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喝嘛!即使吃不下饭,可酒总能喝吧。”
“那么,先痛饮一顿再往下说吧。”三泽把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她老老实实地又斟满了。
他把她拉到跟前,硬是递给她酒杯,她也乖乖地接过去了。最后,她说:“饶了我吧!”可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离开座位。
三泽半真半假地说完这句话后,她紧蹙双眉,似乎在说别讲那种不吉利的话了。
“若是喝酒杀死了胃病虫,马上就可以吃饭。不喝酒可不成啊。”
“我也想到那个医院去看看哩,我也有点不舒服。”
三泽酩酊大醉后,胡言乱语地强迫她喝。可他自己的胃也痛得七上八下,好像马上要爆炸似的。
三泽一本正经地劝她说,这大概是胃病,到什么地方找个名医看看才是。她也问了旁人,旁人也说肯定是胃病,劝她找个好医生看看。可她说她毕竟是干这行的,往下就不好意思说了。三泽这时才向她打听了这所医院及院长的名字。
我听三泽讲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他何必如此残酷地折磨自己的肉体?就算是他自作自受,又为什么那样无益地折磨“那个女人”纤弱的身躯?
三泽刚才就发觉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便问:“你也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吧?”她惨然一笑,说是可能因为天热食欲不振造成的。还说特别是这个星期不想吃饭,只喝冰水;刚喝了冰水马上又想吃饭,真没办法。
“我不知道呀。她不了解我的身体,我也不了解她的身体,周围的人都不了解我们二人的身体。不仅如此,我和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而且,我感到自己的胃真可恨,我企图借酒劲压倒它。她大概也是如此。”
由于天热,三泽当时就感到胃不舒服。死乞白赖拉着他的五六个朋友借口久别重逢,像是盛情款待似的要把他灌醉。三泽也是个听天由命的老实人,频频举杯,尽管已经感到胸部以下阵阵不适。有时,他哭丧着脸,痛苦地咽一口唾沫。恰巧坐在三泽前面的“那个女人”,用大阪话问他是否服药。三泽便把五六粒仁丹之类放在手心上送到口里去了。她接过小瓶后也在白嫩的手掌上倒出几小粒送入口中。
三泽说完,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原来,到大阪后三泽同朋友们在某茶馆饮酒时遇见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