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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一直在我的心底

赶回宾馆,方月便匆忙打开电脑开始赶材料,卫泽则帮她把关、查数据,尽快把繁重的资料整理好。

忙活了两天,合作方让他们提供资料,作为进一步考虑合作的参考。

“好了,做好的文件发到你邮箱了。”方月对卫泽说。

被临时通知开会的方月,匆匆忙忙赶来,却发现只有卫泽在等她。眼下,只有把圣韵的项目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手机怎么关机了?”忙完之后,方月拿起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关机了。“开机……啊,都到凌晨了……”她摁了一下开机键,发现手机还有电。重启手机之后,手机振个不停,是铺天盖地的信息和未接来电,其中有八十多通谢崇轩的未接来电,二十多通熊潇潇的未接来电。

X市。

方月忙翻看短信。

谢崇轩又给方月打了几通电话,依旧关机……

熊潇潇:小月,谢崇轩知道是你了!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原来她早已回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却竟然浑然不觉!

熊潇潇:你死哪儿去了?电话都打不通,我怎么解释啊!

谢崇轩挂了电话,紧紧抓着那本书。真的是她,每次他都觉得熟悉的双眸,他在梦里见过的双眸,就是方月!

熊潇潇:完蛋了,我心里怕怕的,都告诉你家谢崇轩了,快开机接电话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脑袋嗡的一声,方月感觉自己的血压血糖都飙升了。她小心地拨回谢崇轩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面对这样冷厉而带着命令的语气,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熊潇潇,握着电话也打了个激灵:“是……”

又拨回几通,依旧是关机。

“十一年前,是她救的我是不是?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怎么了?”卫泽端着红酒过来,瞄了一眼方月的手机,立刻又看往别处,“送你的新手机……坏了吗?”

“这……”熊潇潇连忙拿过王嘉阳的手机,给方月发消息打电话,半天没有回复,她也为难,不知该不该告诉谢崇轩。“谢老板,这个事情,我……”

“没事……”方月的心神飘了,已经不在这个房间、这座城市,它早已飞回S市。她想要立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告诉我。”谢崇轩的声音霸道地从手机那边传来,“为什么她会有我中学时的书?”

“忙了一晚上了,来休息一下吧。”卫泽笑了笑,“小丫头都没精神了。”

“她……她的家乡?”熊潇潇脑子转得快,难道谢崇轩发现了什么?

“嗯……”方月把手机放下,又想着万一谢崇轩一会儿打过来了,就又连忙握在手里。

“不是……”谢崇轩这才发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小月的家乡是哪里?”

“关于未来,你有什么想法吗?”卫泽啜了一口红酒,温柔地望着方月。

“谢老板……怎么了这是?小月发生什么事了吗?”晚上,王嘉阳约了熊潇潇在家做饭,两人正要窜出爱情的小火花,便接到谢崇轩十万火急的电话,熊潇潇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方月发生什么意外。

“和你有关吗?”从上次护工的事之后,方月心中便产生了隔阂。这次临时的出差,怕也是卫泽特意安排的。

谢崇轩打电话给熊潇潇:“喂,熊潇潇!”

“有关。”卫泽委屈地说,“黎氏的势力,比你想象的大……”

他拿出那本书,整个人却仿若被雷电一击——那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只希望自己把中医馆的项目做好。”

那本书,那歪歪扭扭的贴纸,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一定可以的。”卫泽微微一笑,比平时里的二流子模样多了些认真,“丫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怎么……

“流鼻血吗?”方月终究是心软,她自己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这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是卫泽一手造成,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我还把我的头绳借给了你。”

谢崇轩心里泛起一层暖意,即便两人正在冷战中,她还是会照顾他。刚要起身,便笺纸却从手中滑落。有洁癖和强迫症的谢崇轩怎么会容忍地上有纸片,他从床上跳下来,刚弯腰捡起纸片,不经意扫到方月书架的一角。

“哈哈,意料之外啊,就那么遇见你了……还真别说,那天,你真可爱……”卫泽伸手轻轻拨开方月的刘海,“不施粉黛的样子,特别可爱。”

“嗯……”谢崇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看到床头柜有方月留下的药和便笺纸:医馆临时紧急安排,我去X市出差。你醒来记得按时吃药。

