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打量着这群女孩，这些女孩身材都健康匀称，面容是东南亚女性特有的双眼皮、深眼窝、棕色皮肤，稍微拾掇一下，都挺好看的。
苏子墨看着邵白哭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对着，那群东南亚女孩喝着咖啡说笑，一边好奇地看着那个满头白发、趴在桌上哽咽的亚裔男子。
苏子墨想着邵白的话，的确，这些女孩但凡给她们工作几年，相信她们也能适应咖啡馆的工作节奏，稍微勤奋灵巧一些的，也能管理咖啡馆。
邵白只是哭着，一直没说话，苏子墨说的这些他已经在心里转了无数遍。
东南亚女孩们喝完咖啡走了，到了下午三点半，咖啡馆空无一人，只有苏子墨和邵白相对无言地坐着，邵白突然说道：“你陪我去喝酒吧。”
苏子墨想了好一会儿，她直说道：“其实你们分开了也是好的，你对于婉之姐来说是负担，婉之姐对你来说是束缚。她照顾你挺不容易的，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你离开了她，也可以去更广阔的世界。你们可能不适合彼此，你对她有太多想象，她不适合你这样的小男生。”
苏子墨看着外头风雪呼啸的天气，苦笑道：“这时候？酒吧开门吗？”
邵白哽咽地哭起来了，他趴在桌上，哭得肩头耸动着。
在邵白的强烈要求下，苏子墨关了店，和邵白走出唐人街，沿着罗素街向南走去，他们走过福林德街火车站，走上PrincesBridge，这是雅拉河的地标桥梁，站在桥上能够尽览雅拉河美丽的景色。
苏子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觉得他们分手了对彼此都是好的，她觉得邵白对黎婉之像是负担，黎婉之对于邵白来说像是束缚。
他们走过桥梁，对面沿岸是一排酒吧，此时还没到傍晚，加上天气恶劣，酒吧大都还没营业，只有一些餐厅开着门。
苏子墨不意外，她断断续续听黎婉之说起过她和邵白的关系，他们之间存在很多问题，邵白在亲密关系中不成熟，他们同居之后许多问题暴露出来了。
邵白带着苏子墨来到一间德国酒吧，酒吧里面一片昏黑，一个肥壮的中年白人对邵白示意还没营业。
他又补充道：“是婉之姐要和我分手。”
邵白用英文说道：“请给我们两扎啤酒。”
邵白沉默了，他埋头喝着咖啡，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又说道：“我们分手了。”
那肥壮的中年白人没理邵白，邵白又用德语喊道：“给我们两扎啤酒，谢谢！”
苏子墨忙摇头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
那中年白人听着邵白那流利的德语，又打量了一下邵白那亚裔的面孔，他冲邵白乐了，他来到吧台前，用一个大玻璃壶倒了一大壶啤酒，再拿了两个杯子走出来，递给邵白。
邵白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去当妮娜教授的助理，她会招收你当研究生，如果你担心经济困难，我可以资助你。”
邵白将几个硬币放在桌上，接过啤酒，带着苏子墨离开了。
苏子墨迷茫，又说不过邵白，她只好说道：“知道了，你让我想想吧。”
他们来到河岸边，天际依然一片灰霾，风雪夹着细雨呼啸着，苏子墨穿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给冻得发抖，她看着邵白赤着脚穿着拖鞋，她不耐烦地问道：“你去哪啊，不怕冻吗？”
邵白说道：“是星辰大海，哪怕有灰霾掩盖，但背后仍然是星辰大海，我们应该向往更广阔的世界，向往文明的前沿。”
邵白靠在河岸边的栏杆上，倒了满满的两杯啤酒，把玻璃壶放在地上，递一杯啤酒给苏子墨。
苏子墨看了看外头，看见灰沉沉的天空，她说道：“看到……灰霾啊。”
邵白拿酒杯和苏子墨碰了碰，仰头喝起来。
说着，邵白指着苏子墨背后的窗外，说道：“你看，你看到了什么？”
苏子墨翻着白眼，陪邵白喝了几口，说道：“行了，进去坐吧，这里太冷了。”
苏子墨回到邵白面前坐下，邵白看着那群女孩，他知道这些女孩的背景，他出神地看着这些来自热带的女孩开心地谈笑着，他叹息一声，对苏子墨说道：“她们也可以在咖啡馆打工，让她们工作几年，她们中间大多数人也能具备管理咖啡馆的能力，但是在地球环境科学专业继续进修，取得硕士学位，并且为地球的自然环境、人类的环保文明作出贡献，这个社会只有少数人可以，你是其中之一，你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
邵白看着雅拉河的河水平静地流淌着，那雪花飘落在河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向左侧指去，说道：“河水从这里流去，再过十公里就是入海口，我们如果是一片雪花，我们从这里飘去，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会融入大海，那是另外一个广阔的世界，我们会摆脱这里所有的欲望和纷扰，感受到新的生命。”
女孩们欢笑着说着苏子墨和邵白听不懂的语言，苏子墨去招待她们，给她们提供咖啡和甜点。
苏子墨抿了一口那冰凉的德国啤酒，她说道：“所以你应该去麻省理工，那里是你的新世界。”
这时走进来一群少数族裔女孩，苏子墨认得这群女孩，她们有的是印尼人，有的是菲律宾人，她们申请工作签证来到这里打工，在隔壁街道的一间按摩店工作，这些隐秘的按摩店会提供一些轻度的色情服务，专门招收这种东南亚女孩。
邵白今年将拿到墨大的硕士学位，在“老查理”的引荐下，麻省理工学院一位华裔教授向邵白发出邀请，希望邵白能够成为他的博士生。
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谈过很多回了，他们说了几句，就话不投机地沉默着。
邵白说道：“所以你应该继续进修，那是你的新世界，让我们一起去新的世界看一看吧。”
邵白觉得苏子墨这几年的本科学业表现出了良好的学术素养，应该在“地球环境科学”这个方向上继续进修，妮娜教授对苏子墨也颇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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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德国啤酒、灰霾、还有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