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让她心情颇好。她把窗户开得更大。
窗外阳光灿烂。蔚蓝晴空，天高云淡。
微风拂来，掀起她的裙摆。
赵逢青第二天睡醒后，下床拉开窗帘。
江琎推门进来后，见到她穿着吊带睡裙，站在落地玻璃前，弯起的嘴角，都是笑意。
最终，她说：“睡觉吧。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穿上衣服。”这个世界变态那么多，难保不会有男人拿望远镜窥探这里。
说完，又觉得不对。她当年的眼光明明很好来着。
他在衣柜拿起外套，走过去帮她穿上，还把前边的扣子都给扣紧。
赵逢青狠狠拧了下他的手臂，“莉莉说得对，你就是王八羔子。”
“我又不冷。”赵逢青莫名，却又乖乖任他摆弄。
“赵逢青，我喜欢你。”江琎笑，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他的五官罩着阴影，“喜欢很久了。”
“还没到夏天，别冻着了。”江琎低眼见到她短至大腿的裙子长度，他索性回身，把窗帘拉上了，彻底隔绝变态。“刷牙，洗脸。出去吃早餐。我给你煲了香菇鸡粥，还有你最喜欢的油炸鬼。”
她冷笑，“我告诉你，你说的最好是我爱听的。不然我那把阉刀，现在都还留着宰你。”
她点头。在他转身之际，她拉住他，然后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亲了亲，“尽职尽责的小白脸。”
“嗯。”他也坐了起来，“只有一个秘密了。”
“承蒙女王大人不嫌弃。”江琎笑了。
“我不想。”她说道，“以后都不要告诉我。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都三十多的大叔阿姨了，谁有那个闲情计较十几年前的破事？演偶像剧呢，不虐恋不情深。”
“你笑起来，真好看。”她捏起他的脸，称赞道。
“你想听？”江琎半眯眼。
他保持笑容，“你喜欢的话，我多笑给你看。”
她坐起来，开了灯，神情冷然，“你除了当年喜欢我喜欢得天天翻我照片外，还有什么秘密吗？”
她点点头，“笑给我看就行了，出门还是当你的移动冰箱吧！外面女变态很多的。”
他立即醒来，“嗯？”
赵逢青坐在餐桌旁，看着江琎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煲粥。她托起腮，斜睨他，“你现在当小白脸，当得开心吗？”
思及此，赵逢青推了下江琎。
“开心。”他把粥放下。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其实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真相有时也不那么重要。
“那就好。”她也开心。她养的小白脸，帮她挣钱养小白脸。夫复何求。
睡到半夜，惊醒。
江琎帮她舀粥。
她沾床就睡。
滚烫的粥，香气四散。
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
她眉眼漾着笑，直直望着他。
“好乱啊，我想不通。”她咕噜噜把剩下的牛奶喝完，说道，“我要去睡觉了。”
他又笑。
她觉得头疼。
他以前的心理治疗，何医生用的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
赵逢青想，命运二字，真是难解。她和江琎走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劫还是缘。
江琎昨晚听到赵逢青喜欢阿德勒心理学，便放心了。
“……”
阿德勒的思想是，淡化过去，更加重视当下。
“因为我当时不想喜欢你。”
她一直都活得比他勇敢，比他自由，比他洒脱。换作别的女人，谁能像她一样，两三句就轻易原谅了他。
她颤颤地抬眸，“为什么？”
她的智商不如他，但是，她的生活态度却是他所向往的。
照片过了塑，但还是变了色。
这个女人，是上苍给他的恩赐。
不过，现在，她有些不懂了。
校友会的那天，赵逢青起了个大早。
短时间内，她是信的。
她去做头发，做美甲，再绘制了精致的美艳妆容。
她只是不相信未来而已。
一个上午，江琎静静等着她。
其实，他这段时间说的喜欢，她不是不信。
她出来时，说道：“一下子变成了大金主，不禁霸气了起来。”
是当年为了和他一起看电影，特地打扮的。春寒的天，她穿着短裙，巴巴盼着他能望几眼。
“你不当大金主，也很霸气。”外表霸气，本性傻笨。
照片中的她，她记得。
赵逢青穿着修身薄风衣，九分裤，红色高跟鞋。她朝江琎扁了下嘴，“今天是不是会遇到你的一堆前女友。”
