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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昏了婚了

詹亦杨说着不忘挑眉乜她一眼,果然,她的脸瞬间幻化成一个“囧”字。

“新造型。”

“这新造型……够别致的啊。对了,小姑娘,这订婚宴办得怎么样?”

陆海文倒不以为意:“你这鼻子怎么回事儿?”

胡一下煞有介事地环顾四周,其实只为避开詹亦杨有些指控的目光:“不错不错。”

陆海文平日喜欢穿休闲服,此时一身浆得笔挺的礼服令他整个人焕然一新,连轮椅都是新的,胡一下秉持着欣赏一切美的事物的心态,眼睛黏在陆海文身上,詹亦杨突然抬手,作势要蒙住她眼睛,胡一下才不甘不愿收回目光。

“你这表情可不像在说‘不错不错’,倒像在说‘不咋地’啊。”

某人还真是撒谎不打草稿——胡一下心中默默鄙视。

胡一下耸耸肩:“如果是我结婚,我要布加迪威航开路,阿斯顿马丁摄像,齐柏林DS8护航,然后我和老公骑着驴进教堂。”

“还是你的订婚宴重要。”

陆海文“噗”地一声笑出来,詹亦杨嘴角动了动。

陆海文转向詹亦杨,依旧一脸和煦的笑:“不是说工作太忙,抽不开身不来了?”

准新郎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呼,詹亦杨也要应酬,特别是一些到场的长辈,“你就别去了,到时候被问到怀孕的事,有你受的。”

草地上轮椅行进不太方便,陆海文的本意似乎是要拦下自己老婆,可惜迟了一步,但这些都无碍陆海文看向胡一下:“小姑娘嘴巴甜,等会儿发你红包。”

胡一下巴不得如此,点头如捣蒜。

胡一下勇气顿时回来了,三蹦两蹦来到陆海文面前:“准新郎官你今天好帅啊!”

“在这儿等我,待会儿带你去见准新娘,说句恭喜就成。”

幸好假洋妞见他们走近,在陆海文耳旁说了几句,当即转身回室内。

胡一下有点不愿意,索性不置可否,得空溜去吃东西,爽爽哉爽哉。

暗暗咬牙:奸商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要来做什么,她好换一身“战袍”来。

长形餐桌围成方形,胡一下端着整整一盘食物躲在桌子下啃。

甚至假洋妞旁边那俩小跟班都是一身不菲的行头,两相对比,一身羽绒服的自己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柴火妞。

即使窝在这么角落的角落,还是免不了担心自己会被某人轻易揪出来,所以胡一下一直在抓紧时间把食物往嘴里塞——

胡一下还是有点不情愿,假洋妞今天这一身礼服,她似乎在某大牌最新的高级成衣目录上看过,自己在目录上订的衣服还没从欧洲调货呢,假洋妞就已经穿上了。

起码吃饱之后,能有足够勇气面对假洋妞那张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脸。

“没问题。”他牵起她的手,挽到自己胳膊上。

哪料她躲在桌布后,吃到都快吐了,竟没有一个人来寻她。胡一下吃到最后浑身不是滋味,悄悄蹲起,扒拉着桌边,露出两只眼睛,望向主会场那边。

詹亦杨要领她上前和陆海文打招呼,胡一下有点慌了手脚,赶紧反拉住他:“我事先声明哦,我只负责吃,不负责演戏。”

对面正巧有个客人在舀鱼子酱,桌底下突然冒出一个脑门和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客人顿时吓得一声低叫,手中的勺子应声落下,几滴鱼子酱汁正好溅到胡一下脑门上。

难得的好天气,草场上三三两两的聚着几拨人,自然也有不顾美丽冻人的美女们,长礼服、小短裙、个个都养眼。

胡一下没能在主会场搜寻到熟悉的身影,这才记起对面还站着个被自己吓得没了声的客人,抹掉额头上的鱼子酱,朝对方抱歉地笑笑,脚底抹油,溜!

胡一下就纳闷了,陆海文一看就十分精明,怎么会看不见自己未婚妻眼里燃烧的熊熊烈火?

