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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们人真好。亚历克斯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品脱可乐,里面有一大块冰块和一片柠檬。他坐在草坪边上的长椅尽头。他家的花园一直绵延到草坪后的树林中,你都看不到尽头。

他侧过身来,盯着烤肉喝着酒。“亚历克斯去哪里了?希望是去给你拿喝的了。在这不要拘束,就像在自己的家一样。见到你真高兴。只要把这些烤完了,我们就过去和你聊聊亚历克斯的糗事,他绝对会脸红的,哈哈。”

“你觉得这怎么样?不太寒酸吧?”他在长椅的尽头晃着腿说道。

我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让他寒暄。绝对不能说是。“不,我不是一个挑食的人。这看起来很好吃。”

“还行,”我不想让他头大。

他左侧的桌子上的牛排,香肠,汉堡,鸡肉串,玉米和培根排骨堆成了一座小山。托尼很苗条,就像亚历克斯和他的妈妈一样,他头顶上曾经有头发的地方现在亮亮的,但秃顶却很适合他。他一边拿着夹子来回翻着肉,一边嘬饮着手中的一片品脱啤酒。他转过身笑道:“你好,史蒂芙,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不是素食者。你是吗?”他哈哈大笑。

“我也觉得还行,我们家没有热水浴池,但说不定哪天就有了。”他依旧在长椅尽头晃着腿,而我双腿紧紧地贴在一起杵在那里。亚历克斯把饮料放到身后,从后面把双手放到我的肩上说“给你看点好玩的,”

“叫我杰姬吧,过来见见托尼,”她轻轻地挥手示意我跟着她,沿着二十码的木地板走到房子后面,在混凝土条上一个男人在巨大的澳大利亚风格的烧烤架上烤东西。

“好啊。”

“当然没有,贝茨夫人。”

他抓住我的手走回房子里。从后面和左面看,他家的房子就像是一个有两个车库那么大的白色广场。

“亚历克斯,你怎么不给史蒂芙拿杯喝的,你一定认为我们很失礼吧。”她笑着上下打量着我。

他掏出钥匙打开塑钢门。

“抱歉宝贝,我的工作就是让你尴尬。”她温和地笑着。亚历克斯的妈妈一点也不让人尴尬。她穿着一件美丽的浅蓝色鸡尾礼服,留着好看的波波头。她的鞋子和衣服也很配。一看见她,我就知道亚历克斯温柔的微笑和深蓝的眼睛从那里继承来的。

“请进。”

“妈妈!”

里面可以看出是男人的天地。房间右角有一张大双人床,床头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和录像光盘。另一个角落有一个双人沙发,一个咖啡桌和一个红色豆包沙发。除了这些墙上还挂着一台电视机。另一面墙上有一个厨房水槽,一台冰箱,一台微波炉和四个厨房橱柜。角落里有一个木门,我猜门后是浴室。

“你好,史蒂芙,亚历克斯老跟我提起你。”

“这是我的小天地。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吃饭。但是如果我的朋友过来,我们就会拿着食物来这看我们想看的影碟。在这我父母就不用担心我们会穿着鞋走在客厅昂贵的地摊上或者把饮料撒上去。”

他的妈妈一手拿着一瓶白葡萄酒,一手拿着一罐橙汁。她把它们放在桌子上,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他有着最酷的房间,16岁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公寓,还有着令人艳羡的花园和厨房。吊诡的是,他从来不吹嘘。关键是他是真的拥有这些。我多么想有一个像这样有门房间,那我弟弟就不会径直走入,我妈也不能随意地拿我的衣服了。亚历克斯一定没有我这样的烦恼。我们坐在沙发上看他家大电视机上重播的《只有傻瓜和马》。

“妈妈,这是史蒂”亚利克斯介绍道。

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白百加得朗姆酒,冲着我摇了摇。

在后面的花园里有两个铸铁大椭圆形桌子,每个桌子周围有八把椅子。当我穿过天井门,椅子上亚历克斯的朋友和家人都转过身来看我。

“喝点?”他问道。

“过来跟我父母打个招呼吧,”他示意带我去拜会他的父母。我们穿过一个巨大的厨房,里面的美味的食物堆成了小岛。还有一个皮质沙发,这在厨房中看起来有点怪。厨房中还有一张长长的办公桌,桌上有电脑和显示着在汽车和门口处的监控情况的显示屏。

“你妈妈知道你有这些吗?”

我脸红了吗?

