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克里斯提醒了约翰，他想知道部落书内容的初衷就与她相关。过去的这几天他们很少提及这本书，但他……并没有忘记他的初衷，但也许只是暂时埋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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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又行驶了不短的距离，这时约翰再次开口了：“我还从没告诉过你，我为什么要找那本书，又为什么要找你。”他停顿了一下。“我说明一下，这就是我主动沟通的样子。”说完微微一笑。
“她现在正怀着孕，她和她丈夫都觉得最好不要离家太远。万一孕期出什么状况呢——对于一个头胎狼人孕妈，这始终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而且她准备做点变化，她一直在写作和发博客，但不是很喜欢。我建议她可以做做安保方面的工作，试试背景调查之类的事情。”
莉齐立即回应道：“对不起。我知道过去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还没有机会好好地谈一谈。我都明白。但你要理解我，知道存在这么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我又是这世界的一员，肯定会让我对这一切都非常好奇的，对吧？我也只能从你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
她接上刚才的话头，只是稍稍有些迟延了。“确实，如果他们都跟你差不多的话。你就不是那种特别容易沟通的人。我还在设法想让你多说点关于狼人和魔法的事情呢。我都想把那本愚蠢透顶的魔法书往墙上摔了。”想到约翰说克里斯的话，她沉思了片刻。“等一下，如果她现在是幼儿园老师，那她怎么能腾出空来帮忙呢？你们一直在跟她联系啊。”
“我理解，”他回答。“所以我尽量多说些。”又一丝微笑在他脸上昙花一现，他接着解释。“近年来新生狼孩越来越少了。流产事件增多，还有很多头胎产妇发生难产。”他看到莉齐的脸上流露出沉思的神情。他停下来，等待她发表她的看法。
莉齐希望能好好温习一下自己的调情技巧。现在她还要费脑筋去想“怎样”才能在爱情到来时抓住机会。
“安娜，就是克拉克的儿媳妇。她看上去非常虚弱，就像刚刚大病初愈或者有什么慢性疾病似的。而且整个人非常忧伤。你刚才提到流产，我就在想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太可怕了。”她抱紧双臂贴近自己。
莉齐想起她和肯娜之间的对话。肯娜说她一直没有打开心扉，对浪漫、约会或者爱情过于保留。她必须承认，她确认心有余悸。毫无道理啊。她其实是喜欢自己的，非常喜欢。为什么就不能相信约翰也会喜欢她呢？拒绝约翰会不会是个冒险？她不知道。但她确定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了。要随时留意机会，并抓住机会。她都从绑架中幸免于难了，还怕什么呢。她要学会承担一些个人风险，她能做到的。
“我不知道。这种消息通常是不会传到我耳朵里的。其实这也是一个问题。詹姆斯深信，如果能收集到北美所有部落的信息，他就有可能发现其中的规律，甚至确定是否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意义。”
这男人居然还会自嘲。她真的不需要发掘更多的可爱之处，她早已深陷其中。他是个狼人，部落首领。而她呢，有点太……沉闷？无趣？不够狼性？她确信约翰肯定不会对她有任何兴趣的。
莉齐答道：“詹姆斯？就是你们派到阿肯色的其中一个人吗？”
“不——她从部队退役后一直是幼儿园老师。她选择当孩子王，开始还挺让人吃惊的，但只要你停下来好好想一想，她经常要与麦克斯、詹姆斯、本和我这些人打交道，如果我们都没能让她锻炼出与小孩子相处所需要的耐心和技巧的话，那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了。”约翰对她诡秘地一笑。
约翰点点头。“他也是部落成员，是狼人，而且是名医生。我们都猜测我们所看到的现象预示着某种重大变化的开始。但目前我们拥有的信息非常有限，很难做出判断。部落之间都是孤立的，不喜欢共享信息。”
她回答：“不太饿。这几天我胃口不太好。”有些出乎意料。通常情况下，压力太大会造成先咸后甜的连锁反应，会让她特别想吃零食。食欲欠佳再加上廉价的方便店食品——此时她真的不想吃。“你刚才说克里斯那边的电话是安全的。她是在安保公司工作吗，或是类似的工作？听起来她一直在为你做调查工作。我挺好奇的。”
莉齐突然叫了一声“哈！”打断了他。
如果有男人——说错了，是任何人——提出要请她吃饭，她总是很感激的。即使她此时并不太想吃，她还是很感激他的贴心关怀。
他表示他明白她的意思：“有时达到了非常极端的程度。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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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谢谢。”她微笑了。