詹亦杨个头高,气场又足,人群中格外惹眼,胡一下琢磨着她在外头这么仔细侦查都没找着他,那他铁定躲室内去了。

又被奸商摆了一道的胡小姐郁郁寡欢,订婚宴的女主角胡小姐似乎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尤其是见到胡一下和詹亦杨携手前来。

端着杯果汁,大摇大摆地进室内,三层楼,房间挺多,胡一下刚上楼梯就听到一楼走廊似乎有轮椅声,循着这声音小跑着过去。

这个场合叫做,订婚宴。

果然,远远就看见陆海文划着轮椅朝她这方向而来,胡一下正要开口唤他,却被他一反常态的一脸冷色唬住,不知不觉噤了声。

胡小姐轻易激不得,一激就上钩。待她被带到据说一切免费的场合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楼走廊只有最里边有一间房,看房外的装饰,似乎是准新人们的休息室,胡一下正朝那只开了一线门缝的休息室里偷瞄,刚抬起头来的陆海文发现了她。

“去!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嗨嗨!”偷窥被抓,胡一下抓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看到詹亦杨了吗?”

他不置可否,只问:“胆小,不敢去?”

陆海文脸色渐渐和缓:“他好像在外面。”

他越是循循善诱越像没安好心,胡一下怀疑地打量他:“有这种好事?”

“哦……”好奇心作祟,胡一下仍忍不住往休息室瞄。

詹亦杨的手若有似无地揉着她的耳垂,像在想什么,顿了顿才说:“有个地方,免费牛排,红酒……你想到的都免费,想不想去?”

陆海文拍拍她胳膊:“小姑娘,帮我推轮椅吧。”

他鼻子上敷了膏药,看着真有些可怜,这男人卖肉又卖萌,玩强势又玩弱势……胡一下怎么也玩不过他,认输了,叹气了:“咱们算是扯平了。我要吃牛排。”

胡一下只能效劳了。推着轮椅往外走:“我都20好几,老大不小了,被你们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叫,怪不好意思的。以后还是叫我狐狸吧。”

“早上只有一个和日方的谈判,而且已经迟了,况且,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还镇得住对方那些鬼子精英?”

陆海文笑笑:“我上次叫你狐狸小姐,你家那位明显不乐意。狐狸这个称呼,还是留给他专属吧。”

她得瑟地连眉毛都扬起,全然不复片刻前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娇弱样,詹亦杨抚额,手臂遮住了扬起的嘴角。

同一时间,休息室里。

这算是被她唬住了?胡一下老毛病又犯了,稍微得点便宜就容易忘乎所以,这回依然如此,裹着被子跪立而起,居高临下睨他:“以后你敢在对老娘为所欲为,老娘就把你不务正业、上班时间拉女下属滚床单的事告诉所有人!”

胡亦夏好不容易止住抽噎,詹亦杨慢慢放开怀抱:“我不知道陆海文到底会纵容你到什么时候,但我的纵容,只有这最后一次。”

卧室里响起了他的笑声。

他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接。詹亦杨也没有再说话,这就要走。

胡一下用力晃晃脑袋:“你信不信我现在一肘过去,副总您的鼻子就不单单是骨裂这么简单了!”

“为什么?她才是后来的!”她的中文并不好,又带着哭腔,越发说得不清不楚,詹亦杨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

胡一下咬牙,装死。詹亦杨把她鬓发拨到耳后,她圆润可爱的耳垂露了出来,他也没客气,一点一点地啄。

“只有她一个。”

他的手还在她的背上作恶,她不理,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索性整个人贴过去,凑到她耳边:“你确定?刚才还没吃饱?”

……

胡一下十分后悔昨晚的表白。

……

胡一下纷纷咬牙,却是气若游丝:“吃你!”扒皮拆骨都不足以宣泄她被反复吃干抹尽的愤恨。

胡一下把轮椅推到主会场的圆桌旁,若有所失地连连环顾四周,陆海文笑她:“才一会儿不见,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公寓主人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坐到床边,拍拍她的臀:“中午想吃什么?”

“谁紧张啦?我是怕他……”……怕他去招惹你女人……这话胡一下可没有勇气说。

这间公寓采光极好,卧室里窗帘也没拉,胡一下趴在床上,头正好侧向床边,正午的阳光透进来,她的眼皮暖融融的,她却不肯睁眼。

她不愿说,陆海文也不问,只一笑带过,胡一下也跟着笑,偶一抬头就看见詹亦杨朝这边走来。

刮胡子?好吧,刮就刮吧,胡一下没意见,可……为什么他胡子刮着刮着,就把她刮上床了呢?

一到近旁,便十分自然地搂她腰:“聊什么这么开心?”

詹亦杨换挡,加速:“回家刮胡子。”

陆海文没回答,只问:“还在哭吗?”

胡一下舔舔嘴唇,有点神不守舍,“不是说去公司么?”

