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一想也是啊，她有些犹豫：“可是你也很辛苦啊，我也不忍心麻烦你。”
顾言深心想，我怕的就是这个。于是，他开始走柔情路线：“他打完比赛已经很辛苦了，你怎么忍心再麻烦他？”
“一点也不麻烦，比赛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也不用啊，梁觉会送我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顾言深退一步：“那晚上太晚了不安全，我去接你吧。”
秦落一下公交车，就看到了倚在路灯上等她的梁觉，他正低头专注地玩着手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不用啦，师大和江大离得那么近，我坐公交车就行。”
秦落眼珠子一转，蹑手蹑脚地绕到梁觉身后，准备给他来个“大吃一惊”式见面礼，结果梁觉并没有如她所愿吓得跳脚。他镇定地收起手机，语气淡淡：“走吧，去吃晚饭。”
顾言深眉头一皱有点吃醋，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免得秦落觉得他太小气，所以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什么时候出发，我送你。”
“搞什么啊，你这个人真是无趣。”
决定好要去找梁觉后，秦落便给顾言深发消息汇报行踪：“晚上我去看梁觉比赛啦，大概九点钟左右回学校。”
梁觉语气里透着无奈：“从小到大这种事你干过多少回了？还上当我是猪吗？”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从你走近的那一刻不用抬头我都能感受到你。
直到今天接到秦落的电话他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没有变，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他们的关系都不会变。对秦落来说，他永远都是那个最好的朋友，以前他很抗拒这个说法，现在却觉得庆幸。
吃饭的时候，秦落一直在说话，吐槽她这段时间的忙碌与辛苦，也将一些趣事分享给他。
挂了电话，梁觉盯着手机屏幕微微失神。这段时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有一方面原因也是他故意克制自己不去联系秦落，即便他已经想通了可是真正做到完全放下还需要一点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梁觉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她讲，偶尔会接上一两句话。
秦落莫名其妙：“我去看你比赛和男朋友有什么关系？等我啊，到了给你打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午饭肯定是赶不上了，所以补了一句，“我们一块吃晚饭！”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开心点不开心的，她都会分享给他。
梁觉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声音里藏着不自在：“来看我比赛？那你男朋友呢？”
两人吃完饭，离比赛开始还有段时间，但梁觉要去做热身活动，秦落反正也没地方去就一块去了体育馆。
秦落想了想反正她今天也没什么事，随即道：“有比赛吗？那我去替你加油啊！”
梁觉带她到球员的休息区域，已经见过好几次面，秦落与大家打过招呼后就随便挑了一个地方坐下。
“没有，晚上有篮球赛。”
她正在给顾言深发消息，旁边有人拿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她。
秦落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哎，我说真的，你今天有空没有呀？”
秦落抬头发现是梁觉某个队友，正一脸八卦地示意她看梁觉。
“良心？不存在的。”
秦落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有个小女生正涨红了脸站在梁觉面前举着一瓶水，梁觉一脸尴尬，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我说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一开口就怼我！”
旁边的人自发地给她科普：“一个大一的小师妹，据说是偶然看见梁觉打球然后一见钟情，碰见有训练或者是比赛就来给梁觉送水，啧啧啧！”
“秦小胖你吃错药了？”
秦落瞬间燃起了八卦的兴趣：“那梁觉什么表现？”
秦落先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兄弟的可耻行为，然后拨通了梁觉的电话：“今天有空吗？出来浪呀，吃喝玩乐我全包！”
“明确拒绝过了，但人姑娘仍然雷打不动地送水。”他问秦落，“你怎么看？”
难得可以睡到自然醒，秦落躺在床上忽然想到她和梁觉好像很久没见面了。
秦落摇摇头：“不好说。我认识梁觉这么久，就见他明确地对一个女生表示过好感，对方和这个小姑娘不是一个类型。”
等十二院联赛和辩论队招新工作都结束的时候，一直连轴转的秦落也终于迎来了一小段时间的空闲，高校联赛下个月才开始，所以她现在还不用着急。
梁觉最后还是接过了那瓶水，小姑娘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跑向了看台。
3
比赛结束后，秦落收到顾言深的消息说在体育馆正门等她。梁觉正在听教练训话，见他视线瞟过来，她使眼色示意她要先走了。结果她还没走出体育馆的大门，梁觉就追了出来：“我送你。”
