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还在继续唠叨：“我还以为自己要成个瞎老婆子了，太太说，不光是解放军的功劳，还有你在庙里修行积德的果报，我都相信，我都相信。老天开眼，我这个苦命人也能得到现世的福报。”
普布打断了她：“阿妈。”
普布猛地站起身来，把一只口袋放在灶台上：“师父说，我很长时间不能回来看望阿妈了。”
阿妈：“唉，你往生的阿爸要是知道，他的一双儿女，儿子出了家，女儿是太太可心的仆人……”
阿妈还是满面笑容：“我懂，师父要带你闭关修行了，等闭关出来，你也是有法力的喇嘛了。”
普布不说话。
普布冲出门去。
阿妈：“解放军来的这些年，老爷家对仆人比过去好多了。我老婆子不但吃得饱，隔三岔五，老爷家还赏给带肉的饭。”
阿妈把口袋打开，里面是他父亲留下的针钱包，两枚银圆、一小块砖茶和几条哈达。
普布坐在灶前，一脸阴沉。
阿妈怔住了。
阿妈在煮酿酒的青稞。她手持一把大铲不断在大锅中翻搅，锅里热气升腾，不时遮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