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人声鼎沸，乔苏有点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这时，身边停下一辆车。
“……我回家立刻就做。”乔苏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于是跟陆清昀挥别。
“上车。”
沈郁舟不知道说些什么，思考了一下：“报表做好了吗？”
乔苏还有些状况之外：“沈总？”
她就站在沈郁舟前方不远，浅浅的笑意在嘴角来没来得及消逝。
04.
乔苏道：“喂？沈总？”
电梯在第二层停下，乔苏从先前一个面试官那儿拿了份过选名单，一打开，居然发现没有饰演女主的演员。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两人才从餐厅出来，看样子陆清昀要送乔苏回家。沈郁舟摸出手机，给乔苏打了个电话。
似是看出了乔苏的疑惑，其中一个面试官宋敏道：“女主已经内定许苕了，总裁亲自发的话。”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沈郁舟握着方向盘，挡风玻璃外的世界已经有些模糊了，隐没在无声的黑暗里。彩色的霓虹灯闪烁着，照映着匆匆路过的行人，有些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乔苏点点头，看来这个许苕来头不小。她摸出手机，打开微博，找到了许苕，许苕看样子是在国外，晒的图里全是外国面孔。
是陆清昀。
翻完许苕半年内发的微博，乔苏才发现许苕是为了一部国际大片才出的国。而她的微博下，评论全是“注意身体”、“爱你”之类的，没什么绯闻，除了和沈郁舟的那几条外。
沈郁舟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她后面，果然没过几分钟，她就等到了人，一起去了旁边一家浪漫主题风格餐厅。
看着看着，乔苏耳朵里飘进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你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名单已经提交上去了。”
这种情况，一般是跟人有约了。
乔苏一愣，看向四周。她因为一直低着头在刷微博，竟然走错了方向，到了阳台附近。
下班后，沈郁舟从车库里提了车。车开到路上，他突然发现乔苏从公司大门出来，走的不是她平时回家的路。
虚掩着的门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吹来刺骨的寒风。阳台上站着个身材宽厚的男人，背对着她，在跟人讲电话。
“啊……”乔苏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日期，离月底就剩三天了。她犹豫了一下，想着上回那巨额的衣服，还是应道：“好的。”
这个人乔苏认识，就是当时三个面试官之一，叫陈垣。
陆清昀像是笑了一下：“今天一起去吃饭？”
陈垣中气十足道：“我办事你还不知道么？我说会过就一定会过。”
“噢，不好意思啊清昀，忘记了，有什么事吗？”说来奇怪，乔苏总是不记得要这么喊陆清昀，总觉得有些别扭。
“沈总没看试戏现场，不会怀疑的，这次的女二号一定是你。”
“叫我清昀就好。”陆清昀道。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我的好消息。”
已经月底，乔苏正忙活着在交各种文件，她只好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机，姿势很是清奇：“陆总，什么事？”
乔苏默不作声的退了回去，她翻开名单，女二角色那一栏定的那个名字，眼熟到了一定程度——吴嘉欣。
陆清昀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边传出来。
当时她是中途去的会议室，并没有看到吴嘉欣的试戏过程……想着，乔苏给宋敏打了个电话。宋敏对吴嘉欣没什么印象，当时新人演员来得多，过选的也有不少，吴嘉欣又没什么名气，不记得也正常。
“乔苏？”
宋敏调出了当天试戏的视频，发给了乔苏。
03.
乔苏翻了一遍，没翻到吴嘉欣那一段，以为是被自己忽略掉了，于是又仔细认真的重看了一遍，依旧没看到吴嘉欣的。
沈郁舟随手抓起架子上一个白色鲸鱼的小灯去了前台，边走还不忘边说：“走。”
到了第四遍，她倒是发现了其中一段和另一段衔接的时候，有点违和。后一段接上去的时候，原本桌面上放着的一盆绿植位置变了。这种细小的地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总？Hello？看看我呀？”乔苏推他。
按理来说，这种类似于直播一样的拍摄，绿植如果被人移动也会被拍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绿植是吴嘉欣当时借用的道具，试戏过程中被她移了位置，而吴嘉欣的试戏片段则被人剪了，所以接到另一段的时候绿植的位置就变了。
沈郁舟没想到乔苏会这么回答，沉默了一阵，懒得跟她说话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乔苏又问了一遍宋敏。好在宋敏虽然不记得吴嘉欣的名字，但是还记得当时有个用过绿植助演的艺人，演技一般，够不到女二的门槛。
乔苏要被这样一本正经的沈郁舟逗死了，于是也一本正经的回复：“因为你好看。”
这下就说得通了，至于吴嘉欣的视频被谁剪了……
沈郁舟顿觉后背发麻，他低声跟乔苏说话：“她们怎么总看着我？”
05.
