来人之后又急急忙忙摘掉围裙，擦了擦手朝俞郅琰伸手：“俞总。”
他想了想，实在不忍心用“神经兮兮”来形容自己，于是绕过：“但是心意不掺假，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厨房里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
炸鱼起锅，鱼头鱼肉重新拼成整条鱼的形状，鱼头鱼尾分别翘起，装盘。
辜妈妈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袋子客客气气地招呼俞郅琰：“俞总大忙人，难得还有时间陪娓娓回来，快进来快进来……老辜，俞总来了。”
锅内葱姜蒜爆香。
“嗯……”
“你爸爸考虑商场上那些阴谋阳谋我也能理解，这不代表你也要跟他一样。”俞郅琰跟在辜娓身后锲而不舍，“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冷冰冰的呢？”
她耳垂有点红，也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绕开他：“妈。”
“你不是讨厌我，小尾巴，你就是胆小！”
俞郅琰脸皮厚，立马淡定地站直身子打招呼，甚至还在假装整理衬衫的空当悄咪咪瞄了眼辜娓的反应。
“你怕自己真的喜欢我了对不对？所以才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你不是不想碰感情，你就是怕得不到结果，怕最后还是被放弃。”
“伯母好。”
辜娓动作忽地停顿了一下。
一时间，气氛有一丝丝微妙的尴尬。
俞郅琰看着她的表情，又怕自己用力过度，恢复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故意耍宝似的戳了戳自己的胸膛：“知道这什么不？”
也没想到这俩人会是以眼下这种方式……“登”门。
“肌肉！”他自问自答，“安全感爆棚有没有，小尾巴，我给你一个拥有它的机会，要不要？”
但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要998不要9块8，俞少今天让你免费带回家！”
虽然说她一大早就收到了俞总的祝福电话，还说会和辜娓一起回家登门拜访，加上外边那些传言，她也以为这俩小年轻的联姻有进展。
他一身西装配上神曲调，还时不时打着口哨和一下拍子。
一脸蒙&震惊.jpg
——跟唱大戏的小流氓似的。
辜妈妈：“……”
辜娓煮好汤汁，淋在鱼身上。
辜妈妈：“？”
抬头瞟一眼俞郅琰，没忍住压了压嘴角。
辜妈妈刚打开门就看到外面俩人几乎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俯冲进来。
半晌，她抬了抬盘子放他面前，依旧板着脸：“上菜。”
两个人因为惯性作用，双双往里边闪了一下，俞郅琰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堪堪稳住身形。
“遵命！”
大门从里边被打开。
俞郅琰拱了拱手，挽起袖子照做，临走时又回身从旁边的盘子里捡了两颗樱桃。
“叮！”
辜娓刚好侧过身子往水池那边去洗盘子。
2.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存心，一来一往，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俞郅琰也顾不上高冷形象了，转了个身挤在靠近门的一侧，一副“我不我偏要进去”的无赖样子：“我——”
“俞……”
“今天是家宴，不适合外人参加，所以，请回吧，慢走不送。”
她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猝不及防被人拉了一把，耳边是低哑认真的声音。
辜娓直接忽视掉他一脸的震惊，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比了个送客的手势，顺便接过他拎在手中的袋子，从包里摸出钥匙，倾身一个巧妙的角度，刚好将他拦在外侧。
他说：
“俞先生。”
“小尾巴，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次？不会失望的，我保证。”
俞郅琰：“？”你再说一遍？
4.
