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种拒绝是不会伤害对方自尊心的。」我说。
「怎样可以不伤害他的自尊心？」
他懊恼地坐着。
「就跟拒绝女人差不多。」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已经告诉他，你是喜欢女人的。」
「我从来没拒绝过男人。」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自己拒绝他。」
我们各自占着沙发的一边，四目交投的一刻，又笑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
「大虫是怎么说的？」他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两样都喜欢。」
「他说他是你的小鸟……」
「我看来像喜欢男人吗？」
杜卫平的脸涨红了：「他这样说？他满脑子是什么！」
「你又不是有三只眼睛两个嘴巴，他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你？」
「满脑子什么的是你！他说的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小鸟不自量力爱上了一条狗。」
「不是吧？」他吓了一跳。
「他说我是一条狗？」他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开玩笑，他以为我们是姊妹！」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在书店附近徘徊，是为了看你，不是看我！」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戴上迪之送给我们的颈巾照一张相片寄给她呢？差点儿都忘记了。」
「我？你别开玩笑。」
「哪一天都可以。」他说。
「是的！」我笑得捧着肚子趴在沙发上。
「再冷一点吧。现在这种天气还用不着戴颈巾，最好是下雪。」
「有谁比你更有吸引力？」
「香港不会下雪。」
「你真想知道吗？」
「普罗旺斯会。」我说。
「是谁？」
「这个时候，普罗旺斯人会吃烤羊腿……」
「是的，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还有红酒洋葱烧狐狸肉……」
他倒在沙发上大笑：「原来你表错情！」
「积雪的山坡上，只是偶然印着松鼠和兔子的脚印……」
「他喜欢的不是我。」
「什么时候可以去普罗旺斯呢？」我向往着。
「你没有拒绝他？」他问。
「夏天吧。」杜卫平说。
杜卫平在沙发后面找到我的拖鞋，踢过来给我。
「那就夏天。」我说。
我摇了摇头，问：「有没有见过我的拖鞋？」
「他竟然说我是狗？」他喃喃说。
「你拒绝了大虫没有？」
我憋住笑：「做狗也很幸福的，贝多芬就是。」
回到家里，杜卫平不怀好意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