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你说的很对。”
麦克斯打断了她：“我们担心施法者可能会利用他的技能来对付我们，或是对他控制的人质不利。你刚才所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防御和情报收集方面的。”
“但是也有侵略性的进攻施法？”约翰问。看到萨拉点了点头，他继续说：“我们认为这个施法者主要针对女人，他可能需要女人来完成他的某种计划。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她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恍惚。她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回到了现实世界。“我可能听说过类似事件，但记不清了。”
“沃斯，”萨拉说。“我知道这个案子。哈林顿告诉我了，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这里讨论，也可以给他打电话去证实。是的，他针对女人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语言。”
“是的。”萨拉拉长了音调，好似有些犹疑不决。“我没亲眼见过那种魔法。我见过操纵玩具进行特定的动作，或者改变无生命的物体形式使其看起来像其他物体。”她停下来思索片刻。“我想你可以——使用蛮力——把一件物体快速扔出使其成为武器，但如果使用那么大的力气再想准确击中目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她又停下来思索片刻。“不，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她微微摇了摇头。“抱歉。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的才能。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这样进攻性地施行魔法。但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这是可以做到的。”
麦克斯和约翰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
“你刚才提到操纵物体，你是指把物体发射出去那种操纵吗？”约翰问。
萨拉继续说：“女人在语言方面更为出色，男人则更擅长地理。”
“一个能力非常强但经验不足的施咒者在守护一座建筑时可能会比较随意地把魔法挥洒出去——有些区域多些，有些区域少些。一个经验丰富但力量不足的施咒者可能会在建筑的整个表面涂上薄薄的一层。一个有经验且知识丰富的施咒者可能会选择最薄弱的点特别予以加强，而在其他部位涂上薄薄的一层。这就是蛮力与精细动作技巧和策略的区别。”
“你是认真的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麦克斯扬了扬眉。“你是说沃斯专门针对女人就是因为女人更善于沟通这种刻板印象？”
“你说的不对！”麦克斯争辩着，但脸上仍挂着笑容。他清了清喉咙说：“那你就给我们举个例子吧，让我们理解得更清楚一些。”
萨拉笑了一下。“很抱歉，”她忍住笑，以一种更严肃的语调接着说。“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说的是人的天赋才能，男人在地理定位、查看地图，探测术方面确实比较有天赋。”
看到萨拉茫然的神情，约翰解释道：“我是个统计师。麦克斯很难想象我会用到任何想象力。事实上，他是认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象力。他很难理解其实创造力和数学并不是相互排斥的。”
约翰问：“探测术是什么意思？”
麦克斯咧嘴一笑：“我可什么也没说。”
“探测水源、矿脉、宝石，任何埋藏于地下的东西。”萨拉回答。
“听上去跟任何手艺都差不多——汗水和想象力的结合，”约翰评论道。麦克斯扬了扬眉。约翰马上制止：“住嘴。”
“你说女人在语言方面更有天赋？”麦克斯问道。
萨拉停了一下，但两个男人既没有提问也未作任何评价，于是她继续解释道：“影响咒语规模和力量的因素主要有两个。首先是施咒者魔法的力量。第二个较为抽象，但基本上可以归纳为经验、创造力和复杂性。有些施咒者仅凭直觉就可以使各种问题迎刃而解，另一些人则要学习各种方法和技巧。最好的施咒者通常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丰富的经验和良好的直觉。”