“哦。”辜娓挑眉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冷，“不怎么样。”
“娓娓，你的电话！”
然后——
辜爸爸的声音简直如同救星一样，辜娓丢下盘子转身就往外走。
他挺直了腰板等着看小尾巴露出一脸崇拜加迷恋的表情。
俞郅琰看着难得狼狈遁走的家伙，牵着嘴角笑，然后紧跟着端着盘子出去。
真的生意场上要利用要下黑手早下了，哪里有这种替对方考虑还带提醒不要被自己利用了的？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反正他这两天也想明白了，小尾巴这家伙就是口是心非，把自己推得老远还要让他澄清传言什么的，要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又为什么要一再强调什么生意婚姻之类的？
客厅里的气氛却突然凝重了许多，辜妈妈站在沙发边上，手里还拿着屏幕刚刚暗掉的白色手机，面色惨白如同蒙上一层冰霜。
完美！
辜爸爸垂眸沉默，见俞郅琰出来，试图勉强缓和气氛，最终还是作罢。
感觉此刻自己简直就是金光闪闪万人迷。
“怎么了？”
他忍不住撩了把自己的头发。
俞郅琰把盘子放到桌上，径自走到辜娓身后，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上，稍微用了些力道，不大引人注意的保护姿态，然后低头看了眼辜妈妈拿在手里的手机，沉声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真帅！
“娓娓。”
啧！
辜妈妈单手覆上额头，声音里沾染了哽咽的味道：“我跟你爸爸养育你十多年，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我们有什么地方待你不好？”
刚才一时心急脱口而出，也没怎么经过大脑，这会儿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发现——
辜娓收回目光，唇角紧抿，一声不吭。
年轻气盛。
“就算差了血缘，”辜妈妈也顾不上有外人在场，眼里已经蒙上了泪花，“又有什么时候没拿你当亲生女儿看？你口口声声说会孝敬我们，背后又在做些什么？”
说完话他自己也有点愣住。
俞郅琰忽然想起很早之前在酒吧见辜娓的那一面。
“还有什么资源你要利用就利用吧，反正我们老俞家也就这么点家底，你要看上了全部拿走，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你做你的生意，我追我的姑娘，咱们两不相干怎么样？”
当时“花孔雀”跟她说过什么？
“什么生意筹码这种事情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生意去交换婚姻。”
好像就是什么亲生爸妈之类的事情。
想了想，他还是没留给她开口的余地，恢复了点无赖的语气：
他再扫一眼辜娓的表情，心里有了些大概的隐约揣测。
他看了看辜娓有些复杂的面色，又有些不忍。
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腕又用了些力道。
语气太严肃了吗？
辜延川过去扶着太太的肩膀轻声安慰两句，又顾着俞郅琰，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抹了抹眼泪，笑着打圆场：“行了欣兰，又不是什么大事，小俞还在呢，你也别太为难娓娓了。”
“可是辜娓，你只要我记得你说的话，那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他褪去刚才不耐烦的散漫样子，转过身来看她，“我也说过，我就是打算追你，明白？所以我现在来帮我未来岳父岳母庆祝结婚纪念日难道有什么错吗？”
“我为难她？”辜太太情绪有些激动，直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娓娓，你自己跟你爸爸说，你背后在找人查些什么？要不是我刚才想着帮你递手机，刚好瞟到小晴发给你的消息，只怕是你有一天找着亲生父母跟着他们走了，我们还都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娓娓，你到底把我们当什么？”
辜娓怔了一下，没说话。
辜延川眼看着劝不过太太，只好从辜娓这里下手：“娓娓，你妈妈身体不好，也是太在意你了才会这么敏感，你别想那么多，快跟你妈妈道个歉。”
“知道知道！”俞郅琰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对你来说，婚姻是生意的筹码，我最好去澄清一下传言，免得你再占便宜利用我？”
俞郅琰刚想上前，被辜娓暗自拽了一把。
“对我来说，婚姻就是生意……”
“妈——”她挣开俞郅琰的手臂，往前几步，接过手机看也没看一眼，喉咙轻微耸动，“对不起。”
“俞郅琰。”她压下心底的火气，尽量让语气看上去认真又严肃，盯着面前的男人，“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辜太太别开眼没说话。
被辜娓从身后一把拽住。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他沉着脸没应声，俯身从地上拎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也不说话，径直迈着长腿强行从她手里接过食材，转身就要去按门铃。
这次辜娓直接打开递到她面前。
我来参加我未来岳父岳母的结婚纪念日，难道还不是天经地义？
是禾晴发来的消息。
什么叫我来做什么？
【小晴子：[图片][图片]】
见她变脸这么快，俞郅琰不乐意了。
【小晴子：娓娓，这是你的资料记录，许家那边我联系过了，随时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这是什么话？！
“妈，我解释一下。”辜娓恢复冷静，又看了辜延川一眼，对方点头。
“俞郅琰？”辜娓定了定神，往前走了两步，确定不是幻觉之后顿时蹙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她说：“爸应该也知道席默吧？前段时间因为项目的事情，他去查过我的身世还用这个做过威胁。”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扫一眼手机，这群人怕是有毒吧？
她顿了顿：“既然这件事情确实存在，那我只有把这个查清楚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不让它沦为可以被人拿捏的软肋，公司的事情也不会因此被人掣肘。”
我靠！
“妈。”辜娓过去抱了辜妈妈一下，“我瞒着这件事就是怕你们多想，你放心，我只有你和爸爸两个亲人，不会离开你们的。”
大舌头？
“行了欣兰，娓娓这不是都解释了吗？”辜延川打圆场，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让小俞看了笑话！”
俞郅琰：？
辜妈妈这才看了俞郅琰一眼，然后松松回抱了辜娓一下。
他又及时改口：“辜……辜娓。”
5.
