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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 第五十九章 是拔剑?还是不拔?

他本来也是直接归唐缺统辖的管事之一,他们那一组人负责的是行动。

阿力就是唐力。

在唐家的旁系子弟中,只有他们那一组人可以领得到暗器。

唐三贵说道:“是阿力以前的那批兄弟。”

他们每一个都是经验丰富,反应灵敏的好手,而且身体也好得很。

唐缺道:“你派去的是什么人?”

唐缺道:“他们怎么会忽然生病的?生的是什么病?”

唐三贵道:“我派去的人身体好像都不大好,忽然都生了急病。”

唐三贵道:“生的是种很奇怪的病,有的人脖子忽然断了,有的人咽喉上忽然多出个洞来,就好像被人刺穿的一样。”

唐缺道:“可是怎么样?”

唐缺道:“那当然不会被人刺穿的,千千小姐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刺穿他们的咽喉,拧断他们的脖子。”

唐三贵答道:“我已经派人去过,可是……”

唐三贵道:“所以我说他们是生了急病,一种很奇怪的病。”

他转向唐三贵:“我想你一定已经派人去请了。”

唐缺道:“一定是的。”

唐缺叹了口气,道:“这么样看来,我好像只有去把那位千千小姐请来了。”

唐三贵道:“一定。”

曲平说道:“我不姓赵,我不是赵无忌。”

唐缺道:“现在他们的人呢?”

唐缺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三贵道:“得了这种病的人,当然都是必死无救的。”

他更低估了唐缺。

唐缺道:“他们已死在这位不是赵无忌的赵公子家里?”

他低估了他的对手,低估了唐三贵。

唐三贵道:“昨晚上他们就死了。”

曲平的脸上已经连一点血色都看不见了。现在他也知道自己犯了个不可原谅的、致命的错误。

唐缺道:“那位千千小姐呢?”

02

唐三贵道:“家里忽然死了那么多人,她当然没法子再住下去。”

唐缺吐出口气,微笑道:“这么样看来,这件事已经应该很明白了。”

唐缺道:“所以她只好走。”

唐三贵道:“哥哥怕妹妹并不出奇,有很多做哥哥的人都怕妹妹的。”

唐三贵道:“她非走不可。”

唐缺道:“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怕她,也怕得要命?”

唐缺道:“她当然没有留话告诉你们,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唐三贵道:“我当然知道。”

唐三贵道:“她没有。”

唐缺道:“你知不知道,我也有个妹妹?”

唐缺叹了口气,道:“这实在不巧,他们病得实在太不是时候。”

唐三贵道:“我听说大风堂赵二爷的千金,赵无忌的妹妹也叫千千。”

他摇着头,喃喃地说道:“我只希望千千小姐莫要也被他们传染上那种怪病才好,一个那么漂亮的大姑娘,脖子如果忽然断了,岂非难看得很。”

唐缺道:“还有一个呢?”

唐三贵叹了口气,道:“那一定难看极了。”

唐三贵道:“我老婆姨妈的女儿就叫千千。”

两个人不但都很有演戏的天才,而且配合得也非常好。

唐缺道:“哪两个?”

无忌和曲平总算都松了口气,千千总算还没有落在他们手里。

唐三贵道:“可是叫这名字的女人却不多,我一共只听说过两个。”

她本来虽然不该出手伤人的,但在那种情况下,她也许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唐缺又眯起眼笑道:“千千,这名字真不错,这名字实在好极了。”

现在她的行藏虽然已暴露,至少总比落在他们手里好。

千千果然也在附近,果然还是跟曲平在一起。

唐缺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踱着方步,忽然停在无忌面前,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

无忌的心沉了下去。

无忌道:“什么话?”

千千!

唐缺道:“宁可杀错,不可放错。”

他慢慢地接着又道:“她还告诉小九,这位公子平时称呼那位姑娘的名字是千千。”

无忌道:“我记得。”

唐三贵道:“她说那位姑娘的脾气大得要命,这位公子怕她怕得要命。”

唐缺道:“你懂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缺道:“她怎么说?”

无忌道:“我懂。”

唐三贵道:“不到半个月那丫头就已对小九死心塌地,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唐缺道:“那么你就替我杀了这个赵无忌吧。”

唐缺笑道:“你倒真会选人。”

03

唐三贵道:“所以我就叫小九去了,小九对付女人一向最有本事。”

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连一点火气都没有。

那件事是什么事?就算他没有说出来,别人也能想得到的。

但是无论谁都知道,唐大爷如果要杀一个人,这个人就已死定了。

他眯起眼笑道:“就算别的事不懂,有件事总应该懂的。”

对他来说,杀人绝不是件很严重的事,不管是不是杀错都没关系。

唐缺道:“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再傻也应该懂事了。”

无忌忽然也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

他又道:“他们还托王老爹替他们买了个叫‘桂枝’的丫头,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人长得胖胖的,而且还有点傻。”

唐缺道:“什么话?”