“不哭了。”

詹亦杨稍稍分开彼此,双手仍捧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睛,还有唇,看得胡一下连连缩脖子。余光瞥见红灯转绿,詹亦杨正襟危坐,突然一个急转弯,车子驶上了反方向车道。

这两人打哑谜似的,胡一下心痒痒地想问个究竟,可詹亦杨已经要带她走了:“有点饿,去吃东西。”

连被他短而刺的胡渣挂到,尽管有些疼,还是舍不得分开,胡一下的拳头软软抵在他胸口,力气化作绕指柔,直到下巴被扎得一片片泛红了,才嘤咛一声:“你的胡渣……”

“我不饿。”

这男人明明不喜欢吃甜食,嘴里还辣的够呛,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快要如同冰激凌,被他吮化了……

胡一下抗议无效,片刻后就被带到灌木丛边的二人餐桌。

直觉地想要退开,又舍不得结束唇舌间极致的纠缠,只能闭着眼,任由他细致地品尝。

“陆海文这订婚宴置办的真为客人设想啊,怎么还安排了情侣桌在这边?”

他口腔里火辣无比,胡一下觉得自己的嘴都能冒烟了,迷迷糊糊地想,这厮还算诚实,他的煎饼果子真的比她的辣多了……

詹亦杨笑笑。

话音一落,詹亦杨猛地一下拉她过来,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住。

片刻后服务生还送来了酒。詹亦杨帮她倒上一大杯。

詹亦杨的笑容越发让人胆寒,“现在后悔晚了。”

酒香扑鼻,胡一下快忍不住了,捏着杯柄,手指紧了又紧:“你不是不准我喝酒么?”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胡一下浑身发毛,“算了!不尝了!”使劲一挥手,却没挥掉他的钳制。

“我问过冷静,只要不是白酒加威士忌就没事。”

“真的想尝尝?你确定?”

“……”胡一下皱着眉头打量对面的他,“你什么时候和冷静变成统一战线啦?”

说着就要伸手去夺,可惜,被眼疾手快的詹亦杨捉住手腕没有得逞。

“秘密。”

他说着,优哉游哉地又咬一口。胡一下都快翻白眼了:“骗谁哪?会比我这个还辣?让我尝尝。”

他一脸“喝酒有理”的样子,胡一下很久没开酒荤了,仰起头“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咂咂嘴:“浑身舒畅!”

“我这个也很辣。”

詹亦杨微笑,替她满上。

胡一下皮笑肉不笑:“放心,很干净。”其实她更想说,kiss的时候吃老娘多少口水你都不嫌脏,现在矫情个P……

这时,服务生送完酒,刚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忙不迭从裤兜里掏小费来数,笑得眉眼尽开:“兑一瓶白酒加威士忌就给1000,天哪,老天再赐给我几个这样的极品傻缺吧!!!”

他越是拒绝,胡一下越是斗志昂扬,传销分子上身似的,不把手里这东西推销出去,誓不罢休。逗谁都不如逗她来得有趣,詹亦杨索性整个身子侧向她,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我不太习惯吃别人吃过的。”

在这个不被打扰的角落。

“不用了。”

一个嗜酒如命的女人,和一个心怀叵测的男人。

巴巴儿地咬着矿泉水瓶口,做一派心无城府状:“你这一看就没什么味道,吃我这个吧,口味超劲爆,超好吃。”

酒瓶里的酒喝得只剩一半了,后劲渐渐上头,胡一下不敢再牛饮,开始小口小口嘬着,对面的詹亦杨支着下巴看她,胡一下有些不确定,是酒精作用,还是他一瞬不瞬的目光让自己醉了。

对着嘴巴扇了会儿风,喝点水,辣意稍微缓解,胡一下不敢再吃了,偏偏又饿得慌,贪婪的眼神不自觉瞟向了詹亦杨。

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詹亦杨瞥一眼来电显示,没理会,胡一下吊起眼睛回视他,有点大舌头:“你……干,干嘛不接?”

正自言自语着,转念一想,让煎饼师傅拼了命加调料的缺德鬼,似乎……是她自己。

他这才不甘不愿地接听,对方似乎很急,声音很大,连胡一下都听见那人在说什么,“准新郎官都开始祝酒了,你躲哪儿去了?赶紧回主会场吧。”

听见咳嗽声的詹亦杨偏头斜乜她一眼,只见她边“嘶嘶嘶”地直抽气边低头仔细检查煎饼果子:“谁这么缺德?给我放这么多辣椒?”

詹亦杨:“就来。”说完却直接关机了。

这报应来得既畅快又呛辣,胡一下被辣得满脸通红。

胡一下摇摇晃晃地准备起身,也被他按住。胡一下打个酒嗝:“不过去?”

