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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确认关系

那个女孩虽然一时怒气满盈,但这种冲动所诱发的行径终究是不长久的;在年轻人从未间断的追求下,女孩与他结了婚。

结尾很快就来了。

故事也就到此结束,终止于“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好啊!”

灯光大作,荧幕上闪出了一连串字幕。

秦粒想了想后,冲着汤伟浩点了点头。

散场的人群涌出电影院。

“没有,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而且到这里电影也就快结束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电影散场之后,一起去公园散散步?”

“走吧,上车。我们去公园。”

秦粒狠盯了汤伟浩一眼,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在嘴里。

“散步居然还要先坐车啊。”

“什么啊?看过这部电影就用这种手段诈人!”

秦粒用一种半开玩笑般的口气说着,坐到了车上。

两个男生都面容沉重,他们的感想也如出一辙。两声语调几乎完全相同的叹息同时响起,带来的效果理应是要加成的……

“要选一个人迹罕至的公园嘛。”

“那就足够了。”

说着,汤伟浩驱动了车,车子开向了偏远的城郊。

两个女孩都犹疑良久,然而回复却异口同声。

“也对,人太多对你确实不方便……”

“不,我不知道。”

汤伟浩默默点了点头,又踩了一脚油门。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才停住车子。

荧幕上,年轻人坦诚了一切,也在等待少女的回复。

秦粒拉开车门,走下车去。两人并肩而行。

的确,剧院里一片寂静。

这是个郊外的小公园。即使是已经住在这座城市数年之久的秦粒,也不知道这儿原来还有个公园。

“没有,我是在等你的回复。虽然人不多,但也是电影院。”

暮色将近。

“你怎么突然那么紧张?”秦粒敏感的发现了汤伟浩的异常。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在橙红色的暖淡光晕里,晚风拂过树叶,飒飒有声;然而在这样的初秋季节,却几乎没什么人来到这里。

汤伟浩屏住呼吸。

“这里是……?”秦粒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问道。

“我觉得……”

“我从前就住在这附近。”

“就是这里了。现在两件基本上都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了,那你觉得这个女孩子应该怎么做?”

面对秦粒的疑问,汤伟浩点了点头,寻了条长椅坐下。

此时,荧幕上的画面已经变成了少女质问年轻人的场景。质问的理由无非两条。他做了对不起她姐姐的事情、他究竟是不是因为喜欢她姐姐才接近她。

“大概是几年之前了,我还没走红的时候。”

“什么怎么办?”

“……”秦粒静静的听着他讲,:“当时混的很惨啊。被经纪公司雪藏,只好在这附近找了间廉租房住下。”

“说得没错啊……不过,你觉得那女孩应该怎么办?”

“……”

“这混蛋简直无可救药。”

秦粒默然。

秦粒愤愤不平的同抓了一把爆米花扔进嘴里。

“也没你想的那么糟就是了。不过,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也写不出那首歌。”

“你怎么看?”

秦粒叹了口气。

汤伟浩收回手去,抓了一把爆米花。

“也许吧。那么,今天怎么想起回到这儿了?”

然而已经太晚了。

汤伟浩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这时,他才回来。

“……突然怀旧之情大起罢了。而且,秦粒。”

原来,那个年轻人在数年前,曾经与少女的姐姐是一对恋人。然而年轻人当时为了前程,辜负了她的姐姐,远渡重洋;而姐姐对年轻人绝望,也就不再挑剔婚事,草率出嫁,这才落得个惨痛下场。

“怎么了?”

与照片放在一起的,是一条失了坠子的古旧项链,和那宝玉正能配在一起。

“你知道我曾经有个女友这件事吗?”

那是她的姐姐。

“嗯,知道的。当初在看关于你的新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然而,在机缘巧合之下,少女误入了年轻人的书房;在房间里,她偶然间见到了一张照片。那照片的面容与她几乎完全相同,唯独眼角多了一粒美人痣。

“那就好……”

两人继续看着屏幕上变幻的身影。

汤伟浩再度沉默。

秦粒执拗的摇了摇头,而汤伟浩也只有苦笑。

“当年我和她经常来这,借着夕阳抚琴而歌。后来她已不在,然而我还是经常来。尤其是今天。”

“虽然这么说,可故事究竟是故事,应该成不了真的……”

“今天?”

“但我是演员啊。”

“她就是在今天……”

“别太入戏。”汤伟浩低声说道。

汤伟浩扭过头去。太阳落山了。

秦粒的呼吸一时略缓,手也不再抓得那么紧了。汤伟浩叹了口气,抽出手来,盖在秦粒的手背上。

“伟浩,你不是打算说什么‘要和过去做个了断’这种话吧?”