不够威严。
一顿饭吃得客客气气，事实上每个人都没什么兴致。
“小……小尾巴……”
可说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俞郅琰也没怎么掺和，只是时不时留意下辜娓的表情，插科打诨开两句玩笑。
他刚想追过去，又想到他的叮嘱，于是淡定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角，握拳挡在嘴边咳了两声，保持住自己的高冷形象不倒。
等到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他随口编了个理由就要走，还特别心机地多看了辜娓两眼。
叶南生还是有点儿用的嘛，果然女孩子还是喜欢制服诱惑什么的？！
辜延川有眼力，顺势就接了句：“娓娓你和小俞一起吧，刚好我和你妈妈还要出去。”
嘿！
辜娓默默地看了眼辜妈妈。
一回头，看见盯着自己有些走神的辜娓。
“好，”她点了点头，拎着包跟着俞郅琰一起出了门，回头叮嘱他们，“那爸妈，你们出去注意安全！”
他索性收起手机，懒得跟这群没出息的家伙计较。
“好。”
万恶的输入法。
看着两个人走远。
俞郅琰默默地往上翻了下，注意到自己刚刚打重复的“无无聊”，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
辜妈妈才捂着脸颓然坐在沙发上，还惦记着辜娓调查身世的事情：“老辜啊，你说，这孩子查自己的身世，真的只是为了公司吗？到底隔着层血缘啊，我们的娓娓要是还在……”
开启了群嘲模式。
她没说下去了，指缝间有眼泪渗出来。
……
“我查了这么多年，”辜延川在她旁边坐下，扶着她的肩膀，叹一口气，“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当年我们娓娓刚刚走丢，就捡到这孩子，一眨眼，她也喊了我们十多年爸妈了，也算是代替了我们的孩子……”
【红豆生南国：呵，也不知道谁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大舌头啊，无无聊？】
他伸手将她揽在胸前，轻轻拍着后背安慰：“这就是命吧。”
【江南不丝带儿：哟，俞大少这是从良了就看不上我们了啊？】
中午日头最盛。
很快有人回复，还特意艾特了他。
辜娓从家里出来没多久，额头已经浮了一层细汗。
【俞尾巴：无不无无聊啊，整天聊这些有的没的！】
她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俞郅琰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好像忽然松了口气一样。
啧！
他其实看得出来。
基友群里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些泡妞喝酒的问题，他随意瞥了两眼，忽然觉得这些人有些烦。
这一家人虽然看上去和和恩爱，可言辞举动之间根本存在着说不出的客气感，倒不如普通家庭间相处的自在。
“狗南生！”他捏着手机跟叶南生发语音，“你要是再坑我，老子回去让你舔马桶信不信？”
辜延川一副慈父模样，可十句话有八句离不开生意，辜娓果敢有能力，所以，比起女儿这个身份，或许说成是他的赚钱工具，更合适些。
怎么就总觉得自己跟个装×的斯文败类似的？
俞郅琰迈着大长腿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走着，时不时抬眼看看前边的小姑娘，心里有什么东西像要溢出来了似的。
他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顿了顿，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身正装，心里有些没底，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家庭聚会类的场合，他一大早的换这么一身西装……
又酸又涩。
俞郅琰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他撇了撇嘴，咬了咬牙。
然而，就在不远处，“幻觉”还在动。
“小尾巴！”
自己真是被邪教洗脑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扬了声音喊她。
愣了三秒，她回过神来。
辜娓回头看他。
呃……
他站在阳光下，衬衫扣子解开了一半，半截胸膛露在外面，衣袖挽到小臂处，单手拎着外套，眉头略微皱着，少了平日里的散漫气息，眼底倒难得多了几分沉郁。
“太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会出现幻觉。”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莫名出现了邪教大魔头禾晴说的话——
无非是想安慰她的一些话罢了。
话没说完，辜娓一抬头瞥见不远处背对着她低头把玩手机的人影。
她站在原地没动，仰头看着他的身影，甚至牵了牵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
“妈，你刚刚说谁会跟我——”
“你——”俞郅琰两三步追过来打断她的话，忽地眉头下松垮，挑着眼睛轻笑，整个人猝不及防沁出一丝坏意，“……的妆花了。”
她从车上下来，反手甩上车门，然后从后备厢拿出买好的食材拎在手上，大概是网络不好，她没听清楚上一句话，又问了一遍：
辜娓：“？”
她也没多想，顺手就接下：“妈，不用担心，我已经到门口了。”
辜娓：“……”
她住的地方距离家里不远，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以往爸妈也不会特别打电话嘱咐，但今天，她刚刚到家门口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愣了几秒，脸上表情终于有一丝丝崩坏。
但是，今年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他低头笑。
辜家向来注重节日，更何况是辜家夫妻俩的结婚纪念日，每一年辜娓都会提前半个月准备礼物，然后一家人聚一起吃顿饭。
辜娓懒得跟他计较，别过身从包里去摸粉底。
辜娓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关了手机早早睡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回家。
下一秒，耳边却忽地一热，有人低头凑近又很快离开，声音里还留着笑意：
1.
“——但还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