他们默默地走到车边，约翰先打开莉齐那边的车门，然后回到驾驶座。“你饿吗？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约翰继续说：“人类和狼人可以从明明没有规律的事情中看出规律，然后用不完整或有偏见的信息得出结论。如果你有一个亲近的朋友或家人碰到生育困难的问题，你就会对该类问题特别敏感。此后你知道的每个案例都似乎更加印证了这个观点，跟十年前相比现在有更多的女人遭遇流产。”
他俩都下车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后，莉齐两颊红润地出现在他面前。显然她刚才在里面梳洗打扮了一番。卷发打湿的发尾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娇美的面庞，又黑又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她看起来清醒多了，越发妩媚动人。至少他的脑子里此时充斥着限制级的画面。
“这样说好像不是很科学。”
“谢谢你还想着午餐。呃，我要去趟洗手间。”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表示同意。“它不科学。观察证据也是一种证据，不能完全不考虑。但我们需要得到大量的数据，然后对数据进行分析。尽可能摈弃所有的个人偏见。所以——詹姆斯和我正在做这件事，基于小规模范围，我们收集了我们部落的医疗数据。我相信这些数据指出了一种令人担忧的趋势正在萌发，但没有更多信息的话，这些数据就难以具有统计学意义或者说服力。它可能就是一个小波动，但我的直觉是，它不是。”
把买的食物都打好包，约翰回到卡车上。莉齐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下加油站三明治。
“那这些问题跟那本魔法书有什么关系？”随着谈话的深入，她开始慢慢地倾向约翰的意见。他确实懂得如何吸引她的注意力。他那关于部落背景的介绍把她深深地吸引住了，虽然他知道她只是沉浸在他的故事中，但他仍然很享受这种被她全神贯注的感觉。
吃完饭，真正的麻烦事就来了。露营车有两个铺位，分别位于车的两头。如果一个人睡的话，里面还是蛮宽敞的，两个人就显得有点挤了。考虑到那些不时冒出的不合时宜的欲望，如果想好好睡一觉的话，他就不得不做出一些特殊的安排。在公园里跑一跑可能会对睡眠大有助益，但他又不能把莉齐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詹姆斯希望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我当然支持他的这个决定。因为我的身份，如果我要接近其他部落肯定就会牵涉到德克萨斯部落。克拉克其实已经对此有所评论，你不可能将一个男人与他的身份完全割裂，狼人也一样。”
约翰买了一大堆零食和几块三明治。莉齐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考虑到当前这种情况，她应该也不太能吃得下东西。他还列了张单子，列出了在到达营地之前要去杂货店买的东西。露营车配备了炊具，之前麦克斯的哥们在告诉他各种设施如果使用的时候，他就特地问过了。一天下来他们吃的都是三明治和零食，如果能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那就太好了。
克拉克不是个坏人。如果他没有将莉齐卷入他的阴谋，约翰甚至觉得爱达荷部落首领的计划还是个不错的计划。记录者是有价值的，爱达荷部落为记录者创建了一个有吸引力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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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莉齐仍在等着他的回应，他继续解释道：“詹姆斯没有什么官方身份的限制，他能以更加中立的身份去接近其他部落。既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存在，所以我决定做些调查。我们现在只是假设存在不孕率变高、新生儿死亡率增高、流产率提高这些问题，因而我想查看一下过去的几十年里发生过怎样的变化。”
闲情逸致消失了，真是谢谢你了。当然，他说得也没错。但这句话也足以提醒她身处的险境，即使有肯娜正在跟那帮坏家伙周旋。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肯娜担忧起来，希望她好友一切顺利。
“啊，那我就明白了，”莉齐插话道。“从记录书里应该可以了解到，在过去比较长的时间里，部落行为方式发生过什么变化。”
“待在车里别动，门锁好，等我回来，”他撂下这句话就下了车。
“确实如此。我跟部落里的一些老人谈过，但即使是某些最简单的事实也没有留下书面记录。比如说，人类有出生、结婚、死亡的记录，但没有关于此人是属于狼人、人类、记录者、治疗师，或者其他天才社团的记录。”
