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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如初见

松泽瞄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暗搓搓挪到裴凛的通讯仪边上,因为他还不是高级程序员,所以许多权限不够,是无法查看时空发展情况。而裴凛是高级程序员,他的通讯仪可以。

“如果美女姐姐很快就分手了呢……我们家老大不就白白苦守了这几年吗……以前就被称作‘唐僧’,再这样下去就谣传性无能了……等等!”松泽一个激灵,那他就看一眼那个原本正常的时空,美女姐姐会不会跟那个什么狗屁心理医生结婚呗!

蹑手蹑脚点开裴凛的通讯仪,很快松泽就找到78时空,也就是孟今今所在的时空。

待裴凛走后,松泽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在数据世界中学习知识,嘴中嘟囔不休。

屏幕上一共显示两个时空,一个是原本的平行世界,一个是已修正的平行时空。

裴凛凛了他一眼。松泽缩了缩脖子,眼下说这一切已经没有用了,已经都过去了三年,老大都没有说什么……

原本的平行世界顾名思义就是指没有发生时空扭曲之前的正常世界。作为扭曲时空修正的参考物。修正的平行时空则是指出现时空扭曲后经过他们修正完的时空,只要修正后的平行世界与正确的平行世界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说明时空修补成功,毕竟时空因为他们插手修补会留下修补痕迹,所以没有百分之百还原的,但现在,裴凛的通讯仪上显示的相似度却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已经高度逼近一模一样了。

“那也不一定啊,谈了男朋友可以分,结了婚也可以离,谁说美女姐姐这辈子就会守着一个人?”松泽不满地嚷嚷道。

松泽感叹了一声不愧是他们总部顶尖的两位高级程序员出手,一出手就那么优秀。他立刻点开了原本的平行世界,将时间拨到三年前。

“一切只是按照时空该有的样子进行而已。”裴凛道,即便没有发生时空扭曲,路沉吟也是因为抄袭被逐出圈子,最后自己受不了压力自杀了;没有时空扭曲,孟今今也会遇见那个心理医生,最后成为那个医生的女朋友,他只是将一切拨到了原点而已。

没有路沉吟诬陷抄袭一事,原本正常的三年前世界里,孟今今早已经功成名就……松泽一点点看了下去,在裴凛再次进屋的时候,他尖叫了一声。

“你抹去看到老大受伤的那些警察医生的记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也要把美女姐姐的记忆都抹去?”这件事一直是松泽心中的刺,一提及松泽就耿耿于怀。

不是因为被裴凛逮了个正着,而是因为……狂喜。

松泽也因为避讳,怕提及伤了谢临的心没有再在谢临跟前说过孟今今或者提议回去看看,可是也从那时候起,松泽发现自家老大比没去做任务之前更加沉默孤僻,不苟言笑了。

“你!”

自那后,谢临没有再提及关于孟今今那个世界的事情,因为孟今今那个世界已经步入正常的时空轨道,谢临不是那个世界的人,而如今孟今今忘记了谢临,以后会遇上其他的男人,爱上其他的男人,所以谢临也就没有理由再待在那个世界。

“要罚什么的等我回来罚,我去找老大了!啊啊啊啊啊!CP粉过年了啊!”松泽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驾着车在空中急速穿行着,城市的空中回荡着他土拨鼠般的尖叫。

他家老大做了那么多,结果却不能跟美女姐姐在一起,美女姐姐忘了老大还好过,可是他家老大的情伤谁来补救?

裴凛怔了怔,第一次见松泽说惩罚还那么开心的。他的目光落到通讯仪上的显示屏,眸光一滞。

在得知裴凛抹去那个时空关于他的记忆时,谢临一直没有说话,松泽则是在旁边看着自家老大失魂落魄的模样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松泽冲到谢临家时,谢临正做着数据代码,开了门,便看见松泽一脸喜悦地看着他。

而交叠的两个时空早已步入正轨,恢复正常,永不相交。

“老大!”松泽惊喜地看着谢临,“去找美女姐姐吧!”

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时间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着,当谢临在1011世界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谢临在听到那四个字眸光沉了沉。

谢临受了重伤,背部插入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孟今今所在世界的医疗系统根本救不活谢临,没办法,裴凛只好让松泽带着谢临回到了他们的世界,而因为很多人已经看到谢临异于常人的模样,裴凛则留下来消除这个世界上关于谢临的一切记忆。

“老大!不管是正常的时空还是纠正后的时空,美女姐姐一直在等你!”