真是不能随便腹诽某人啊——胡一下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心头正嘀咕着,突然就被辣得出奇的煎饼果子呛得直咳嗽。

他的答案全写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胡一下搓搓鼻子坐回去,叹口气,心里忖:撒谎精!

胡一下也咬一口煎饼果子,嘴上应了声:“哦。”心里想,众人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詹副总的光辉形象,就要彻底毁在她胡一下的手里了……

詹亦杨目光淡淡,划过她的脸:“我现在赶去,场面很可能会失控,撒谎才是最两全的方法,懂?”

詹亦杨咬一口煎饼果子:“上班。”

奇了怪了,自己在想什么他都知道,还让不让人活?胡一下不甘地努努嘴,低头嘬一口酒:“瞎子都能看出来假洋妞有多不乐意,特别是在看着我俩的时候,她眼里就仨字——狗男女。我容易嘛我,为了吃她块牛排,还要忍受她的视奸!”

现在看他,似乎鼻梁比刚才更肿了一些,可这男人奇怪的很,也不喊疼,直到坐上了车,都没抱怨一句,胡一下越发坐立难安,他专心开车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凶的,胡一下只好等红灯、车停下了才小声问一句:“这是要去哪?”

他笑了笑。

这一幕给胡一下的感觉——愧疚中似乎还掺杂了一点点甜蜜。

“笑毛笑?一不小心捡了人家用过的,你知道老娘有多受伤吗?”说着说着,还真就悲从中来,胡一下灌下一大口。

磨蹭到最后,把煎饼师傅都惹烦了,她才不得不回到医院。远远看见詹亦杨已经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等她了,手里拎着药袋子。

酒入愁肠愁更愁,她还没来得及稍微感时伤怀一下,他又给她的杯子斟满。

在医院外巷的小摊上买煎饼果子,有点不太情愿再回去,硬着头皮要师傅加这个料、那个料,借此打发时间。

她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有点滑稽,詹亦杨不觉笑出声:“你认识我的时候比她早,你爱上我的时候,她早已成了哥们儿的女人。你不必自责。”

越发没脸见人,一路闷头窜逃。

胡一下作势把酒杯往桌上一搭,看起来挺气愤的:“你看看你,又骗我!第一,咱去年才认识。第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爱你?撒谎撒得有技术含量点成么,我清醒着呢,不好糊弄。”

“我比较好奇那女的是不是练跆拳道的,那男的个头绝对超过180,一个女孩子腿怎么踢得到这么高?”

詹亦杨耸耸肩,毫不在意,也不点破:“那咱们就做一对狗男女吧,也挺不错的。”

“啧啧……太狠了!那么英俊的一张脸,她怎么下得去手……哦不,下得去脚?”

胡一下听着直摇头,手指一下一下地虚指着他的脑门,“你这年轻人三观太不正了,怎么可以……”

刚“飘”到诊室门口,就听见两个年轻护士在不远处咬耳朵:“我估计啊,是小两口吵架,女的一发狠,就把男朋友的鼻梁给踢骨裂了。”

可惜没说完就被詹亦杨打断:“这是几?”詹亦杨竖起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晃。

听他这么一说,胡一下慌忙抬起头来,如蒙大赦似地瞅瞅他,果断飘走。

胡一下还真有点看不清,醒醒神,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犹豫了半晌:“三……哦不,二!”

詹亦杨正准备询问医生,瞥见旁边这只缩头乌龟正尴尬地绞着手指头,失笑,“帮我去买早餐吧,我饿了。”

詹亦杨似乎有些失望,抽走她手里的小酒杯,换成大杯,再替她斟满。

受害人詹亦杨表情看起来非常平静,罪魁祸首胡一下却是一脸菜色,立在他身旁,头都不敢抬。

不明所以的胡一下见杯子变大了,眼睛都放光,歪歪倒倒地倾过上半身,满意地拍拍他的头:“嗯……真乖!”

医生分析了X光摄片,诊断结论是:“鼻骨撕裂。”

詹亦杨头发都被她揉乱了,依然保持笑容看着她,不时替她满上。

医院,骨科。

很快胡一下就喝趴下了,仍旧舍不得放下酒杯,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小口小口抿着喝,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似乎在说:“你不是总吹牛说自己记性好?06年的事而已,你怎么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一小时后——

胡一下确定自己听错了,索性不搭理,然后就听到那句:“许方舟快回来了。”

詹亦杨垂眼瞅瞅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一挂鼻血悄然滑下,他才咬牙冒出两个字:“医院……”

许……方舟……

他似乎有些痛苦,抓得十分用力,胡一下手腕都有些疼了:“干嘛?!”