“哦……”方月勉强地往后退了半步,“卫总,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更何况,您对新格的手段……”

不知沉睡了多久,谢崇轩醒来,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仔细一看,发觉自己躺在方月的房间里。

“我知道你一直不认可我。可是,我一个一穷二白没有背景的小子,我靠什么年纪轻轻就当上CEO?”卫泽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要把我和谢崇轩比较,他有脸靠黎臻,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对这种感情上始终无解之事,谢崇轩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好投身于工作中,彻夜不休地工作,在持续一个多月后,终于在某个晚上,发烧病倒了。

“他已经和黎臻分开了……”方月认真地说,“而且,新格除了启动资金是靠黎氏之外,其余的基本都是崇轩一分一毫挣来的。”

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冷战。哪怕是在这狭小的居室,两人碰面也直接避免目光交流。

“崇轩?”卫泽努了努嘴,“现在都叫上崇轩了……”

“好哇,随你。”

方月想要辩解,却忽然被卫泽拥进怀里:“丫头,我还没有说完。从第一天见到你,你就落进我卫泽的心里。本以为,我对你就是图个新鲜,玩一玩就过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上了心……”卫泽语无伦次着,还带着点结巴,“我知道,你对谢崇轩有些动心,但……你可不可以也给我一次机会,试一试,会不会爱上我……”

“随你!”

“卫泽……”已是后半夜,身在外地,一男一女处在这宾馆房间里,方月莫名有些害怕,别扭地想要推开卫泽,“对不起……”

“你都要洞房花烛夜了,酸我做什么?”谢崇轩醋罐子碎了一地。

忽然,房门嘀的一声,开了。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已经结束了。”回到家中,方月便直入主题。

“崇轩!”方月用力地把卫泽推开。

方月的表情并不好看,谢崇轩心里有些莫名的喜悦,又隐约有些不安。见到方月又折回去,他便松开手,不再理会黎臻,说了句“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们已经结束了”就匆匆离去。

她看到谢崇轩站在门外,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胸膛起伏着,大口喘着气,手里拿着一本书,就是那本在无数个夜晚陪伴她度过孤独和悲伤的书。

眼不见为净,他转身离去。烦躁之下,他来到小区大门外,却看见黎臻还未离去。黎臻见到他,以为他回心转意,马上跑向了他。这时,他看见方月正往小区大门这边走来。鬼使神差地,他便把黎臻拥进怀中,做给方月看。

他……果然都已经知道了吗?

之后谢崇轩拒绝和黎臻一起用晚饭,黎臻只好把他送到楼下。没想到,他刚要进楼便看到了卫泽和方月的那一幕。

谢崇轩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他见到房内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紧握,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对着卫泽就是重重一拳。

下午黎臻到工作室找谢崇轩,说是要谈创业项目。

“谢崇轩,你怎么……”没等卫泽反应过来,谢崇轩又给了卫泽一拳,卫泽连着退后了几步,被打得眼冒金星。

“崇轩……”方月来到小区大门外,却被眼前的一幕生生刺痛了眼睛——那边,谢崇轩正紧紧抱着黎臻。

“卫泽,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谢崇轩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到桌上,揉了揉拳头,“方月,是我的人。”

“卫泽,我请求你,在工作之外的生活里,不要再打扰我。”方月的心情糟糕得很,想到自己要上楼的话,卫泽肯定是要跟上去,便匆匆往外跑出去。

“凭什么?”卫泽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用力朝着谢崇轩的下颌打去,“你有认真喜欢过她吗?你给过她什么?”

看到谢崇轩转身离开而方月毫无察觉,卫泽的嘴角勾出狡黠的笑:“我只是太急了……可是你要相信我……”

“就凭先来后到!”谢崇轩扯起卫泽的衣领就往外拖,一把关在门外,“给我离方月远一点儿!”

“你干什么!”方月推开卫泽,“离我远点!”

“丫头……”卫泽一边拍门,一边喊叫,“谢崇轩,你现在一无所有,凭什么和我争和我抢!”