“极好。”
秦落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车：“不用啦，顾师兄就在门口等我。”
“嗯？”
梁觉看过去的时候，顾言深刚好降下车窗。
“记得，我还记得你在场上问我‘那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这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秦落冲他摆了摆手：“我先走啦。”
秦落笑着偏头问他：“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表演赛结束也是你送我回寝室？”
梁觉嘴唇动了动想起刚刚那瓶水想要解释几句，结果发现她好像根本不感兴趣，他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是干巴巴地嘱咐了一句：“到学校了给我打个电话。”
表演赛结束后，顾言深去博学堂接秦落，两人手牵着手往临湖苑方向走。
秦落正在系安全带似乎没听到，顾言深倒是听到了，他不满地挑眉，打什么电话？正牌男朋友接女朋友回学校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落最终还是没有邀请顾言深作为表演赛的辩手，但是表演赛现场的氛围以及宣传效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指导老师也笑着夸她这次活动办得很不错。
顾言深将他的不满直接发泄了出来，脚踩油门直接将车开走，不给梁觉任何废话的机会。
顾言深笑声低沉：“嗯，我的小姑娘长大了，能自己独当一面了。”
梁觉看着一溜烟跑远的车摸了摸鼻子，他刚刚那句话好像是有点多余，没办法，习惯了嘛。
秦落摇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开口说：“我刚刚想过了，你对于江大辩论队来说确实意义非凡，有你在一切都会顺利得多，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依赖你。和你同时期的辩论队前辈都已经毕业离开了许久，也只有你因为留在江大读研所以又帮了辩论队很多忙，我们也要学着成长呀，学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延续江大辩论队的荣光。”
4
顾言深嘴角微翘：“一场表演赛的时间我还是能挤得出来的。”
高校辩论赛联赛的通知已经下来了，秦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赛队伍成员的确定。
“可是身为女朋友，我也很心疼你呀，每天十二个小时泡在实验室已经够辛苦的了。”
选拔赛开始前，秦落坐在评委席同老郭感慨：“我想起去年选拔赛我坐在下面的时候还在想以后我会不会也有机会坐上评委席，结果等到我现在真坐上了这个位置发现当评委反而更紧张。”
秦落心里一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友力？
老郭笑着接过话头：“我还记得你大一打‘新生杯’的时候青涩的样子，结果一转眼你都已经是辩论队的队长了。”
顾言深直接一通电话打过来：“秦落，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我女朋友，你有麻烦我的权利。”
“我们是不是年纪大了？最近总喜欢追忆过往。”
“你很忙啊，实验室的事情已经够你操心的了，我不想再拿这些事来打扰你。”
“……”
“可是什么？”
选拔赛结束后，秦落与和老郭同届的几位辩论队的前辈一块商量着最终的名单，不知是谁问了句：“秦落，你今天怎么没喊顾师兄来？”
“表演赛的事情啊，我在想要不要邀请你作为表演赛的辩手，请你的话宣传效果肯定会翻好几倍，可是……”
老郭玩笑道：“是啊，现在你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找顾师兄开后门。”
顾言深又跟过来一条：“说吧，什么事。”
大家语气里调侃的意味很明显，秦落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十二院联赛就找顾师兄帮忙了，但是他太忙了我也不能总麻烦他，人生的路要自己走嘛。”
秦落噎住，是啊，他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名单确定下来后，大家便正式投入到辩论赛的准备活动中去。赛程排得很满，一周一场，从小组赛到总决赛差不多要两个月时间。
“我以为你发错消息了，我忙不忙你身为女朋友难道不知道？”
这两个月，秦落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除了上课就是讨论辩题，有时候上课都还在偷偷想着辩题。当领队比当辩手更辛苦，秦落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去年打比赛的时候她只用一心扑在辩题上写自己的四辩稿就好，可现在从一辩到四辩她都要操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后勤工作也归她负责，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才够用。
秦落回：“‘？’是什么意思？”
一晃小组赛已经完全结束，半决赛也已经结束，江大辩论队顺利进入了决赛。
顾言深先是给她回了个“？”。
所以秦落最近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一直问顾言深“你说我要不要去寺庙烧个香拜一拜，你是江城人，你知道江城有哪座庙比较灵验吗”，或者“我决定这周都吃素！吃斋念佛，念佛我不会，但吃斋还是可以做到的”。