唐三贵道:“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说的是北方话。”

无忌道:“我从不免费杀人的。”

唐缺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唐缺道:“我记得。”

唐三贵道:“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女人跟他住在一起。”

无忌道:“我想你一定也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唐缺道:“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

唐缺道:“所以我并不想要你免费杀人。”

唐三贵道:“是不小。”

他在笑,笑得非常愉快。

唐缺道:“看来那房子还不小。”

他已经从身上拿出了一叠银票:“两百九十万两虽然太多了些,十万两我还有的。”

唐三贵道:“根据送货到他家去的那些兄弟说,他也住在县城里,住的是王老爹的房子,花了二十三两银子的顶费,每年十两租金。”

很少有人会把十万两银子随时带在身上的,可是他居然带了。

唐缺笑道:“你这件事办得很好。”

看来他好像随时都在准备着要无忌替他杀人。

唐三贵道:“所以他再到翔泰去买货的时候,送货到他家去的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这是山西大钱庄里发出来的银票,这种银票一向最硬,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绝对可以十足十当现金使用。

“德哥”叫唐德,是唐家堡绸布庄里的大管事。

这叠银票正好是十万两。

唐三贵道:“我在翔泰那里留下了几个人,扮成那里的伙计,那几个弟兄本来就是在德哥那里的,学的本来就是绸布生意。”

无忌已经接过来,慢慢地数了一遍。

唐缺道:“你还调查到什么?”

他的脸色没有变,手也没有抖。

他又道:“可是老板却知道有他这么样一个人,因为他每隔两个月就要去买一批货,再亏本卖给我们。”

他的手稳定而有力,正是一双非常适于杀人的手,杀人的时候也绝不会抖的。

唐三贵道:“县城里的确有家叫‘翔泰’的绸布庄,老板却不是他。”

但是他怎么能杀这个人?

唐缺道:“调查的结果如何?”

这个人是大风堂的忠实子弟,也是和他妹妹千千非常接近的一个人。

唐三贵道:“所以我也奇怪,他第二次来的时候,我就去调查过。”

这个人到唐家堡来,无疑是为了要寻访他的行踪。

唐缺也笑了:“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他为什么要做赔本生意?”

这个人并不是赵无忌,他自己才真正是唐缺要杀的人。

他微笑:“因为他卖得实在太便宜了,比大盘批发的价钱还要便宜三成。”

他怎么能对这个人下手?

唐三贵道:“每次他都有货带来,每次都能卖光。”

但是现在他扮演的这个角色,是个为了十万两银子就能杀人的人。

唐缺道:“他是不是带了货来?”

现在十万两银子已经在他手里。

唐三贵道:“他说他做绸布生意的,他的店开在县城里,店号叫‘翔泰’,他到这里来是为了要卖货。”

如果他还不肯出手,唐缺一定会对他怀疑,他的身份也难免要暴露。

唐缺道:“他怎么说?”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了,非但救不了曲平,他自己也必死无疑。

唐三贵道:“我问过。”

上官刃还活着,他怎么能死?

唐缺道:“你有没有问过他,在哪里高就,到这里来有何公干?”

他怎么能不杀这个人?

唐三贵说得明确详细:“他第一次来是在去年年底十一月十九,以后每隔一两个月他就会来一次,每次停留两三天。”

曲平苍白的脸上已有了冷汗。

“来过四次。”

他从来没有正视着无忌,是不是因为他已猜出了无忌的身份?

“他以前来过?”

他当然也不想死。

唐三贵的回答也和牛标同样肯定:“这位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住在这里了。”

就算他不愿出卖无忌,可是等到无忌要杀他的时候,他会不会改变?

“见过。”

无忌没有佩剑。

唐缺已经开始在问,指着曲平问:“你见过这个人?”

但是唐缺并没有疏忽这一点,已经示意唐三贵,送了一柄剑给无忌。

这也是唐家的成功之处。

一柄三尺六寸长的青钢剑,虽然不是宝剑利器,却铸造得完全合于规格。

“你干什么,就得像干什么的,你卖什么,就得吆喝什么。”

这柄剑是绝对可以杀得死人的。

唐家堡里这条街上一共有三十多家店铺,每一家都是在规规矩矩做生意,和任何一个市镇里任何一家店铺都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唐家的规矩是:

现在剑已到了无忌手里,他的手已握住了剑柄,他的手还是同样稳定。

事实上,他也的确将这家客栈经营得很成功,而且做得很规矩。

唐缺正在盯着他这只握剑的手,曲平也在盯着他的手。

唐三贵是唐家旁系子弟中很出色的一个人,和死在“非人间”的唐力是叔伯兄弟。他今年三十九岁,精明能干,做人圆滑,对于饮食穿着都很考究,看来就像是个买卖做得很成功的生意人。

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的手。

01

他应该怎么办,是拔剑?还是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