此刻,想要发怒却不忍心对方月发脾气的卫泽,双手捧住方月的脸:“相信我,相信我好吗?我以后听你的,我慢慢地改,好吗?”说着,他忽然看到谢崇轩,便作势要朝方月吻去,“相信我……”

门里门外,一个是她心之所向的冷傲天才,一个是为自己开辟天地的狡猾精英。方月望了望谢崇轩,他立在房间里,头深深埋着,看不清表情。

“丫头!”卫泽急得直跺脚。其实方月说得没错,但他并不想让方月如此看待自己。在方月的讨伐下,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扒去了那层伪装的皮,若是别的什么人,他一定会睚眦必报。

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你可以信口说出一堆理由来!好,我算我相信你,是被逼的,但你可以拒绝啊!为什么不拒绝黎臻?无非是失去一些东西而已!难道守住自己的准则就那么难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遇到路上生病的老人吗?你为什么会迟疑?为什么会先考虑自己会不会讹诈?卫泽,你就像个吸血鬼,一直在伤害别人,就只为了你自己!”

方月轻轻打开门,见到一脸担心的卫泽,无端生出一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决心。

“我没有……丫头……你听我说……”卫泽抓住方月的肩膀,“我是被黎氏操控的!黎臻她要挽回谢崇轩,她要我去医馆干扰你!我就……可是我不忍心,还给了你安排了那个项目,就这样还被黎臻为难了。”

她低下头,小声说:“卫泽,我想……我需要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个选择和谢崇轩无关……是你与我之间,我们的观念差别太大,是我……”

“你干吗还跟着我?”方月气汹汹地说,“卫泽……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设了局,陷害圣韵医馆,又把自己搞成圣韵医馆的大股东,你每次到医馆,就不会惭愧吗?”

卫泽的表情慢慢变得暗淡、落寞,随即又桀骜不驯地笑了:“丫头,你看,我刚刚就是看你害羞兮兮的,逗你玩呢呀……我就是担心谢崇轩那样子会伤到你,不过想了想,既然他真的有在乎你,又怎么会伤害你呢,呵呵……”

卫泽连忙跑到停车场开车出来一路追到了方月小区楼下,好在追到了她:“丫头!”

“对不起……”方月小声说,“如果会伤害到你……”

“你听我解释!”卫泽还要说些什么,方月却已跑出去。待他追出去,却见方月已坐上出租车。

“怎么可能?我卫泽怎么会被你这么个傻姑娘给伤心了呢?好了,你们聊吧,早点休息。明天……明天我就先回去了。”方月还没来得及捕捉他的情绪,他就已匆匆把门关上。

“我为什么还要信你?”方月反问,“现在白纸黑字,证据确凿,你还想辩解吗?”

“解决好了?”谢崇轩的声音已贴到身后。

卫泽见只是一张纸片,立刻解释:“丫头,你误会了!我也是被黎氏操控的,如果我不愿意,他们就要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方月连忙转身,谢崇轩的下颌红肿着,他的衬衫被解开,手里又拿着一本书,定定地望着她。

方月把纸片给卫泽看:“你签的字。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找上了李婷?是不是我们找了李婷之后,你立刻就去威胁她了?”

“怎么,还有些不开心?舍不得?”

“不……”卫泽正要辩解,转而想起什么,“你都知道了什么?”

没等方月说话,谢崇轩用力把方月扣在门上,他俯身,双眼里涌动着方月从未过的神色:“方月,我问你,这书你从哪里来的?”

方月一脸冷漠:“圣韵医馆的事,都是你的阴谋!”

“我,我……”

“丫头……”卫泽的脸上写满了吃惊,“你怎么来了?”

“你的十一年,到底是谁?”

“卫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方月怒不可遏,气冲冲地来到佰秀,当面质问卫泽。

“是,是……”

王嘉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追出去时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方月猛地一怔,随即拿着那张纸跑了出去。

“那个,我……”

方月快一步拿过纸片,却看到这半张纸是合同的最后一页,上面甲乙方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卫泽、李婷。

“为什么不与我相认?”

“可以给我看看吗?”王嘉阳要过来,脸色骤变。

“是,因为……”

“哦!我们的本子今天刚好用完了,这纸片不知道是谁掉的,我随手捡起来就用了。”

“方月,瞒着我这么久,你就打算这么支支吾吾、含糊其词吗?”

“这……”隐隐约约看到这纸片像合同纸一般,王嘉阳的职业敏感让他无意识地多问一句,“怎么不用小本子了?”

