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葛米儿问我。
月满的夜里,孩子们在沙滩上捉螃蟹和比目鱼,我也吃到面包树的花了。我把烤过的花撕成两半,里面冒出热腾腾的蒸气和一团白肉。
「味道很像面包。」我说。
我真恨那只野兔,也恨虱子。它为什么笨得相信野兔呢?假如它聪明一点,人的命运从此便不一样了。
葛米儿一边吃一边说:「嗯,它的味道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因为童年时吃过,所以一直也很怀念。尤其是到了香港之后,即使吃过很多美味的东西,偶尔还是会想吃面包树的花,那是乡愁。」
从此之后,月有盈亏,虱子、野兔和人却无法死而复生。
我吃的,却是思念。
南非有一个这样的传说:有一天,月亮叫虱子告诉人们,人们将如虱子一样,死后可以复生。虱子在路上遇到一只野兔。野兔说,它跑得比虱子快,可以先把消息告诉人们。但是,野兔因为跑得太快,忘了原来的消息,却告诉人们,人将像月亮一样会落下并且死亡。
这个岛上,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攀向蓝色天空的面包树,长伴我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