闻言，赵逢青乱了。
“有可能。”他很淡然。
江琎表情很淡，“我说我喜欢你，你都不信。”
“哼。”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身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气势，“谁敢来挑衅，见一个打一个。”
她诧异地抬头。
“霸气。”他赞她。
半晌，她喃喃说：“这是……青春美貌的我？”
去到别墅后，气氛十分和谐。
照片上的人，让她呆住了。
男士居多，女的大部分都结婚了。
一翻转。
赵逢青一出现，立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的潋滟风情，几乎把身边江琎的盛世美颜都压了下去。
赵逢青二指夹起照片，一抽。
“江琎，赵逢青。”孔达明咧着嘴笑，上前招呼。
江琎敛起表情。
江琎颔首。
她愣了下，眉头拧起，“你还在书中夹女人照片，你有没有当小白脸的职业道德啊？我可是你的大金主。”
赵逢青笑瞅着孔达明一身的西装，“你穿着好正式，我都不习惯了。”以往见他，他都是休闲款。现在瞧着，是个有为青年。
露出来的部分，像是女人的腿。
孔达明皱眉，“赵逢青，你不说话的时候，特有女王气场。一开口就崩了。”
“什么东西？”赵逢青好奇瞄了眼。一眼看去，是照片。
“那我保持沉默。”她抿嘴，偎依在江琎身边。
江琎看见了，所以没有去接书。
“别啊，说起来，我是你俩媒人啊。”孔达明拍拍江琎的肩，沉浸在牵线成功的成就感中，哈哈道，“喜酒别忘了我啊。”
她递还给他时，书内有个纸片，露了半边角出来。
江琎点头。
赵逢青翻了两页，皱起了眉，“这些字我都认识，但是摆在一起，我不明白。”她见到书上还有些备注，晃了晃书，合上，叹道：“我还是看我的霸道总裁吧。”
赵逢青瞥了他一眼。
“我不需要新版。”
这个校友会，并不只有同届。孔达明还邀了好些学弟学妹。
“这个应该有再版吧。”她掀开封面。是三联书店的字样。
H大出来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到了三十多岁，已经渐渐有了撼动上一代的能力。
“1986版的书，校长送给我时，已经旧了。”
赵逢青听着江琎和同学们的谈话，再次感觉到了智商被碾压。那些复杂的话题，她听不明白。
赵逢青伸手接过那本书，见到残破的封面，她瞄了他一眼，“你这是翻了多少遍啊？”
好在，她气场足。站在江琎身边当花瓶，很有存在感。
江琎回到客厅，把书给她。
很多男同学，目光直往她的方向瞟。没办法，她的气质太妖冶，男同学们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他的过去有很多黑暗。那是他不愿意让她知道的，包括小保姆，包括他曾经的心理问题。但是对她的喜欢，她得知道。
每瞟一眼，江琎脸色就冷一分。
有些事，他怎么说，她都有疑。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亲见。
没一会儿，已经是冰霜漫天。
他站在书柜前，翻翻那张照片。
男同学们意会过来，于是岔开话题，到处去哈拉了。
江琎说完，起身。他去房中拿了那本《悲剧的诞生》。
赵逢青瞅着江琎的脸，拽了下他。她拉他到角落，说道：“我是让你当冰箱，不是让你去南极。温度稍微升高点儿，乖。”
“看了，也许就懂了。”
江琎调子有些冷，“以后出门，不用打扮了。不修边幅最好。”
她摇头，“送我干吗？我又看不懂。”
“胡说，我怎能丢你的脸。”她拨了下头发，别有深意道，“再说了，你那前女友正在盯着我呢。”
“我有一本尼采的书，是X中的校长送给我的。”江琎想了想，转头看她，浅色的眸蕴着幽深，“我送你好了。”
“谁？”
赵逢青咳了咳，“我只知道他说过我是太阳。”
“吕小茵。”说完，赵逢青朝不远处的吕小茵笑笑。
他拍拍了她的背，给她顺气。
吕小茵跟着笑。
“尼采我不懂。”说话间，她差点被牛奶呛到。
江琎转头，望了过去。
“嗯。”江琎顿了下，补充道，“阿德勒有融合尼采的意志论。”
吕小茵维持着笑容，甚至更加灿烂。
“我知道的没你多，不过我还喜欢阿德勒心理学。”她朝他得意一笑。
他礼貌一点头。
他轻笑，“你还知道邓巴数字。”
孔达明瞅见这一幕，心中暗道：气氛和平。
“不知道。年纪一上去，什么都淡了。”赵逢青喝着他炖的温牛奶，“我是邓巴数字的信奉者。”
其实，在组织这场校友会的时候，孔达明想了很久，到底要请谁。
某天，江琎平静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把这话当座右铭的？”
江琎的学生时代，桃花太多，孔达明都不太记得那些前任们有谁。但是，既然在校友群吆喝了，顾此失彼就显得不厚道。所以孔达明还是都一一邀约。