方月抬眼,这样咫尺的距离,一切如此不真实。

“两位吃点什么?”老板随手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准备记录。

是他啊,剑眉星目的谢崇轩,冷峻冰山的谢崇轩,厨艺高超的谢崇轩,高度洁癖又极其冷傲的谢崇轩,记得她的口味却忘记十一年前相遇的谢崇轩,别人眼中是天之骄子却会在她哭泣时彻夜守候的谢崇轩,会给她发奇奇怪怪的符号密码却从不解释其中含义的谢崇轩。

“没想到,感觉就差最后一点点了,还是失败了。”方月失落地说着,来到米粉店,“老板……”

他就在眼前了,焦灼而期盼。

“嗯。”走到楼下,方月忽然想起坠楼现场还没检查,她打起精神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收获。

他已知晓一切。

“怎么样?”王嘉阳守在门外,见到方月灰头丧气的,已明白几分。“好了,楼下有家米粉店,潇潇很爱吃,我带你去尝尝,顺便给潇潇带一份。”

她想告诉他,从见他第一面起,他就在无意中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走进李婷的房间,方月又查了一遍床的附近,依旧没有发现。房间的阳台上也干干净净的,好像被人刻意打扫过。

方月默默垂下眼,小声嚅嗫:“也没什么。都是些小事,对你而言,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晚点我去申请,然后开一个证明,你进到李婷的房间看看。”

“你的事,对我而言,从来不是小事。”谢崇轩的手指轻轻拂过方月的眉眼,“知道吗?我时常梦到你,只怪我当时发烧得厉害,只记得你这双眼睛。”

“一定会有什么线索的。”方月坚信,“她已经决定了要告诉我和潇潇,怎么又会突然自杀?”

“那……”

方月不是警务人员,现在不能直接去现场。王嘉阳进到李婷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出来,摇摇头。

你有喜欢过我吗?

“我可以去李婷的房间看看吗?”方月着急地问,“我知道她可能有个资料,就在床垫下面!”

方月在心里想着,却不敢开口。

“现在还没有定论。”王嘉阳回答。

谢崇轩的双眼闪动着什么,直直地钻进她的心窝,让方月突然生出从未有过的胆怯,她刚刚要直接告白的冲动,全都在这一瞬间消耗殆尽。

“怎么回事?”方月急匆匆赶过去,与王嘉阳会合,“我们说好了晚上见面的,她是自杀吗?”

“那早点休息吧。”方月羞赧地从谢崇轩臂膀中钻出来,鬼使神差地跑到桌子前,装作整理资料的样子,佯装镇定,“今天一直在赶资料,好……好困了……”

没想到刚到下午,便接到了王嘉阳的电话,说那个李婷,坠楼身亡了。

“嗯。”谢崇轩迟疑了一下,许久应了一声。

一周之后,方月收到李婷的短信,约晚饭时间见面。

一路赶来,谢崇轩抱着那本书,翻阅每一页纸张中夹的小字条,那些记录了她这些年喜怒哀乐的小字条,那些隔着时空与他对话的句子,让他恨不得立刻跑到她面前,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没想到开门却撞见卫泽与她……

从李婷的表情变化中,方月很有信心,她已经被打动了。看来,李婷可能也受到了威胁。

人常说,爱情让女孩儿变得勇敢,让男孩儿变得胆怯。谢崇轩时常在暗地里讨伐自己那些奇怪的自尊心,见到方月却又不知所措。

“嗯。”李婷点点头。

他轻轻把书放到床边:“那,早点休息。”

“好了,我们也不好再打扰你了。”方月觉得点到为止即可,她把电话号码留给李婷,“如果你想好了,发短信给我就好。这次我俩过来,没有其他人知道。”

咔嗒!门关上了。

一进门,李婷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去卧室把什么东西压在了床垫下面。方月和熊潇潇把那天何明家里拆迁的事以及前前后后的过程都告诉了李婷。李婷若有所思地听着,一直沉默不语。

方月连忙转身跑去门口,透过猫眼,却已见不到谢崇轩的身影。

李婷点点头,请方月和熊潇潇进房间。

“就这么走了?谢崇轩你这个傻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可是我不敢说出口。你永远那么受欢迎,聪明又讨人喜欢,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农村傻姑……可是,我也是人啊,也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李婷,如果可以,我们去你房间里坐坐。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把那个中介公司的员工的具体经历给你讲讲。然后你再决定,是否愿意再进一步交流。”

方月又责备自己,怎么一紧张就犯傻,为什么要把谢崇轩推开,她使劲敲了敲的脑门:“不行,不管了!”

