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候机室里无所事事。出到外面,突然眼前一亮,精神大振。大门两旁的花圃,还有门正中的两个大花盘,郁金香正迎风怒放。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玫瑰红的、紫色的、粉红色的,色彩斑斓,尊贵无比。它的花瓣,有的像皇冠,有的像酒杯,有的像火红的心,姿态各异,精美漂亮,令人惊叹不已。
人算不如天算。我除了等待别无选择。
我赶快拿出相机,左拍右摄,又是远镜头,又是微距,从不同角度拍郁金香。有几个像我一样候机的人,也围着郁金香细细品赏。
终于赶到机场。果然不出司机所料,飞机不能按时起飞了。我在候机室,听到广播不停地播放哪个航班缓飞的通知。因为天气原因,很多从杭州飞往其他国家、城市的航班都推迟了。我乘坐飞往广州的航班要推迟两个小时!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一个蓄着大胡子、扎着“马尾巴”的中年男人念起李白的《客中行》。看他的气质应是个艺术家,或是诗人。
我怎能不急呢?误了这个航班,就误了我回广东的时间,我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弄到回广东的机票。那是误不起的啊!
“郁金香19世纪才开始引进中国,李白又是怎么见过郁金香呢?也许他写的不是郁金香花,而是盛在酒杯里,散发出金黄色的芳郁香吧。”诗人的同伴回应他。他也扎着一条很艺术的“马尾巴”。说这话的时候,他俯身低头用力嗅花的香,那样子很抒情。他大概想嗅一嗅是不是“兰陵美酒郁金香”。
坐在车上,透过窗户往外望,在杭州市区只是感觉天色有些灰蒙,没什么雾。离市区越远,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非常低。由于雾太大,能见度太低,除了开往机场的高速公路,其他路都被封了。司机见我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安慰我,说,看来飞机不能按时起飞了,你不要急。
他们的对话很有趣,我没有考究过李白诗中的郁金香,是不是此郁金香。但我知道,郁金香是荷兰的国花,它和风车成了荷兰的象征。但最早种植郁金香的不是荷兰人,而是土耳其人。直到16世纪郁金香才被传入荷兰,17世纪风靡欧洲。在古欧洲,郁金香是贵族所喜爱的花,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种,只有贵族名流才有资格种植郁金香。
那天早上,我匆匆忙忙地坐出租车到杭州机场。司机开得很慢。因为要赶早上8点钟的飞机,我担心误了时间,一路不停地催司机开快点。
郁金香的贵族气派、美丽外表、庄严品质,也得到诗人、作家的宠爱。在欧美的文学作品中,郁金香被看作是胜利和美好的象征。郁金香花语之一就是:爱的表白、荣誉的皇冠、永恒的祝福。法国大作家大仲马在《黑郁金香》中对郁金香赞赏有加:“艳丽得让人睁不开眼,完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要感谢一场雾。
19世纪,郁金香远渡重洋来到中国,很受欢迎。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荷兰女王贝亚特丽克丝访问中国时,把郁金香作为珍贵的礼物赠送给中国人民。郁金香成了中荷两国人民的友好“使者”。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我错过的只是太子湾的郁金香展,并没有错过郁金香的芳香。在杭州机场,很意外地邂逅了郁金香。
当我如数家珍般跟两个很艺术的男人聊起郁金香时,他们很惊讶,问我是不是研究郁金香的专家。我说,我不是。我只是像他们一样因为一场雾而滞留在杭州机场的普通旅客。
试想,春光明媚,和风惠畅,柳影如梳,百鸟啁啾,在这样的美丽背景中,大片大片的郁金香,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缤纷的郁金香,构成一个色彩纷繁的郁金香世界。这是多美的图画!可惜,这回我要赶回广东,看不到太子湾的郁金香展了,只能带着遗憾离开杭州。
我还告诉他们,我打算去太子湾看郁金香,可赶不及了,正遗憾着呢。没想到一场雾促成了我和郁金香的邂逅。就像双色郁金香的花语那样:美丽的你,喜相逢。
太子湾公园位于杭州南山路,是杭州著名的婚庆公园。它东与净慈寺为邻,南有九曜、南屏二山,西临赤山埠,北接花港观鱼公园。相传此地曾是南宋庄文、景献两位太子的攒园。所谓攒宫,就是古时天子暂时停棺的地方。太子湾由此得名。公园内大面积种植郁金香。郁金香属于春天,三月末四月初,郁金香开得最美。这个时节来到杭州,一定要去太子港赏郁金香。每年郁金香盛开时节,太子港公园都大办郁金香展,吸引五湖四海的眼睛,万人空巷争赏郁金香。
有些收获往往在拐弯处,不经意的一转身,就撞个满怀。
是年春天来到杭州,办了很多事,也计划再去太子湾看看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