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哒的一声,房门轻轻落了锁。
卢茵踮着脚,从上面橱柜里拿新碟子。她今天穿一件简单白T恤和短裤,动作的缘故,露出一小截后腰。
她颈后汗毛瞬间竖起来,心绪紊乱,跳得奇快。早有预感般咬了咬下唇,回过身,陆强反手站在门口,目光幽幽的盯着她后腰位置看。
正对是厨房。
她声音是飘的:“你怎么进来了?”
这间房的客厅很宽敞,装修简约朴素,家具整体乳白色,都是之前房主留下的。门廊左右是客厅和餐厅,客厅旁边有两个房间,住着钱媛青和看护。往里走有通往楼上的旋转扶梯。
窗外杂草丛生,隔着围栏,能看见雷德太太家的厨房。卢茵站在窗口,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跟着进了房里。
陆强走过去。
没人注意他们,钱媛青和看护笑着逗弄小孩子,剩余两人忙活着烤肉和分调料。
空气变的紧促暧昧,他急切直接的攫紧她腰身,“茵茵……”他暗哑的叫:“想没想我?”
片刻,陆强起身:“去趟厕所。”
说话间,已气喘如牛。
卢茵舔舔唇,周围说话声都变成空盲的噪音,只能听见心底如鼓的震颤声。她脸颊腾地烧起来,放下筷子,慢半拍的哦了声,跑回厨房拿碗碟。
卢茵脚跟被迫抬起,眼神两分怯懦,两分期待,剩余的都是想念,她开口:“想……”
他声音缓慢低沉,似笑非笑,眼皮半垂着懒散的看着她,烟只吸了几口,提前在桌角碾灭。
一个字都没吐全,便被夺去呼吸。陆强思念更甚,这一年时间里,只能在脑中勾勒她的样子,像一个画饼充饥的可怜鬼,在阴暗逼仄的监狱里,一日日挨过来。
陆强眼神往客厅方向挑了挑:“去拿几个碟子出来。”
卢茵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含糊的说:“我们该出去了。”
“嗯?”俩人目光不期而遇。
陆强身体前倾,几乎把她按在料理台上,呼吸相闻,他拇指摩挲她额头接近发根的皮肤。她头发已经长出来,乌黑浓密,刚及肩膀。
他身体靠向椅背,“卢茵。”
陆强手下不平,是她手术留下的疤痕。
陆强一口咽进去,垂下眼,目光落在对面女人身上,今天人太多,他们还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卢茵推推他:“外面有人呢。”
串好的肉和蔬菜分门别类放到烤架上,烤出滋啦啦的声音,没多会儿焦香味道荡漾开来。开了几瓶啤酒,大家举起杯,为这个意外团聚碰了碰。
“管他。”陆强再次吻住她的唇,把她瘦小的身子揉进怀里,大掌不老实,顺着衣摆覆上她后腰。
简单介绍一番,陆强还真与他们寒暄几句,本就认识,没多久,气氛便活络起来。
卢茵脑中警铃大作,清醒不少,往他下唇狠狠咬一口。
稍晚时候,陆强从楼上洗澡下来,换了家居衣裤和拖鞋。看护的儿子儿媳已经到了,院子角落摆满食材,炭火更旺,周围空气漂浮着躁动的薄烟。
陆强粗喘着停止,终于分开来。
片刻,卢茵还是败下阵,别开眼,抿紧了唇。
卢茵嘴唇红艳,绞紧眉:“陆强,你真讨厌。”
他目光直接,目光浓得化不开,坦坦荡荡看着她。
他手还待在里面,用唇蹭她耳后和发鬓:“这么多人。上楼疼疼你?”
陆强把她往前一带,她手掌贴住他坚硬的胸口,他哑声:“真没惊喜?”
卢茵心一跳,缩肩推他:“你只想着这个。”
卢茵眼睛仍然湿漉漉的,嗔怪道:“有门你不走,偏偏翻墙进来,我以为是偷小孩儿的。”她惩罚的捏紧他手指:“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
他理所当然:“没错儿,谁让你是我媳妇。”
陆强说:“想给你个惊喜。”
卢茵脸颊通红,却因他最后两个字感动得想流泪,他多久没这样叫她了?她伸开五指,轻轻覆在他的侧脸,拇指缓慢磨蹭两下,手底的触感很真实。
“怎么不说一声,我去接你。”
卢茵吸了下鼻子,心不在焉的阻挡:“人都在外面呢,你注意点儿行不行?”
陆强握着她手:“表现好,提前释放的。”
陆强未动,低头看着她。卢茵也不在扭捏,细声道:“等晚上。”
卢茵往前两步,昂头看他:“不是要下个月才出来?”