松泽盯着屏幕内的数据世界,托着腮叹息道:“自从老大醒来后就没见他笑过。”三年前,当他们闻讯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谢临因为护着孟今今陷入重伤,身体全身泛着幽蓝色的光,那是自身的能量进入低能自保的体现,在场有很多警察跟医护人员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谢临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

1011平行世界内。

“那个心理医生只是拿美女姐姐当挡桃花的挡箭牌的!”在正常的时空里,孟今今认识那个心理医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因为孟今今无法接纳一切向她示好的男人,她的心里总觉得她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可是那个人都不是目前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她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来的,所以阮软介绍了心理医生给她认识;而修正过的时空里,按照正常发展轨迹,孟今今会遇见那位心理医生,这一次同样是孟今今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什么人,松泽没忍住看了一眼未来后,松泽可以非常确定极其肯定,美女姐姐跟他们家老大是命中注定!

脑海里骤然窜进这么一句话,孟今今瞪大了眼睛,失神地发呆着。

只不过老大提前来到美女姐姐的生命里,一切最后又恢复到原点,所有人都忘记了老大,但是!他们注定是要重逢的。

“孟今今,好好生活。”

“谢临。”裴凛出现在松泽身后,松泽一听到裴凛的声音抖了一下,裴变态不是吧?他不都说了待会他会来认罚的吗?还追上来了?

心口处像是被人揪住般疼,孟今今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种慌乱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她死死盯着那个剪影,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空落落地让她什么都抓不住。

“回到孟今今的时空吧。”裴凛嘴角勾起,“总部刚才下达通知,完成时空修复的程序员要回到自己修补过的时空里检查是否有后期问题。孟今今一直在等你。”裴凛在松泽走后看到通讯仪上的情景,原来在正常的时空里,谢临被派遣去检查其他修正后的时空,结果误入到了孟今今所在的世界,命运发生交集。

孟今今凝视着她画的那个剪影,为什么她一点也记不起来,她什么时候画的?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她要说谢谢还有爱他……

谢临眼睛骤然一亮,松泽一瞬间觉得自家老大终于活过来了。

孟今今掀开手中的草稿,凌乱的简谱空白处画了一剪影,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男人的侧脸,而下面是她的字迹——“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嗯!”

孟今今拿出一沓A4纸,那是创作《无妄》时的所有草稿,她有个习惯,就是会把她创作的歌曲所有打的草稿留下来。

谢临走后,松泽觉得很是开心,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每个人都希望的。想了想,他好奇地问裴凛:“我们时空的后期保修工作都做得那么好吗?还来一个三年上门检查一次?”裴凛含笑点了点头,他睨了一眼松泽道:“走吧,我还有很多跨时空人员的结婚资料需要审核。”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受到了刺激,有时候她自己也在想,或许是自己受到了什么刺激吧,直到……她看见那个图。

“以后老大要是申请跨时空结婚,你给他开个后门搞快一点吧。”松泽提议道,“只可惜美女姐姐来不了我们的时空,我们以后就多去美女姐姐那里看看吧,那边吃的还多……”

如往常一样,孟今今洗完澡后就进了自己的录音室内,她买下了苏远之的这套房子,将客房改成了录音室,一开始何姐还建议她买那种小别墅,上下两层的,隔音效果还好,但是孟今今拒绝了,她总感觉自己不能离开这个房子,就好像她在等什么人回家一般,怕自己走了,那个人就迷路了。

松泽一如既往喋喋不休地说着,裴凛在一旁静静听着。

很多次打开门,孟今今总感觉屋内的灯应该是亮着的,然后她会听到有个人叫着她的名字,但是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孟今今垂下眼睑,手摸上胸口,心口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更加突兀了。

两个人上车后像一道光消失在悬浮在地面上的城市之中,天空中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孟今今与阮软聊了一下午后,她的心理医生拿到她的签名去找他的小丫头去了,阮软被苏远之接走了,剩下孟今今一个人长叹一声“单身狗一人走”后自己打的回到了家中。

夏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

阮软脸红了红点点头道:“半个月前检查出来的,还没有三个月,家里面的老人不给说。”她跟苏远之都觉得双方还很年轻,可以再多享受几年的二人世界,避孕措施也做得很好,谁知道喝酒误了事,她一喝酒就变得特别黏人,更何况对象是自己老公……想起那疯狂的一晚,阮软再次发誓再喝酒她就是猪。

[2]命中注定

孟今今见阮软没有否认,极其震惊地看向她:“真的假的?你怀孕了?”