“……”李婷听了,没有再用力把门关上,而是若有所思,有所迟疑。

想着,方月开门正要冲出去,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你要去追谁?”

“有意义!”熊潇潇用胳膊挡住房门不被关上,“李婷,你不是第一个被威胁、操控的人了!有一个中介公司送新闻的新员工,差一点家破人亡,他妈妈都跳楼了!这都是我们亲眼见到的……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的苦衷,但你反过来想一想,我们为什么要让这种本就不公平的商业竞争,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呢?”

“嗷嗷……”方月吓得跳了起来,转身一看,竟然是谢崇轩。

“你们不还好好的吗?”李婷要关门,“圣韵现在也还好好的,你们抓着一件已经淡出人们视线的事情不放,有什么意义呢?”

嗯?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李婷,麻烦你告诉我们,那几位和圣韵医馆相关的患者,最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月认真地说,“我是圣韵的员工。圣韵因为这件事,差点破产,现在大部分股份已经不在圣韵团队自己手中。”

谢崇轩倚在洗手间门口,笑得合不拢嘴:“傻帽还没走。”原来他只是装作走了的样子,其实是躲在了洗手间里。

李婷一开门,见到又是她们,脸上有些不耐烦:“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你……”方月又欣喜又生气,伸手要打谢崇轩,却被他一把拽住,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李婷,在吗?”熊潇潇和方月来到李婷的住处。

快速又有力的心跳,他是在紧张吗?

方月、谢崇轩、熊潇潇和王嘉阳失落而归,这个事情,目前只有从李婷那里寻求突破。方月思忖再三,瞒着谢崇轩,拉着熊潇潇去了李婷的住处。

方月不敢抬头。

李婷自知不论说什么都是漏洞百出,在谢崇轩的审视下无处可逃:“真的很抱歉,我也是出于无奈,但是……无可奉告。抱歉了。”说罢,她匆匆离开。

“本来想走的。”谢崇轩抓着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可是我担心,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

“李小姐,我们还没提出我们想要知道什么,您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清楚了呢?”谢崇轩的声音从身后穿透而来。

“那你也不能藏起来吓我啊!”方月尴尬地辩解,她忽而想起方才趴在门口自顾自说的那些话,“刚我胡言乱语的,你……”

“没怎么回事。”李婷把方月的手扒开,“我仅仅是个小护工,平时看看新闻,你们想要知道的,我都不清楚。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的工作。”

“方月。”谢崇轩另一只手轻轻托起方月的下巴,“对不起,我一直不够勇敢,让你等了太久……有句话,应当让我来说。”

李婷沉默不语,方月连忙追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啦……”

“站住。”方月拉住她,“我们这次来,不是要问新格的事。圣韵医馆最近的新闻不知道你是不是看到?”

“做我女朋友。”谢崇轩说着,还未等方月缓过神来,潮湿的吻便贴了下来。

李婷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转身要走:“不好意思,我今晚很忙。”

“唔……好……”原来吻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在谢崇轩的吻中,方月竟然还抽空咬字不清地认真回应。

“没想到……”谢崇轩脸上浮起微笑,似是李婷的反应都印证了他的猜测,“李小姐身为护工,还时刻关注着我们行业的动态,真是难得。”

谢崇轩宠溺地笑着,却不愿把唇挪开:“我们……以后……就这么……讲话……好不好……”

“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谢崇轩。”李婷顿了顿,“新格创始人。只是可惜,这么有前景的一个公司,这么轻易就垮台了。”

“嗯……”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谢崇轩说着,“李小姐,您能认得出我是新格的人?”

谢崇轩轻咬方月的唇,他紧紧拥住她,仿佛要把这十一年来的思念和等待都一丝一毫揉进方月的身体里。

“我……是……”小护工看到方月身后的谢崇轩,眼神忽然有些闪躲,“你们是新格的人吗?”