他鼻子凑近,在她发顶深深嗅了嗅,松缓力道,本身也没打算干什么,拉着她手往身下碰了碰,终于分开些距离。
看护去门口把背包捡回来,钱媛青交代两句,抱着孩子先进了屋。
陆强懒懒问:“你后腰上是什么?”刚才距离远,他没看清。
陆强朝门口轻抬下巴,草地上扔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瘪瘪囊囊,就装了几件衣服。从里面出来以后,只来得及回家简单收拾一下,便被邢维新等人送过关。
卢茵扭着身,不给他看。
卢茵勾住他小手指,“你就这么来的?”
她越是别扭,他越好奇。
短暂的沉默,谁也没接话,却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陆强眸光幽暗,反手勾住她的腰,稍使巧劲儿,弓起膝盖,把卢茵小腹按在大腿上。
陆强绷了绷唇,隔好一会儿才说:“费心了。”
卢茵惊呼,陆强一把扯开她裤子。他目光移了移,落在她腰臀相接的位置,那个纹身完全袒露在他视野里。他呼吸微滞,那一刻,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看护稍微打量几眼,也没多问,笑着说:“来了好,来了就好。”
片刻,俩人一前一后回到桌前,卢茵脸上红晕未退,还有些不自然。
“他是我老公陆强,刚从中国来。”
她埋头吃东西,陆强聊天,两人再没过多交流。
卢茵抬抬眼,鼻子有点而堵,介绍说:“这位是于阿姨。”
一顿饭到下午两点才散席,收拾妥当后,看护随儿子回家住几天,钱媛青带着小宝贝睡午觉。
看护也走过来。
天气很好,带了丝丝凉风。
那两人已经分开,卢茵垂着头抹眼泪。
陆强什么都没拿,他们索性换好衣服,去外面采购一些回来。
他也真敢。钱媛青瞥一眼,想训他几句,忍了忍,终究没有开口。
卢茵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他们分开一年之久,时差六小时,隔着八千多公里的距离。这一次,陆强是真的回来了。
钱媛青没看他,只着急去接他手里的孩子,五大三粗个男人,手里哪有轻重,婴儿筋骨脆弱,万一闪到脖子,不是闹着玩的。
她不争气的想流泪,抬起头,睁大眼,天空瓦蓝澄净,满目明亮。她又忽然笑出声。
她嗯了声,“回来了。”
陆强看她:“笑什么?”
陆强这才抬起眼:“妈。”
卢茵拉起他的手,贴在唇边轻轻啄了下,没有说话,看着他,眼睛都笑弯了。
她走过去,板着脸:“行了,你们俩。”
陆强手背灼烫,喉咙发紧,他能看见她眼底隐忍的水汽。
陆强垂头贴着卢茵发顶,无知无觉。
前方红灯,神色各异的欧洲人在路口驻足,小镇上建筑古老,街道狭窄,马路是起伏不平的上坡路。陆强牵过她的腰,站在红绿灯下,毫无征兆的垂头吻下去。
钱媛青缓了缓情绪,迈下台阶。
卢茵有一瞬错愕,本能想推开,耳边混杂的都是异国语言,蓦然回到当下。她手上一紧,便就顺从的闭上眼。
看护在这个家帮工一年有余,其中情况多少了解,此刻看到她表情,再去看亲亲热热那两人,眼眶一热,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的吻温柔怜惜,单单触碰她的嘴唇,大掌捧着她脸颊,吻的忘情。
看护姓于,比她大两岁。钱媛青笑笑:“于姐,那是我儿子。”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温柔神色。
卢茵唇角上翘,勾着勾着,眼尾终究滑落一滴泪。
察觉到注视的目光,钱媛青蓦地别开脸,拿手背拭去溢出的眼泪。
绿灯亮,人群穿梭。
看护一脸诧异,看向钱媛青,便愣了愣。
好一会儿,陆强放开她。他瞟了眼四周,勾勾额头:“站老外面前干这事儿,就美了?”
他们中间夹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自打出生就不爱哭,很懂事,更好养。她此刻被挤在中间,一点儿不认生,以为在逗她,竟嘎嘎笑起来。
“嗯?”她吸鼻子。
树下相拥一对男女,男的单手扣住女的后脑勺,女的双臂环紧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
“这不你心愿吗。”
院子当中种着一棵柠檬树,是之前户主留下的,精心培育,每年开花结果,这时节,叶片间挂满未成熟的柠檬。有风吹过,树枝摇曳,送来一阵奇特清新的味道,使整个小院儿都鲜活起来。
“……”
到门口的时候,瞧见外面情形,她拦了看护一把,又双双停住。
在外走走停停,花了一下午时间,卢茵把平常生活轨迹带他走了一遍。
听到喊声,钱媛青几乎吓晕过去,和看护对望一眼,两人扔下手里东西往外跑。
买完东西,到家傍晚六点,吃过饭,直到临睡时,钱媛青才肯把孩子交还给他们。
那一刻,她分明见到,小婴儿的小胖手,轻轻的,触上他的下巴。
陆强洗完澡,仅穿了条平角裤就出来。
陆强滚了滚喉咙,笑收回来一些,他柔声:“过来,给我抱抱。”
她侧躺在大床上,胳膊垫在脸颊下,垂着眼,目光温柔地落在臂弯下的小婴儿身上。
她眼前渐渐模糊。
陆强把毛巾扔旁边,在另一侧半躺下来。
他说:“傻了?”