潜意识里的那根弦就这样被拨动了,胡一下突然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起来。

她这才发觉异样,有点不确定他这臭脸又是为了哪般,只好扯扯他的裤子。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詹亦杨猛地抓住了手腕。

不知为何,对面的他因为她这种反应,脸色蓦地一沉。

胡一下唏嘘完了,扭头一看,某人还保持着挺拔站姿立在床边,只是神情越发凝重了。

可过了这短短几秒钟,胡一下早忘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的焦虑无措,只傻呵呵地对着他笑,不客气地把酒杯推给他:“来!给爷满上!”

这么激情的早晨,真是要掉人半条命……

詹亦杨冷脸接过她的酒杯,却不是帮她倒酒,而是把杯放到一旁,起身绕到她这边,搀起她:“走吧。”

QQ女窜逃而出,房门合上,胡一下羞愤地双手掩面。

胡一下被带离餐桌,恋恋不舍地回头,醉得已经看不清杯子到底藏哪儿了,只好伸手去抄酒瓶。

他没再说话,只淡淡瞟了眼门口,QQ女瞬间被点醒:“那个,我……我先出去了,不打搅你们。”

可无论她怎么伸手都够不着那酒瓶,反而被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带得离它越来越远。什么情况?

詹亦杨赤着上半身,鼻梁还泛着青紫,却仍不怒自威,嘴角那抹微笑连胡一下看了都阵阵胆寒,QQ女更是愣足四秒,五秒,六秒:“哪哪哪哪哪里!”

胡一下迷迷瞪瞪地低头,看见自己腰上横着某人的手臂,这才反应过来。

“十分感谢你提供珍藏的芥末口味。”

她差点就要挣扎,恰逢此时耳边响起了柔柔的男声:“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几乎有电流声在三人之间流转,胡一下慌乱不能自已,QQ女则愣了一秒,两秒,三秒:“副副副副副总!”

真好听……胡一下迷迷痴痴地顺着声音来源抬头。

他竟还慢条斯理地吻了吻她额头才抬眸看向对面的QQ女。

面前这张脸……

詹亦杨穿上西裤,几乎同时,在浴室搜寻未果的QQ女回过头来。

一看就让人特别有食欲,胡一下舔舔嘴巴。

无奈力量悬殊,不出几秒就被他成功挣脱出来。

詹亦杨只见她小小的舌尖像居心叵测的蛇信子,唇上红艳的色泽危险又诱惑,未及反应,她已经踮脚凑了过来。

胡一下惊得心跳几乎停滞,瞥一眼在浴室门外探头探脑的QQ女,几乎是扑腾而起,手脚并用地压制住被子。

她的嘴唇在他颈项上留恋一番,似乎很满意这样的触感,她“咯咯”地笑起来。

就在这时,被子底下的詹亦杨竟然也动了!

这情况詹亦杨之前遭遇过两次,如今早有准备,一手牢牢抓住她两只手腕,免得她再上演让人无语的“猴子偷桃”,另一手环住她肩膀,尽快带她离开。

她刚竖起手指头准备对天发誓,QQ女就把她的手按了回去。于是只能束手无策地坐在床头,捧着被子,看着QQ女在卧室四处肆无忌惮地侦查。

这女人喝醉时比清醒时狡猾得多,詹亦杨一不留意就被她挣脱了,要捉她回来,反被她牢牢搂住颈项,要掰开她的手,无奈她一喝醉就变身金刚芭比,力气大得他个大男人都险些被她带倒。

“真没有!”

此时的他们离主会场不到百尺,司仪刚说完话,所有人都沉浸在温馨的安静之中。

“瞧你,都磕巴成这样了,”QQ女双臂环胸踱回床边,居高临下睨她一眼,“从实招来,把男人藏哪儿啦?”

詹亦杨颇多顾忌,动静不敢太大,她却浑然不觉,腻歪地拿侧脸蹭他:“香香嘴巴……”

“没没没没没啊!”

他不肯就范,胡一下皱着眉头扯开嗓门:“香一个!就一个!”

“小狐狸,你是不是把男人带回来了?”

这一喊,不得了,如同炸弹丢进水中,顿时炸出一片诧异声,不明所以的客人都开始左顾右盼,寻找声音源头。

胡一下用力晃晃脑袋,摒除杂念,专心对付面前这火眼金睛的姐们儿,可没等她想出任何托辞,QQ女又发现最新证据:“等等……你身上这件……是男士衬衫吧?”