“当然,她给我买的,我们在伊比沙的时候经常喝。你没喝过吗?”

亚历克斯笑着说“你把你自己带来就够了,你看起来真美,道森小姐。”

“没喝过,我还没到喝酒的年龄,”我撒了个谎。

“相信我,亚历克斯,这一点都不乱。你家房子真漂亮。真抱歉除了我在路上买的衣服,没带其他东西过来”

你能想象我妈一直酗酒,把酒分给每一个人吗?别说她十六岁的女儿了。我爸如果在我房间发现白百加得朗姆酒,他一定会崩溃的。这时候,亚历克斯的爸爸托尼过来敲门“你们饿了吧,来吃饭吧。”我们向屋子里的厨房走去,把牛排、汉堡沙拉和面包卷满满地堆满两大盘,拿着一大瓶可乐回到了房间。我们本来要跟他们一起吃的,但在亚历克斯在给我看他那间小公寓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餐桌上没地方留给我们了。我们回到了亚历克斯的房间,在他的咖啡桌上吃开了,边吃边聊。我忘记了亚历克斯给我倒了多少次可乐。我感觉没喝多少。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给他说我的家庭,我家的房子还有我遇到的问题。他静静地坐着倾听。他在他认为该笑的时候笑开怀大笑就好了。这期间,唯一打扰到我们的是从杰姬的敲门声,她来问我们是否想要更多的食物,还有就是我手机提醒音。我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因为我不想看收到的短信。

除了走廊上地板上的几双鞋和没挂在衣架而整齐的挂在楼梯底部扶手的大衣和包,我真的不知道他说的乱是什么。

来自萝拉的短信-打扫的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前门打开了,亚历克斯站在那里笑得像一只柴郡猫“请进,家里有点乱,别见怪。”

来自萝拉的短信-我妈买了一个地毯吸尘器,能够让地毯快速烘干。要她给你送过去吗??

给亚历克斯的短信-我在你家外面。

来自加文的短信-希望你身体好点了,想你。

如果我住在这里,我一定天天邀请朋友来做客向他们炫耀。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亚历克斯的父母。从房子和他家或他家访客的豪车就能看出来,他爸不是片警,他妈也不会用从超市买的染发剂将头发挑染成紫色或粉色。

来自萝拉的短信-还在忙吧,如果不需要我的帮忙,我想主动一下,给加文打个电话。看看他想不想和我去看《X特遣队》。祝我好运吧。

查看手机地图,我找到了克里伍德公园,然后沿着街边两侧满是豪宅的大道往前走。在大道的尽头,停着一辆加长豪华轿车,看着像是前两天接送亚历克斯到萝拉家的那辆奔驰。它停在一栋堪比白宫的豪宅前,豪宅的前面有一个停机坪,坪上又有一辆加长豪车。厚厚的树篱前后有许多枝叶繁茂的树。豪宅上下左右的窗户都弯曲成弧状来给里面腾空间。一个巨大的悬垂物由四个厚厚的圆形白色石柱支持着,悬在沉重的木质前门上。

事后看来,当时把电话静音是我做过最糟糕的事。

我得表现的像已经血拼一番的样子,所以我去了阿斯达。买了一个帆布包,一些臀部口袋有刺绣的牛仔裤和两件条纹上衣。这些全部加起来也没超过我爸给了我的25英镑。在阿斯达买东西时,我不时地四处张望,以确保自己不被认识萝拉或加文的人看到。 我左顾右盼的样子一定让商场的人觉得很可疑。他们没把我当成贼就已经让我大感意外了。

短信来的时候,我在眯着眼打盹。我依稀记得我靠在亚历克斯的肩膀上看电视,晕晕乎乎的说“亚历克斯,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我费劲地从我妈那里找到了化妆品,而她因宿醉在卧室呼呼大睡。我穿上第四酷的牛仔裤,花尽心思的捯饬自己。12点半的时候,我出发了。我爸以为我要和萝拉去购物,他想送我一程。我当然婉拒了,说想要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住在里尔的好处之一就是,这从不缺乏新鲜的海边空气。当我出发时,一辆12路蓝色公共汽车停在我面前。车上人的装束让我都忘了自己曾叫过这些公车都是些穷鬼坐的车。我跳了上去,去两英里外的金美尔湾。公共汽车里满满当当。车厢前面被两辆婴儿车堵住了,孩子们踢着哭着想从他们的座驾中挣脱出来,但他们的未成年妈妈盯着手机,理都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