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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要跟你说的是梅无尽的秘密,你不来会后悔哦。

金一敏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早猜到了他的想法,第二条短信立刻接踵而至。

白泽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又不满地哼了一声,“你叫我去我就叫,那多没面子啊,坚决不去!”

“我要跟你说的是梅无尽的秘密,你不来会后悔哦。”

白泽把手机扔到一边,“这讨厌鬼不会是想当着我的面负荆请罪,跳楼自尽吧?”

梅无尽的秘密?

“晚上八点半,公司天台上见。”

白泽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了。金一敏能知道梅无尽什么秘密?

傍晚时分,白泽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于金一敏。

这对于白泽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晚上八点半,他避开梅无尽,去天台赴约了。

“免了。”

天气入秋,刮着风的夜晚已经微凉。天幕上挂着稀疏的星辰,明天应该也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金一敏坐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听见脚步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对白泽说:“你还真准时啊,正好八点半。”

“别这么说呀,多伤感情呀,我可是真心实意为你们俩担忧的。”

白泽走进了,才发现金一敏旁边的地上放了一打的啤酒。

“只看到了幸灾乐祸。”

“你说你知道梅无尽的什么秘密?”

“哈哈哈哈,是嘛?”

“怎么我说你就信啊?”金一敏抬头看着他笑起来,“我当然是骗你的……”

梅无尽一眼睥睨,视线轻描淡写地扫过金一敏,“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很愁?”

白泽真想把眼神幻化成刀子,在金一敏上戳出一个个洞来。

金一敏装作恍然大悟般,说:“还因为歌词那事儿呀?我看也不能拖下去了,再这样,单曲出不来,我们仨都没办法向上头交代……我最近也因为这件事很愁啊……”

“哎呀,你别生气,哥哥叫你来也是有正经事的。”金一敏拍拍身边的位置,把手里的一罐啤酒递给他,“坐下来,今晚咱们俩好好聊一聊。”

梅无尽说:“哪里是又?上一次的还没好。”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白泽虽然这么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嫌弃地把酒罐塞还给他,自己开了瓶新的。

金一敏笑容愈发灿烂,愈加开心,猜测道:“是白泽又跟你闹脾气了吧?”

金一敏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老喜欢针对你么?”

梅无尽没说话,心情似乎不太好。

白泽白了他一眼,说:“你有病呗。”

金一敏从电梯里出来,“你站在走廊上发什么呆呢?我可难得见你这样。”

金一敏笑:“因为我看不惯你。”

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就算当初还是练习生时,也没人这样对他。梅无尽伤脑筋地想了想,没想出好的法子来。

“靠!”白泽忍不住又爆粗口了,“全世界几十亿人,你凭什么看老子不惯啊,老子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样的体验对梅无尽来说还真是新鲜。

金一敏说:“看着现在的你,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我自己。”

冷战期间,白泽缠着梅无尽的时间直降为零。两人同时出发,坐魏琳派来的保姆车去公司,在同一间练习室里练习。该怎么配合还怎么配合,白泽这次好像深明大义,十分体贴懂事。只不过一等练习完成,他立马就转身出房间,看都不多看梅无尽一眼。

白泽一愣,“你什么意思啊?”

因为白泽的不配合,单曲的制作计划不得不搁浅。

金一敏说:“我其实从SKY组合成立,你们俩刚出道那会儿,就开始关注你们了。起先是因为你们的才华,让我觉得有竞争的压力,所以视线便会被不自觉地吸引。后来慢慢看到网络上流传的和你们俩有关的段子,又在公司碰到过几次,亲眼目睹了你们的相处模式,让我觉得很……很复杂……”

拍摄上一期《星光下的好朋友》结束后,两人已经回到了小芙山别墅,但是一连两天连话也没说过几句,难为白泽这个话唠能憋这么久。

金一敏半晌才想出这么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不应该这样草率地把否定他的话说出口。

——复杂。

否定他的作品,就好像否定了他整个人。梅无尽事后想想,也觉得那天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对,太过直接本没有错,但白泽是他的兄弟,手足,搭档,甚至于亲人,对他用怎样的耐心都不为过。

白泽更加懵了,问:“我们俩的相处模式,有什么让你可复杂的?”