A市,晚上八点,双子电影节颁奖现场。

阮软瞪大眼睛震惊道:“我的天,你不是心理医生吗?副业修的难道是妇科?”

粉丝的尖叫声无处不在,镁光灯不断闪烁。衣香鬓影,宝马香车。

“没化妆,脸部又浮肿,穿着宽松,最近又突然闲下来了,你是怀孕了吧?”孟今今的心理医生一针见血道。

随着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红毯的尽头停下了一辆又一辆黑色宝马,主持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红毯之上。

去年冬天,阮软跟苏远之这对青梅竹马终于兜兜转转修成正果结婚,孟今今还出席了婚礼。

“今天晚上真的是一个好日子,不仅是我们第三十二届双子电影节颁奖现场,今晚据说还有七十六年才难得一见的哈雷彗星!”

“他那个人,一旦办起公事来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个忘我的劲儿。”阮软虽然是吐槽,但是语气里包含着满满的甜蜜。

孟今今坐在车内,何姐从副驾驶位扭头看向她道:“第一部电影就提名了双子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很不错了,这是大家对你的肯定,得不得奖也就不重要了,不要太紧张。”

“别说我了。”孟今今吸了一口果汁看向阮软,“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突然闲下来约我们喝茶聊天了?苏远之人呢?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出来?”

孟今今点了点头。

起初,他也以为孟今今是这类病人,可是长久的治疗下来他发现,孟今今很不同,她没有逃避这场经历,而是更加仔细地去回忆,似乎真的想去寻找些什么蛛丝马迹,解开疑惑。

车子缓缓停下,车门一打开,孟今今只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的快门声以及粉丝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涌进耳朵,她弯着腰提着裙摆走下车,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她信步顺着红毯走着,挥着手与媒体朋友和粉丝互动着。

作为医生,他接触过不少经历过灾祸后幸存下来的人,很多人对自己经历过的灾难会有逃避心理,甚至有些人会选择遗忘痛苦的经历,更有些人会觉得那像是一个虚假的梦,不太真实。

主持人的声音自前方响起:“今今这三年的成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今年年初更是从小屏幕转战到了大屏幕,一部《蝶》让人刮目相看啊!入围了本次双子电影节最佳新人奖的角逐,可谓是很有实力的一名小花!”

孟今今的心理医生也盯着她,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孟今今的样子,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一般,双眼空洞地看着他道:“我觉得心里面空了一块好像很重要的东西,我拼命地想去回忆起我到底遗忘了什么,只要这样想,心口就会莫名地慌张绞痛起来,像是害怕又像是难过。”

孟今今把控着节奏走到两位主持人的跟前,留下签名后就是拍照时间。

“那你有想起……什么东西吗?”阮软小心翼翼地问孟今今。三年前,孟今今从医院醒来后就一直变得很是奇怪,不仅有心悸的毛病,还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这三年来得到过不少殊荣,每一次走红毯对她来说都让她感激满满,她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记者朋友们,等到主持人示意她可以继续往前走后,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天。

“好多了就行。”阮软松了一口气道,她一直觉得应该是那次绑架案让孟今今受到了什么刺激,只要时间久了,孟今今渐渐淡忘那件事就会没事。

今晚月色很好,马上快要到新闻上说的八点半,应该就可以看到哈雷彗星划过天际的景象了。

“没有,好多了。”孟今今淡淡道。

脑海突然蹦出一幅画面,三年前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她演完死人的戏被徐国强的人抓住,她记得她当初为了躲避徐国强逃到了酒店的阳台上,当时看着天,也好像是这般的月色,可是后来她是怎么摆脱徐国强的呢?孟今今记不起来了。

阮软听言敛去脸上的笑容看向孟今今,自从三年前西茜绑架孟今今一事后,孟今今从医院醒来后就会经常心悸,但是医院的各项检查指标说明她的心脏很正常,所以后来阮软介绍了现在这位心理医生给孟今今认识。

双子电影节颁奖典礼因为是现场直播,所以前来的演员对自己要求更高,因为在镜头前每分每秒都要保持极高的警惕,稍微松懈一点点儿,明天网上到处就会流传着你的“丑照”。

“约她出来顺便问她最近怎么样了。”孟今今的心理医生看向她道,“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吗?”

