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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元宵节家宴

“老二五分钟前发的微信,说跟大哥在楼下喝茶。”

“你大哥也来了?”大嫂诧异。

“老四怎么不去?”

大嫂岔开话,问老二怎么还没来。二嫂接话,“来了,楼下跟大哥喝茶呢。”

“诶老四呢?”

孙竟飞折回来坐沙发上,不去厨房了。

老四正在厨房调戏他老婆,听见动静出来,“找我有事儿?”

当年一意孤行要嫁给柯勇,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你怎么不下去喝茶?”

“咬着屎橛打滴溜儿。”孙母不怕她嘴硬,“当年人追你那么紧,你抱着坨狗屎当香饽饽。”说完,瞧见孙竟飞下了脸,忍了忍,没再搭理她。

“不去,他们又没喊我。”孙竟成不屑一顾。

“落户怎么了?几百万怎么了?让我去我也不去。”

“等着八抬大轿请你!”孙母把对孙竟飞的不满,都数落到他身上,“同样是开公司,别人一年能赚一千万,你一百万都赚不……”

“人家现在落户上海了。说是年收入好几百万。”

“行了啊妈,您就知足吧!”孙竟飞说她,“你三个儿子,哪个都够得上小康家庭了。还说我们忘本,您跟爸才从城中村出来几年呀?就瞧不上中产阶层了。”

孙竟飞去阳台上看,大嫂二嫂也都围过来,孙竟飞啃口梨说:“全款二套房怎么了?我还是看不上。”

“我嘴皮子没你利索,我说不过你!”孙母不消搭理她。

“弟弟,你可真行啊。”孙竟飞勾着他肩,说得意味深长。说完孙母从阳台上回来,说楼下那谁谁谁曾经追过她,她嫌人丑,看不上。如今人家本事可大了,婚姻美满儿女双全,在上海全款二套房。

“您承认说不过我就行。”孙竟飞过去厨房帮忙,捏了个蓝莓吃,又捏个喂孙母。

“听人墙角真可耻。”孙竟成面不改色地说她。

孙母不吃,她非得喂。孙母让她去一边儿去!

随后出来看见孙竟飞站那儿啃梨,他把她手里的梨转个圈,朝着另一半咬了一大口。孙竟飞想骂他,但没骂,朝着他身上来回蹭,鹦鹉学舌,“我是蛔虫,我是蛔虫,我是蛔虫……”然后爆笑!

老大老二拎个蛋糕上来,问谁订的,说人送蛋糕的半天摸不着门。孩子们听见蛋糕到了,轰一声跑出来,围着冰激凌蛋糕看半天,说化了化了!

孙竟成大笑。

“又没人过生日,订蛋糕干啥。”

周渔震惊,“看把你能的?”

“看你说的,不过生日就不兴吃蛋糕?”

孙竟成嫌她语气不好,朝她脸上也亲了下,“还给你,我不稀罕。”

说到生日,孙母掐指一算,说再过几天就是老大生日,“那天正好是数九天的最后一天,九九八十一天,九尽桃花开,以后就春暖花开了!”

……

“这个寓意好!”大嫂笑道。

周渔亲了他一下脸,“可以了吧。”

“你那天就当寻常日子过,鸡蛋都别给他煮。”孙母叮嘱她,“44岁都不兴过。”

孙竟成站好。

“好。”大嫂点头。

周渔明白这是来讨早上的赌注,说他,“你站好。”

客厅里老二问孙竟成,刚喊他喝茶,他为什么哼一声就上了楼,问他哼啥?

……

“我鼻子痒。”孙竟成瘫坐在沙发上。

孙竟成不管,像条蛔虫似的在她身上蠕动,嘴里说着,“我是蛔虫,我是蛔虫。”

“就你毛病多,整天阴阳怪气。”老大说他,随后喊孙竟飞出来,今天姐妹几个难得早早聚一块,商量商量孙佑平生日怎么过。

“哎呀,厨房正忙呢。”

孙佑平今年69,原本计划是70岁大办,可昨天孙母在群里说不兴满岁办,要搁到69才吉利!6969长长久久嘛!69就69就吧,再俩月日子就到了,姐妹几个坐沙发上提前商议。

“我不信。”孙竟成不让她出去。

孙母一会一趟地经过,一会一趟地经过,当听见孙竟飞提议集资,买块200克的金砖时,她撇撇嘴,不吭声。老子过生日一个金镯给打发了,你们爹就一块200克的金砖?不想老二财大气粗,说一块金砖而已,他置办就行了,犯不上众筹。

“我就没生气。”周渔推开他要出去。

她鼻子都要气歪了,也不走了,索性在一边忙忙这儿,摸摸那儿。

“不生气了?”

孙竟飞不乐意了,“你啥意思啊,你买金砖,那大哥得买间门面房呗?”

周渔气笑了,“你可真不要脸。”

老二也觉不妥,“那就集资吧。”

……

孙竟成犹豫,“妈心眼特小,给爸买金砖她会不会多想?”

“你肚子里的蛔虫。”说完模仿着蛔虫的形态,在她身上来回扭。

“妈还偷着乐呢!”孙竟飞说:“你以为金砖真是给爸买的,你信不信,到不了爸手上就被妈给剥削了。”

“你谁呀?”

老大难得附和,“妈对金子可比对咱们亲……”话没落,背上就挨了一巴掌,孙母没好气地说他们,“生下来就该把你们换成金子。”

“我说的。”

姐妹几个大笑,他们早看见孙母在这儿晃,故意这么说逗她。

周渔刚打开卫生间的门,就被孙竟成给堵了回来,问她还生不生气?周渔懒得理他,“谁说我生气了?”