卢茵虚音儿:“轻一点儿。”小宝贝已经睡着。
卢茵无动于衷。
陆强半趴着,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他的小公主。
陆强笑着,慢声说:“卢茵,你男人回来了。”
真不可思议,这么粉嘟嘟的小东西是他造出来的,她会呼吸,会动,会眨眼睛,会对着他大笑,将来长大了,还会甜甜的叫他爸爸。这感觉相当奇妙。
他满身阳光,对她斜着唇角笑。亦如初见。
陆强胸膛里气流翻涌着,争先恐后往上冲,他忍不住俯身亲了又亲,摊开大掌放她脸旁比了比,新奇的问:“这么小。”
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傻子一般盯着面前的人。他皮肤黝黑,秃脑袋,黑眼睛,身上穿着汗衫和麻布裤子,脚上一双老北京布鞋,脚跟儿踩在外面。
卢茵好笑,“刚出生时候还小呢,皮肤都皱皱巴巴的,才五斤多一点儿。”
卢茵倏忽停住。
他手指细微收缩:“好生吗?”
那大块头已经笨拙的抱起小婴儿,耸着肩膀,转回身。
卢茵一顿:“她不足月,有些早产。”
她大步往外冲,混乱中,拖鞋踢飞了一只。
陆强握住拳,腮线紧绷,“害怕了?”
卢茵心中惊骇,突然想起那日雷德太太的话,失声尖叫:“妈——”。
她轻描淡写:“有什么好怕的,妈在身边儿,我还能走呢,叫了辆车就去医院了。”
室外光线晃眼,婴儿床旁边蹲个大块头,背对着门口,正试图伸手去抱她。
陆强好一会儿没说话,把婴儿小手贴在唇边轻轻的蹭。卧室里静极了,只有床头闹钟有规律的跳动着。
卢茵笑了笑,拿着奶瓶往外走。
“当时是不是恨我?”
钱媛青把奶瓶调好温度:“别把我孙女渴着了。”
卢茵笑笑,一脸轻松:“是啊,是啊,杀了你的心都有。”
小婴儿打了个嗝,听见动静,睁着大眼好奇的看过去,小腿乱挥。
陆强说:“不会了。”
院子外,有个黑影鬼鬼祟祟,吸完一支烟,碾灭了。把旅行包隔空扔进院子,双手撑着栏杆,轻巧翻了进来。
“什么不会了?”
卢茵应下,蹬上拖鞋往客厅里面跑。
他隔空抚摸她后脖颈,“等生下一个的时候,我哪儿也不去,就待你身边儿,好好伺候你。”
出神的瞬间,钱媛青蓦地喊了她一声。
听这话,卢茵挤了下鼻头:“我才不要生,疼死了。要生你自己生。”
卢茵笑的眯起眼,天空的云朵稍纵即逝,和煦阳光铺洒着大地。也许她想要的幸福,现在只差一点点。
陆强想了想,认真道:“但凡我有那套设备,生十个八个都不让你遭罪。”
不知过多久,她抬头望向天空,突然想念一个人,从手机里点开日历,下个月十八号的位置上,有个特殊标记,拿手指点了点,还剩三十七天。
卢茵噗嗤笑出声,赶紧捂住嘴,陆强却一本正经:“你得给咱家添个带把的。”
钱媛青什么都不用她,卢茵变成大闲人,坐在摇椅里捧着一本书,旁边就是婴儿床,她嘴里吐着泡泡,挥舞着四肢,啊啊不知说什么。卢茵半个字都没读进去,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她长相更多像自己,眼睛很大,眼仁如同一颗乌黑莹亮的黑珍珠,鼻子小巧,嘴也很小,唯独耳朵轮廓和另一个人极相似。卢茵渐渐看入迷,什么都不做,心中一片安然。
她哼了哼,小声嘀咕:“还说不是重男轻女!”