看似淡然，但也悲观。
吕小茵倒是答应得爽快。
她之前怀疑他的意图，不愿相信他是真心待在她的身边。动不动就挂着那句话，“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有两个同届的女同学拒绝了。
她是那种越宠越上天的性格，不过，所有的小脾气都只在他面前闹。
还有两个早已结婚生子的学妹应承下来。
江琎随她闹。
这些，都曾是江琎的女友们。
然后，她双手成环，往他的脖子一扣，斥道：“看我的隐形项圈。”
孔达明想，大家都毕业这么久了，情感纠葛应该早烟消云散了吧？
“哎，我这人特别坏。”她歪着头，朝他贼笑，“我现在把你养起来了，就想到处出去溜达，宣告主权。”
现在看来，的确很融洽。
“不知道。”江琎不清楚同学名单。就算他知道，他也忘了哪些是他前女友。
吕小茵主动过去那边角落，笑问江琎：“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赵逢青看完行程，懒懒的，“这里边有没有你的前女友啊？”
“失业。”他淡淡地回答。“住她家，归她管。”
聚会的时间，从周日中午开始，到晚上晚饭结束。
吕小茵笑得更夸张，“祝福你们。”
孔达明联系的，是大别墅。不在海景那边，在S市的市郊。
江琎说：“谢谢。”
于是，校友群更是群情汹涌。大家都在等着目睹狐狸精的冶艳风情。
赵逢青跟着道谢。她现在没了“来一个打一个”的心情。男女之事，最难讲的就是对错。她犯不着以炫耀的心境，去打击过去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何况，吕小茵没有为难过她。
江琎给了肯定的答复。
吕小茵突然向赵逢青伸手。
孔达明问江琎：“你携伴吗？”
赵逢青愣了下，不过还是与之握手。
虽然他现在无所事事，但是未来，总是能再碰上这些同学的。
吕小茵的掌心温热，“你是个很好的女人。”
江琎斟酌了下，答应了。
赵逢青回道：“谢谢。”
到了这个年纪，校友会就不是普通的同学会了。大家要拉拢的是人脉和资源。
两个女人握了手后，吕小茵突然说道：“其实我还没有和你同桌之前，就见过你的名字了。”
应承下来的，有二三十个。
“因为翘课吧。”赵逢青清楚，自己学生时代的风评很差。不良少女的典型。
他联络了四五十人。
吕小茵摇头，“我之前捡到一张信，里面洋洋洒洒在赞美你。”
五月初，孔达明号召了一场H大的校友会。
“嗯？”赵逢青诧异。
江琎点头。
“原话我忘记了，只记得那封信，把你形容得跟仙女一样。”
“你要换就和我说，我送你一辆车。”虽然那些钱都不是她挣来的，但是在她账下嘛，就是她的。所以她摆出一副慷慨金主的姿态。
江琎闻言，环上赵逢青的纤腰，“告白信？”
“不换。”江琎现在待在家里，很少用车。他计量着，换了豪车，保险还得跟着涨，便暂且不动了。
吕小茵注意到他的动作，她望了眼他搭在赵逢青腰上的手。江琎在公共场合，是从来不会主动跟女友亲密的。
“对了，你想换车吗？要换的话，我把钱给你。”赵逢青知道，他开惯了百万级豪车，现在从三百万的AMG，降到三十万的GLA，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其实什么条件限定，都只因为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吕小茵很快释然了。她继续说：“应该不是吧，信中有个词，我印象很深刻，善眉善眼。”这个成语，怎么看都不是用来告白的。
“我不担心。”
赵逢青都为这个词语而讶异。许多人形容她妖里妖气。善眉善眼，是第一次听，稀奇。
赵逢青略微惊讶，然后止不住的笑意蔓延开来，“在我的账上就没事。你别担心，我不会卷款逃跑的。”
吕小茵继续说：“不过信被撕了大半。我捡到的，连你的逢字都少了一边。初三看到班级册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你的姓。”
江琎笑了，“我那是帮你赚的，一分都没到我的账上。”
赵逢青惊住。
“你不是赚了很多。很快，你就不稀罕我了。”她的语气染上了委屈。
她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摇头，“我身无分文，你不养我，我怎么活。”
陶慧慧的血信。
注销完抵押的那天，赵逢青问江琎：“你是不是不需要我养了？”她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这段日子的幸福结束得太快了。
赵逢青没有想到的是，被撕去的那半封信，是陶慧慧对她的赞美。