饭桌上老大先带头说话,众人见孙佑平没意见,也纷纷加入聊天,聊年三十省台春晚爆红的舞蹈《唐宫夜宴》。几个人抬杠,抬舞蹈演员的衣服都塞了啥?嘴里都含了啥?眼见抬着抬着要吵起来,老大起身,让大家稍安勿躁,他给省台台长去个电话,说完拿着手机就去了阳台。

……

电话打通,他啊、哦,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状地挂了电话。随后面色凝重地坐回来,“台长说了,这些个人……全都是博物馆里复活的唐俑。”

“不雅观!”

……

“卷纸放客厅咋了?”

“爸。”孙毓一环胸揉肩,“您可真冷!”

孙竟飞告诉他人在卫生间,随后第八百回的纠正孙母,卷纸是厕纸,卷纸是厕纸……边说边示范,“记好了,抽、抽、抽、抽纸才能放客厅。”

“不好笑么?”老大不服气,没一个人笑。他踢踢老婆,大嫂压着声警告他,“明天你去给人道歉。”

孙竟成上来先找周渔,早上俩人拌了嘴,具体为啥拌嘴他也忘了,但他知道周渔还在生气。

……

老大反应过来爽声大笑。孙佑平太记仇了。

“大哥,您这都过时了!”孙竟飞说完,拉着孙竟成回了里屋。

老半天,孙佑平回他,“换个想法,毓一没杀人越货反社会,没给公安局添麻烦,谈个恋爱咋了?”

“爸,她整天阴阳怪气。”老大朝孙佑平说。

以前他从不觉得父子间沉默有什么,因为大家都一样。但随着年龄变化,尤其是这两年,他很想同父亲聊点什么,哪怕没话聊,陪着喝杯茶也很好。想着他就找话,说了孙毓一悄悄谈恋爱的事儿,他不反对恋爱,但觉得大学就该抓紧时间学习,恋爱是出校园的事儿。

“爸,他俩是狼狈为奸。”老二附和。

他一来愁孙毓一的事儿;二来也不知道父子间该聊啥,如果老二老三在就好了,也能热热场子。

他们在餐桌上吃着聊着,小孩们则跑去了茶几上分蛋糕,因分配不均,互飙才学会的脏话,一个骂:看你那鳖形!

孙佑平给他添杯茶,“让你妈自己带吧,也算个差事儿。”

一个回:看你那鳖样儿!”一个骂:你个鳖孙!”一个回:你个乌龟王八孙!”

在楼下坐了有半个钟,他慢慢开始打瞌睡。孙佑平让他上楼睡,他懒得去,嫌孩子们太吵。他建议不如请个阿姨,怕孙母身体受不了。

餐桌上爆笑!孙佑平脸都绿了。

他工作特殊,手机要24小时开机。

二嫂过去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问都从哪学的。

老大原本是要补觉,但小区因抢修电路全面停电,他手机马上要没电了,索性拿了充电器来诊所,也没上楼,同孙佑平在楼下喝茶。

孙母一声不敢吭,前几天带他们去跳广场舞,俩伙人因为争地盘骂架,她领着他们站那儿津津有味地看。

“说是两点到家,估计这会正在家补觉。”

二嫂还直嘀咕,说家里又没人骂脏话,这都从哪儿学的?

“大哥出差回来了?”

说着那姐弟俩从里屋出来,一个穿着孙母的外套,一个披着孙父的褂子,边唱边跳:太阳下去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别的那呀哟,别的那呀哟……

“小孩儿是不懂,但人家长认为这是父母的教育问题。”大嫂把煮好的鸡脯肉撕成一条条,准备给孩子们做个凉拌鸡丝,“家里有两箱礼,我让你大哥明天拎着去道歉,我都没脸去。”

孩子们欢乐的呀,拽着他们衣服围着餐桌一起胡乱跳,孙母笑眯了眼,又得意又自豪地望向孙佑平,看、这都是她这辈子的骄傲和成就!

二嫂觉得事不大,“四岁的小孩儿懂啥,他就是好奇。”

孙佑平也忍不住抿了口酒,任由着他们人来疯似的闹。不知谁斗胆提议,要他们喝一杯交杯酒,孙母啐他们一口,但还是娇羞地举着杯同孙佑平喝了。

大嫂则在发愁,一愁孙毓一谈恋爱的事儿;二愁早上孙毓言盯着人小女孩尿尿的事儿。人小女孩妈妈不依,直接就找上了门。

闹了有半晌,老大手机响了,他正要下楼去接,忽然在楼梯口捂住了心脏。当他缓缓转身痛苦地看向屋里热闹时,孙毓言兴奋地大喊,“爸爸在表演中枪!”

孙母让她少说闲话,塞给她一筐黄豆芽儿,让她把里面的皮都捡出来。

“竟越——”

二嫂倚着厨房门高谈阔论,说脸上只要动一个地方,陆续全部都会动。动的都是意志力薄弱的,自信的根本就不会动。接着又问周渔,肚子一直没动静,是她的问题还是老四不行?让早发现早治疗!这话把周渔闹个大红脸,不搭理她。

“爸——”

孙母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越坐越不得劲,总感觉闲着不去帮忙不太好。孙竟飞说她就是劳碌命,被她拍了一巴掌,说没大没小。

“大哥——”

正月十五这天,孙竟飞早早去了厨房帮忙,她把孙母撵出去,说让她歇歇,晚饭就交给她们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