会场的每把椅子上都贴着相对应的名字,孟今今入座后半个小时,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主持人妙语连珠,将在场来的新老艺人都点到夸一遍,把颁奖典礼的气氛带动得非常好。

“怪不得我约今今出来的时候你也跟着来了。”阮软笑个不停。

随着奖项的不断公布,逐渐来到了公布新人奖的时刻。

谁说不是呢?偶像魅力比自家老公大。

孟今今原本还很紧张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一刻突然平静下来,众人看着大屏幕上入围的几个演员的面孔,听着会场内的音响里颁奖嘉宾拖长了的尾音——“第三十二届双子电影节最佳新人奖的获得者是——孟今今!”

“啊?”孟今今跟阮软齐齐惊讶道,阮软先反应过来,一下笑翻在卡座上,“天啦,你这个小妻子真是逗死我了,生气不忘追星,真是铁粉。你的魅力也太差了吧,哎,她其实应该是不喜欢你的,只是想通过你离偶像更近。”

上一秒还紧张万分的音乐变得舒缓起来,那是孟今今主演的电影《蝶》的主题曲,主持人的声音穿插着音乐响起,孟今今从位子上站起,向周围的人鞠着躬,享受着这一刻的掌声雷鸣。

孟今今的心理医生脸色很是不好,他看着孟今今道:“她说,要你的亲笔签名照。”

“孟今今凭借着电影《蝶》中杀手蝶一角,成功塑造出一位倔强美丽的暗影……”

孟今今也觉得好笑,当初她的这位心理医生拿她当挡箭牌,不知道惹得多少小姑娘伤心欲绝,尤其是他现在的未婚妻,更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流了多少泪,那个小姑娘还是她的粉丝,一方面自己追了那么久的男神已经有了女朋友,另一方面自己喜欢的偶像有了男朋友,还是男神跟偶像在一起了?双重打击下,小姑娘郁郁寡欢了,最终他喜欢上小姑娘也没敢说当初是拉孟今今当挡箭牌,尤其是挡小姑娘的,生怕老婆要飞走。

孟今今一步步走上颁奖台,由颁奖人将最佳新人奖的奖杯颁到孟今今的手中,孟今今道了声谢,看着远处自己的粉丝举着她名字的荧光牌激动地大叫着她的名字时,孟今今的眼眶有些湿润。

“不是我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吗?”阮软火上加油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对人家小姑娘冷若冰霜,说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对方,让对方死了这条心,结果现在好了,啪啪打脸了吧?

她走到话筒前说着致谢词,感谢着《蝶》的众主创人员的努力,尤其是感谢导演肯定自己能演好这么一个角色,说着说着,孟今今的脑海中涌现无数画面。

男人冷冰冰的眼神扫了过来,孟今今跟阮软笑作一团。

“我是来自1011世界的高级程序员。”

阮软指了指对面的男人道:“这家伙的小媳妇知道当初他是拿你当挡箭牌挡桃花的,气得离家出走了。”说完,阮软将手放到嘴巴边小声对孟今今道,“说不定马上他跟你一样就要成单身狗了。”

“你的心在说,你要死了。”

“噗。”阮软笑出声,“联合起来虐狗,恐怕今天做不到了。”

“不是因为她,是因为我不能没有孟今今。”

“你们两个一个已婚妇女,一个待嫁妇男,约我这个单手狗出来干什么?”孟今今坐到阮软身边,警惕道,“该不会是要联合起来虐狗吧?”

“我的怀抱是你的,我的目光也是你的,我的吻……”

阮软跟孟今今的心理医生已经到了,见到她来,阮软在卡坐上对她挥了挥手。

“醋在我身上。”

孟今今笑了笑,收回思绪,等到达约定的地点时,还迟到了十分钟。

“孟今今,好好生活。”

“兄弟,你怎么还没有到啊?”

……

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孟今今低下头看去,是阮软发来的。

那些缺失的记忆如开闸的河水一般朝孟今今淹没过来,孟今今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是谢临!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是谢临!