“是的，你们部落有记录者吧？”看到约翰点头，她继续说道，“记录者通常都是女人。翻译、阅读魔法书、起草书面咒语，这些都是女人擅长的事情。当然，人与人不同。我就做不了记录者，我就看不懂那些魔法书，有时那些咒语也不太配合。我根本就不会写咒语。”
“嗯，有的。”萨拉对他微笑着。“你一语中的，说中了施咒者魔法的局限之一。物体的大小从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咒语的力量。通常来说，大型物体需要更强大的魔法。但要注意，有创造力的和深思熟虑的施咒可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施咒者的天赋才能也会对结果有所影响。”
麦克斯问道：“守护是你的专长？”她点点头，他说：“我打赌你一定非常厉害。”
麦克斯饶有兴趣地听着。“施咒者所用的物体大小有什么限制吗？所施咒语有没有限制？”
她的脸微微一红。“我是学建筑的，这发挥了点作用。但我在设计守护网方面确实有天赋。”
“施咒者一般是通过操纵物体或者将咒语与物体绑定的方式来施行魔法的。守护魔法是施咒者绑定魔法的一种常用表达。把一个感知咒语绑定在一个房间的外墙，就可以得到一个可报警的安全屋。把一个略有不同的感知咒语绑定在房间的电子线路上，就如同装了一个窃听装置。”
约翰看上去若有所思。麦克斯明白他的意思，转向萨拉。
萨拉稍微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然后开始介绍起来。
“如果我们确定了一个位置，你能研究出沃斯的计划吗？也许可以指点一下我们如何进去？”
约翰已经为自己的无知而自责不已。此刻他不会再因无聊的自尊心而牺牲关键情报，所以他爽快地说：“我对此一无所知，你就从最基本的情况开始介绍吧。”
“我当然会尽我所能，但最好能看一下这个建筑。其他施咒者如果知道方法，也是可以看透守护层的。”
麦克斯一扭身坐到约翰旁边的沙发上，给萨拉留下足够的空间进来并把门关上。她坐到房间里唯一的空位，即小吧台前的一只高脚凳上。
麦克斯露出他最迷人的微笑，约翰简直想在他头上猛敲两下。“萨拉，你最好了，我们真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也许你亲自去跟哈林顿说，他更可能会同意？”
“哈林顿先生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对施咒者是否有什么疑问，就我所知道的一切尽可能回答你们。”她微微一笑。“我是萨拉。”她伸出手来，与两个男人握过手，接着说：“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我有4个兄弟，麦克斯·索顿。你施展的魅力对我不起作用。不过，参与野外项目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她对麦克斯眨了眨眼睛。“我会去向哈林顿请求的。”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他说了声“请进”，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房间太小，三个人就使房间显得拥挤不堪，于是她把门打开，就站在门口。
萨拉起身准备离开。“我再想想还有什么信息会对你们有帮助，在你们离开前或在路上通报你们。”
约翰用力捏了捏鼻梁，然后转身又拿起档案。“他这么关注布拉格肯定有什么原因，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个原因。这样也许我们就可以明白他为什么需要那么多施咒者，而且都是女性。还有，在哪里能找到他们。”
约翰和麦克斯都站起来跟她握手告别。
为什么它如此重要？因为哈林顿告诉他们，沃斯肯定是一名施咒者，莉齐也是，而且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施咒者。
约翰说：“非常感谢你。我们肯定还会有很多问题需要咨询你，但你已经开了一个好头。哦——还有件事。既然你已经看过沃斯的档案，IPPC是否了解他的魔法专长是什么？你说过每个施咒者都有自己的长处、天赋和弱点。我们现在可以假设他在语言方面不太擅长，因为他的受害者基本上都具备擅长语言这一特点。但他的长处是什么？”
“施咒者。这是什么玩意儿？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能力是什么。”约翰的声音里充满挫败。
“我也不太清楚，IPPC没有关于他技能的信息，”她说。“在魔法方面，很显然他是有意保持低调。”
麦克斯皱着眉头，没有表示否认。“多知道些信息总没坏处的。德克萨斯部落已经与魔法界隔离太久了。”