她的手贴在谢崇轩的胸口,这是她第一次离一个人的心脏如此之近。谢崇轩的唇起初是凉凉的,Q弹得像果冻,让方月忍不住尝掉一口还想再吃第二口;很快又变得滚烫炙热,带着急促的呼吸,像是要把她吃掉一般。

“你是李婷吗?”方月问道。

难怪熊大徜徉情海,不可自拔。

李婷戴着口罩,疑惑地望着方月,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少不更事的单纯。但眉头的痣可以证明,她就是那个可疑的护工。

原来爱情,真的好美味。

来到四楼,方月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叫住她:“李婷。”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有了爱情的日子更是像是加速了一般,很快,谢崇轩的生日到了。

“四楼。”

“我发现,你竟然是金牛座。”方月拆开蛋糕,插上了28岁的蜡烛,“待会儿要许愿哦,可以说出两个愿望,第三个愿望要藏在心里。”

“几楼?”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问。

“还有这么多讲究?”谢崇轩捏了捏方月的脸蛋,“都从哪儿学来的?”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几个人都已昏昏入睡,裴医生回到办公室:“找到了。这个姑娘的确是临时护工……今晚还在楼上值班。”

“当然是熊大咯。那家伙,你给她一碗拍黄瓜,她都能给你编出一个童话故事来。”方月点好蜡烛,关上灯,给谢崇轩戴上丑兮兮的生日帽,“许愿啦!”

“都这么久过去了,怕是有几个已经被家属领走火化了吧。”王嘉阳说,“所以要抓紧时间,找到证据,才能请局里深入调查。”

谢崇轩按照方月比画的动作,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愿望。

“嗯。我觉得尸检证明既然有可能是假的,那我们就有必要去把这个调查清楚。”

吹熄蜡烛,方月切了一块蛋糕,递给谢崇轩:“刚刚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有没有我可以参与的……嘻嘻……”

“对了,崇轩,你之前说要去停尸房?”王嘉阳突然想起什么。

谢崇轩用指尖挑了一点儿奶油放进嘴里,点了点头:“有。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刚刚你说的第三个字。”

“是个好办法。你把照片给我,我去资料室一个一个对一下。”裴医生拿了照片,便去找李婷的资料。

“第三个字……”方月掰着手指头,“的……刚……许……”

“您看看这张照片,认得吗?”谢崇轩拿出手机,“从监控上截下来的。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眉头有一颗痣。这样就很明确了,你们资料里一定有身份证复印件。”

“你。”谢崇轩又挑了一抹奶油,涂在方月嘴边,一点一点吃光,小声说,“我什么都不缺,只缺你……”

“哦,知道的。都打过招呼了。”裴医生点点头,“你们想要了解的那个人,叫李婷,好像并不是我们医院的人。她可能是临时护工,又或者是顶了别人的名字,只是医院对住院部的在职员工把控严格,后一种概率比较小。”

“我……”方月正要说什么,谢崇轩的吻就已压上来。

来到爸爸联系过的医生的办公室,方月自我介绍道:“裴医生您好,我是方月。”

他的舌头夹带着奶油蛋糕的香气,直接送进方月的嘴里。

谢崇轩一本正经地说:“好了,那听话,今晚我就负责给安全感。”

缠绵缱绻……之前方月在书上读到这个词汇时,一直不能体会,为什么两个人这样亲密的状态,要用这四个字堆在一起。现在,被谢崇轩紧紧压倒在床上的她,忽然明白,那一刻想要紧紧地和他交缠在一起,紧紧地绑在一起融在一起的感觉,用着四个词,准确无误了。

“才没有……”方月刚要把手抽开,却被谢崇轩牵过去。

谢崇轩的手伸到了方月的衣服里,触碰到了她那经常被熊潇潇取笑的“盈盈一握”,方月忽而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不是那样前凸后翘的身材,会不会……

“哎呀,谢老板,人家小月是缺乏安全感,安全感……”熊潇潇说着,把方月的手搭在谢崇轩的胳膊上,“人家还要小鸟依人,小月就交给你咯,嘻嘻嘻……”

