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扯下挂在车上的毛巾,把脸擦干净了,又擦干了头发。他在后视镜里看看自己,才说:“我再也不会逃跑了。我自己给自己当邮递员,我给央金送求爱信去了。”
“你以为大雨天出来,把自己弄得湿淋淋的,我就会可怜你吗?跑到那边你怎么说,说我普布欺负你了?”
车子猛然停下,熄火了。车窗上的雨刮器停下来,雨水立即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住嘴!”
普布叹息一声:“哦,我说过不可以。”
车开出一段,普布开口了:“过去你到印度是怎么走的,骑马,还是走路?现在骑自行车可是快多了。”
“你说过?”
丹增拉开驾驶室门,上车了。
“我说过。”
等了片刻,丹增不动。卡车就慢慢开动了,但只往前开了几十米,又飞快倒了回来。
“因为什么?因为你翻身了?你以为翻身就是爬到上面去,然后把另外的人推到下面?”
普布下了车,也不说话,举起他的自行车扔进了车厢。
普布趴在方向盘上:“妈的,这些话是跟谁学的?”
丹增低头往前骑,普布一拐方向盘,把他夹在了汽车和一株大树之间。丹增不说话,伸手抹去车轮溅到脸上的泥水。
“经历了那么多好事情和坏事情,告诉我的!”
普布的卡车在丹增身边停下。
“杨谨医生说的跟你一模一样,我夜里睡不着,仔细想想,也想不出别的道理来。”
雨很大。丹增哼着歌奋力骑行。
丹增还想说什么,卡车一声轰鸣,又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