白泽闹小别扭的时候,一碗面条就能哄好。发大脾气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

金一敏又灌了一口酒,身体里和喉咙口有了温热的感觉,他望着天上的星星,似乎暗暗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说:“我有个哥哥,曾经我们俩相处起来,跟你和梅无尽的方式很相像……”

白泽抢过梅无尽手中的稿纸,怒气冲冲地甩门走了。

“从小到大,他向来沉默寡言,似乎吝啬和人多说一句话,总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但他却什么都让着我,什么都护着我。”

“我换你大爷的!”

“我考试不及格,把试卷藏在柜顶上。让他给揪下来了,我以为他会去跟爸妈告状,会骂我,没想到他直接把卷子夹自己课本里了,还说这样比较保险,不会被发现。从家到上学的高中,要骑一个半小时的单车,我从来不用自己蹬。我哥单车后座从来不搭女生,就我霸占着……”他说到这里忽而笑了起来。

“你换个思路,再想想。”梅无尽说。

“我喜欢唱歌,说要当明星出人头地,从二表哥到八舅姥爷,全家好几代人反对呢,只有我哥打了一个月的暑假工,给我买了一把吉他。他送给我的时候还特含蓄,半天憋出一句话,我看你唱歌挺好听的,以后继续努力……为这个事,我弯腰笑了半天……”

梅无尽也否决了他。

如今回想起来,弥留在记忆里的,都是些小事,异常珍贵。他连拿出来说一遍,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遗忘了某个细节,借着酒劲才敢开口。

白泽站在一旁,忽然提心吊胆起来,像个等待老师审批作业的小学生,心怀忐忑。只是结果确实不尽如人意。

“你说,我哥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好的一个人……”

梅无尽一张一张地拿起来,眉头皱起,仔细地看。

“怎么就不在了呢?”

五页涂涂改改,被灰色铅笔填满的稿纸,依次摊开在桌上。白泽不相信这几个版本中,没有一个是能用的。

“我刚进大学那年,他……得癌去世了。我守在病床前,看着他闭上眼睛,当时就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我一定会对他好,比他对我好还要好……”

白泽多少有些不服气,拿着写好的歌词有去给梅无尽。

“但这些,都只是妄想啊。失去了的人,是再也不会回来的。”

第二天兴冲冲地拿给他们他,金一敏却提出了质疑:“你好像还局限在《白云无尽》当中,没有新的突破,这样一味地翻炒以前的东西,是做不出好作品的。”金一敏平日嘻嘻哈哈,在工作上态度严谨,说出来的话也十分苛刻。

度数很淡的酒,竟然能喝出烧刀子的味道。一路顺着肠道滑下去的时候,仿佛也把五脏六腑灼烧了,火辣辣地疼起来。金一敏挤出一点笑,对白泽说:“所以我特别看不惯你。你对着梅无尽一脸傲娇的死样子,和曾经的我真他妈像……”

梅无尽很快将曲子做好,白泽受到他的激励,也顿时灵感大发,连夜写出了好几个版本的歌词。

白泽居然也没有回嘴。

EME公司和节目组的策划人纷纷要求三人再次合作,再出一首单曲。

温柔的晚风从天台吹过,空了的易拉罐在地上滚动两下,又不动了,散乱着。

正如节目组导演所预料的,这一期《星光下的好朋友》播出以后,由白泽、梅无尽和金一敏三人合唱的新改编的《白云无尽》刷新了各大音乐排行榜,稳稳地占据了榜首的位置。歌曲的蹿红和节目收视率的攀升相互影响,带来良好的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