没“香”到嘴巴的胡一下死活不肯走,某人一向飞快运转的脑子如今也有些力不从心,情急之下詹亦杨只能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形如同一道屏障,好歹把这女人藏在了自己身前。

难怪昨晚吃得我一嘴辣——

詹亦杨低头,浅浅一吻,她的嘴却如同小小的洗盘,又吻又啃,热情至极。一边吮还一边哼哼唧唧,十分满足的小样儿。

芥——末——?!

直到她尽兴了,两人嘴都有些肿,她总算听话,詹亦杨带她走,她也不再反抗,只是偷偷地把唇上的口水擦到他衣领上。

QQ女走过去捡起那锡纸包装,狐疑的目光瞟回胡一下:“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芥末口味的套套,怎么会在你这儿?”

可没走两步,她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得眉毛都扬了起来,詹亦杨隐隐猜到她这是怎么了,刚准备阻止,她已经冲着身后某个方向,大幅度地挥手打招呼:“Hi,假洋妞!”

“啊啊怎么了?”胡一下顺着她视线望去,顿时,吓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这场香艳的“真人秀”,远没有结束。

见她转身朝门边走去,胡一下刚准备长舒一口气,QQ女却突然停下,看着不远处地板上的某样东西,满脸诧异:“咦喂!”

詹亦杨把车拐进民政局大门,停下车透过后照镜检查仪容。他的头发乱了,脸被抓伤,衬衣纽扣被扯掉了两颗,露出脖颈上的1个唇印和2个牙印,手臂上还有她的口水。

“嗯嗯,橱柜第二格。”

幸好在他的誓死保卫下,皮带还在,下半身还没失守。

看看她涨得通红的脸,再摸摸胡一下的脸,果真烫手:“药箱在厨房是吧?”

这次的经历,绝对刻骨铭心。

QQ女终于停下了。

詹亦杨擦掉唇印,竖起风衣外套的领子,直遮到喉结处,这才开门下车。

眼看被角从自己手中一点一点被扯走,胡一下脑筋飞快地转着,瞬间心生一计:“我……我好像发烧了,你帮我去找点药,顺便帮我倒杯水?”

原本正攥着他领带玩得起劲的胡一下立马丢了领带,扑过来搂住他胳膊,死活不让:“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你别走!”

“你忘了她在休假啊?让她多睡会儿吧。”QQ女看眼闹钟,见时间还早,这就要掀开被子钻进来,“我一早爬起来就为了听点八卦,现在还困着呢。小狐狸,挪过去点,我在你床上躺一会儿,你给我说说昨晚发生的事儿。”

詹亦杨试着掰开她的手,未果。

胡一下满脸窘相,除了干笑还是干笑:“你先去叫她起床吧,要不然待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那里……”他指一指民政局的牌匾,“……有床还有酒。你再不进去,就抢不到了。”

“估计她还在睡大觉呢。”

“床?”她嘤咛一声,似乎有些动心,搂住他的胳膊渐渐松开,可惜下一秒她就反悔了,重重扑到他怀里,“我不要睡床,我要睡……睡你。”

被这么一说,胡一下越发口干舌燥,不得不舔舔嘴唇:“可能是室温调太高了,我有点热……哦对了,冷静起床了没?”

詹亦杨叹气了。

“小狐狸你怎么了,脸突然变这么红?”

“我睡床,你睡我,这总可以吧?”

成果就在被子里,可哪敢给你看……

“这还差不多……”她终于满意,笑呵呵地赖到他肩膀上,一副恶霸强抢民女的架势,说一个字就点一下他的鼻尖,“待会儿要好好伺候爷知道不?”

“我也是凌晨到家的,当时太困了倒斗就睡,睡醒了才想起一晚都没接到你电话,怎么样,昨晚成果如何呀?”

“任爷享用。”詹亦杨答得戏谑。

鼻梁骨清脆而残忍的碎裂声还在耳边回荡着,胡一下手指头都不敢动,僵硬地捏住被角:“凌……凌晨。”

她下车拉着他一路小跑,竟然没有半点重心不稳,只有两颊的绯色和一身的酒气在提醒——这是个已经酩酊大醉的女人,詹亦杨觉得神奇,旁人觉得惊奇。

QQ女大喇喇坐到床边:“你什么时候回来嗒?”

填表、等候、拍照……胡一下始终黏在他身上,不满地嘟囔:“这什么破酒店,入住还要拍照这么麻烦?”

