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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的时候

在她的日记里也有马雅柯夫斯基的句子:

“友好,这就是一切,一切都共有!有共同的思想,共同的志向。苦乐共之。书中有时写着说,只有个性相反的人才可以成为朋友,我以为这是不正确的。这样说不好。我看共同的地方愈多愈好。我希望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我把一切都可以交托给他。我和伊拉交朋友,可是我总觉着她比我年幼,虽然我们同岁。”

但是对于我——

我在其中找到了这样一段:

人们,

她在这里边并不叙述什么事情。有时候她仅仅写几句话,有时候写一句由书上摘下的话,有时候写一句诗。但是在别人的话的后边,在别人的诗的后边,可以看出我的女儿在想什么,看出她被什么感动了。

还有那些被欺负了的,——

这是一本奇怪的日记,它和卓娅在12岁时候写的日记完全不同。

你们对于我比什么都重要和亲近。

卓娅回答说:“亲弟弟看看,看完他就要笑啦,我知道呀!”然后她小声地对我说,“你可以看。”

还有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话:

舒拉气愤的威严的声音固然是玩笑,可是在这玩笑里无意地却透露着真正的委屈。

“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这生命,人只能得到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来度过:当他回忆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后悔,也不因碌碌无为而愧疚。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我自己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得了吧,你!连自己的亲弟弟你也不让看吗?”

还有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是属于卓娅的,还是她在什么地方读过的):

卓娅摇摇头。

“谁不自命不凡,他就比他自己想的那样强得多。”

舒拉要求说:“给我看看!”

还有:

布皮、方格纸的很厚的日记本子。卓娅有时候把它取出来,记下不多的事。

“尊重自己,但勿估价过高。不要把自己封在自己的壳里,不要有偏见。不要抱怨人们不尊敬你,不重视你。更多的修养,就有更多的信心。”

这就是说:卓娅在写日记。

我怀着奇怪的和复杂的心情合上了本子。在这些篇页上呈现出了还很幼稚的,尚未定型的,摸索着的思想,好似一个人寻觅道路,走上了正确的小径,以后又走错了路,迷了途,最后又走向了正路。这是一面明澈的大镜子,在这里反映着理智和心灵的每一动作。

“随便写写。”

当时我决定了,不再看卓娅的日记了。独处自省,检讨检讨自己,在距离别人的耳目(母亲的耳目也包括在内)较远的地方考虑考虑一切,这对人是有益的。

“卓娅,你在写什么?”

我对卓娅说:“谢谢你相信我,日记是你的,任何人不需要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