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船舟,而是航行;
我们不是乘客,而是船舟;
不是航行,而是航行之幻想;
阳光照着椅子,向暮的窗子已经没有多少热气。再看看风声阵阵的黄昏,我忍不住要问:“是什么药丸在我的肠胃里滚动?能给我水吗?”一股气流在如此强劲地摇动我的身体,好像在说:
航行的航行,给我水吧!
他又摸了一张,还是一个死人,只是换了种死法。再摸时,他犹疑地看着我,可能想知道,我是否有胃口面对那么多死亡。我的脸色已经代替我说了话。他收回牌,示意我坐到旁边,好好想想,自己去隔壁房间接待下一个顾客了。
我离开时,回望了他搁在桌上的纸牌,有点像欧洲的塔罗牌,只是上面的图像有的更为艳丽,有的更加恐怖,样子更极端。我们这个无所谓的民族,当然命也算得更戏剧化。不过死亡最不需要任何预言。我早知道要死人,我早知道一个人要死,另一个人也会死,因为我就是催命使者。只是现在我多知道一些这两人将如何死而已。
我看了吓了一跳:那是个死人。
是的,其实我根本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死是避免不了。不管如何死,结果是一样的。
他艰难地摸寻一张牌,随意地看一眼,便丢在桌上。
就是在那天,我从集市上走了一圈,买了一袋荷花种子。
我曾经在一本当地导游书上读到过变性巫师包治各种怪病的事。没想到此刻他就在我对面坐着,看着我。
什么地方荷花可生长,我就会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