想到表演赛，秦落给顾言深发了一条消息：“最近忙吗？”
顾言深哭笑不得：“去年怎么不见你这么紧张？”
策划书定了，接下来就是活动的推进了，首先就是开幕式表演赛的辩手要定。
“情况不一样了啊。去年我只是个小兵喽啰，但今年我是老大了啊！是那种到时候获奖了我要作为代表上去领奖并发表获奖感言的人！”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十二院联赛的事情。秦落又从顾言深那里得到了不少灵感，回寝室就一气呵成地写完了策划书。老师看完提出一些小的意见，秦落修改后，策划书就算确定了。
顾言深捏了捏她的脸：“你有时间搞这些，还不如好好讨论辩题。”
顾言深把她按回椅子上：“先吃饭。”
“辩题我也有好好讨论啊，所有和辩题相关的资料我现在差不多都能倒背如流了！”
“写策划呀，我现在有灵感了！”
顾言深也知道她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可以说能做的都做了，对方可能会反击的点她也考虑得很全面，和去年比起来她今年是真的已经进步了很多，即便是他亲自带领大家讨论辩题也未必就会做得比她好。所以，她现在缺的只是一颗定心丸，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还在为去年的比赛结果遗憾。
顾言深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顾言深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秦落茅塞顿开，站起来就往外走：“我明白了！”
秦落垂下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在慌什么，可能因为太想拿冠军了吧。”
“所以啊，你得结合当下的热点先定主题。一般主题定得与实事贴合了，创意自然也就体现出来了。”
“谁都想拿冠军，不想拿冠军的领队不是好领队。”
“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好像是这回事。”
秦落有些疑惑：“可我记得去年比赛完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冠军不重要。”
顾言深放下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年的十二院联赛都会有一个主题，比如去年的主题是‘人与自然’，所有辩题都是围绕这个中心展开的，你没发现吗？”
“那时候结果已经定了，你又那么难过，我当然要这么说安慰你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你正是需要信心的时候，我怎么能说丧气话呢？”他认真地望着秦落，“我有预感，这次冠军一定会是我们。”
秦落迷迷瞪瞪：“主题？什么主题？”
他这样说，她便这样信。
顾言深捏了捏她的脸：“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不要钻牛角尖，新意也分很多种，你是打算在辩题上创新还是在活动形式上创新，又或者是在小组赛制上创新？这次活动的主题又是什么，你得紧扣主题来构思你的策划书。”
一颗心突然定下来，秦落一点也不慌了。
“在想十二院联赛的策划书啊，老师一直说没有新意。”秦落有些沮丧，“第一个活动就办不好，我也太没用了吧。”
决赛当天，顾言深陪秦落一块去了现场。将近五十分钟的比赛，秦落全程都紧紧握着顾言深的手。
顾言深见她咬着筷子皱着眉头心不在焉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吃饭呢，魂儿跑哪儿去了？”
最后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秦落长呼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晚上和顾言深一块吃饭的时候，秦落还在想策划的事情，按照原定计划十二院联赛下周一就要举办，今天已经周四，可她的策划书仍然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顾言深拍了拍她的头：“去领奖吧，我们冠军队伍的领队。”
“我更怕这个策划写出来老师要教我重新做人。”
秦落捧着奖杯下来的时候，四位辩手都朝她走过去，二辩和四辩两个女孩子带着哭腔喊她：“领队……”
容易仍然觉得她的思路可行：“你不是要新意吗？这够新了吧，史上绝无仅有的辩论赛！”
秦落把奖杯递给站在一旁的男生，笑着伸手揉了揉两个女孩子的头发：“你们都是最棒的。”
秦落连白眼都懒得翻：“这是辩论赛你以为是校园歌手大赛？”
一群人在和冠军奖杯拍合影，秦落陪他们拍了几张就溜去找顾言深，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我应该没有辜负他们喊我的这一声领队吧？”
容易在一旁出馊主意：“你知道那种山歌比赛吗？就你唱一句我接一句的那种，你可以把山歌比赛和辩论赛结合起来，就让辩手以唱歌的形式打辩论！”她越说越觉得可行，一拍大腿，“我真是太机智了！”
顾言深轻轻拍着她的背：“当然没有，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领队。”
秦落一脸苦大仇深地坐在电脑前啃着指甲：“怎么样才算有新意啊？”
“比你还要优秀吗？”
接任队长的第一个活动就是全校瞩目的十二院联赛，所以秦落最近正忙着写十二院联赛的策划书，改来改去，指导老师都不是很满意，认为没有新意。
“嗯，比我优秀得多。”
2
顾言深看着前面一群抱着奖杯笑闹的人，眼尾不自觉染上笑意，他的女孩儿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
顾言深摇摇头：“我一直在你身边。”
5