他天天闲在家中，不但把贷来的五百万，连本带利还清了，而且还有了两百多万的余钱。
那个善良且弱势的陶慧慧，居然觉得……她这个没用的同桌善眉善目。
她每天朝九晚九，领着微薄的薪水。
赵逢青紧紧抓住江琎的手。她用力到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她就眼看着江琎把这套房子，玩了几转。
江琎明白过来，那是谁的信。
别墅的房产证，只挂了她一个人的名字。所有贷款或者注销，都得她本人在场。
赵逢青在大一的那封邮件中，曾经提过，“我想陶慧慧肯定很恨我。”
赵逢青深刻地意识到了，她和江琎智商上的差距。她分分钟被碾压。
然而，吕小茵说，那信是褒义的。
他给冷助理付了新车的钱款。余下的，投去玩期货。
吕小茵未料到赵逢青的反应如此之大，一时间有些蒙。
贷得不多，五百万。
她看向江琎。
接下来，江琎用别墅的房产证，做了抵押贷款。
他看着赵逢青。他的眼里，现在只容得下赵逢青了。
这个收入，当作生活开支。
赵逢青突然转头和江琎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算了下淡旺季的旅客量，估计别墅的月入住率有五成左右。
“没事。”他不顾吕小茵还在旁边，将赵逢青拥入怀中，“她现在生活安稳。”
江琎把海边的别墅，转给民宿团队经营。租借费一日三千元。别墅区旁边，有个海域景点。而且别墅面积大，有些公司聚会、同学游玩，都能用得上。
虽然在角落里，但是有不少同学在朝这边张望。见到两人的亲密举动，都很诧异。他们觉得有生之年，见到了冰山融化的一幕。
最后，江琎索性失业待在家。闲着时，他给赵逢青的账户添了几笔数。
赵逢青很激动。
他说去川菜馆当洗碗工，她说别把那双手给洗伤了。
她追求江琎，被他拒绝伤害，她都不后悔。但她却后悔无视了陶慧慧的求助。
他说去咖啡厅当服务员，她说容易被女顾客调戏。
江琎拍拍她的背，俯身在她耳边说：“还记得你喜欢的阿德勒说过什么吗？‘能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她有过不幸，但是她的勇气战胜了过去。而且，她现在依然觉得你善眉善目。”
结果，江琎没找到什么低薪的工作。
她忍着泪水。
“不过。”他顿了下，“我可以尽量争取低薪。”
“赵逢青，你一直很好。”
“……”
赵逢青抬头，眸中水汪汪的，“你也喜欢阿德勒？”
“这个很难，除非我不工作。”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要么闲着，要么肯定是高薪。
“不是。”他轻轻拂了下她的眼角，漾起浅笑，“不过既然你喜欢，我就跟着喜欢了。”
“工资要比我的低。”她提出要求。
他的笑容，让她怔住。
“好。”他喜欢看她对着他指手画脚的嚣张模样。
江琎的眼里有着浓浓的爱意。
“她们都叫我阿姨了，你怎么不是大叔。”赵逢青赶着他，“你明儿个，去找个工作吧。”
她在这一刻，突然忘记身处何方。
江琎反问：“我这年纪是大叔？”他以为过了三十五才是。
她伸手掩上他的眼睛。
“我想了想，你还是别待这儿了。”她慎重说道，“现在十七八的女生好多都是大叔控。”
一秒后，再放开。
“嗯。”他用手梳了下她的头发，“睡醒了？”
赵逢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曾经多么羡慕钟定的女人。
然后她上前，勾住江琎的肩，声音冷冽，“记住，你是我的啊。”
而今，她等到了江琎的眼神。
赵逢青直接白过去一眼。
赵逢青伸手搂住他的颈，“我喜欢你这样看我。”
一群女生见状，散去。有位还笑着挥手，“阿姨再见。”
“嗯，那我多这样看看你。”他刮了下她的脸颊。
江琎听见了，朝她绽开笑容。瞬间春光无限好。
她轻轻说：“你前天晚上说的那个秘密，再对我说一次。”
那群女生没反应。
“赵逢青，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赵逢青咳了两声。
“江同学，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他的态度说不上热络，但是也有问有答。
这个开场白，让江琎的眼中一亮。
后来她闲得无聊，睡醒出来，却见一群女生围着江琎，问这问那。
赵逢青贴近他的耳旁，暖暖的气息拂过他的左脸。她语含诱惑，低低说道：“我喜欢你呀。”
初初，她很开心。有事他去干，她在旁看漫画，吃零食，困了还能睡大觉。不亦乐乎。
江琎深扎于心中的树苗，在这一刻瞬间绽开了花。
江琎时间闲了后，随着赵逢青去书店。
时隔十三年，他终于又听到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