胡一下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忙把双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工作人员估计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新人,发放了号码牌之后,怀疑的目光仍不时地瞟向他们。

那惨不忍睹的骨骼撞击声……

“她刚在订婚宴上喝醉了。”詹亦杨浅浅一笑,边解释边小心翼翼地把胡一下的头摁到自己肩膀上。

瞥一眼凌乱的被褥,这才记起被子底下的自己还保持着被拦腰折起的姿势,赶紧放平双腿。哪知一时过于用力,膝盖似乎踢到了被子里那人的鼻梁。

醉妞贪婪地笑起来,嘴唇在他侧脸到锁骨的那一段撕磨,再没功夫说醉话。

胡一下头皮发麻,心脏狂震:“啊啊是啊!”

工作人员直觉这男人对女朋友宠到极致,打量打量他,眼里甚至带着几分欣赏:“刚订婚就结婚啊?”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穿着睡衣、脸上妆容还没卸尽的QQ女赫然站立在门边:“哟!你回来啦?”

詹亦杨但笑不语。

胡一下浑身一僵。

这年轻人越看越讨喜,工作人员对这桩婚事算是彻底上了心,“要不等她酒醒了再给你们办吧。新娘子的照片如果拍成这样——”指指胡一下通红的脸,“——她到时醒了怕是会生气。”

突然响起转动门把的声音。

还不等詹亦杨开口,怀里这醉妞已经断然拒绝:“我不要等!就现在!而且……我没醉……”

就在这一室的欲仙欲死之中——

片刻后,两人领着红艳艳的结婚证相携而去,工作人员目送他们下楼,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表人才的男人愣是娶了个疯姑娘,可惜啊可惜……

毫无征兆地,最敏感的那一点被猛地触及,她险些失声尖叫,慌乱地捂住嘴,任由急速的喘息声在手掌下阵阵轰鸣。

胡一下有点晕了。

他用手,用嘴,要她盛放,胡一下紧咬双唇,感受快慰在身体深处的堆叠,连意识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不是说是高档酒店?怎么入住只需9块钱?房卡看起来还那么廉价,简直就是个软皮的小本本?

下面渐渐变得热烘烘,她不禁皱起眉头,双手伸进被子里,手指缠住他精短的头发,确认他的存在。

不是说有床又有酒?怎么他转眼又把她带回车上了?莫非他也嫌弃酒店不上档次,要换一间?

胸口被折磨得有些疼,胡一下不禁扭腰躲开,下一秒就被他扣住腰侧,紧接着双腿被分开……

新换的这间酒店,装饰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车库、电梯、大门、玄关、客厅、卧室……她怎么好像来过好几次?

渐渐胸前变得湿热,是他口腔的温度,胡一下浑身都酥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舒服又难受,十分矛盾。而他,渐渐变本加厉,牙齿开始不客气地厮磨。

还有最最最关键的,不是说好她睡他的么?怎么他又压她上面去了?

一切都在欲遮欲掩下进行,除了被子鼓起的那一块,胡一下什么都看不到,越发心痒难耐。

胡一下没力气思考这些,身体很酸、脑袋很胀,他还要一直乱动,渐渐地不止是酸,她都有些疼了。

被子只遮到她腋下,他渐渐向下,最后整个人都钻进被子。

拍他打他,啃他咬他:“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男人在她腿间持续作恶,胡一下试着抓住他的手,却每每被他狡猾躲过,腿心越发酸软,小腹也越崩越紧,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嘴里发出些破碎的呻吟。

“那你要哪样?这样?还是这样?”他分明故意,边问边变着法子折磨她,她就像只蜜桃,身体里的汁液被他压榨的一干二净,真是让人气愤。

抗议无效。

“呜呜……我要在上面!”

最后没了脾气,只剩下求饶:“我还想再睡会儿。”

胡一下只记得自己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的记忆,统统被他撞成了碎片,继而被卷进高潮的漩涡,丁点儿不剩。

她平时起床气特别重,准备恶形恶状地瞪他,却被他落在眼皮上的啄吻乱了方寸,想要凶他一句,又被含住嘴唇柔柔地吮。

像是从没有止境的梦里醒过来,胡一下睁开眼,短暂的脑袋空白后,第一反应:腰酸背痛。

胡一下算是彻底醒了过来。

第二反应,身下的床垫真硬,咯得她骨头疼。

刚偏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就被他捏回下巴:“昨晚你的表现不合格,现在为你补课。”

第三反应,这床垫的颜色怎么那么像人的肤色?而且还一起一伏的,真的像人在呼吸。

胡一下这么就被晨间性感的男声唤醒,眯开一条眼缝,看看面前这张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第四反应,哦,这不是床垫,是人,貌似还是个男人。

“醒了?”