“叮!”

原本在台上还好好致辞的孟今今突然冲下了颁奖台,现场的所有人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大屏幕上,孟今今毫不犹豫朝着会场大门的方向跑去,而场外漆黑的夜空中,骤然有一颗星星出现,带着孤独与耀眼的光,从遥远的时空跋涉而来,划破天际。

而与安妩成为好朋友,那是在路沉吟死后半年,她跟安妩因为合拍一部戏而加深了友谊。原本孟今今还想着因为路沉吟的死,再见安妩会不会尴尬,结果第一天在片场见面的时候,安妩就对她说:“希望从前的人不要成为我们不能一起努力拍好戏的原因”,那个时候,孟今今知道,安妩不像西茜那样,将路沉吟的死归咎到孟今今头上,安妩是理智的。两个人也心照不宣没提起过路沉吟,慢慢地,两个人因为彼此都是真心又互相欣赏,成了朋友。

“哈雷彗星!”

当年路沉吟自杀、她被前经纪人绑架的新闻早已被人们遗忘,而她因为出演《无双》而逐渐走入人们的视野中,随后第二部独挑大梁的《青玉案》更是让她声名大噪,一跃成为一线女星,片约不断,三年里出演了各种电视剧,发表了自己的一部专辑……很多事情,都是三年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想来,也像是梦一般。

无数个此刻仰起头看着星空的人都会发出这么一声惊喜的尖叫。

孟今今敛起脸上的笑容,坐上保姆车,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孟今今怔怔出神,三年了,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三年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但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怎么回事?”何姐看着冲进保姆车的孟今今,很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应该在颁奖典礼上的孟今今会只身冲出会场。

这个死丫头!

“回、回家……”孟今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安妩,到你的戏份了。”副导演拿着喇叭喊着。安妩看着背对着她的孟今今对她挥了挥手,气得跺了跺脚。

“你……”

“不是吧孟今今!”安妩见孟今今起身大叫道,“你这是要演哪出啊?要去抢新郎吗!喂!分手了就有点骨气好吗!姐这里大好青年多着呢!”

“回家!”孟今今歇斯底里吼出这句话,捂着脑袋不停抽泣着。

孟今今对着安妩眨巴眨巴眼睛道:“说个更劲爆的,我还要参加前男友的婚礼呢。”

司机连忙发动车子,身后大批记者从会场内追了出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孟今今颔首,安妩“啧啧”称奇道:“别人分手了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你咋还跟前男友跟老友一样?”

孟今今捂着心口,那里不停抽动着,一下下,像是要把她撕裂一般,为什么,她会忘记他啊!

安妩好奇地看着孟今今道:“去见你那个前男友?”

回到小区,孟今今一路冲回家中,可是打开门却没有看到谢临的身影,她的脚步一下下变得沉重而缓慢,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呜咽着:“谢……临……谢临……你在哪儿?”

孟今今点了点头。

阳台外的夜空,一道白光徐徐出现,孟今今看向窗外,双眸一下失了神,她不可置信地挪动着步伐,每走一步,她眼中悬在阳台外手中拿着一个幽蓝色罗盘的男人便会清晰一分。

孟今今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候何姐走到孟今今身边道:“下午要去吗?”

直到她走到了阳台,她怔怔地站在那儿,死死盯着窗外的男人,喉咙“咯咯”作响,发不出任何声音。

听到这话,安抚立马打住道:“别,商业互吹不适合我们,我们还是互损比较好。”

谢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罗盘,自己没有降落错啊,这也确实是孟今今的家,为什么孟今今家中没有人?他刚才启动了记忆开启模式,按理来说,孟今今应该记起他了。

孟今今笑着白了她一眼:“哪有百花奖得主忙啊。”

“嘭!”

“真是一年比一年热了。”安妩看向正在给片场工作人员签着名的孟今今,勾了勾唇道,“我们孟大明星,还是一如既往地忙啊!”

孟今今手中的奖杯掉落在地上,谢临听到声音后猛然回头,便看见了屋内凝视着他哭成泪人的孟今今,他眼中骤然一亮,随后弯起嘴角温柔道:“今今,我回来了。”

刚踏入六月,A市的气温就直逼三伏天。

世界熙攘,人生,一如初见。

[1]遗忘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