店里有不少女生，叽叽喳喳的，沈郁舟一进去，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胆子大的直接忽视掉乔苏过来问联系方式了，一些矜持点的就借着选礼物的理由偷偷瞥他。
乔苏中午时把名单交给了沈郁舟。
商场的第三楼有许多精品店，卖的是精致又好看的小玩意。沈郁舟作为一个总裁兼直男，几乎没逛过这种地方。
沈郁舟翻开，目光下移，扫到吴嘉欣的名字时，眉尖抽了抽，像是想起了她当初来找自己拿角色的事情。
为了带过这个话题，乔苏带着沈郁舟去了三楼。
这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不过沈郁舟还不至于小气到因为吴嘉欣骚扰过他几次，就记仇的剔掉她的名字。
乔苏有瞬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继续往下看，看完后刚想把名单合上，乔苏道：“沈总，刚才在楼下，我听到点事情。”
乔苏面色忽红忽白。她上次做了什么？挑了一个心形蛋糕，还建议在蛋糕里装礼物……
等她说完，沈郁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沈郁舟：“他过生日。”
下午沈郁舟去了三楼，乔苏同情了一下陈垣。
“是给希林的？”乔苏大脑有瞬间转不过来：“不是给你喜欢的人？那上次……”
果不其然，陈垣第二天没来上班。
沈郁舟：“沈希林班上有个感恩节送给父母礼物的活动，所以我要给他准备一份礼物。”
乔苏趁着还没上班，刷了刷微博，刷出了沐辰官方号一早发出的一条《神行九州》重选女二的消息。
乔苏挑得很认真，想也不想的回复：“怎么不能……你等等，你说什么？”
乔苏清楚，这是把吴嘉欣给刷下去了。
见乔苏居然要往首饰店里跑，沈郁舟道：“一个小孩子，能用这些东西吗？”
同往常一样，乔苏踩着五点的铃声下班。走了一段，她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是不是对他弟弟有什么误会？
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她看的都是一些充满了浪漫气息的东西。比如香水、口红、化妆品之类，沈郁舟脸色也由一开始的平淡转变成了复杂。
乔苏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为了确认，进了便利店买了巧克力再走出来，身后依然跟着那个穿着卫衣、头发染得又红又绿的男人。
乔苏只知道沈郁舟要买礼物，下意识的以为又和上回一样要给喜欢的人买，一边想着他们还真是一对奇怪的情侣，居然连感恩节都过得这么隆重，一边视线四处搜寻着适合的东西。
这下是来真的了。
02.
这条路平时走的人不少，所以那个人只是离她不远的跟着，没露出什么异常。
沈郁舟对此没什么表示：“走吧。”
原来人间这么可怕的吗？
“沈总？”乔苏快步走过去，把沈郁舟推进了商场里：“你怎么不在里面等？”
乔苏撕了巧克力的包装咬了一口，咬出一个月亮形状。这里人多，身后又跟着不远不近的一个人，她没办法贴上隐身符回地府。正思考着要怎么办，她突然看到有辆车在不远处的商场边上停着。
乔苏来得比约定时间晚了一点，顿时愧疚感满得要溢出来。
那辆车乔苏认识，车身上有条黑龙。
雨水哗啦啦在眼前落下，冷风灌进脖子里。沈郁舟穿着黑色风衣，低领毛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他将两手塞进兜里，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仿佛感觉不到冷意。
乔苏走过去敲了敲陆清昀的车窗：“陆总，帮个忙。”
和沈郁舟约好了在一家商场门口见，沈郁舟就真的在门口等着。
陆清昀微微一愣，他正打算约乔苏去看电影，所以才会开车开到这边，没想到乔苏居然自己过来了。乔苏的忙是一定要帮的，陆清昀道：“什么事？”
黑无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暂时不予置评。
乔苏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有人跟踪我，甩掉就可以了。”
“完了，我觉得老大要恋爱了。”白无常盯着乔苏的背影道。
陆清昀方向盘一转，瞥见那个正在张望的人，他带了个冬天很常用的口罩，看不清样貌。陆清昀神色微凝：“他为什么跟着你？”
乔苏摆摆手，还真不是上班。
“谁知道呢。”乔苏道。或许因为她长得好看？算了，还是要点脸。
白无常嘿嘿一笑：“老大，上班呢？”
走出一段距离，那个人来不及打车，也就跟不上了。乔苏回头看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吁了口气。
“小白你又在骚扰小黑了。”乔苏正准备出门，实在不是故意要听墙角的。她穿越开满了大红色彼岸花的小道，眨眼就到了黑白无常面前。
天早就黑了，乔苏扭头往窗外一看，她刚才只说转一转，现在还真不知道转到了哪里。
白无常嬉嬉一笑，见好就收：“好好好，我聒噪，我的错。”
“我送你回家，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陆清昀在前面调了个头往回走。
“聒噪。”黑无常道，发丝下藏着的耳根却微微泛红。
见陆清昀问也不问，乔苏忍不住道：“陆总，你知道我家在哪？”
“你瞧瞧你，嘴上说着不要，哪一年生辰我送的礼物你没有珍藏？”白无常越说越兴奋：“这叫什么来着？口嫌体正直？”
陆清昀：“不知道具体，只知道在城东阎王庙附近。”
“不要。”
“对对对，就是那。”乔苏应道。
白无常嘿嘿一笑：“感谢你出现嘛！”
他们转了大半圈，等到了阎王庙，乔苏都已经快要在车上睡着了。
黑无常拍掉他的手：“为什么感恩节要送礼物？”
陆清昀推了推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的乔苏：“到了。”
“好好好，感恩节，白爷我可是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怎么样？惊不惊喜？”白无常俊秀非常的脸上满是喜悦，他勾着黑无常瘦削的肩头：“我保证，一定会让你毕生难忘。”
乔苏利索的下车，冲陆清昀挥挥手：“谢了陆总！”
“感恩节。”黑无常面无表情的接过去。
陆清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真要谢我，就别喊我陆总了。”
“听说人间要过什么节了。”白无常手里的白色锁链圈着身后一缕鬼魂的脖子，过了鬼门关，在黄泉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过了一会儿，陆清昀扬了扬手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是开机状态。”
01.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