“我……可以解开吗?”谢崇轩察觉到方月的表情,停下来温柔地问。

“这么灯火通明的。”谢崇轩想起袭胸事件,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又假装没事的样子,“你别自己吓自己……”

“嗯……可是……解开……可能就找不到了……”方月咬了咬嘴唇,“熊大说,有了男友,就会二次发育,所以……”

“对!为了还给医馆一个清白,我要坚持到底!”方月给自己加油打气。

“所以,我是带着使命而来了……”谢崇轩一边轻咬着方月的脖子,一边试图解开那一小件。

“不要怕,我们有两位男士在场,阳气十足哪!”熊潇潇眉飞色舞地说。

只是那一小件感觉是好复杂的结构,怎么解开……谢崇轩一时卡壳,又不好意思吐露自己也是第一次触碰女士贴身物品。

“潇潇,你不怕吗?半夜,医院,真像是鬼片呀!”方月心里毛毛的,紧紧抓住熊潇潇的胳膊,“有些怕怕的。”

方月看谢崇轩笨拙的样子,笑着坐起来。她背对谢崇轩,轻轻褪去外衣,只留下最贴身的衣物,轻轻把扣子解开。

“哇哦,好兴奋哪!”熊潇潇在一旁蹦蹦跳跳的。

“这样,好了。”

“我爸爸说,晚上有个值班的朋友,可以带我们去看一下。”方月对大家说道。

“原来是这样……”谢崇轩的手,一上一下,从背后把方月包围,碎碎的吻从脖颈吻到后背。方月整个人仿佛触电一般,心里向往又害怕。身后的他身体灼热,将她包裹住,那她曾见过的什么,也霸道地抵在身后:“想要你……”

隔天,方月趁谢崇轩在洗手间的时候,赶紧溜出家门。她来到父母家中闲聊,得知爸爸就在六院做医生,她连忙跟爸爸说了最近遇到的事情,想请他帮忙,给她一个机会去六院查查那几个患者和那个护工的具体资料。

某个午后,方月忍不住给熊潇潇打了电话。

然后,两人便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又是一个微妙的尴尬的夜晚。

“喂!你是说……你们……哎呀!哎呀!”熊潇潇在电话里听方月讲了那晚的事,大呼小叫。

“嗯,改天吧。”

“你可不可以冷静一下?”方月趴在床上捂着脸,“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呢。”

“……”方月立直,“我们今晚还行动吗?”

“怎么样,谢老板体力如何,是不是超持久?然后你超幸福超幸福的?”听熊潇潇的语调,就知道现在的她一脸色眯眯相,“姐姐告诉你,很快,你的皮肤就会有变好哦……”

谢崇轩连忙退开一步:“不好意思。”

“嗯……好像……不到一分钟……”方月咬嘴唇,“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么……”

只留下这一对尴尬的人儿。

“一分钟?我的天,这都快三十年了,他还保持着冰清玉洁之身?”

“哦,对对对,那我们先走咯,改天咱们再一起行动!”半分钟不到,熊潇潇便拉着王嘉阳跑人了。

方月被电话那头的尖叫吓坏,把电话拿开老远:“所以?”

“呃……嗯……哦,要去吃烧烤!”王嘉阳一脸bingo的表情。

“所以,谢崇轩就是一个大礼包哦。因为呀,你不知道哪一天哪一次,就拆到惊喜啦,会好舒爽好舒爽的哦,哈哈哈!”

熊潇潇见状,连忙拉住王嘉阳挤眉弄眼:“啊,那个……哎呀,我忘记了我还约了谁要一起干啥来着?干啥来着?”

“喂,熊潇潇,你好污哎。”方月嗔怪,“你这老司机……”

胸再小,那也是胸。方月定在那儿,也一动不敢动了。

“你们在聊什么?”谢崇轩端着切好的水果,放了一片到方月嘴里,“听起来,像是在说我的坏话。”

最近空气中都是粉色的泡泡啊,先是浴巾事件,而今,又是袭胸事件。

“呃……没有……”方月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

因为,他的手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方月的……胸脯……

“哎呀,我赶紧挂了,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亲热了哈!”电话那头熊潇潇啪地挂了电话。

“啊呀,不行……”方月挣扎着要抓熊潇潇,谢崇轩又将她往怀里拉了拉,然后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谢崇轩俯身亲了一口方月:“我先去洗澡了。”

“男朋友……”我是男朋友?谢崇轩两眼发光,一把拉住方月,“好了,不跑了。”

“嗯嗯!”方月抓起床边的书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换下的内衣内裤还在卫生间里放着!

