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去那里是什么时候,甚至想不起有什么时候我没去那里。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山丘:就是在科巴诺老葡萄园上面,像一对男女的躯干那样耸立着的那座红色山丘。
牛儿从我身边经过,还有狗儿和乌鸦,我都一动不动,甚至都不会看一眼。夜晚降临,只有黑暗才能把我赶走。
我所有读过的书都是在那里读的,我所有的思考也都是在那里进行的。在每个博物馆里,我都看见自己的画像,是我自己画的。我,穿着黑衣服,舒展着身体躺在沙上,背对着我自己,我的意思是背对着你或是任何看画的人,我的思绪在我的眼睛和落山的太阳之间自由游荡。
银儿,你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舒展身体,既典雅又浪漫地躺在山丘上吧?
松园的房子里传来他们的叫声,问我是不是现在就回去吃晚饭或是上床睡觉。我想我会去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留在那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银儿,现在我没有和你一起待在这里,也不是真的在其他任何我可能出现的地方,甚至也不是在我死后的坟墓里;我只是在红色的山丘上,既典雅又浪漫,手里拿着书,凝视着河面上下沉的落日……