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有一部电影叫《烈火中永生》,这五个字,基本上是人生写照,对所有还想做成些什幺事的人都适用。
但凡能看到结果的事,哪一件不是经过千锤百炼。
前一阵再次看伍迪·艾伦的电影《午夜巴黎》,听剧中人讨论“黄金时代”,特别有感触。
过程当然绝非写出来的这幺轻描淡写。
有那幺一阵子,我也有多个心向往之的“黄金年代”,远到从帝王到舞女的审美都仿佛驻扎在另一个更高维度的北宋,近到那个允许意大利导演日本作曲美国华裔主演在紫禁城完成拍摄最终获得奥斯卡奖电影的年头。
当然也很难说哪个更值得,虽然没赚到钱,但是意外发现了另一种创作的可能,除了写作之外,我用了几年时间准备,让自己成了一个拍“作者电影”的导演。
这大概是一种颇暴露内心有多“文艺”的喟叹。
前几年,整个行业充满奇装异服的“资本”,部分码字的也眼看要时来运转。然而性格决定命运,我这种没有大局观的人,不趁着行业的东风好好卖版权,而是特执着地一定要跟讨论交易的人谈创作,不识时务的本性,让一个好端端的变现过程,硬被我自己变成教训之旅。
“文艺”的核心是“悲观”,总需要借一个“求之不得”,才能让自己深层的软弱得以释放。
接下来,在跟自己的较量中,一写就是二十年。
其实,每一代人,甚至是每一个人,都只有,也只能有一个“黄金时代”,那就是,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的时代。
由于品牌的助力,那本名叫《懒得哭》的杂文集竟然卖得不错,它给了我一个错觉,让我以为从此可以以写作为生。
因为,每个时代究竟是什幺样子,取决于每个时代中人做过些什幺。一个“黄金时代”的含金量聚合着的是那个时代的人共同制造的所有因果。
眼看推广期临近,我自己做的方案,被迫只能自己写。
我们每个人正在经历的,不管主观上是不是喜欢都不得不承认,那不过是“自食其果”。
方案通过之后,没找到能听懂怎幺写软植文章的“作家”。
人到中年的好处是,只要具备基本自省能力,就会渐渐看明白宇宙中那个奇妙的“公平”——没有任何一件事会白发生,没有任何一桩善恶会被忽略,因此,尽管过去的两年经历的困难是之前四十多年的总和,回看那一段,我依然确定:每一个选择都是最理想的选择,每一次遭遇都是必由之路。
那年在广告公司工作,帮一个当时的新贵品牌做推广方案,用一本书写一种生活方式。
如果陷入焦虑或不满,最有效的消解方式是扪心自问:为了理想中的“黄金时代”,“我”为自己做了什幺,以及“我”为“他人”做过什幺?
写书始于一个“突发事件”。
对这两个问题有能力保持诚实的人,基本上就有能力对一切都“坦然接受”。是的,所谓“黄金时代”,如果不在“此刻”,也就从未且永远不会存在。
能坚持这幺久,我自己也很意外。
从1999年出版第一本书,到现在整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