哦，他注意到她喜欢喝的类型。真是可爱得很。她显然清醒得差不多了，都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事情了。
“什么意思，天才社团？”
约翰对她选择的咖啡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但没有说话。
卡车开到一个大坑里，把他们重重地颠了起来。“对不起，”约翰咕哝着。“每个人都拥有某种魔法。我的魔法可以让我变成一只狼。你的魔法可以让你获取存在狼人记录书里的信息——我相信还可以做很多其他事情。治疗师的魔法可以让他们看出伤病的规律，甚至可以促使伤病快速愈合。我们部落有段时间也没有治疗师。”
“咖啡，”莉齐立刻回答。“淡咖，不加糖。”睡了两小时？她想都是这场午夜冒险搅乱了她的好睡眠。
“你是说每个人都有魔法？麦克斯和肯娜也是吗？”谈话至此，莉齐已经相当兴奋了。
约翰扫了一眼手表。“两小时吧。油箱在加油，我要去买点东西。你想要点什么吗？”
“也许吧，这是一种理论。”
她向前伸直两臂，活动活动手腕。假如现在面前有一杯咖啡的话，那就太美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佳。“我睡了多久？”
莉齐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真有趣。”她往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觉得为什么德克萨斯有一段时间没有记录者了？或者治疗师？”
“麻烦总是围着你们打转喽，哈？”莉齐还是没有完全醒透。
“就像有很多移民团体，他们急迫地想融入主流社会。就我们来说，表现得像是美国人而不是‘其他类’压力要更大。因为你还不是部落成员，你不明白成员有时对部落的依赖有多大。部落的最初创始人没有现成的基础设施，他们只得自己创造出来。”
“那个么，我要跟克里斯联系一下。我不想每次都用公共电话打给她，那样太不方便了。我知道她那边是安全的，但我不确定我的手机是不是被人监听了。所以，我要在这里买一个预付费手机，还要跟一些朋友联系一下。他们在调查阿肯色的线索，我想他们可能陷入了当地的一些麻烦之中。”
“我可以理解他们想融入主流社会的心情。那么对于记录者、治疗师和其他天才团体有什么影响呢？我想你们共同经历了很多艰难时刻。你们有主流人类所没有的知识和经历。”莉齐因困惑而眉头紧锁。
“怎么停车了——是要加油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我觉得融入主流比保持旧俗更为重要。狼人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各个团体之间的交流甚少。记录者和治疗师也失去了其应有的价值。或者是他们的魔法技能在后世中失传了，或者是他们离开自己的部落去加入其他的部落了。”
莉齐刚睡醒的时候，讽刺话总是说得最顺溜。也可能此时她特别敏感，因为他刚才就出现在她朦朦胧胧的暧昧梦境中。她需要喝点咖啡，否则又要说些刻薄伤人的话了——或者，再蹦出几句暗示挑逗的话，那就更加难堪了。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否则她又要道歉了。唷。
约翰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停顿片刻，接着说：“克拉克也许是个喜欢操控他人的混蛋，但他在这一点上没有撒谎，记录者在他们部落中的价值很高，比在德克萨斯部落价值更高。”他看着莉齐，准备评估她对此的反应。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莉齐回答。“下次我想睡觉的时候就一点儿也不会在意了。”
她耸了耸肩。“我明白。我可能只遇到了一位德克萨斯部落成员，但相信我——德克萨斯在我心目中的印象要比爱达荷好得多。你们最近可没有把我锁在汽车后备厢里。”
约翰微笑着说：“你睡相很好，安安静静的，没有乱扑腾也没有流口水。”约翰的笑容愈加灿烂了。“事实上，你睡相很美。就像睡美人，等待着王子的亲吻。”现在他纯粹是在打趣她了。“除了打呼噜不太雅观。”
约翰希望事情能这么简单就好了。莉齐并不是只能在爱达荷和德克萨斯之间选择，她可以选择完全不同的另一个部落，或者不选择任何一个。虽然之前他希望她能加入德克萨斯部落，但现在从他个人的角度考虑，他更希望她安全。他希望她能在一个他随时可以照顾到的地方。哼，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一周赶走一个绑架者。
莉齐哼了一声醒转过来，迷迷糊糊地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等她反应过来，立马坐直身子，上上下下地检查自己有没有流口水的痕迹。
这又带来一大堆其他问题。为什么他会对她情有独钟？为什么是此时此刻？他说不清。每次一想到她无助地在他的世界里徘徊，如此脆弱地需要他的保护，他的心就一阵发紧，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