秦落回头看着顾言深：“看，我正在一点一滴重复你走过的路，我现在是不是离你又近一点了？”
下学期忙完辩论队的事情后，秦落开始准备考研，整天泡在图书馆，顾言深在忙研究生毕业论文，整天泡在实验室，两个人忙得不相上下。
老郭拍拍她的肩头：“加油。”视线扫过后门处倚在墙上的某人对秦落说，“顾师兄来了。”
图书馆和实验室明明是相邻的两栋楼，两人却一周见不了几面，偶尔碰上两人都有空闲约着一块吃饭，也是吃完了又匆匆分开，各忙各的事。
秦落长叹一口气：“是啊，真怀念大家一起并肩战斗的那些日子。”
秦落有次开玩笑：“我们现在的见面频率是不是可以和异地恋相媲美？”
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秦落和老郭落在了最后，老郭突然有些伤感：“换届结束就意味着又一个时代落幕了。”
顾言深状似无意地问她：“你能接受异地恋吗？距离很远，可能一年也见不上一面的那种。”
得知这个结果，秦落并没有多意外，她从台上走下来的那一刻就觉得应该是她了。
秦落大概猜到了，他现在正面临毕业，有好几家国外顶尖的科研、国家重点实验基地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无论哪一个都是很好的选择，可他犹豫许久到现在都没做决定，是因为放不下。
老郭说：“众望所归。”
秦落大义凛然：“做你想做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我都支持，距离绝对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竞选的结果当场就宣布了，经过老郭和辩论队几位前辈还有辩论队指导老师的商量，以及辩论队其他成员的投票，最终结果是秦落。
顾言深动容地将她揽入怀里，低低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舍不得。”
看着台上那个镇定自若、逻辑缜密、条理清晰的人，顾言深心里的骄傲快要溢出来，这是他的女孩儿，他见过她许多种模样，每一种都吸引着他。
秦落环着他腰的胳膊紧了紧：“现在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长相厮守啊！”
他本来应该在人群最中央，在灯光最闪耀的地方，却甘心为了她缩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何其有幸。
顾言深失笑：“我还没说要走呢，你这觉悟是不是太高了？”
很快便轮到了秦落。她站在台上视线扫过坐在角落里的顾言深，心里一酸，感动得想要掉眼泪。
秦落突然唱：“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想到你会坐在台下看着我，就莫名很安心。
顾言深眼神一凛：“想要我飞哪儿去，嗯？”
“不紧张了！”
秦落意识到她这句歌唱得十分不合时宜，赶紧圆回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呀，反正不管你现在飞去哪儿以后都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现在还紧张吗？”
呵，反应还挺快。
秦落笑得眉眼弯弯，甜甜地“嗯”了一声。
顾言深最终还是哪儿也没去，选择了直博，继续留在江大的实验室。
顾言深闷笑出声：“你这个小机灵鬼！快到你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去看你，”顿了顿他补充道，“作为家属。”
秦落知道他的决定后一度十分惆怅，顾言深见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他问她：“你是有什么话要说？”
“也不是，最后一个上场我还能偷学他们的经验，到时候补充到我的发言里面去！”
秦落吞吞吐吐半天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留在江大实验室啊？”
“唔，那看来你抽的这个序号不是很好，你该第一个上场的。”
“江大生物工程实验室在国际上排名本来就很靠前，不比我之前收到的那些offer差，再加上我在这边有研究基础，比一穷二白地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要好得多。”
秦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我属于那种上场前很紧张，到场上反而会很镇定的人。”
秦落心上的大石头终于平稳落地，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幸好幸好。”
“怎么回事？当初高校联赛的决赛现场我见你都不怎么紧张，怎么现在一个换届大会紧张成这样？”
顾言深好笑地看着她：“幸好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吧？”
“嗯，紧张得小腿都在发颤。”
秦落后怕地点点头：“是啊，我一想到你为了我葬送自己的前程就内疚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脑补了一出日后你事业发展受挫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然后迁怒于我，天天对我拳脚相向，三餐只给我吃窝窝头配咸菜，我整个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顾言深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很紧张吗？”
顾言深哭笑不得：“叫你别整天看社会栏目，你这脑洞大得都快漏了。”
发消息给顾言深说了她的序号，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她很紧张之类的话。