约了阿姨的儿子儿媳来聚餐,人还没到,钱媛青和阿姨在厨房里准备食材,院子角落支着烧烤架,炭火已经烧起来。
陆强说:“不是。”
晚一点儿的时候,她和钱媛青把婴儿床搬到院子中央,今天的小婴儿格外兴奋,咿呀大叫,笑声回荡在空气里。
“骗人。”
卢茵拉开窗帘,深深吸一口气,心情大好。
他抬起眼,拇指滑过她脸颊,在耳垂上揉了揉:“闺女是留着宠的,生个小子,将来要代我撑起这个家。”
又是一个周末,天气晴朗无比。
卢茵一愣,鼻腔倏地酸胀:“只会哄我。”
卢茵揉着手:“……”
陆强没有说话,房间灯光大亮,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格外晃眼。他手蹭着蹭着,滑过她肩头,落在她笔直的锁骨上。卢茵睡裙领口略大,侧着身缘故,胸前形状明显。
“没记性,活该。”钱媛青嗔了她一眼:“都说好几次了,别把外面细菌带我孙女身上。”
陆强目光越来越沉,气氛在一瞬间变了味道。
“好疼!”
他长腿跨过来,翻身把她压住,睡裙从下掀到脖颈上,她里面什么也没穿,每一分起伏都映入他眼里。
钱媛青啧了声,拍掉她的手:“洗洗你再抱。”
陆强身下有了变化,立即撑起老高。
“嗯。”卢茵点头,倾身亲吻她送过来的小胖手。把臂弯的背包放下,就要去抱她。
卢茵阻止:“你快起来,别碰到孩子了。”
钱媛青道:“那以后记得锁好院门和房门。”
“给她先放小床上?”
小婴儿看到卢茵过来,挥舞着胖胖的小手和小脚,咯咯笑起来。
卢茵咬咬唇,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屋,卢茵直奔着沙发旁的婴儿床:“雷德太太说,最近治安不太好,山脚住的韩国人家里,前几天被盗了,让我们小心一点儿。”
陆强起身,在她指导下,小心翼翼托抱起来,放到旁边的婴儿床上。
阿姨正准备晚饭,钱媛青迎出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刚才说什么呢?”
他俯下身,在小公主的脸上亲了亲,低声说:“少儿不宜,你不准偷听。”
在院子外碰到邻居雷德太太,站门口聊了几句,她打开院门。
卢茵气恼:“乱讲什么。”
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钟。
他顺她脊背蹲下,双眼赤红的盯着那个纹身看,他哪曾想到,这样传统的小女子,会为了他,在身上留下特殊痕迹。
卢茵不禁驻足,想起去年在漳州商场里,陆强还说要她刺个‘陆’字,在身体最隐秘的位置。卢茵咬咬唇,脸不自觉红起来,只犹豫两秒,她脚尖一转,推开了这家店的店门。
她后面纹着一头公鹿,占据了那窄腰的大部分。鹿眼墨一样深沉,稳重淡定的盯着前方,脸部线条硬朗,嘴抿着,表情严肃;鹿角向两侧伸展开,嶙峋着蔓延到卢茵的肋骨。
这是一家中国店,黑色牌匾,用简单的四个大字勾勒:天舞刺青。旁边是红色英文标注,边角画着简单的图腾。
这还不够,她右侧臀上文秀了一行小字。
她中途拐去附近超市,按照钱媛青吩咐拿了两罐奶粉和奶嘴儿。这附近新开许多小商店,她脚步不停,一路看过来,眼神忽然顿了一下。
Miomarito陆
电话这时候响起,是钱媛青打来的,透过话筒,她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呓语声,卢茵心都融化了,收起手机,脚步变得急切起来。
陆强眯起眼,蹭掉水花儿,仍然只认得那一个字。
卢茵抬起雨伞,往天空望了望,笑着看向那几个小男孩,一时忘了走路。
他哑声:“这什么意思?”
教堂前方有一个喷泉广场,地面落着上百只白色信鸽,每到傍晚,当地居民都会带着食物来这里喂它们。广场边有几个黄发碧眼的小男孩,带着头盔,脚下踩着滑轮,调皮的从中间穿过,掠起一路白鸽。和着喷泉声,扑棱棱的盘旋在广场上空。
卢茵只会咬唇摇头,怎么都不肯说。
沿途经过一间小教堂,是文艺复兴时期修建的,古老墙体呈现一种斑驳陈旧的青灰色,风逐日蚕,大理石已被磨平棱角。教堂常年对外开放,有暖黄的光从里面透出来,轻缓的圣歌能让人心情出奇平和,信徒零散的坐着,双手相握,虔诚祷告。
陆强知道从她这得不到答案,索性节省口舌,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她一直随身带着雨伞,从包里翻出来,撑开。
终于,一切平息。夜深人静,陆强对着幽幽的显示屏,对照着抄下来的纸条,食指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上去,点了回车,片刻,五个汉字映入眼帘。
卢茵从裁缝铺出来,与安吉洛道别,抬头看了看,天气阴沉,又飘起毛毛细雨。
虽然不是她亲口说,但他想,这是他此生看到最美的情话。
八月份,意大利天气闷热,时常下雨。
我的丈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