“你作为小月的男朋友……哎呀,要追上了!”

“啊,好脏的,被他看到怎么办……”方月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方月,都这么久了,这个习惯怎么还是没改回来……”

谢崇轩突然抬眼:“什么?”

方月想,如果谢崇轩有把浴帘拉起来,那自己偷偷进去把衣服拿出来就好。

“谢崇轩!你作为小月的男朋友,就不能做点什么吗?”熊潇潇嚷嚷着。

她小心打开卫生间的门,不出所料,浴帘刚好把空间隔开,而水流声恰好可以掩盖她的脚步声。她偷偷拿起自己换下的贴身衣物,正要离开,却听到谢崇轩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你给我回来,回来!”方月叫着,也跟着转圈圈。

“我……”方月扭脸,却看到……

“哎呀,要打人了!我和你们讲,小月打人可厉害了!”熊潇潇跳开乱跑,围着王嘉阳和谢崇轩跑圈圈。

谢崇轩指了指镜子:“上水雾还没蒙起来,它出卖了你。”

方月连忙看了一眼谢崇轩,见到谢崇轩一边笑着一边摸鼻子,便恼羞成怒着要打熊潇潇:“熊大,你给我过来!”

“哎呀……”方月低头,看到她连忙把脸捂起来,“我就是来拿衣服,先出去了!”

“小月!”熊潇潇哼哼,“你应该向我学学怎么和男性同胞交流呀,尤其是你这小胸胸……”

“别走……”谢崇轩拽住方月的手腕,把她拉到花洒下,温热的水很快就把方月的裙子打湿,湿嗒嗒地贴在身上。

“喂,我们两个大活人还在呢!”方月晃了晃手,“你们看着谢崇轩那张正儿八经的脸,你们都不觉得害怕吗?”

“再陪我洗一次,好不好?”谢崇轩说着,拿开方月手里紧握的衣物,一只手直接撩起方月的裙子,眨眼工夫,便“坦诚相对”了。

“是吗?”王嘉阳笑,“那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追你了?”

“你那神奇的扣子,我已经学会怎么解了。”

“才没有!”熊潇潇娇嗔,“不过就是最近觉得王嘉阳特帅,特有男人味,嘻嘻……”

谢崇轩小声说着,双手在方月身体上游走……

“你们……”方月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两人,空中暧昧的气息都能盛上一大碗了,“有情况哦?在一起了吗?”

“以后叫你小月饼好不好?”谢崇轩给方月吹好了头发,拿起梳子帮她梳理头发。

“当然啦!天天听小月念叨他们查案有多刺激,我都快好奇死了!”熊潇潇撒娇,“就算有什么意外,不是有你嘛。”

“小月饼?”方月噘嘴,“是因为我的脸太圆了吗?”

“我可是一个警察,你们要偷偷做行动,怎么着也得避开我吧!为什么还叫我来‘旁听’?”王嘉阳扶额,一脸无奈,“潇潇,你确定要跟着他们玩什么探险吗?”

“就觉得这个名字可爱,像你。”谢崇轩束着方月的头发,“知道吗?霍金的《时间简史》中说,我们看到的从很远星系来的光是在几百万年之前发出的,这样当我们看宇宙时,我们是在看它的过去。我们看到的月光,也不是此刻的月光。” 

“停尸房。”谢崇轩望了一眼王嘉阳,“嘉阳,这……”

方月看着镜中温柔地帮自己吹干了头发又仔细梳理的男子,心软得不行。古有男子为夫人画眉被传为佳话,方月这才懂得,其中微妙而深刻的柔情蜜意。

“我们今晚是要做什么?”熊潇潇扯了扯自己的一身黑衣,“我都准备好夜行服了!”

她说:“那,现在我看到的你,是不久之前的你,现在的我,你在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看到……”

医馆事件的调查还要继续,熊潇潇听闻方月又有新行动,便立刻快马加鞭地赶来。

“对……小月饼,我爱你。从过去的过去就开始爱,一直爱到将来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