秦落头一扬：“我这是最基本的危机意识！”
秦落抽到3号，最后一个上场，她也不知道这个顺序是好还是不好。
“那你的危机意识有没有告诉你一分钟以内你要是没有乖乖关掉手机回房睡觉就会被我打屁股？”
可能因为只有她一个女生，另外两个男生提出让秦落自己选上场顺序。他们这样关照她，秦落反而很不好意思，提出用抽签决定上场顺序。
秦落立马掉，自觉把手机交到顾言深手上，噘着嘴回房睡觉。
秦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私心里她其实很希望顾言深能到场，虽然不知道结果可她觉得如果他在场的话，她也会变得更有勇气一些。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本来老郭邀请了顾言深来当评委的，但顾言深考虑到秦落也要参加竞选，为了避嫌，他婉拒了老郭的邀请。
暑假，秦落留校准备考研，虽然说寝室可以住，但是小怂、容易、林函都回家了，就她一个人住在寝室，实在是太孤单了。
参加这次队长竞选的加上秦落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都是男生，平常在辩论队的表现一直很出色，也很有能力，是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相比之下，顾言深家自然是最优选择。所以当顾言深提出让秦落暑假住到他那里去的时候，她仅仅思考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个提议。
于是，秦落就这样被顾言深说服，全身心投入到辩论队换届竞选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把东西从寝室搬到顾言深家的时候，秦落兴奋地搓了搓手：“我们这算不算非法同居？”
好像，有点道理。
顾言深挑眉：“你这是在暗示我把我们的关系合法化？”
顾言深又接着说：“反过来想，如果最后的投票结果是你，那是不是也说明大家都认可你的能力，相信你会做好这个队长呢？”
秦落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非法同居更刺激！”
秦落：“？”搞什么飞机？我是喊你来泼冷水的吗？
顾言深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顾言深打断她的话：“大家也不一定就会选你当这个队长，你现在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实在是有点多余？”
很快秦落就深刻体会到了他说的“更刺激”指的什么。
“可是……”
顾言深给秦落制订了极为严格的作息计划：早上七点必须起床，晚上最迟十一点必须休息，每周日允许休息一天，周一到周六都是学习时间，不允许有任何娱乐活动。
顾言深将秦落皱在一块的眉头展平：“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想争取的话放手去做就好了，不用瞻前顾后考虑这么多。”
秦落看到这张作息表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她还以为自己又梦回高中，跟顾言深申请把起床时间和休息时间各往后移一个小时，被他冷漠地拒绝。
秦落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告诉了顾言深，希望她亲爱的男朋友大人能像一座灯塔在她迷茫的时候替她指明方向。
一开始，顾言深是没有没收她手机的，但后来发现她每晚都偷偷玩手机到转钟，当机立断地决定睡前没收她的手机到第二天起床后再还给她。
因为江大辩论队在辩论届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了，她心里难免忐忑。
秦落好几次小规模的抗议活动都被无情镇压，于是放弃了挣扎，乖乖拿起课本学习，顾言深便出去忙了。
可她同时也很担心，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担心自己搞砸这份差事，担心没办法继续江大辩论队的荣光。
半小时后，顾言深推门进去看她，她已经睡着，睡姿十分不拘小节，被子也被踢到一旁。
秦落其实很想试一试去争取队长这个位置，她一开始接触辩论也许只是因为有趣，可是一路走来到现在，她对辩论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她热爱辩论，热爱江大辩论队，她也憧憬着自己能成为辩论队的队长，带领辩论队再次捧回那座奖杯。
顾言深拉过被子的一角搭在她的肚子上，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
秦落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说考虑两天再做决定，结果没想到后来经历了那样一场风波。等她整理好心情打算好好考虑一下辩论队的事情的时候，才发现换届大会已经迫在眉睫，留给她纠结的时间不多了。
暑假很快便过去了。
关于辩论队换届的事情其实一开学老郭就跟她提过，他希望她能参加辩论队队长一职的竞选，相信她会比他做得更好。
开学，寝室里的几个人都到校之后，秦落又搬回了寝室，临走前她难掩激动：“以后再也没有人收我手机了！”
秦落收到老郭的通知，辩论队的换届就定在这周五晚上。
顾言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晚上过了十一点，我随机给你打电话，要是没有关机的话……”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1
一个眼神，秦落立刻掉。在顾言深面前，她实在是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