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谁来收留你?」
「有想过去找她吗?」我问。
「你不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吧?」
「喔,没什么。」我想起韩漾山对舞蹈员的评价,有点替杜卫平担心。
「我觉得好像有责任照顾你。」
看见我奇怪的表情,杜卫平问:「什么事?」
我感激地朝他微笑。
「黑人?舞蹈员?完了!」我在心中嘀咕。
「卖掉房子去西班牙找她吧,不用理我。」我说。
「男的,是个黑人。」
「说是照顾你,也许是个藉口。」杜卫平笑笑说,「我不舍得放弃我在这里的工作和朋友,从前我以为当你很爱一个人,你会为她放弃一切。可是,我不想放弃。」
「舞蹈员?男的还是女的?」
「你可以为爱情放弃很多东西,却不能放弃自己的人生。这不代表不爱她。」我说,「可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是很危险的。」
「昨天收到她寄来的信,她找到房子了,住在隔壁的是个舞蹈员。」杜卫平说。
「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吧。」他耸耸肩膀微笑。
上个月,韩漾山从阿姆斯特丹跑了去巴塞隆那。这样也好,我比较喜欢吃西班牙菜。
「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话,跟我说一声便可以了,我会另外找地方。你已经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我说。
自从韩漾山走了之后,他变得落寞了。他省吃俭用,储了旅费到荷兰探过韩漾山一次。去的时候满心欢喜,回来之后,我又被迫喝了两个星期的荷兰豌豆汤,陪他思念远方的情人。
「你也陪我度过了最寂寞的日子。」他说。
我微笑摇摇头。
从前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有一个名词叫做「渡人者」,「渡人者」可能是情人、朋友、或者是心理医生,渡人者陪那个人渡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杜卫平是我的渡人者,只是我没想到,我也是他的渡人者。
离开餐厅,一起走路回家的时候,杜卫平问我。
人生的过渡,但是百般艰难,一天蓦然回首,原来已经飞渡千山。是怎么做得到的呢?却记不起来了。
「六个之中,你喜欢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