这个女孩偶然间遇到了一位俊朗的年轻人,又受他帮助一路迁徙到了内地小城,在某间大学谋了个教职,安顿了下来。两人的关系也从此渐渐升温。

“啊?”

当然,按照此类电影的通性,在山穷水尽之时,也就是柳暗花明之日。

“这种段子,现在连写给少女的言情剧都不怎么用了。”秦粒吐槽道。

然后才放松一些。

“……我记得你平时就最喜欢看言情来着。”汤伟浩调侃着。

秦粒苦笑一声:“是啊,是故事。”

“居然被发现了?嗯,我毕竟是学表演的嘛,前几天看了一个新手编剧写的剧本,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特别好……当然,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啦,以我的想法也说不出来。”

当看到这儿时,秦粒紧紧地抓住了汤伟浩的右手。他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拍着秦粒的手背。嘴里还轻轻念着:“这只是故事。是故事……”

“是什么?”

甚至想到了死。

“人不像是建筑,不能说放下防火门就放下防火门,把过去隔离在时光里。”

在那样一个纷乱的世道,少女又与家人失散,身上的钱也用尽了,除了一块传家宝玉之外,几乎是走投无路。

“……这是二流写手的比喻。”

炮火,兵乱,逃难的大潮;刚从教会大学毕业的少女就此流落街头。

秦粒大笑。

灯光突然暗去。故事开场了。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过去是很重要的,但现在或许是更重要……抱歉,这话似乎不应该由我说。”

“当时日寇入侵,民不聊生,一家四口就此分散……”

“……”

秦粒默然。

“嘛,振作一点啦。”

“这是个发生在民国年间,关于一个家庭颠沛流离的故事。除去父母之外,这家还有三个女儿。长女早年间出嫁,婚后丈夫有了外遇,境遇不佳,不幸早终;而次女和三女,则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与女二号。”

看着垂下头去的汤伟浩,少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汤伟浩犹疑了片刻,方才开口。

“别想太多,放手去做。”

“那大致介绍一下时代背景什么的?我没太细看海报。”

“说的也是呢。”

“剧透不太合适吧?”

“对了,话说起来。”

“对了,伟浩,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秦粒偏着头问着身边的汤伟浩。

“嗯?”

偌大的放映室内,只有几十个人,分坐在厅内各处。汤伟浩和秦粒一起,坐在了冷冷清清的最后一排。

秦粒突然站起身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对吧?”

低头看着二人紧握的双手,秦粒的俏脸瞬间被红色素爬了个遍。

“嗯,是啊。”

汤伟浩没再说别的,只是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

少女搓了搓手指。

“其实不看这个也没关系的,我看什么都可以……”

“就不表示表示?送件礼物什么的?”

“那我们走吧?”

“礼物当然是有的。不过……”

他取过零钱和两张票,向售票员点了点头,然后牵住了秦粒的手。

“怎么?送件礼物还要犹豫一下?”

“谢谢。”

秦粒一脸促狭。

售票员找回零钱,递上票:“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了,如果要赶这场看的话,最好快点去第一放映室哦。”

“那倒不是。跟我来吧。”

“两张《金玉缘》,最好是后排。”

汤伟浩站起身来,走回车边,从后座取出一个系着缎带的大盒子。

队伍前面的人已经走光了。汤伟浩止住了秦粒的话,把手递向售票员。

“就是它了。”

“真的没关系。”

秦粒双手接过。

“啊?那就换吧?”

“哦哦……我能拆吗?”

“不,没关系。这片子不错,只不过我之前看过。”

“当然,本来就是想让你当场拆的。”

“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换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汤伟浩一怔,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但他脸上的勉强,却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

少女坐到副驾驶座上,捧起盒子,解开缎带,放到一边,掀开盒盖——

“就看这个,好吗?”

“喂!”

秦粒看向今日放映栏。那里张贴着三部片子的海报。两部一看便知是引进的奇幻,而另外一部大书着《金玉缘》的海报上,却是两位面容相似的女孩,伴着一名面貌英俊的男子。在三人的身侧,雨巷背景上,点染着几排小字,但已经看不清楚。

里面还是个盒子。

“嗯,你要看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啦!”

因为今天不是休息日,厅内也就因此冷冷清清,只有十几个看上去也是大学生模样的人,在售票窗口前排队。

“你慢慢拆咯。”

捧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两人站到了队伍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