第五反应,男人??????????

“唔……”胡一下忍不住嘤咛一声。

胡一下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背上却突然多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把她按了回去。“啪”的一声,胡一下整张脸,正面朝下,狠狠扣在他胸口。

不止痒,还酥酥的,麻麻的,湿答答的……

五官几乎都被压平了,她吃痛地揉着鼻子抬起脸来,正对上他一双清明的眼。

阳光暖融融的,照得人痒痒的……等等,痒痒的?

他的手在她裸着的背上慢慢地捋,胡一下痒得几乎要蜷成一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吻,直到她快要窒息为止,满意地将她双腿圈上自己腰身,抱她进房……

“不是你说要在上面的吗?”

胡一下兴奋的表情在抬头见到他满脸阴森之后立马收住,缩缩脖子:“干嘛?又想掐死……唔……”

胡一下一怔,自己似乎、好像、仿佛……确实说过这话……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做件事。”

她用力晃晃脑袋,免得被他带跑偏了话题:“我问的不是这个!”

献宝似地捧到他面前:“你快看,竟然还有黑色的。”

“那你问的是哪个?”

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郁郁地沉淀,胡一下听得脸发烫,软软地斥一句“讨厌……”转瞬就带着一口袋杜蕾斯从QQ女的卧室凯旋。

胡一下真想对这个装傻充愣的男人竖中指,可……她止不住地脸红心跳:“我是问你,你现在还留在我身体里的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亦杨伸手,没来得及抓她回来,眨眼间她已跑到另一边房间,贼头贼脑地准备开门进去,詹亦杨不知该无奈还是该失笑:“一个不够,偷三个。”

彼此胸膛紧贴,除了薄薄的一层皮肤,再无隔阂,詹亦杨感受了一会儿她如雷的心跳,这才慢慢提起她的腰,撤出他自己。

她低呼一声,忙捂住自己的嘴,顺势跳下他怀抱:“我去室友那儿偷一个来。”

浴巾裹在腰间,他赤脚到茶几那儿拿回纸巾:“我的老婆大人说要把她在我这儿受的苦一次性‘睡’回来,我只能照办。”

“怀了更好。”他停下脚步低头欲吻,“哪个是你房间?”

胡一下挡开他的手,接过纸巾自己擦拭,擦到一半,某根后知后觉的神经才被他的话狠狠触动——

“啊等等!套!”

她僵住。

做女人就是好啊,这时候都不用走路,可以留点体力供待会儿折腾,胡一下攀着他宽厚的肩膀,意识低迷地胡思乱想,不得不夸他行动迅速,等她记起某样至关重要的道具,他们已经来到了二楼走廊。

匪夷所思。

说着便躬身抄起她膝弯,一下就把她横抱起。

扭头看他,整个人化身成一个巨大的问号:“你说……老婆?”

朝二楼望一眼,詹亦杨将她双手牵到自己后颈:“抱紧我。”

詹亦杨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反应。

“二……二楼。”

这男人的笑容有了种难得的温和意味,当然,胡一下绝不这么认为,只见他拉开床头柜,拿出两个红色的小本子,举到她面前:“是你说会对我负责的。”

詹亦杨看着她眼睛,许久才恋恋不舍收手,抵着她额头喘气,眼里两簇火苗,暗地里越烧越旺:“卧室在几楼?”

烫金的“结婚证”三字——

胡一下忽地醒过来,这才记起这是在玄关,门也没关,如果有人正巧路过此地……她一激灵,赶紧踢上门,按住他的手:“我,我室友随时会回来。”

胡一下只想戳瞎自己的眼。

做什么?爱。做……爱……

詹亦杨见她嘴巴动啊动的像在自言自语,仔细听才听出她一直在鬼打墙似地重复:“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詹亦杨另一手轻车熟路地探入她仔裤的后腰:“爱。”

他坐到床边,抬起她下巴,她混乱的模样十分有趣,他仔仔细细地看:“许方舟快回来了,未免夜长梦多,我需要法律保障。”

胡一下软软地贴着他,眼睁睁看着他把手伸进她领口,抗拒又不像抗拒地低哼:“你……你要做什么?”

胡一下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飘来荡去的只有一句话:

一种深深的受蒙骗感悄然欺上心头,可这就如一道微风,不仅没能扑灭欲望的火舌,反倒令她越发焦躁难捱,下巴都仰起了,他偏偏不吻她,光顾着施展神奇的解内衣技术了。

她,就这么,婚了?

“激了你一晚上,终于让我听到我想听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