“谢谢你，萨拉。”麦克斯送她出去后把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吧凳上。
德克萨斯在他叔叔和他的领导下得到稳步发展，而且平息了统治领导权的内部争斗。成立了一个长老理事会，使部落首领成为部落的权威发言人。但德克萨斯部落仍然游离在其他魔法界之外，现在必须终结这种局面。
约翰坐回到沙发里，把头靠在沙发后的墙上。他闭上眼睛说：“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如果把他逼急了，他会杀了所有的人质。”他太累了，真希望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但在把莉齐救回来之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们可以根据现有的情报制定行动计划。”约翰靠在沙发上，把沃斯的档案放在旁边。“我简直不敢相信德克萨斯部落在过去这几十年里变得如此愚昧无知。”他对自己感到愤怒。
“说得对。我们必须悄悄地潜进去，消除所有的威胁，再把人质救出来。我们可以利用上萨拉的才能，我跟哈林顿谈谈，看他还有什么资源可以跟我们分享。或者，他们是否会对沃斯正式采取行动。”
麦克斯问：“在那之前我们做什么？”
约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做了一下拉伸。“不太可能。他们的外勤任务看来只是为了收集情报。而这个机构还远远不到正式运行的时候。在他们与所有当地部落正式确认他们的权威，而且这个机构正式成立之前，管辖权还是存在问题的。”
“你听到哈林顿的话了——他的人需要几个小时去联络他们的线人，对沃斯在布拉格的资产情况做些调查。”
“机构似乎把他们的关注点扩大到整个魔法界，而不仅仅是当地部落，”麦克斯说。“要促使各方高度合作从而使机构既成事实，任重而道远啊。”
“肯娜在休息。要承受这么沉重的压力，还有一路旅途劳顿，实在是把她给累坏了。她开始还不肯休息，但我告诉她，她要是一直这么疲惫不堪的话，脑袋就没办法正常运转，对接下来的工作毫无用处，她这才同意休息。”麦克斯用手搔了搔头发，叹了口气。“情况怎么样了？”
“这是个值得为之努力的目标。通过对这些施咒者的了解使我更加好奇，这世界还有哪些能人，对部落还存在哪些威胁。”约翰想到莉齐，她白皙的皮肤，深色的卷发，还有那迷人的微笑。“见到莉齐……促进部落之间的合作必须成为我们的重点，还要促进其他魔法团体之间的合作。”
哈林顿给他们三人安排了共享一个卫生间的三个微型房间。约翰在一张小巧的沙发里坐下，开始细细研究沃斯的档案。这份档案他已翻阅多次，有个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们部落“闭关锁国”造成的与世隔绝，已经导致他们对周围魔法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正当他思考着这一切的后果时，麦克斯敲门走了进来。
约翰笑起来，想起他和闯入他心扉的那个女人之间的一次谈话。“莉齐曾问过我有关吸血鬼和魔鬼的事情，我一笑置之。该死，其实我知道，吸血鬼和魔鬼都是存在的。他们可能就住在我隔壁。”他抬头看向麦克斯。“或是在你隔壁。”
在第一次会面之后，哈林顿给约翰、肯娜和麦克斯就地安排了办公场所。至此，哈林顿已经证明自己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资源，约翰自然不愿放弃接近这么丰富的情报来源的绝佳机会。
麦克斯摇了摇头。“我可不像你那样离群索居，我对我的邻居非常了解，他们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魔鬼。”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躺下睡一觉吧。我去跟哈林顿聊聊，看他的人对布拉格研究得怎么样了。如果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我会来叫你的。”
约翰仔细研究了沃斯的档案。已知他在布拉格市内及周边共拥有3处房产，这似乎是有些奢侈，但约翰又不是什么显赫富裕的犯罪集团头目，因而无从比较。约翰注意到一个规律，沃斯在其他国家只限于一处房产，不是城市公寓就是乡间别墅。除了这3处分别位于布拉格市中心和郊外的房产外，他在捷克共和国没有其他房产。这与IPPC发现的他在其他国家的财产分布有很大不同。哈林顿也注意到这个现象，要求属下对位于布拉格的这3处房产跟进调查。
约翰进入了梦乡，他的鼻尖充满了莉齐的馨香——仿佛此刻她就躺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